第二章 強取豪奪
“糟了!”
聽到窗外的聲音后李宏宇心中頓時一驚,顧不上許多睜開眼刷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嚇了全神貫注地給她按摩着小腹的柔兒一跳。
在李宏宇所住的這個院子裏能被人稱為“小姐”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李宏宇的老娘趙氏,而這樣喊趙氏的人也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的陪嫁丫鬟紫珠。
“柔兒姐姐,我現在沒事了,你千萬別把我肚子疼的事情告訴我娘,免得她屆時擔心。”李宏宇穩定了一下心神后跳下床,一邊手忙腳亂地穿着敞開的上衣,一邊一本正經地囑咐柔兒。
或許是由於融合了那個少年的記憶,使得李宏宇心中對趙氏有一種莫名的敬畏,生怕被趙氏知道了他占柔兒便宜的事情。
柔兒萬萬沒想到剛才還病怏怏的李宏宇忽然之間就變得生龍活虎,一點兒也不像有什麼急症的樣子,怔了一下后忽然之間明白了過來,臉頰刷一下就紅了,咬着嘴唇點了點頭。
“柔兒姐姐,幫我一下。”李宏宇穿慣了西裝和運動服因此並不習慣身上的襟袍,加之又做賊心虛故而情急之下手忙腳亂怎麼也系不上衣扣,萬般無奈下唯有開口向柔兒求援。
臉頰緋紅的柔兒聞言連忙上前動作嫻熟地給李宏宇整理着衣衫,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她伺候那個少年的飲食起居,包括穿衣以及寬衣,這也怪不得李宏宇此時的動作顯得如此笨拙,那個少年以前根本就沒有自己穿過衣服。
當兩名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一前一後走進房門時,柔兒已經給李宏宇穿妥了衣衫正整理着腰帶,見到兩人進來后連忙躬身立在了一旁,臉頰有些緋紅低着頭不敢看人。
領頭的中年白裙女子容貌端莊,雍容典雅,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名美女,眉頭微微蹙着顯得心事重重,她就是李宏宇的母親趙氏,出身於襄陽府的書香門第。
趙氏並不奇怪柔兒在李宏宇的房間,畢竟柔兒是李宏宇的貼身丫鬟,平日裏就睡在卧房的外間這樣便於照顧李宏宇。
不過,當趙氏的視線落在床上凌亂的被褥上后雙眸禁不住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不由得打量了一眼神色緊張、臉頰紅潤的柔兒。
“娘,我剛才困得慌所以睡了一覺,現在才起來。”
李宏宇意識到趙氏好像誤會了他剛才跟柔兒之間的事情,於是打了一個哈欠,裝出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向趙氏解釋道,免得趙氏以為他把柔兒拉上了床。
“宇兒,大夫說你的身子現在已無大礙,既然這樣明天就去學堂吧,這些日子可是落下了不少課業。”
趙氏聞言微微一笑,隨後一臉慈愛地望着李宏宇,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柔兒本就是伺候李宏宇的貼身丫鬟所以即便是李宏宇與她有了私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能給三房開枝散葉可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況且,趙氏也不認為性格內向的李宏宇有膽子開着門糾纏柔兒。
“孩兒知道了。”聽聞要讓自己去學堂,李宏宇的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無奈,向趙氏一躬身後老老實實地答應了下來。
作為一名“過來人”,在他看來在學堂里讀那些之乎者也的書籍完全就是在浪費光陰,但這件事情沒辦法逃避因此只能乖乖地遵從趙氏的意思。
趙氏看出李宏宇因為剛才的事情有些尷尬因此寒暄了幾句后就返回了自己的住處,這使得李宏宇不由得暗自鬆了一口氣,生怕被趙氏看出來他與得病前有異。
“柔兒姐姐,你去打聽一下今天發生了什麼,我娘好像有心事。”望着趙氏遠去的背影,李宏宇沉吟了一下后微笑着吩咐柔兒。
以李宏宇的閱歷自然能發現強顏歡笑的趙氏心情不佳,想到紫珠在院子裏的那番話不難意識到家裏出了大事,作為三房嫡子的他肯定不能坐視,畢竟這與他的利益息息相關。
在白河鎮李宏宇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柔兒,柔兒是他的貼身丫鬟肯定會向著他,所以最適合去打探消息。
“嗯!”柔兒莞爾一笑后快步走出了房間,心口怦怦地跳着,臉頰緋紅。
李宏宇剛才的親昵舉動令她大吃了一驚,同時感到莫名的開心,作為一名丫鬟她自然希望能得到李宏宇的寵愛了。
李宏宇注意到了柔兒臉上的羞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笑意:這小丫頭既漂亮又聰明,關鍵是很忠心,等過兩年一定把她收了房給李家三房這一支開枝散葉。
“少爺,大爺剛才召集了諸位族老,把咱們三房的糧食生意給奪了去,讓咱們三房經營布料生意!”
柔兒果然沒有讓李宏宇失望很快就打聽到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嬌喘吁吁地趕回來向無聊地坐在桌邊等待的李雲天稟告道,她口中的大爺自然李宏宇的大伯、李氏一族的族長李仁河。
“什麼?”
柔兒帶來的消息不由得讓李宏宇勃然大怒,猛然拍了一下桌面后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可是**裸的明搶,難道真的以為三房好欺負不成?隨後冷笑着說道,“老爺子走了還不到兩年他們就忍不住就打咱們三房的主意,實在是可惡至極!既然他們想玩,那麼本少爺就陪他們玩玩!”
柔兒一臉震驚地望着面色陰沉的李宏宇,雙眸滿是愕然的神色,在她的印象里李宏宇內向溫和,還從來沒有發過如此大的火氣。
尤其是李宏宇凌厲的眼神,令她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感到眼前的李宏宇像是換了一個人,讓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李宏宇的大伯,也就是李氏家族的族長李仁河,拿出了一堆賬目以糧食生意虧損嚴重為由,召集了李氏家族的族老將其名下的布料生意與李宏宇名下的糧食生意進行了對調,美其名確保李宏宇的利益。
雖然李宏宇的四叔李仁泊對此表示了強烈反對,但在李宏宇二伯李仁湖的支持下,李氏家族的族老會議最終通過了這一決定。
面對這個結果趙氏無能為力只能忍氣吞聲地予以接受,按照李老爺子去世時的遺言,李宏宇成年前名下的產業由家族的長輩們幫忙照看,因此李仁河有權在糧食生意不順時作出調整。
況且,趙氏身為一介女流根本就沒資格介入李氏家族的會議上,談何能阻止李仁河奪走糧食生意。
再者說了,自從李宏宇的老爹李仁海去世后李家的糧食生意一直掌控在李仁河的手裏,糧食上所有的來往賬目都由李仁河的人把持,趙氏即便是有心反抗也無絲毫還手之力。
說起來也頗為唏噓,本來李老爺子是想讓家族裏的族老們照顧李宏宇和趙氏這對孤兒寡母,豈料卻給了李仁河一個趁機插手的借口。
值得一提的是,在李氏家族的諸多產業中最為賺錢生意有兩個,一個就是鹽,另外一個就是糧食。
至於布料,每年的盈利不足糧食的十分之一,在巨大利益的驅動下李仁河打糧食生意的主意也就不足為怪了。
“這些混蛋,真的以為本少爺是軟柿子想捏就捏,本少爺如果不給他們一點兒厲害瞧瞧你們還以為本少爺是一隻病貓!”
在柔兒目瞪口呆地注視下,李宏宇背着雙手在房間裏來回踱着步子,口中恨恨地在那裏嘀咕着,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
李宏宇不得不生氣,糧食生意是李家三房最為主要的經濟來源,雖然他的名下還有田地和店鋪,但那些產業賺來的錢根本無法跟糧食生意相比。
尤為重要的是,既然李仁河向糧食生意下了手那麼以後保不準還要在別的地方算計他,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保住名下的產業,既是為了以後的幸福生活同時也是給三房爭一口氣。
“柔兒姐姐,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找人給我大哥傳一句話,讓他放下手裏的事情儘快把襄陽地界的布料生意給摸熟了。”
片刻之後,李宏宇停下腳步抬頭望向了立在一旁的柔兒,神色嚴肅地說道。
“好。”柔兒聞言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雖然她不清楚李宏宇的意圖但意識到李宏宇絕對不會乖乖任由別人宰割,這裏面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李宏宇口中的大哥指的是他同父異母哥哥李宏慶,李宏慶的母親楊氏是李宏宇老爹的妾室,生有兩子一女,長子李宏慶、次子李宏祥、女兒李月雯。
李宏慶年方十九,李宏祥十七,李月雯十五,年齡都比李宏宇要大。
由於不是嫡子故而李宏慶和李宏祥雖然是李宏宇的哥哥但無法被人稱為“少爺”,在封建社會尤其是地方名門大族中嫡子和庶子之間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庶子可謂嫡子的依附品。
楊氏一家本來也住在白河鎮,不過兩年前李老太爺去世后就被李仁河趕去了襄陽城看守李雲天名下的產業。
原本在鎮上李家商號總號里歷練的李宏慶自然也被攆走,這使得李宏宇和趙氏在白河鎮孤苦伶仃,無依無靠。
如果說世上除了柔兒還有李宏宇能信得過的人,那麼就非李宏慶和李宏祥這兩個哥哥了,雙方不僅有血緣關係而且兩人的命運與三房的興衰息息相關,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隨着糧食生意被李仁河強行奪走李宏宇意識到安逸的日子好像已經到了頭,為了保住名下的產業他必須吹響反擊的號角,要不然屆時肯定會變得一無所有連哭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