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相對於無知還說，未知是人們恐懼的根源！

所謂無知者無畏，大約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一般來說，人們對於一個完全不了解也沒聽說過的事情，更多的採取是無所謂和忽視的態度。反正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就下意識的認為不會發生什麼，自然也不存在畏懼了！

為未知呢？！

則又是另一個情況！你大略知道一些，但卻完全不清楚究竟是如何，這便讓人難免浮想聯翩！尤其是那些畏懼和害怕的未知，帶來就是恐懼！

奧斯軍團的滅亡對於蠻人族來說，就是一種未知。除了知道奧斯是死在人族聯軍手上，結果是全軍覆沒被做成京觀之外，其餘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奧斯最終沒有如以往所有戰敗的蠻人族首領一樣逃出來；也不知道人族聯軍如何在野外作戰的時候如何將一支人數為百萬的蠻人族大軍全卷的；更不知道那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對於蠻人族很多人來說，他們只能將自己放置到奧斯的位置上，去想像，去揣摩！

有意思的是，奧斯在草原擁有了極高的戰績和威望，於是很多人會不自覺地將自己放在奧斯弱的位置上，於是......他們驚恐的發現，自己也可能會那人族聯軍全殲？！

很快，這種猜測帶來的恐懼立刻瀰漫在了南下的蠻人族之中。就連另外兩個進展還算不錯的蠻人族隊伍，也放下了腳步，開始考慮退防甚至北上離開，回到草原了。

“不行！”薩爾頓再次拒絕了屬下建議蠻人族退回的建議，很是強勢地反駁道，“我蠻人族數千年來第一次能夠突破‘血色要塞’，一定要想辦法再這裏建立穩固的前沿要塞，以便未來我蠻人族可以隨時南下，一改數千年來蠻人族停滯不前的困境！”

對於此，下面的能還能說什麼？！還敢說什麼？！

難道他們要對蠻人王薩爾頓說，這次僅僅是運氣，我們已經撈到了足夠的好處，可以見好就收了？！

誠然，這話一旦說出去，絕對會立刻綁在旗杆上被極盡批判，甚至有可能會身敗名裂！

這些蠻人族的首領哪裏知道，薩爾頓如今需要的卻不是蠻人族的大勝了，反而想要南下的蠻人族在接受失敗后北歸！

從奧克斯的情報來看，這次他們真是攤上大事了！

蠻人族祖地祖地如今已經成了一片絕地，莫說是蠻人族，就是活物在短時間內都難以再那裏生存下去！以奧克斯對瀰漫在空氣中劇毒的天地靈氣的消散速度進行判斷，至少百年內那裏是不可能再成為蠻人族的祖地接受祭奠了！

可以說，這幾乎是有人直接走道蠻人族面前，狠狠地甩了幾個嘴巴子，極盡羞辱！

可最讓蠻人族感到鬱悶的是，那嘴巴子的威力有些大，需要一定時間才能消腫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是誰扇的！！！

至今再整個北方草原里，沒有任何異動稟報上來！

也就是說，襲擊蠻人族祖地的那些毒蛇.....是憑空出現的？！

不！這絕不可能！！！

薩爾頓不相信，奧克斯也不相信，那些犧牲了親人的蠻人族中高層更不相信！

那麼這件事就會成為一件懸案，一個抹黑蠻人族王族，甚至引起王族統治鬆動的事件！

為了維護王族的統治，也為了‘蠻人族的穩定’，薩爾頓必須想辦法將祖地的事故影響到最低！於是.....就有了薩爾頓繼續放縱蠻人族在人族內部繼續燒殺搶掠的情況了。

“傳令冒頓和科邪律，命令他們率領將軍團指揮權交給下屬，自己率領本部人馬回來接受大祭司的訓練！”薩爾頓沉默了以下，繼續下令道，“告訴所有南下蠻人族部族，這次上繳七成的‘殺戮稅’后，王族考慮到各族的損失，以後再也不需要上繳任何‘殺戮稅’了！這道命令持續到三個月後我們從人族腹地撤離為止！”

“蠻王萬歲！”下屬絕大多數統領都是驚喜不已，不由得大勝歡呼起來。

隨後，很多蠻人族統領都表示出了’願為蠻人族盡全力‘的’願望‘，請求薩爾頓允許他們率軍，參與到對人族的掠奪！

對於此，薩爾頓對他們的想法心知肚明，一一同意了這些統領的請求。

待大帳的會議結束后，很多人紛紛一臉欣喜激動的下去，準備‘奪取自己的利益’去了！

“拉蒂斯，為什麼你要阻攔我？！”而在一處不起眼的營帳中，一個身材魁梧的蠻人族統領對跟在自己身後的一個蠻人族統領問道。

早在大帳之中的時候，看到那麼多人紛紛請求加入南侵的時候，薩爾頓一改以往的嚴厲，答應他們的要求的時候，這個身材魁梧的蠻人族統領便也心動了，正準備站出去也求情南下，卻被其身後的一個身材與人族普通人相當，那身上長滿了長短不一倒刺的蠻人族統領在後面輕輕拉了一下。

他們是薩爾頓麾下親信部族‘狼嘯’部族的統領，魁梧的男子叫摩爾撒，是一名有着獸人族血脈的蠻人族戰士，也是‘狼嘯’部族名義上的大統領。

身材較小，身上長滿大小不一倒刺的男子，叫拉蒂斯，是蠻人族中極少見的‘突變’成員，擁有着不凡的智慧。也是名義上‘狼嘯’部族的軍事，摩爾撒的親信。

事實上呢？

拉蒂斯由於‘突變’的原因，身份比拉蒂斯更被所有蠻人族抵制和排擠（母親因其出生而慘死，無法與同族生育子女，從而被蠻人族認為是‘世界遺棄者’被所有人看不起。），不能成為任何一個部族的首領。

而摩爾撒雖然因為獸人族血脈的原因，也被一定範圍內的排擠，但卻始終要好過他這個‘突變者’，因此便成為了拉蒂斯合作和結交的對象。

二人自幼認識，共同為改變自身的困境而努力。如今‘狼嘯’部族成為二人麾下的部族，就是共同努力的結果。

在多年的配合下來，摩爾撒與拉蒂斯成長出了極深的默契。在蠻人王大帳的時候，即便是摩爾撒對拉蒂斯的行為大為疑惑和不解，也依照對方暗示沒有再做任何的事情，甚至一路保持沉默直到回到自己的部族之中。

“你意味蠻王放開所有人如今人族是好事？！”拉蒂斯在佈置了四周的防備后，對着摩爾撒凝重地說道，“你意味蠻王讓冒頓王子和科邪律王子回來，是為了接受大祭司的訓練？！別天真的！”

“什麼意思？！”摩爾撒對拉蒂斯的頭腦還是十分信服的。雖然很多人都說，拉蒂斯是實際上他摩爾撒的頭領，真正意義上‘狼嘯’部族的首領，摩爾撒也並不在意。

對於自己這個合作者和朋友的頭腦，摩爾撒可是相當的欽佩！別看他五大三粗，卻對於自己和整體形式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管理‘狼嘯’部族和對外打拚的情況中，拉蒂斯的頭腦的確比他摩爾撒的戰鬥力更加的重要！

而且因為拉蒂斯的身份和出身，永遠都不能再表面上撼動他摩爾撒的半點的地位！可以說，摩爾撒只不過因為能力不足讓與拉蒂斯更多的權力罷了，卻並不用擔心自己的地位受到打擊！

於是，在這麼多年的經歷下來，摩爾撒養成了一切聽拉蒂斯建議的習慣。

“蠻王在清場！”拉蒂斯表情嚴峻，沉聲說道，“就像每隔那麼多年，王族需要通過攻擊人族來消磨調蠻人族暴漲的人口一般，蠻王的命令實際上是放棄南下的所有蠻人族了！”

“呃？！”摩爾撒愣了起來，隨後問道，“為什麼？！”

“不知道！”拉蒂斯搖了搖頭，凝重地說道，“這種事情王族自然有王族的考慮，但事實就是事實！”

蠻人族王族與普通蠻人族之間的矛盾真沒有人看到嗎？！

其實也並非是如此的！聰明人從來都不會缺少，自然也不存在永遠都可以隱瞞住的秘密！尤其像蠻人族內部的這些矛盾，其實根本難以隱瞞得了！

在以前每隔一段時間，蠻人族對人族的進攻，很多時候包括蠻人族所有高層在內，都知道成功的幾率極為微小，但卻從未改變過！

因為高層都看到了，暴漲的人口對於蠻人族總體的壓力，以及蠻人族王族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採取的策略！

這是一個在蠻人族中高層不是秘密的秘密，也是所有人共同遵守的‘沉默約定’！

最終的結果，雖然每每都是蠻人族大敗虧輸，但結果卻不算是最差的！

至少，蠻人族的王族年輕一輩得到了鍛煉、隱晦的消除了不穩定份子、減少了人口對於糧食等物資的壓力、淬鍊了一批有過戰爭經歷的精銳......

面對這麼多的好處，自然那些知道秘密的人都不會說出這個秘密了。

這次南下人族，其實總體來說並不在蠻人族的計劃之中的。由於人族內部的矛盾，蠻人族自己都感到意外的突破了數千年都未能突破的‘血色要塞’，進入了人族腹地。

有好處不拿，自然不是蠻人族的性格，於是一場算是比較倉促的南侵行事展開了。

而即便是這樣，蠻人族的王族依舊需要保持住自己的地位不受威脅，那委派王族血脈的王子指揮大軍，收取掠奪而來的‘殺戮稅’等，就成為了其中的手段了！

可現在，蠻王薩爾頓居然放棄了這些好處，其中若沒有什麼貓膩，拉蒂斯是絕對不相信的！

至於那些紛紛請命的蠻人族各個部族的首領，都被利益蒙住了頭腦，哪裏還記得這些？！

拉蒂斯可以肯定，只要命令下達下去。很快整個南下的蠻人族中，再無蠻人族王族血脈的存在，甚至王族麾下精英也基本都會撤離出去。

剩下的，都是被利益沖昏了頭腦，一心為自己部族掠奪更多物資的蠻人族各個部落。

拉蒂斯可以肯定，到時候別說是防備和進攻人族了，各個部族不會因為一些蠅頭小利互相打起來，已經是萬幸了！

這種情況拉蒂斯立刻想到了以往每次蠻人族南下進攻‘血色要塞’的情形，不正是在戰爭末期採取的手段么？！

撤離核心成員，放任低等蠻人族的慾望，哄騙他們賣命的進攻，最後達到王族最後的目的！

“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樣的啊！”在聽完了拉蒂斯的分析后，摩爾撒抓了抓光頭，隨後咧嘴說道，“這麼說，草原內出事了？！”

上文說過，摩爾撒和拉蒂斯從小的生活並不好，是經過艱苦的努力才獲得的如今地位。抵禦蠻人族，他們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感情。

相比於對蠻人族王族的防備和忌憚，摩爾撒和拉蒂斯對於跟自己身份相當的蠻人族更多的是漠然和隱隱的敵視。

這就是為什麼，雖然‘狼嘯’部族實力不算太強，但卻被薩爾頓收攏作為親信部族之一的原因！

在跟隨蠻人王薩爾頓出兵的時候，因為摩爾撒和拉蒂斯沒有妻子兒女和父母親族的原因，‘狼嘯’部族一直都跟隨在蠻人王的身邊，就有他們缺乏人質的原因在裏面。

現在看來，拉蒂斯認為這卻是一個極大的好處！

身處蠻人王身邊，可以儘快儘可能詳盡的猜測到具體的情況，從而在這次南侵的行動中保存住自己的利益不被損害！

這就是拉蒂斯的想法，也是他從一開始就不在意‘狼嘯’部族不能自己去掠奪物資，僅僅是分享王族收取稅收的分派的原因之一！

從一開始，拉蒂斯就不怎麼看好蠻人族的南侵。

畢竟人族的強大擺在那裏，若蠻人族見好就收，還能討得一些好處。但若做得太過貪婪，持續待在人族腹地，那就是找死了！出於對蠻人族種族性格的了解，見好就收這種事情，蠻人族絕對干不出來的！

拉蒂斯甚至早已做好了準備，在他們回到草原后，便襲擊和吞併那些因為南下而元氣大傷的部族，從而壯大自身！

而現在看來，拉蒂斯認為，自己之前的計劃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