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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就是罪己!”李軒頷首道:“與其坐等天道降下懲罰,倒不如由賢弟先做出一番姿態,不管怎麼說,道祖都是賢弟曾經的老爺,只要道祖能原諒賢弟,一切就都好說。”

一陣沉默后,昊天突然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宣佈道:“既然要贏得老爺的原諒,那麼就必須有足夠的誠心此行,所以我決定去經歷一世輪迴之劫!”

對於昊天的這個決定,瑤池自然不同意,開什麼玩笑,天帝去轉世,天庭怎麼辦?如果在凡間結下了因果,又該如何處理?

不過很顯然,昊天心意已決,任憑瑤池如何哀求,他也沒有動搖分毫,到了後來,還是李軒做出保證,會在昊天轉世后,前去暗中守護一番,這才讓瑤池勉強答應下來。

事情完了后,李軒並沒有在天庭久待,他在昊天跟瑤池的恭送下,飛身向著下界的洪荒東部趕去,在洪荒東部與北海的交界處,還有一件要緊事必須由他去處理。

………

炎黃部落,一間古樸的靜室內。

“柏鑒元帥,不知你對陛下放走那些九黎部落族人有何感想?”一位身穿灰衣,精神矍鑠的老者緩緩問道。

柏鑒對着那位老者拱手道:“不瞞老丞相,我柏鑒乃一介武夫,只知服從命令,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所以如果老丞相有事的話,還是直說的好!”

那位老者吃了個軟釘子,不禁暗道柏鑒滑頭,想了想,他還是選擇道出了實情。

“不瞞柏元帥,老朽希望元帥能夠帶兵剿滅那些北遷的九黎族人!”老者死死盯着柏鑒,沉聲說道。

“老丞相,這恐怕不合適吧?”雖說柏鑒也對軒轅黃帝放走那些九黎族人也有些不滿,但不管怎麼說,命令就是命令,沒有人皇諭旨,他是不會擅動的。

“元帥真是糊塗,正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陛下仁慈不假,但咱們這些做臣子的,又怎能眼睜睜看着隱患出現,而無所作為,如果讓那些北遷的族人站穩腳跟,他們勢必會在日後成為咱們部落的大敵。”

“可沒有人皇旨意,本帥也無法調兵。”柏鑒雖然仍舊沒有同意,但言辭之中,卻是已經有所鬆動。

聽柏鑒如此一說,老者立刻就意識到事有可為,所以連忙走上近前,對着柏鑒一陣悄悄耳語。

果然,當老者說完后,柏鑒的表情立即變得決然起來。

經過一番思量,柏鑒終於下定決心,要往北海走上一遭。

李軒站在雲端,細細打量着下方的炎黃部落。

隨着涿鹿之戰結束,炎黃部落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而人們的臉上也再次擁有了笑容。

不過李軒卻笑不出來,雖說大戰已經結束,但他能感覺到,女媧加諸於人族身上的功德餘蔭業已越來越稀薄,恐怕用不了多久,人族的德行就要漸漸敗壞,各種苦難就要隨之而來。

在李軒原本的計劃中,他此刻本應趕往北海的,但當日在地府推演時,他陡然發現,在九尊神鼎被佈設成大陣的過程中,居然出現了羅睺的蹤影。

雖說此時的羅睺分身剛剛取代他的本體,實力很是虛弱,暫時不會有什麼大的作為,但李軒仍是不敢大意。

要知道,九尊神鼎非同小可,不管是鎮壓其下的不滅魔體,還是跟它們大有關聯的人族氣運,都容不得出現一點閃失,所以李軒臨時改變計劃,轉而來到了炎黃部落。

在李軒的推算中,羅睺這次的出手可謂是謹慎的不能再謹慎,也許因為早就意識到他的行蹤瞞不住有心人,所以他並沒有大張旗鼓行事,而是變成一位遊方道士,藉著占卜之名,將一枚玉簡贈給了那位負責督造乾坤九鼎大陣之人,在那之後就飄然而去,再也沒有現過蹤跡。

而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那位負責督造之人不但毀掉了羅睺所留玉簡,更是如往常一樣,沒有絲毫異樣,這讓李軒大感頭疼的同時,也讓他隨之意識到,羅睺此次怕是所謀非小。

無奈,李軒只好在前往天庭化解糾紛的同時,亦緊緊盯住那位督造之人,畢竟人族壽元有限,只要他想謀划此事,那麼遲早會露出馬腳。

果然,就在不久前,那位負責督造之人終於有異動,不過接下來的事,卻是讓李軒大為震驚,因為有關那人的一切居然變得天機蒙蔽,再也無法推算監控。

正因如此,李軒才會火急火燎離開天庭,親自趕到這裏一探究竟,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終究還是讓他發現了一些端倪。

……

與此同時,一座高牆大院的靜室內。

剛剛秘會過柏鑒的那位老者,此刻坐在靜室的首位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說起來,這位老者卻是不簡單,他姓姒名陽,乃是炎黃部落的丞相,與柏鑒一文一武,同為軒轅黃帝的左膀右臂。

吱呀!

隨着靜室的木門被推開,一位身穿白衣,三十歲左右的青年男子,穩步走了進來。

“回稟父親,柏鑒元帥已經出發了!”男子將木門關緊后,轉身說道。

“好!”姒陽有些渾濁的雙目中精光一閃,衝著旁邊一指道:“祖兒,你也坐吧!”

當那位青年依言坐下后,姒陽不禁細細打量起自己這位獨子。

想他姒陽雖已貴極人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子嗣不旺這件事卻一直困擾着他,現如今,他的膝下也只有一子一女,所以他對這雙兒女格外寵愛,感情自然也無比深厚。

但就在不久前,姒陽的這位兒子卻是跟他生出了嫌隙,不過他也清楚,這種情形怨不得兒子,所以在撐過最為緊要的一陣日子后,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將這樁嫌隙徹底解開,畢竟這個家早晚屬於他兒子,而那件事想要謀算成功,亦離不開他兒子的配合。

“祖兒,你可是還在怨恨為父?”姒陽慈聲問道

“孩兒不敢!”姒祖低着頭,悶聲悶氣答道,言辭中的不瞞已經顯露無疑。

實際上,姒祖此刻的心中充滿了矛盾,他真的不明白,父親為何要那麼做。

就在不久前,有關他房事不舉的謠言,突然在炎黃部落內大肆流傳,加之他年近三十,卻無有子嗣,更是讓這股謠言甚囂其上,但這又能怪得了誰?他們姒家一脈本就子嗣艱難,從父親為他取名“祖”字,就可知道對子嗣的重視。

面對着部落族人的異樣眼光,姒祖身為堂堂七尺男兒,如何受得了?但一番追查下,卻讓他的一顆心陡然涼了半截,因為此事的幕後元兇正是他最敬愛的父親。

而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當他向父親當面質詢時,父親居然直接承認了,但卻拒不告訴他為何要這樣做,也正是那一刻,父子之間終於有了隔閡。

“祖兒,這陣子讓你受苦了,為父前段時間之所以那樣做,乃是受高人指點,如果將此事的原委提前告訴你,咱們姒家必有大禍,現在那位高人叮囑的時日已過,為父也可以告訴你實情了,其實為父會這麼做,都是為了咱們姒家能夠誕出人皇!”

姒陽的話猶如晴天霹靂,震得姒祖一陣眩暈,他實在搞不懂,他房事不舉怎會和誕出人皇有什了關係。

良久后,姒祖漸漸平復了心緒,在父親姒陽的耳濡目染下,他亦是博學之人,想了一陣兒,他眼中陡然閃過一絲明悟,旋即眯眼問道:“父親會有此番謀算,可是因為那九尊乾坤巨鼎?”

“哈哈,我兒果然聰慧!”姒陽手捋長髯,老懷大慰道:“前一陣子,為父得一世外高人指點,這才知曉那個督造《乾坤九鼎大陣》的機會,正是咱們姒家爭得人皇之位的機緣所在。”

頓了頓,姒陽繼續道:“據那位高人所講,九鼎事關咱們人族的氣運,誰能煉化九鼎,誰就能成為人族之皇,不過想要煉化九鼎,除了需要大功德外,更需要具有陛下的嫡傳血脈,想必你已經知曉,玄女娘娘雖為皇后,但因為天規,卻是無法生養,所以再過不久,你妹妹和柏鑒的女兒就會入宮為妃,而為父早已找人替你妹妹算過,她定會多子多福,到時候,為父便可用延續香火傳承為借口,讓你妹子過繼一個男嬰到你名下,現在你能明白為父的苦心了吧?”

待父親講完后,姒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據他所知,鑄造《乾坤九鼎大陣》的工程浩大無比,怕是最少需要百載才能徹底完工,而父親作為督造大陣之人,自然可以讓他的子孫趁機將九鼎煉化,但那些大功德又從何而來呢?

聽到兒子的疑惑,姒陽笑道:“我兒有所不知,那位高人已經提點過為父,九鼎乃是通過吸收日月星辰、山川河流之力來轉化人族的氣運,但咱們這片土地上,長江、黃河兩條水脈乃是祖龍分身所化,隨着九鼎持續吸收山川河流之力,這兩條水脈終有一日會被激怒,到時候必定水患叢生,所以只要針對此點,讓咱們這一脈的族人在治理水患上多多下些功夫,那麼日後自能收穫大功德,而當水患平息之時,就是咱們姒家後人成為人皇之日!”

這一刻,姒祖只覺得全身熱血沸騰,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下來。

“既然父親有此算計,為何還要答應讓柏鑒元帥的女兒成為正妃?如果因為此女而讓妹妹無法得寵,進而無法受孕,那豈不是糟了?如今父親年事已高,一旦有了不測,那麼督造《乾坤九鼎大陣》之事必被交與他人,到時又該如何是好?”

“我兒放心,柏鑒那個寶貝女兒成不了妃子,可笑柏鑒空有一身武力而不識天數,那些北遷的九黎族人是那麼好滅殺的嗎?據為父所知,在北海對岸,居住有真正的巫族,一旦被他們知曉了柏鑒的所作所為,豈能給他好果子吃,等到他損兵折將時,陛下又怎能縱容他?到了那時,只要為父加把火,他那女兒休想再成為咱們姒家的攔路石?”

而就在姒陽父子繼續密謀細節時,雲端的李軒也終於收回了神識,搖頭嘆了一聲,遂化作一道藍光,向著北海飛去。

北海之上波光粼粼,只見一座十幾里方圓的“小島”正在飛速前行。

夸父雙手環胸,穩穩站在“小島”的最高點一動不動,任由呼啦啦的海風在他耳邊怒聲呼號。

感受着周遭越來越稀薄的靈氣,夸父心中一陣感嘆。

自從成為蒼界生靈后,因為沒了洪荒天道的制約,作為上古大巫的夸父,修為可謂是突飛猛進,只用了千年左右的時光,就突破了界限,正式成為蒼界中的第一位祖巫。

雖說已經脫離洪荒,並且成就了祖巫之身,但夸父並沒有忘記洪荒中的那些同族,而這次見到九黎部落的那些巫族血裔后,更是讓他心如刀絞。

夸父實在沒想到,巫族現在的處境會這樣糟糕,以九黎部落為例,此時能夠覺醒血脈的族人居然已是萬中無一,這固然有大劫遺族的因素在,但亦跟靈氣不足大有關係,如果再任由這樣發展下去,恐怕千年之後,巫族將徹底名存實亡。

作為曾經的洪荒巫族之人,夸父自然不想看到這種結局,不過想要解決洪荒巫族的困境,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突然——

數艘百丈戰船從“小島”後面緊追而來,正是由柏鑒率領的炎黃部落士卒。

“真是不知死活!”夸父轉身望向身後,眼中寒光閃爍。

對於這些監視了他們一路的人族追兵,夸父早已有些不待見,不過歲月的雕琢,早就讓他當年的火爆脾氣收斂了許多,否則哪還會有這些人族追兵的活路?

但讓夸父大感氣憤的是,這些人族追兵居然蹬鼻子上臉,如果他沒感知錯,此刻的那些戰船上,隱隱有殺意傳來,可見這些人是想在北海之上下死手了,正因如此,夸父才會陡然動了殺心。

不過就在夸父準備出手時,他腳下的“小島”猛的一陣搖晃,緊接着,小島前方緩緩升了起來,一雙車輪大小的眼睛露出陣陣怯意。

實際上,這座小島卻是夸父不久前降服的一條龍鯨。

說起來,這條龍鯨也並非凡品,它雖是海獸,卻擁有一絲龍族血脈,不但善於水遁,更是力大無窮,如果不是此刻的夸父已經成就祖巫,還真拿它沒辦法。

望着有些恐懼的龍鯨,夸父連忙用自己的祖巫氣息對它好生安撫,這才讓它重新恢復了平靜,而經過這麼一段小插曲后,夸父的殺意隨之散得乾乾淨淨,下一刻,他抬頭望向天空,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突然湧來了成片成片的黑雲,伴隨着雷光閃爍,大雨瓢潑,海面上頓時變得浪高風急,而且隨着時間推移,這種情形愈發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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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級大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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