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冤家路窄

十一,冤家路窄

“我要你全天候的盯住他,但不要打草驚蛇。只要那件東西一到手,立刻弄來給我,一分一秒也不得耽誤!”中年男人的聲音續道。

“那小子看起來普普通通,大巫師預言會不會出錯了?”那妖異的黑衣小人兒,露出兩顆獠牙,用如同食管發聲那樣令人難受的聲音道。

“大巫師一共預測了六次大事件,從未出錯。”黑暗的車中傳出中年男子才有的低沉的聲音,“總之,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如果你出了什麼紕漏,讓那東西落入銀毛鬼子的手裏,壞了我的大事,那你等着銼骨揚灰,永不超生吧!”

那戴着寬沿尖椒帽的黑衣小人混身一震,忙一點頭,用那如同食管發聲的聲音道:“屬下馬上就會招喚獨野亡靈,在伯爾利全方位布屬,一定做到萬無一失!”

聽到妖異的黑衣小人的這番保證,黑暗的靈車內再無聲息,車窗又稍無聲息地自動合上,車子沒有發動就自動行駛起來,沒過多久就消失在小街深處的黑暗之中。

那黑衣小人兒這才敢站起身來,大大鬆了一口氣,正了正自己頭上的尖椒闊沿兒帽,向黑暗的背街走去。

這神秘的黑衣小人兒沒注意到,在他五十米開外的一處樓角背後,一個戴着小禮帽的紅髮大個子,正在密切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那紅髮大個子足有一米九的個頭,雙腿筆直,穿着入時,若不是行為過於詭秘,還真會讓人誤認是個喝多了酒,轉到街角方便的時裝模特。

紅髮大個見那黑衣小人走得遠了,拿出手機,拔通了電話,仍然怕驚動誰似的小聲道:“冥主,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帶時裝小禮帽的紅髮大個連聲說是,樣子顯然是在接受着電話那頭的命令,最後低聲道:“紅莽現在就去聯繫部屬,請冥主放心!”

說罷這番話,這個衣着入時的紅髮大個收起電話,扭頭望了一眼“紅石”酒吧的霓虹燈,眼中閃爍着野性的冷漠之光,象徵性地壓了壓帽沿,然後轉身離去。

冥皇殿。

哥德式建築,陰森恐怖。

殿外,小颼兒風風地刮著,殿內,是一片伸手不見黑夜的五指兒。

正殿內,只有一束硫磺火的光從門外照進來,令殿內一切物事的明暗對比,顯得是那麼那麼的分明。

一位銀色頭髮,身穿黑色教士長袍,翹着二郎腿,皮鞋雪亮的年青男子,正派頭十足地端坐在寶座之上喝紅酒。

他就是冥皇哈迪斯。

他的臉瘦削結實,就像岩石切出來的一樣,眼神深邃、凌厲,側面看起來,很像《金陵十三釵》裏的克里斯蒂安貝爾。

“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蝙蝠俠”放下手中的蘋果5s手機,玩味着水晶杯里鮮紅如血的葡萄酒問道,“梅非斯陀,天師怎麼說?”

“回陛下,那寶貝確在東界,”黑暗中閃出一個紳士模樣的人物,用諂媚討好的語調回道,他的身後有一條搖來搖去帶箭頭的尾巴。

這傢伙就是魔王梅非斯陀,一臉妖異,畫著重重的眼影,留着山羊鬍子,笑吟吟地看着主子,他起止像約翰尼德普,簡直就是約翰尼德普!

“豈有此理!”哈迪斯額角青筋暴起,手中的水晶杯被捏了個粉碎,酒汁飛濺,“天師還說了什麼?”

“哦,只說了這些,”“傑克斯派洛船長”笑道。

“傳丹查諾馬斯上殿問話!”冥皇道,手上一晃,掌中便又出現了一杯美酒,魔術一般。

片刻,殿外走進一個步履維艱的人,這傢伙整個裹在一塊破爛裹屍布做成的斗篷里,帽沿低垂,看不清面目。

向冥皇行禮后,裹屍布里的人就殭屍般戳在那裏,不動了。

“天師,你還算出些什麼?”“蝙蝠俠”邊喝酒邊問,他的眼裏,全是審視。

“回稟陛下,臣只預測到,伯爾利大學的氣場與第七元素有重大關係,”裹屍布里的人用低沉混厚的男聲回道,“若想得到詳解,則須啟用‘水晶頭骨’,才能測知。”

冥皇沒有說話,搖晃玩弄着杯中的紅酒。

“那是冥界靈物,生於冥脈之上,每用一次,如同冥脈心臟的冥界之主,都會耗損巨大的法力,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復!”梅非斯特嘲笑道,“天師,您不是2000年那次大錯特錯之後,就非得靠法器才能算準了吧?”

“我並沒有算錯,”裹屍布里的人,伸出一根手指,那是一根血跡乾涸的枯骨,沒有一塊皮膚和肌肉,“老夫泄露天機,受了天譴,全身肌肉剝落而終,世界末日也被天主推遲了十二年。”

“2012年?”梅非斯陀驚道,“難道天主知道陛下的計劃啦?”

“世界末日不一定是2012年,天主也不一定知道。”裹屍布里的人,聲音突然變得異常乾澀,如同從垂死將亡者的嗓子眼裏硬擠來了的一般。

“不一定?不一定?嗯”梅菲斯陀被那聲音弄得很不舒服,皺眉清了兩下嗓子問,“兩個不一定,這算哪門子的回答,能不能解釋清楚點兒?”

“唉,神秘,那是天地人三才共存的基礎,所有的意義全都由此而生,尤其對神與魔的共存體人類,更是如此。可惜以前的我沒有參透這層玄機,不明白為什麼天機不可泄露,終於鑄成大錯,永世不得超生,”裹屍布里的人長嘆,聲音又恢復混厚道,“為防再有我這樣不知趣的人泄露天機,原本可測知的天數,被天主無數次的微微調動,使行於世間的預言都落了空,有些還成了謊言。這次世界毀滅的時間,被推遲了十二年,卻並不一定是2012年,也可能是2013年,或者2014年,或者是2015年,這是算不出的……”

“哼哼,這聽起來倒是件好事情!”哈迪斯玩世不恭地笑道。

“那天主知道陛下的計劃嗎?”傑克斯派洛船長忙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三千前,天主化身為人間之王所羅門,與冥界之主訂立契約,契約有效期是兩年,以示天界之寬容坦誠。也就是說,只要在兩年內的任何時間完成契約定立的條款,陛下的計劃都可成功。所以,2012年12月21日雖是契約生效的第一天,計劃的實現卻不一定是這一天這一年,也許是2013,也可能是2014,這是算不出的。”諾馬斯道。

“我倒是能算出2015年肯定沒什麼大事兒,”梅菲斯陀揶揄道,“天主呢?”

“為了實現契約,冥主會有所行動,這個天主當然知道,但是陛下的計劃,天主卻並不知道,畢竟神秘兩個字,對天主也有重大的意義,而且,天主與冥主的法力相去不遠,只是權力與管轄的範圍不同而已,所以,除非天主派天使藏在冥界做卧底,不然不可能知道。”諾馬斯道。

“所以,你說不一定,就是說,陛下身邊也可能有天主的卧底天使?”梅菲斯陀圓睜雙眼道。

“天主以前是非常嚴肅的,絕對不會做這種事,但是現在,我不能確定,從末日的時間調整上來看,天主已經不是一板一眼,循規蹈矩辦事了。所以,不一定。”諾馬斯道。

“那要是天主知道了呢?”梅菲斯陀做最壞打算道。

“如同冥主,天主也沒有在人間直接使用神力的特權,只能假借肉身附體或重生,除了沒有胎中的迷惑,與常人無異。”諾馬斯道,“所以,如果天主知道了陛下的計劃,事情雖會變得麻煩,但是天主並沒有神力直接阻止計劃的實施,也沒有取消計劃的權力(因為天主一定明白,冥主只要對他說沒有這個計劃,他也沒辦法處理)。”

二人對話間,哈迪斯一言未發,只是盯着杯中的酒,冷酷的臉上堆滿了蒙娜麗莎式的笑意,誰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天主化身所羅門的時候,為什麼可以擁有無數法寶,驅策鬼神呢?那不是肉身可帶神力嗎?”梅菲斯陀說出了自己最後一個疑問。

“契約中第一條約定:自契約訂立之日起,天間與冥間諸神,均不得在人間執神力重生或附身,如果違反,神位將被永久取消。而天主化身所羅門時,是在契約訂立之前。”諾馬斯解釋道。

“這麼說,只要打敗我們的死對頭,控制第七元素,我們就能大功告成啦!”梅菲斯陀一聽天主知道也沒事兒,不禁喜形於色。

“沒那麼簡單,”裹屍布中的人說道,“老夫還預測到,會有一股星外勢力介入其中,對陛下的計劃影響甚大。”

“天師啊,你真是好記性,三千前的事也記得清清楚楚,說得一字不差,難道是怕我忘了不成?”冥皇森森道。

“微臣不敢!”裹屍布中的人慌恐道。

“記得你對天譴兩個字的理解,”冥皇盯着他冷笑道,“就算你知道,不該說的,你也一個字都不能說。”

“微臣明白!”裹屍布中的人已經嚇得聲音發顫了。

哈迪斯調整了一下在寶座上的坐姿,下命令道:“‘水晶頭骨’是先古聖物,不能輕易使用。把星外勢力好好查一查,下去吧!”

“派出所有的眼線。”“蝙蝠俠”轉頭問“傑克斯派洛船長”。

“是!”梅非斯陀一躬身道。

“今晚可夠悶的,”“蝙蝠俠”從寶座上站起身,向黑暗中走去,“梅菲斯陀,我們得找個熱鬧的地方消磨一下!”

“遵命,陛下!”梅非斯陀緊跟在冥皇身後。

哈迪斯打開了黑暗中的一扇門,門內一片金碧輝煌,優雅的音樂聲中,到處都是衣冠楚楚的達官貴人,美女如雲,侍者端着美酒穿梭其間,無數佳肴美味就擺在鋪着華麗檯布的餐桌上。

哈迪斯早換了一身高貴得體的燕尾服,玩世不恭地一笑,轉頭去看梅非斯陀。

梅非斯陀倒沒換衣服,只是他的尾巴不見了,此刻正站在通往酒會的樓梯上,一臉妖異的笑……

一進“紅石”酒吧,海盜旗頓覺眼界豁然,沒想到一間酒吧竟能有如此規模,看樣子,這酒吧足有兩千平方米,空間比伯爾的比籃球館還要大不少。

酒吧的棚頂很高,由數十根雕花的紅漆柱子頂着。

整個酒吧有兩個中心,一個是一根直徑足有三米的橙色玻璃光柱,上邊都是浮雲紋,圍繞着這根巨型光柱的,是一圈桌面打着藍光的玻璃吧枱,三五十人圍坐一起也不會顯擠;一個是十米見方的水池,無數細小的水流從天而降,水聲潺潺,在周圍燈光的映襯下,五光十色,流光溢彩,圍着水池的,是數十張檯面。

圍繞着這兩個點,整個酒吧分成三層階梯,每一層都有不下百張紅色的檯面,已經有多得數不清的紅男綠女落坐其間,在動感十足的音樂聲中,頻頻舉杯,談笑風生。

洪旗手去找服務生安排合適的檯子,海盜旗就站在靠門口的地方走馬觀花地四處打量。在這其間,他注意到門口一名個頭在一米七二左右的學生,正在跟經理模樣的男子努力地推銷自己,希望能在這個酒吧打工。

那經理模樣的人,從頭到腳把學生打量了一遍,說個子太矮,不同意他在“紅石”打工。

但是,這個生着英雄眉的學生還是不肯罷休,依然在不停地推銷自己,希望那大概是經理的人改變主意。

海盜旗對這個精精壯壯,虎頭虎腦的小個子很有好感,而對那裝腔作勢的經理什麼的則感到非常厭惡。

正在這時,洪旗手走過來,招呼海盜旗去自己選的座位。

他們的座位,在第三層階梯上,對整個酒吧的景觀,簡直一覽無餘。

洪旗手早已點好了兩打百威啤酒和爆米花、署片、蝦條、瓜子、牛肉乾等酒佐,二人落座,不由分說,先直接痛快淋漓地幹了一杯冰鎮啤酒,都覺得暢快無比。

兄弟二人天南海北、天上地下地聊開了,沒過多長時候,兩人就喝了一打啤酒,喝得興高采烈。

二人都有幾分醉了,海盜旗不經意間,發現金素妍跟兩個女學生,正坐在水池邊一張圓形台桌旁喝汽水。她依然是那麼氣質高雅,楚楚動人,看得海盜旗心花怒放。

“不過去打個招呼嗎?”順着海盜旗注視的方面,洪旗手也發現了水池旁的金素妍。

海盜旗喝了一口酒,暢快地嘆口氣道:“當然想了,唉,但我又願意就這麼在遠處看着她!”

洪旗手“嘿嘿”笑道:“看來你是沒救了!”

“喂,差點沒把你撞死那傢伙也來了!”洪旗手眼睛尖,指*金素妍也就四米多遠的一個人。

順着洪旗手的指示看去,那裏坐得正是昨天在停車差點沒把撞死而且連一句道歉的句也沒說的富家眼鏡男。

海盜旗當時就覺得這小子太混蛋,想要揍這小子一頓,此時看到此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而且,這傢伙離金素妍那麼近,更讓海盜旗聯想這個卑劣傢伙可能會危害到自己的夢中**,這就更讓海盜旗惱火了。

那帶眼鏡的外國小富孩兒正與桌旁兩個闊少模樣的人物有說有笑呢,全然沒有注意到,遠處有一雙燃燒着怒火的眼睛正盯着他。

“坐在眼鏡旁邊的那個傢伙更是可惡,”洪旗手用酒瓶點了一下眼鏡富孩兒旁邊的一個很是強壯的大個男生,“就是他背信棄義外帶耍詐,害得隊長終日以酒消愁!”

“他是本校的?”海盜旗問。

“原來是,現在轉學了,他哥哥是黑社會老大,也是他的後台老板,坐在他旁邊那個吸煙的就是,聽說這個場子新近也收歸他管了。”洪旗手看着那個大個男生道。

“那傢伙叫什麼?”海盜旗敵視地看着那個大個男生道。

“叫郭凌雲,他哥叫郭凌霄。”洪旗手道。

“那一桌沒一個好東西,有機會,老子一個也不會放過!”海盜旗仰脖幹了一瓶百威,心裏盤算着找個什麼機會好好收拾收拾這幾個人渣。

就在海盜旗心裏琢磨毒計的當兒,那個叫郭凌雲的大個子男生從桌旁站了起來,臉上帶着不懷好意的笑,向金素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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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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