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囚子,表姐
我叫羅天賜,喜歡喝酒,因為喝酒能忘記很多事。
可是,有些事,卻永遠忘不掉,就比如,我的姑父,當我面糟蹋了我最心愛的女人這件事。
那年我十四歲,大年初四隨母親去河北邯鄲小營村,也就是姑父家走親戚。
算起來,我有三四年沒來姑父家了,因為我害怕姑父,他總是神神叨叨的,經常說些鬼啊邪啊的事兒,每次都聽的我毛骨悚然。
這次如果不是為了見表姐雪月,我才不會來這兒。
表姐雪月和我是小學同學,人長得漂亮,個子高挑,上小學的時候就發育比較成熟,公認的校花,對我比較照顧。
因為我和雪月比較聊得來,久而久之,也產生了一些曖昧情愫。
只是幾年前,表姐忽然輟學了,我們這才斷了聯繫。
我百無聊賴的坐着,聽大人們聊天,左顧右盼,就是沒見到表姐雪月,這讓我有點失望。
我也不敢打斷大人的談話,沒敢問,只能幹坐着。
那裏離我家太遠,所以我們是要在姑父家住一晚,次日才走的。
在最後要去睡的時候,我才忽然插嘴問了一句“表姐不在家嗎,怎麼沒見她”?
誰知我這麼一問,原本熱鬧的氛圍,瞬間冷清了下來,眾人的臉都耷拉下來,氛圍十分尷尬。
姑父忽然詭異的沖我笑了笑,那笑,讓我有點害怕。
“天賜,你知道,囚子是什麼嗎?”姑父陰陽怪氣的問道。
囚子?我還真沒聽說過,於是我搖了搖頭,有點搞不明白姑父為什麼忽然問我這個,這和表姐有啥關係?
姑父剛想繼續說,我媽卻緊張的站起來,瞪了姑父一眼:“跟孩子說這個幹啥,快點去睡吧。”
說著,我媽便匆忙拽着我走開了,並且再三警告我不許再問表姐的事了。
看我媽表情嚴肅,我也有點怕了,只好點頭答應,心裏泛起了嘀咕,想着姑父說“囚子”,到底想跟我傳達啥意思。。
在房間裏,我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滿腦子都是表姐那迷人的影子。
到了半夜十一點鐘的時候,我房間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鄉下人都睡得早,這個時候誰會來敲門?我隨口問了一句誰啊。
門外傳來姑父的聲音:“天賜,睡了嗎,我找你有點事兒。”
雖然姑父聲音壓得很低,不過我依舊能聽出他說話有點醉醺醺的。這個時候找我,莫非想讓我陪他喝酒了。
反正我也睡不着,就陪他喝點吧,正好也能打聽一下表姐的事。
開門后,姑父手裏果然提着一瓶牛二,他看我的眼神有點怪,嘴角還掛着一抹詭異的笑,不等我開口,,他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面走。
姑父力氣很大,拽的我踉踉蹌蹌。我急忙問姑父要帶我去幹嘛?
姑父渾身酒氣,悶聲悶氣的問我你不是要找表姐嗎?我帶你去找表姐。
一聽到表姐,我立馬來了興緻,乾脆不用他拽了,直接跟在他走,一邊走一邊問道:“姑父,表姐在哪兒?怎麼一整天沒見她。”
姑父忽然停下來,臉上忽然浮現出一抹怪異的笑來:“天賜,你真的不知道囚子是啥?”
我搖了搖頭。
“那就好。”姑父的笑,依舊那麼陰森,詭異:“雪月,就在囚子裏。她想見你了。”
我心裏更不舒服了,姑父的表現太反常,一直說囚子的事兒,表姐就在囚子裏?那囚子,是棟房子嗎?
那天月亮很大,風也很大,姑父在前邊跌跌撞撞的邁着大步,一直把我帶到了一望無際的小麥地里。
那時小麥剛發芽,只有一寸長,整片大麥地一望無際,只有姑父家田地中心,有一個水泥砌成的建築物,只有一人來高,寬和長也只有一米左右。
姑父直接帶着我,走到了這個水泥建築物跟前。
以前我從沒見過小麥地里有這種建築,剛開始還以為是住人看田的呢,可是仔細觀察,卻發現這水泥建築根本沒有門。
只是在最下面,有一排正方形的小孔,看上去好像排水用的。
我納悶兒的看着這建築,能感覺到那一排方形小孔裏面,正陣陣的往外面吹風,吹的我直起雞皮疙瘩,那會兒我是有點怕了,不自覺的倒退了兩步。
“嗷!”就在我望着這古怪建築愣神的時候,身後的姑父竟忽然嚎啕大哭起來,我嚇了一跳,立馬轉身,驚駭的發現姑父竟趴在地上悲痛痛哭,拳頭恨恨的捶打地面。
荒郊野外,夜深人靜,姑父這詭異舉動嚇到我了,還有那古怪建築里不斷吹出陣陣陰風,好像還夾雜女人嗚咽的哭聲,更讓我感覺頭皮發麻。
我立即半蹲在地上,要把姑父扶起來:“姑父,你喝多了,咱們快回家吧。”
可沒想到,姑父竟一把將我給推開了,猛的站起來,兩眼怒睜,通紅通紅的,佈滿血絲,面容扭曲,猙獰的盯着我。
他指着我的鼻子就是一通破口大罵:“囚子,這玩意兒,就是他娘的囚子。雪月就住在裏面,你要見她是吧,趕緊的吧,老子帶你來見她了。”
我忍不住渾身哆嗦了一下,這玩意兒就叫囚子?表姐住在裏面?開玩笑,這玩意兒連門都沒有,而且空間小,這麼偏,哪兒能住人。
我說道:“你喝多了,咱先回家……”
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姑父竟直接朝我沖了上來,牛二直接砸我頭上。
我頓時間嚇懵了,沒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兒,就感覺有血順着臉頰流了下來,緊接着身子一軟,就癱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的,我又聽見他鬼哭狼嚎的聲音:“雪月,你日思夜想的小哥來了,以後,就讓他陪着你吧。”
在那種情況下,年幼的我根本不知所措,一心想逃走。
不過,當時的姑父已經徹底瘋了,又怎麼會讓我逃走?他一把拽住我,把我拖到了囚子旁,狠狠的朝囚子上撞了一下。
頓時,我眼前一黑,就徹底不省人事了。
我模糊記得,我是被凍醒的。而當我被凍醒之後,就看見了令我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一幕。
我恍恍惚惚的看見,寒風刺骨的夜裏,姑父正拖着一個女孩兒,強硬的要把他塞到囚子裏面去。
而那個女孩兒,不正是我日思夜想的表姐嗎?
表姐哭喊着,不肯往前走,我看見表姐臉紅彤彤的,衣服都被撕破了,淚如雨下,苦苦哀求姑父,別讓她進囚子裏了,她害怕。
可根本無濟於事,姑父卻越來越瘋,嘴裏不斷呼喊着:“你這種賤女人,就該呆在囚子裏,快滾進去。別想逃……”
當時我立即就清醒了,也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蹭的一聲就站了起來,就朝姑父走去,我要把表姐救下來。
可我剛靠近,就被姑父發覺了,姑父起身給我一個飛踹,再次把我踹到了囚子上。
這一腳力氣很大,我感覺我再次倒在了囚子上。再也支撐不住了,眼皮沉的好似灌了鉛,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又看見姑父在打雪月,她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在我腦子裏一直回蕩,那求救,近乎哀求的眼神,深深刻在我腦子裏……
我多想去給表姐解圍,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就是睜不開眼睛,使不上力氣……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再睜開眼的時候,我發現我躺在自家床上,頭依舊昏沉的很,好似灌了鉛,渾身上下酸痛的很,而我媽正在旁邊給我換吊瓶。
“媽……”我聲音沙啞的喊了一聲。
我媽驚喜萬分,立馬蹲下身子,激動的都快哭了:“天賜,你可算醒了,你可把媽給急壞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頭……有點疼。”我如實說道。
我媽的眼淚,立馬吧嗒吧嗒的掉下來了:“你這個傻小子,你跟你姑父較什麼勁。你能打得過他?哎,那混蛋也是,對你下這麼重的手,等下次見他,我非得……”
說到這裏,我媽忽然不說了,表情變得很古怪,只是安慰我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我媽這麼一提醒,一大波記憶立馬湧上頭腦,我記得我是被姑父打了,表姐很可能是來幫我,結果醉酒的姑父瘋了,把表姐給……
想到這裏,我再也躺不下了,忍着全身疼痛,從床上半坐起來,扯着嗓子喊:“媽,姑父呢?我要弄死他,他欺負表姐,我……我非得弄死她……”
我媽頓時渾身一顫,便僵住了,之後緩緩轉身,表情變的異常嚴肅:“天賜,別胡說。從現在起,不許再提起二彪(姑父小名)了,知道了沒?”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就當世界上沒這個人。”
“媽,你不知道姑父對錶姐……”
“什麼表姐,雪月根本不在家,那是你做的夢。我說了,不許再提起他們兩個,以後也不要再去囚子那種地方,以後咱們沒那樣的親戚了,記住了嗎?”
“囚子到底是幹嘛的?”我心裏滿是疑惑,又怎麼甘心就此不管不問:“姑父說,表姐就住在囚子裏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