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發情病毒(10)
像是被一陣清風撫過,燥熱感慢慢從身體裏退去。林夏卻更加渴望了似的,熱情地回應着對方的吻。不同於被未知物支配的生理性|**,而是打心裏渴望着,就像……戀人間的自然吸引。
這無疑是一個激烈異常的吻。
林夏從這個吻里覺察到了一個事實,她似乎對傾澄心動了。
她恐懼這個事實。
通向未來的路彷彿被黑暗吞沒,談起未來,她只有彷徨。迷茫誠實地從她身上反映出來,她擁吻對方的動作變得遲疑起來,最後,她停了下來。
傾澄漆黑的雙眸盯着她,她舉起雙手退後半步。
“中場休息。”她不正經地笑,彷彿為了掩蓋什麼。
“主人,我說的沒錯,你的吻真的有治療作用,你無疑就是救我於苦難中的夢中海蝦啊!”她力圖做得和以往一樣,“主人,我以後可就靠你了~”
傾澄皺眉。她看出她在遮掩什麼,若有所思,最終沒有出言捅破,轉而問她:“你為什麼回來?”
“當然是因為我是一個聽話的小奴隸!”林夏做出同性的模樣,“一想到不久前我忤逆過我最最親愛的主人,我就心有不安,急急忙忙回來請罪了。”
“請罪?”傾澄確實氣惱她之前的行為,“你想怎麼請罪?”
“唔……”林夏變成了一樽沉思者,良久,她眼睛一亮,“我想到了!這樣吧,為了自我懲罰,我就主動請求離開主人一段時間吧。”她哭喪着臉,“這是對我最大的懲罰了,要知道沒有主人在我身邊,我一刻都不……”
傾澄臉色變了又變。
“樂菱。”她打斷她的嘮叨。
林夏期期艾艾地看向她:“怎麼,主人?”
“滾。”傾澄只說了這麼一句,平平淡淡的一個字,下巴微抬,眼裏閃爍着比初見時更為凝實的冷漠。
林夏抿了抿嘴,她那張比說書人更厲害的嘴此刻卻發不出半個音節。
她注意到傾澄的脖頸處又一道細細的划傷,是兩人擁吻時她太過急切不小心劃到的,她又注意到傾澄眼中的冷漠,許久之後,她開口道:“好的,主人。”她原本想用調侃的語氣的,可出口時才發現嗓子啞得厲害。
傾澄不再看她,轉身進了屋。
林夏眼看着門在自己眼前關上,頓了頓,也轉過身去。轉身的剎那,她的嘴角露出了一個苦笑。
林夏回了自己的小出租屋,因為沒有在那裏停留太久的緣故,她差點忘記了回去的路,幾經周折才找到了正確的路。
樂菱的經濟狀況只夠她在一個普通小區租一間單配,和傾澄住的地方有天壤之別。這個普通小區戶型偏小,住戶流動性大,基本都是一些上班族租客。
林夏在等電梯的時候遇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那是昨天在市政府前遇到的那對同性情侶。她感嘆着真有緣,於是不由多看了兩眼,這一看就被對方察覺了。
“小傢伙,我是有家室的人,不要愛上姐。”其中一人張口就調侃,並一把摟住身邊的女子。
林夏:“……”
她突然想,大概不管在哪個世界,向別人炫耀伴侶都是人類的天性。
樂菱的年紀大概和對方差不多,可是她個子小,還長着一張娃娃臉,於是順理成章地被對方當成了“小傢伙”。林夏也一點不知恥地接受了這個稱呼,嗲着聲音賣萌:“大姐姐,你們住幾樓?”
“12樓哦。”
“啊,我也是。”
“是嗎?”那名女子撫弄着頭髮,“緣分啊。”
這時電梯來了,幾人進入電梯,等出了電梯時,她們才發現這緣分不僅僅如此,她們甚至是一牆之隔的鄰居。
女子也很驚訝:“我們剛搬過來,還以為隔壁空着呢。”
“我去朋友家住了一段時間。”林夏解釋道。
原本就只是萍水相逢,三人並沒有太過深入地交談,簡短地聊了幾句就分開了。之後幾天林夏都沒見過那對同性情侶,直到一周后,她從一個劇組跑完龍套回來,在樓下等電梯,見到開啟的電梯裏正撫摸親吻的情侶。
那對情侶正在興頭上,旁若無人地抵死纏綿。林夏嘴角微抽,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對方。
她這邊糾結着,那頭兩情侶很快分開了。她們看到了她,卻不像第一次見面時那麼熱情,只是朝她點了下頭。兩人一邊從電梯裏出來,一邊整理衣服。
林夏看到了兩人臉上的疲憊,一如自己。
這些天,她“發情”過幾次,都是用冷水解決的。冷水有效,但欲|望層層積累,每一次都比上一次難熬,如果傾澄在的話,如果她在的話……
林夏一個恍惚,回過神來時錯過了電梯。
那對情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彼此沉默地站着。
她們之間出現了問題,林夏心中暗想。
她想了想,向那對戀人問道:“這麼晚了,你們還要出門嗎?”
之前和林夏搭話的那人揉着眉心道:“不去哪兒,剛才錯過了時機忘記出去了。”
林夏:“……”興緻真不錯。
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電梯久久沒下來,幾人都沒有說話,頗有些尷尬。過了一會兒,那名女子突然開口問林夏:
“小傢伙,你是同性戀還是異性戀?”
“……啊?”
那名女子的目的似乎也並不是在意林夏的性向,沒得到回復也不在意,又問道:“天生的同性戀者突然有一天渴望着和異性|性|愛,你見過這種情況嗎?”
“……”
林夏有點懵,那名女子見了,臉上的疲憊更深刻了。
“算了。”
這是她和自己的戀人之間出現的問題。她們原本是感情很好的戀人,從大學交往到現在,可是一周前,她們之間突然出現問題了。兩人突然比往常更加渴望性|愛行為了,這種感覺簡直就像……動物界的發情。
然而這並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兩人之間的性|愛並不緩解這種躁動感,她們渴望着和異性發生關係。
兩人並沒有變心,她們依然□□着,可身體卻變得不再契合。也去醫院檢查過,可檢查結果顯示,她們根本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一周過去了,她們之間越來越沉默,戀人關係似乎岌岌可危。
想到這,她無助地捂住了臉。
林夏並不清楚她們的經歷,見她不再說話,也就沒再多問。於是她錯過了,如果她得知了這對情侶的經歷,一定會驚訝地發現,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和她們多麼相似,不同的只有一點,她比她們幸運多了,她只要一個吻就能解決問題。
那夜電梯前一別,林夏再也沒見過那對情侶,她們似乎搬走了,這對情侶會變成怎麼樣,林夏也就無從得知了。
林夏同樣沒再見過傾澄,她們之間沒了那個並不會起到法律效力的奴僕合同,就變得像陌生人一樣了,連出現在同一個場合的機會都少之又少。
林夏沒有見到傾澄,卻遇到了傾澄的小姨溫雅。
那時她從嚴玲手中接了個龍套角色,等到了劇組的時候才發現這部劇是博納出品,這部劇是博納重點投資的電影,為表注視,作為博納的代理人,溫雅去了劇組視察,然後兩人偶然遇上了。
這是自賀雯的婚禮后兩人第一次見面,溫雅這等貴人竟然沒有忘記她,不僅沒忘記,還很熱情地和她聊了起來。
“小樂菱啊,你這欲壑其實是黑洞吧,”溫雅嘖嘖感嘆,“上次一別,你和小橙子都不露面了,難道是躲了起來沒日沒夜地胡搞?年輕人真是,一點不知道節制!”
林夏一噎,她也回想起了那次臨別前自己胡扯的那句“慾壑難填”,於是萬分艱難道:
“雅雅,其實我和傾澄已經很久不見了。”
“咦?”溫雅微感驚訝,“你們這又是玩的哪一出?”
“……沒玩。”她們可是很正經地冷戰着。
“嘖。”溫雅似乎並不相信她的話,自顧自地問道,“聽說你在和我家小橙子玩主僕play,是嗎?”
“……已經結束了。”大概。
是的,傾澄已經很久沒聯繫她了,大概也不會聯繫她了。她們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老實說她現在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按理說,她應該迎合傾澄的興趣,繼續裝瘋賣傻,把傾澄騙上床,這樣任務就去了大半。而等到完成所有任務,她就拍拍屁股走人。然而,她突然不想這樣了。
她喜歡上了傾澄。
這似乎是最糟糕的發展,糟糕到讓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做不到以前那麼瀟洒了,更加做不到完成任務后瀟洒地離開。
她需要一個人冷靜地想一想。
“結束了?”溫雅更加驚訝了,“你是對我家小橙子有什麼不滿嗎?還是新鮮度過去了,想換個玩法?年輕人啊,真討厭呀~”
“……”
溫雅湊過頭去:“聽說你很想出演一部戲的女主?”
“……是的。”其實那也是任務,她對娛樂圈對演戲都沒有執念。
“那你要不要和我玩玩潛規則?”溫雅眯着眼笑了,“我對奴僕play也很感興趣呢,特別是被小橙子調|教過的。”
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