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發情病毒(3)
傾澄淡定地給自己裹好浴巾,頭也不回地往浴室走,她的行動已經是無言的拒絕了。林夏嚶嚶兩聲,一頭扎向地面,在柔軟的地毯上滾啊滾,等精疲力盡后,仰面癱倒在地面。
渴望,無盡的渴望,血液從心臟里股股流出,彷彿被一把無名之火焚燒,咕嚕咕嚕地冒着名為欲|望的氣泡。
四肢漸漸乏力,她不禁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理智正在遠離,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她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她正在被心底的某種東西所支配。
浴室的水聲似乎穿透了房門,一聲聲落在她的耳膜上,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不可描述的畫面。
她沉浸在幻想之中,嘴唇微啟,像缺水的魚一樣粗喘。
終於,她動了。
她四肢並用,像毛毛蟲一樣蠕動磨蹭到浴室門前,打開門,走了進去。
傾澄正在泡澡,見她進來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她沒有趕她出去,反而――
“過來。”她冷淡地向自己的小奴隸發佈指令。
林夏聞言沒有反抗地朝她緩緩走了過去,每一步都像踩着雲端的棉團,距離幾步遠的地方,她腳下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傾澄面前。
傾澄似乎發現了她的異常,扭頭看着她。
“傾澄……”林夏軟軟叫了一聲,叫完之後抓起傾澄擱在浴缸上的手,細細密密地親吻着。
她一邊親吻,另一隻手難耐地抓着地面,終於,她抬起手來解開了自己的領口,然後胡亂地撫摸着。
因為太過焦急,她的指甲划傷了胸口的皮膚,就算這樣,她依然沒有停止。
急切……
迫不及待……想要沉淪。
她比上一次在醫院病房裏還要渴望。
無處可逃的醜陋欲|望席捲而來,她跪在冰冷的地板,一邊親吻着另一個人的指尖,一邊眼神迷離地撫摸着自己。
然而,躁動之火不熄。
她疑惑地停下了所有動作,可憐兮兮地看向浴缸中的人,後者視線不躲不避,如黑夜一般濃黑的瞳孔倒映出她可憐的模樣。
“樂菱。”她喚着她的名字,聲音如珠玉落盤一樣好聽,好聽卻略顯清冷,透着股無情的味道。
林夏不習慣這個名字,一時間不知道她在叫自己的名字。
傾澄抽回了自己的手,光果着站了起來,水珠從鎖骨滑落下來,一滴濺落在林夏的臉頰上,她愣了愣,半天沒有反應。
直到傾澄轉過身去,那一剎那,一直注視着她的林夏看到了一隻美麗的蝴蝶,棲落在對方的后腰處,黑色,單翅,妖異卻迷人。
林夏驀地睜大了眼。
她的眼中只剩下了那隻蝴蝶文身,被勾去了魂似的。
她的記憶中似乎也有這麼一隻蝴蝶,然而當她往深處想時,卻又無跡可尋。
正迷糊着,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將她的思緒衝擊得七零八落了。
於是蝴蝶沒有了,渴望也沒有了,她像個落湯雞似的抖了抖,獃獃地抬頭看去。
傾澄冷靜地收回手,居高臨下地問:
“清醒了?”
“……”林夏抹了把臉上的水,“非常清醒。”
傾澄滿意了,她將裝水的盆放到一邊,指使自己的小奴隸:
“清醒了就過來幫我擦身體。”
林夏:“……”
她猶豫了片刻,走了過去,拿着寬大的毛巾包住她,她一邊像個小女僕似的乖乖為自己的主人服務,一邊沒有閑着,目光下移,打量着自家主人後腰處的文身。
擦身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她沒忍住,伸手撫上了那隻黑色蝴蝶。
“文身真漂亮。”她感嘆。
“嗯。”
“……”
性子使然,傾澄註定不會像個話嘮一樣巴拉一通,林夏明白這點,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試探着問:“你喜歡蝴蝶嗎?”
林夏覺得這個文身十分熟悉,但她不知道在哪兒看過。她已經不記得了自己曾經愛過一個女人,那人的脖頸處就有這樣一隻黑色蝴蝶,一模一樣的。
系統為了讓她更加順利地完成任務,每次進入新世界時都會封鎖她的一部分記憶,所以她現在的情況是,她還記得自己成功攻略過一個人物,知道那人的名字身份,她只是忘記了愛過而已。
――為了不對攻略過的世界過多牽絆,影響攻略質量。
這是系統解釋的拿掉她記憶的理由。
她別無選擇。
“在自己身上刻上蝴蝶印記,你很喜歡蝴蝶吧?”
林夏是這麼想傾澄的,然而――
“沒有特別喜歡。”傾澄回道。
“……啊?”
“我沒有特別喜歡蝴蝶。”傾澄道。
“那為什麼……”把它文到身上?
傾澄聞言有一片刻的迷茫,她想了一會兒,眼神恢復清明,表情認真道:“因為我覺得有人會喜歡……大概。”
林夏:“……”這是什麼奇怪的回答?
莫名其妙。
再一次掃了那隻蝴蝶一眼,林夏迫使自己不要太關注那裏,又強迫自己扭開視線。
“咳,擦完了。”
傾澄“哦”了一聲,又取過浴巾裹上,要求林夏打理好自己,自個兒率先出了浴室。
等林夏洗了個澡出去時,傾澄已經換上了一套家居服,正坐在落地窗前看書。
“再看什麼?”林夏好奇地問,問完很久都沒得到回答,她想起了什麼,重新組織了語言,
“主人,請問你在看什麼?”
“劇本。”
換了個說法,傾澄果然回答了。
林夏滿頭黑線。
角色扮演遊戲她怎麼就玩不膩呢?
她正默默吐槽中,傾澄突然收起了手上的劇本,抬頭看向她:“現在可以告訴我了,樂菱,你怎麼回事?”
“……嗯?”林夏沒聽懂她在問什麼,“你指什麼?”
“我在問,你為什麼會像牲畜一樣發情?”
牲畜?
發情?
“……我感覺自己被說了很過分的話。”
傾澄不理會她幽怨的小眼神,依然窮追不捨:“為什麼?”
林夏:“……”
為什麼?她喵的她也想知道!
然而,醫院都沒查出問題來,她上哪兒去找原因?
正為自己的身體問題苦惱着,餘光掃到傾澄還在等自己的回答,認真的小模樣莫名逗,林夏一個沒忍住,脫口道:
“其實我不是人類。”
這當然是玩笑話,任何人都明白是玩笑,然而,傾澄似乎是個異類,她當真了。
她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問:“那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