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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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雲也走上前去,盯着它一動不動的前爪看了幾眼,點點頭道:“小傢伙的確挺可憐的。”
小貓似乎挺通人性,聽見倆人在議論自己,大眼睛裏亮晶晶的,委屈的看着陳墨雲,喵嗚的叫了一聲。
聽它這麼一叫,陳墨雲的心都化了,沒忍住把手伸進籠子裏去撫摸它的毛髮,小貓沒有反抗,反倒伸直了脖子,一臉享受的叫了幾聲。
“看來它還挺喜歡你的。”李小姐走過來,“平時我們飼養員喂它貓糧,每次都被抓得一手是傷。”
“它的爪子怎麼受傷了?”蕭牧問出了陳墨雲同樣想知道的事情。
“這隻貓其實是一隻棄嬰。我在垃圾場撿到的時候,它才三個月大,瘦的只有一小點,看着特別可憐,爪子壓在了破沙發下面,不知道壓了多久,我就把它給帶回來了。養了幾天,但它總是不肯親近我。”李小姐娓娓道來。
棄嬰。
陳墨雲心突然柔軟了起來,撫摸着小貓的手收了回來,看向蕭牧說:“這隻貓,我能不能帶回家養?”
蕭牧微微一笑:“可以啊,我相信你會好好照顧它的。”
聽見這話,李小姐立馬起身,忙着去給他找貓砂盆,還有逗貓棒,陳墨雲抬頭望了一眼堆疊着的空鐵籠子上面剛好有一個貓砂盆,於是便踮起腳去夠。
沒想到貓砂盆中間的小孔掛在了籠子的鐵絲上,陳墨雲用力一抽,鐵籠子也被連帶着掉了下來。
籠子像是疊羅漢一樣堆在一起,牽一髮而動全身,只見有一面牆那麼多的籠子一起晃動了起來,馬上就要砸在陳墨雲的身上。
他躲閃不及,因為房子不大,最遠的距離也只有一米,那樣還是會被砸到。
陳墨雲立馬轉過身,用手臂護住了頭部。
認命般閉上了眼睛。
說時遲那時快,蕭牧上前一步將他抱定,手掌護住他的後腦勺,把他的頭往自己懷裏一按,牢牢的抱緊了。
陳墨雲只聽見“咳”的一聲,通過胸腔的共鳴穿過來,蕭牧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吃痛的悶哼。
籠子直直砸在蕭牧的背上,陳墨雲卻安然無恙。
李小姐走過來,看見滿地狼藉,驚訝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陳墨雲仰起頭看了蕭牧一眼,他咬着牙,眉毛疼得抽了起來。
蕭牧身上陽光混合著肥皂水的味道淡淡縈繞在他鼻尖,他的懷抱寬厚而溫暖,讓人感到特別心安。
“你這怎麼了?”他發現蕭牧半天沒動,一直維持着那個抱着他的姿勢,擰着眉直着腰半天都動不了。
“沒關係。你沒事兒就好。”蕭牧眼角彎了彎,露出一個艱難的笑容。
到了醫院檢查,照了個X光,這才發現原來只是脊柱損傷。醫生給開了葯,讓蕭牧休息一下,難為他又躺不下去,只好趴在床上,脫了襯衫,讓醫生給他擦藥。
他雖然瘦,但是有肌肉。肱三頭肌,菱形肌,斜方肌,三角肌。每一塊都很分明。
蕭牧趴在床上疼得只吸氣,看見陳墨雲在注視自己,只好咧嘴笑笑安慰他:“不礙事兒不礙事。”
陳墨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於是默默下樓去給他買了皮蛋瘦肉粥,提上來了。
看到他回來蕭牧眼神一亮:“剛剛,我還以為你走了。”
“沒走,怕你餓了,給你帶了這個。”陳墨雲把塑料蓋子打開,放在桌子上,新鮮的粥散發出熱氣,聞着特別香。
蕭牧聞着就感覺餓了,陳墨雲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邊,他張嘴連嚼都沒嚼就吞下去。
結果給燙的面部抽搐。
陳墨雲笑笑:“我給你吹吹。”
輕輕吹了一口氣,涼了一會兒才餵給他。
蕭牧一勺一勺的吃光了,滿足的嘆了一口氣。
“你受傷了,還是打電話通知方沁一聲吧,不然她該擔心了。”陳墨雲看着時間也不早了,自己也不好一直在醫院裏待着。
“不用。我跟她冷戰着呢。”蕭牧提起方沁就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陳墨雲心中隱隱有了答案,但是沒聽他說,還是不敢往那方面去猜。
於是蕭牧便大概的跟陳墨雲說了一遍。
他說的不是很明白,畢竟一個男的被戴綠帽子不是那麼光彩的事兒,而且他也只是那麼懷疑了一下,方沁也沒有實處讓他給抓着。
但是陳墨雲聽懂了,因為旁觀者清,他一聽就明白是蕭牧發現程安安跟方沁的事兒了。
他低下頭,把手裏還剩下一點粥的盒子放下,沒頭沒腦的來了句:“蕭牧,你認識程安安嗎?”
“那個住你對門兒的編輯?”
蕭牧挑了挑眉道,“她還挺開朗的啊,怎麼了?”
蕭牧想起程安安總是沒心沒肺的笑容,和那一頭酷似男孩子的短髮,不明白陳墨雲怎麼突然提到她,於是露出了疑問的目光。
“看着是很開朗的一個女孩子。大大咧咧的,很討人喜歡。”陳墨雲頓了一頓,“開始我以為,她跟我,是很不一樣的人。她應該是充滿了陽光,朝氣蓬勃生長的向日葵,生活永遠都是藍天白雲。”
“但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傷口,只是有的人的傷口,藏在你看不見的地方罷了。”
“安安她是個很堅強的女孩子,她可以為了愛不顧一切,但是我完全沒有辦法做到只靠這些東西活下去,所以我很喜歡她,她身上有很多我沒有的東西。”
“我希望,她能夠得到真正的愛情,因為她值得被愛。”
蕭牧越聽越迷糊,皺着眉打斷了他的話:“然後呢?”
陳墨雲猶豫不決,回想起了程安安曾經告訴他的那些往事。
*
程安安上小學、初中的照片都給陳墨雲看過,那時候的照片上她長發披肩,笑的很甜。一笑就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
班上最受歡迎的也是這種溫柔可人,長得可愛,笑的又軟的女孩子。所以程安安那時候在班裏特別有人緣。
初中同學現在回憶起她當年的印象,絕大多數的男同學都會臉紅。
安安的家境又好,父母做生意做的很大,從小就住那種大得沒邊兒的公主房,生活也實實在在像一個公主一樣。
只是她父母不太常回家。
小時候她父母經常吵架,一吵架就開始嚷嚷着財產分割。
每次程安安都避開他們吵架的時間,當她算準了周五下午倆人必定都會回家,而且必有一架可吵,到了那天於是便留在班裏寫作業。等到七八點鐘再走。
小姑娘寫字很慢,一筆一劃工工整整,作業寫完了她就描字帖。
外公寫得一手好字,從小就教她背詩:“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
所以安安剛到十二歲就可以寫出漂亮的簪花小楷,老師都大為驚艷。
描完字帖,她背着書包回家。
路上人很少,同學大都結伴而行早早回去了,只有她一個人踢着小石子走在路上。
經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幾個高中生沖她不良的調笑:“呦,小妹妹一個人啊?過來陪哥哥玩啊。”
這些高中生們每天放了學都會站在路邊,安安已經對於他們習以為常了。
她每次經過的時候,都口哨聲四起。
“小妹妹你怎麼長得這麼可愛呀?”其中一個高中生長得最凶神惡煞,一臉的橫肉,頭髮蓋住半邊臉,他好像是領頭的,從幾個人中走出來,衝著安安輕浮的笑了笑。
安安低下頭,迅速的邁起步子跑了起來。
那人跨上一輛摩托車,追上了安安,然後橫在安安面前道:“小妹妹,你跑什麼,哥哥又不會欺負你。”
“真的?”安安仰起小臉,瞪着無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這個人的眼睛被堆起來的肥肉擠得只剩下了一條縫,他哈哈哈笑了笑然後一把將安安拽上了車。
陰暗的小巷口,幾個高中生圍着安安,把她按在了牆邊。
她睜着驚惶的大眼,不知道接下來這群人要做的事兒對於她來說將會是什麼意義。
她只記得自己粉色的小裙子被撕破了,她的頭髮也被抓得亂糟糟的。
那種疼,讓她尖叫不已,扯着喉嚨嗓子哭喊也沒用。
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可是她沒死,只能屈辱的活着。
她看不清是幾個人,最後他們都提起褲子站了起來,調笑着,說著意味不明的話:“我靠,還是小女孩兒好玩,真他媽緊。”
“快夾死我了。”
“真他媽爽。”
回到家,他的父母看到女兒這副模樣,嚇了一大跳。
後來警察問她細節的時候,安安打死都不願意回答。
因為那些露骨的審問話題,就像是對她的再次強.奸。
所以那些未成年人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
後來她就退學了,然後休息了一年多。
再然後她就去國外上學,剪了頭髮,變成了惡狠狠的小太妹。
沒人敢惹她,她又成了一個誰都不認識的程安安。
*
“或許你根本不了解方沁。”陳墨雲堅定的說,“其實她,一直利用安安的感情。”
而原時正在時不時的瞄一眼蕭牧,然後一把提起陳墨雲往自己臉前一送,猝不及防吻住了他的唇。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在場的三位都沒有反應過來。
陳墨雲當下只覺得自己唇上火辣辣的疼,這吻法太過粗暴,原時就像蓋章一樣,狠狠的蹂.躪了兩下那嬌嫩的唇瓣,然後就忽地鬆開陳墨雲,朝蕭牧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以勝利者的姿態,彷彿是在宣示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