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捉蟲】
瑪莎家距離鎮上非常遠，綿延幾里都是農田,房屋後頭是農穀倉,還有一間牛舍養着四頭肉牛跟兩頭奶牛。
蘇親數着剩下的兩天假期,陪着瑪莎跟格蕾娜每天都在忙活,雖然瑪莎已經安裝了一些先進現代化設備,但還是有很多事情是要人力才能辦到。
蘇秦會幫着一起放牛,冬日將至，要把還沒收上來的農田都趕緊收拾,剩下就等着看霜降后大雪覆蓋天地，來年開春雪融化后就能滋潤土地。
蘇秦每日都勤勤懇懇跟着瑪莎格蕾娜忙活,讓自己像陀螺一樣運轉，抽了空避開兩人就跑去古一身邊，在古一的引導下學習離魂與自己本源靜默交互，細心聆聽自己本源，學者跟自己達成和解,能更好的控制自己。
古一發現了蘇秦的本源,遠比她上一次所看到的,更為龐大了。
從Suzy嬌小的身體裏噴薄而出的漆黑燃燒粒子,在虛空之中緩緩凝聚成一個人形，那是完全實質化的靈魂體態，與曾經虛虛拼湊的人影來比較,這已經是一個正常人魂魄。
蘇秦渾身都不斷閃爍着猩紅火星的光斑,那漆黑的面容上睜開的眼睛,如同是兩顆上等的鴿子血寶石。
“……蘇。”古一微微蹙眉,表情有些擔憂地注視着小徒弟的模樣；“你對自己做了什麼……”
“……我很抱歉師傅。”蘇秦那不詳的鴿子血一般的眼眸里閃爍着斑斕的黑點，看不出悲喜，她就如同已經完全被黑暗吞噬的羔羊，連掙扎都辦不到；“我吞噬了很多……半獸人，獸人，還有一些魔化的植物……”
“我當然知道你吞噬了什麼。”古一蹙着眉頭似是無奈又似是不滿；“我問的是，你對自己做了什麼。”
這讓蘇秦沉默下來，她垂下眼瞼看着地面，那被嚴重污染，漆黑卻閃耀不祥猩紅火星光澤的頭髮，從她耳後往前滑落，把她大部分臉頰都隱藏在了頭髮之間。
古一終於嘆了口氣，鬆開了眉頭溫和微笑着看着自己這個固執的學生：“蘇，如果你學不會愛惜自己，你所希望成為的，你就永遠辦不到。”
蘇秦的眼眸瑟縮了一下，但還是沒能抬起頭來，垂着腦袋的她看起來就像是個虔誠祈求寬恕的罪人。
古一看着她渾身濃稠緊緊聚集在一起的粒子，只感到無奈與揪心：“……你是聰慧的孩子，我希望你可以自己找機會釋放自己，雖然保持平凡能避免很多問題，但我相信你是懂得如何避開那些人的。”
蘇秦沒接話，只是保持緘默的浮在虛空，像是自己喪失了意識，只是一縷幽魂。
古一有些無力，但同時更多地是欣慰與疼惜，她不再多說什麼，換了話題：“好了，回到身體吧，你還跟自己母親在一起，待在我這邊太久不好，回家吧。”
蘇秦深吸一口氣，集中所有意念想着醒來，緊接着感覺到了無形的吸引力，下一瞬她睜開眼，已經平穩回到了身體之中。
只是渾身此起彼伏的撕裂痛楚，讓她微微皺了皺眉，彈指又鬆開，像什麼事也沒有。
蘇秦抬起頭對着古一抱拳行禮，而後轉身用懸戒劃開界限跳進去——她回到了瑪莎家的浴室里，面容平靜的褪下衣服蹲進浴缸。
而古一眸色擔憂的注視着小徒弟消失的虛無，卡爾從外進來看着她這般擔憂模樣，有種不祥的感覺：“她讓您感覺危險了？”
“不全是。”古一緩緩鬆開了自己的情緒，微微的夠了勾唇角看向卡爾；“在你手掌割一刀，你猜會怎樣？”
卡爾疑惑的眨眨眼，對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感到摸不清古一法師的意圖，但他還是乖乖看了看自己手掌后回答：“疼痛，出血，然後血小板進行修復，傷口結疤，最終癒合。”
古一點了點頭：“是的，會疼痛，出血，然後才癒合。”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卡爾覺得這話真的太深奧了，他只能低頭不恥下問。
古一頓時笑容多了幾分調侃地說道：“沒關係，我很樂意為你解答……Suzy的天賦里，具有一種神奇的能力，自我修復，非常快的自我修復。”
她轉動着手裏的念珠眉眼慈和如同普度眾生的佛：“蘇秦的本源能力過於飽和，換任何一具身體，都會因為無法承受這磅礴的能量，從而細胞開始撐爆，以至於整個肉身都化成肉泥……Suzy的身體卻能不停的自我修復，所以不會出現那樣的情況。”
古一沒有繼續往下說，卡爾卻已經懂得了她剛剛問得‘手掌上劃一刀’的真正含義。
卡爾沉默了一瞬后目光依然冷靜：“可造成這一切，不是她自己無法自控吞噬她人靈魂導致的嗎。”
古一依然微笑着看着他，只是目光里多了些什麼，她緩緩開了口：“哦，是的。”
古一的態度讓卡爾有些憤怒，他的面容已經有些陰憤怒而變得兇狠：“為什麼您要縱容這樣一個怪物！您這樣是在助紂為虐……”
“她吞噬了數百獸人半獸人，拯救了一個國家的民眾。”古一語氣平靜地將自己看到的事實說出來；“她在來到這世界，接收一個已經身體內部崩潰死亡的身體，吞噬了兩個變態犯罪分子的二分之一魂魄，她在去往過去的立陶宛支撐了一個死嬰多活了幾年，避免一對父母失去女兒，而後吞噬了幾個虐待孩童傢伙的部分魂魄，她在曾經的紐奧良入住一個猝死少女身體，讓一個吸血鬼陷入沉睡至今不願醒來，避免了吸血鬼禍害平民——”
古一目光平靜的主食等大雙眼的卡爾，聲音忽然放輕了一些向他發問：“如果這是魔鬼，那還有什麼是值得我們幫助的好人？”
卡爾有些啞然，隨後露出了‘你他媽逗我呢’的悲羞表情看着古一：“您之前為什麼不說清楚！”
古一攤了攤手笑了：“哇哦，你也沒問我她吞噬了什麼呀。”
看着還特地沖他眨了眨眼顯得特別無辜的古一——卡爾覺得自己真是吞下了一口帶[嗶]的糖。
古一笑過之後表情變得平和，目光深邃的看向身後的地球儀：“那孩子比她自己想像中的溫柔，只是她對自己太苛刻……”
“這不是值得讚美的嚴格嗎。”徹底了解真相以後，卡爾對蘇秦的態度簡直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幾乎就差現在找過去拉着蘇秦的手，要求從今以後做一對一起為全人類服務的好戰友。
古一沒回答他，只是靜靜注視着地球儀，雙手轉動着念珠，發出細不可聞的聲響。
*
假期的最後一天，蘇秦要趕回紐約，十二月還要上兩周左右的課程，格蕾娜本來說要送她去車站，蘇秦覺得她又沒帶什麼行禮，兩手空空的走沒什麼好送的，瑪莎的農場還有很多事要忙，就讓格蕾娜別送了，她自己可以。
格蕾娜想想也是，雖然有點捨不得女兒，但是抱了會兒還是讓她自己走了，孩子畢竟是長大了，也該放鬆讓她自己走一走了。
蘇秦需要走大約兩公里左右的路程，去到農場外的公路上等待據說四十五分鐘一趟的巴士去鎮上，然後換乘火車去市區坐機場大巴再登機飛回紐約。
她倒是想偷偷摸摸用懸戒，然而瑪莎太疼她，一早就給她定好了票，退票改簽都要損失一點手續費，而且會留下記錄，萬一被查那就很尷尬了。
蘇秦只好乖乖地接受安排，插着耳機聽着歌往公路走，走了一公里左右了吧，忽然聽見了跑車的轟鳴，她抬起頭看了看前方，只看到一輛白色奧迪敞篷跑車一路帶起滿天塵土的朝着她這邊開過來。
蘇秦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跑車所經之地瀰漫起的煙塵，內心騰升起一種——瑪德你敢開她跟前過老子就炸了你——的強烈決心！
然後那輛充滿‘我有錢你怕不怕’的跑車在距離她還有五十米左右的距離被硬生生頓住了——
跑車上的托尼是懵逼的，他做出了一系列的應激反應，車子馬達發出了咆哮聲，然，跑車就是頓在原地一毫也不曾再往前進，車輪下的土地都被刨出了溝。
“蘇茜·豪利特。”
伴隨這一把有些年邁而低沉的嗓音，蘇秦與那輛跑車之間的空地上炸開了一團有藍色的霧氣，霧氣極快的散開后，空地上憑空出現了三個人。
蘇秦的目光一一掃過之後，停駐在一個帶着深色頭盔的老者身上，而後她放緩了呼吸隱晦的瞥了一眼跑車上一臉卧槽的托尼。
托尼的內心也在罵著‘卧槽’，他簡直有種天要亡他的悲憤感——麻痹的萬磁王咋出來了！軍方你們的監獄行不行了！不行換他去造一座！你看看你們把什麼鬼放出來了！
最重要的是——這他媽是來跟他搶孩子的！？
托尼覺得藥丸。
蘇秦幾乎不需要讀取萬磁王的思維，就能知道他是來幹什麼的——作為一個曾經的EC迷妹，她當年寫了多少這CP的同人，她就研究了多久萬磁王的性格思維方式，論對老萬的認識，蘇秦能很自負的表示除了教授之外，她絕對是第一人。
“我不知道克拉克在哪。”蘇秦幾乎不用等萬磁王發問，她就能非常誠懇的說出對方想要的訊息；“你找錯了人。”
萬磁王微微抬了抬下巴，隨後露出了笑容：“不，沒關係，你找不到他沒什麼，他會來找你就可以。”
蘇秦對着這位曾經的男神之一，露出了冷漠的表情：“你那麼確定他會知道我被你帶走？”
萬磁王的回答是舉起了一隻手，蘇秦瞬間毛骨悚然的轉過了頭——
在她可以看到的那遙遠處，收割大半的麥田后是幾幢小房子，此時那些房屋的頂蓋彷彿受到無形磁力的吸引而顫抖，蘇秦幾乎可以聽見牆壁發出崩壞的聲音。
在蘇秦發出靜海的聲音之前，身後的幾道破風聲出現，彷彿是無形的切斷了那令人膽破的磁力吸引，她看到房屋的蓋帽忽然停止了顫抖。
“光天化日的強搶幼女？”說話的人有些喘，一字一字都帶着巨大的呼吸聲。
蘇秦有種心有餘悸的后怕的偏頭去看，從田埂里不知何時竄出了一個穿着紅黑相間緊身衣的傢伙，他還帶着與緊身衣融為一體的頭套，黑底留白的眼部看上去像是一個天然的白眼，他弔兒郎當的提了提腰帶，然後抬頭看着正在一臉探究看着他的萬磁王，忽然聳了聳肩膀攤開了手，這一下線下把手裏的木倉給掉地上。
頓時這突然冒出來的傢伙下的手忙腳亂去撿自己的木倉，而與此同時萬磁王身邊的一個滿臉刀疤的男人忽然消失不見。
蘇秦緩緩深吸一口氣：“……賤賤？”
一邊手忙腳亂扭來扭去撿木倉，渾身紅的騷氣衝天的傢伙怪裏怪氣地說著：“哦該死什麼鬼在打我！？”聽到蘇秦的聲音他只來得及抬頭對蘇秦擠了擠眼睛，跟着他就被突然冒出來的刀疤臉一拳打歪了下巴。
蘇秦感覺自己的下巴隱隱作痛。
而老萬再次舉起了手，同時滾到地上的死侍終於撿起了自己的木倉，一邊避開了刀疤男的拳頭，一邊瞄準了老萬的腦子開木倉：“瑪德打人不打臉知道嗎！”
老萬被魔形女拽了一把避開那子彈，看着射進泥土裏的子彈，萬磁王眯了眯眼睛：“……塑膠可沒有這麼強的力度。”
“Suzy甜心兒，你不知道我為了找你花了多少力氣，為什麼我讓你發坐標你都不發給我呢！？這太讓我傷心了，我心心念念你你居然跟本不把我放心上！”死侍噼里啪啦的說著話還應付着紅魔鬼這個刀疤男的的神出鬼沒攻擊，在萬磁王說出塑膠的時候怪叫了一聲：“塑膠！？你居然認為我這麼聰明伶俐的人會用塑膠那麼愚蠢的玩意兒對付你！？老萬我跟你講，你這樣，活該追不到光頭！”
蘇秦深呼吸捂住了心口，她告訴自己要冷靜，要保持人設形象——啊啊啊啊同志啊！曾經滄海難為水我為EC跪斷腿啊！
磁力被切斷的可不止瑪莎房子那邊，托尼這邊也一樣得到了解脫，他感覺到跑車乒的一下砸在地上，於是安撫了一下自己的喘口氣，跟着他抓緊了方向盤看着前方背對自己的三個人：“……我是個守法公民，我從不違反交通規則……”
然後托尼的目光變得十分堅定：“除了有人搶我閨女的時候。”
他踩下了油門——
馬力十足的衝刺即便萬磁王瞬息反應控制托尼的跑車，但托尼已經在那一瞬之前啟動了跑車上隱藏的噴火系統。
托尼的行為十分的愚蠢，因為他如果不能及時從跑車裏脫身，而火焰在噴發瞬間噴口被萬磁王控制關上的話，無法順利噴出的火焰最終會讓跑車是幾秒內就高溫燒爆，而他自己的下場不言而喻。
蘇秦張出的感知終於不再沉默，她放大自己的意念力幾近覆蓋整座小鎮，察覺到某種熟悉的感覺，萬磁王艾瑞克與魔形女瑞雯都露出了複雜的表情，他們以為是查爾斯的意念出現了。
但緊着着，他們看到一直沉默站着的少女朝着他們奔了過來，魔形女一個前空翻毫不客氣的動手，卻拳頭落空。
蘇秦直接一個下滑步從魔形女胳膊下方躲過去，再一個起跳落在已經倒立起來正在不停扭曲的跑車上，她彷彿脫離了引力的蹲在車前蓋，伸手一扯，就硬生生扳斷了鋼鐵的車蓋。
托尼愣愣的睜着雙眼，看着面無表情的少女對他伸出手，他的目光在看到女孩滿手的血污后，頓時心臟一緊，顯然蠻橫的扳斷車前蓋，但碎玻璃跟尖銳鐵片邊緣划傷了她的手，托尼想說‘你手疼不疼’，可張了張嘴之後他卻說出：“所以你……你的天賦是力大無窮？”
蘇秦幾乎想翻白眼，乾脆自己探身拽住他的衣領：“我很敬佩你的科學研究素養，但你在不動一動，你會讓我跟你一起被炸成碎片。”
托尼終於動起來，連忙去拉扯自己的安全帶：“這是個失誤，我要知道他會出現，我就開我的純鈦抗磁戰車來！”
“……夠了我知道你有錢！”萬惡有錢人！好想直接放任他去死——蘇秦空了只手去幫他扯安全帶，她不知道自己的一年覆蓋能騷擾衛星多久，真着急！萬一被拍到自己所作所為，克拉克的心血全白費！
是的，這附近沒有探索到偵察者，大約是因為這裏上空就有一顆衛星的關係，而且這附近確實不好拿牌活人進行勘察盯梢，所以軍方直接以來衛星景象來盯住蘇秦在這裏的一舉一動。
蘇秦為了能不再坐以待斃，並且把托尼能趕緊解救出來，把自己的意念力無線張開覆蓋住小鎮，騷擾衛星信號。
但能堅持多久她不知道，本源不停的輸出供給身體的天賦，是巨大的消耗，雖然能緩解自己不停被漲爆細胞的疼痛，但一旦消耗到極限，誰知道自己有會出什麼狀況。
還好總算把托尼拽出來了，並反應靈敏的躲過了瑞文的攻擊，在他們滾到另一邊地上的同時，跑車已經被萬磁王的能力捏成了一團廢鐵，緊接着內在火焰裝置也在承受高溫飽和到達極限炸開——
轟隆的爆炸聲還有炸起幾丈高的火焰伴隨着死侍的驚嘆聲：“哇哦漂亮！白日焰火真刺激！”
蘇秦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又想笑又覺得無力，她腦子已經把賤賤跟群組裏的賤賤對接上了，這就能解釋為什麼賤賤對她很了解了，賤賤這個大掛比能有什麼事他不知道的啊！媽的這個隔着熒幕都能跟觀眾對話的傢伙！
所以蘇秦還想到了一件事——她可以通過賤賤來知道自己的真實。
艾瑞克有些厭倦了，他只想趕緊抓着這個小變種人走，然後搞點大聲響留下線索，讓那個克拉克找過來，到時候他自有辦法說服他成為自己的得力助手。
結果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狀況真是令人煩躁。
他決定不再留手，牽動着跟大地蘊含的磁力共鳴他，整片土地都顫抖起來，蘇秦感到極大的磁力干擾，讓她的身體裏某種能力被喚醒，她能感覺那些力量在她血脈里竄動，這讓她非常難受，一時間對於意念力的控制就出現了缺口。
炸碎的跑車碎片響應着磁力的召喚紛紛浮起，有些鐵塊還帶着燒紅的光。
萬磁王冷漠的看着，因為之前爆炸被震蕩衝擊到，而暫時失去行動力的蘇秦和托尼：“蘇茜·豪利特，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自己跟我走……”他已有所指的瞥了一眼遠處的房屋；“亦或者，我摧毀它們，再帶你走。”
血液有些沸騰的蘇秦氣息不太穩，她知道老萬的意思，如果她不聽話，他就會毀了克拉克的家，至於會不會一不小心搞死了瑪莎跟格蕾娜，萬磁王只能表示看她們兩自己的運氣……
想想這傢伙為了帶走小淘氣，都能幹脆連當時跟小淘氣在一起的狼叔都打個半死，要不是風暴女跟鐳射眼及時趕到，狼叔還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就算有不死之身，受傷的痛覺不會消失。
蘇秦現在很難受，她能感覺某種力量在身體裏叫囂，卻不知道如何釋放它，受它的影響，她連其他的天賦也沒辦法順利使喚！
瑞雯忽然感覺到了什麼，那是一種熟悉的侵入感，她忍不住皺起眉頭試圖抵抗。
‘……瑞雯……是我，我有重要的事需要告訴你，我親愛的瑞文，拜託了，輕輕聽我的祈求……’
也許是那帶着焦急的卑微讓瑞雯有些惻隱，她的抵抗變得薄弱了一些，那雙檸檬黃的眼眸有些顫抖，隨後她垂下了深橘色的眼睫——‘查爾斯…我說過別隨便進入我的大腦……’
‘……我很抱歉，請相信我情非得已……瑞雯，你必須阻止艾瑞克，那個女孩……’
‘查爾斯，如果是這件事……’
‘那個女孩是你的孩子，瑞雯！她是你的基因……還有我的基因製造出來的孩子！’
瑞雯瞪大了眼，她猛抬起頭看向緊緊皺眉似乎在極力忍耐什麼的少女，那張清瘦的小臉上有些污漬，額頭上滿是冷汗的咬緊着下嘴唇，鉻綠色的眼眸沒有恐懼也沒有退縮，充滿了堅韌與抵抗：“……我的天……這不……”
‘瑞雯，是什麼讓你對我失去了信任，我怎麼會用這樣的事情欺騙你？’
“我，我不知道……”瑞雯檸檬綠像是豹子一般紋路的眼眸里緩緩蓄積了淚水，她的心在顫抖，她看着那個女孩腦子裏一團糟，而這使得她的防禦降到了最低——
艾瑞克幾欲行動的手頓住，他的眼睛裏蓄積的風暴緩緩褪去，偏頭看向身邊的瑞雯，他的眼裏倒映出的卻是另一張面孔：“……查爾斯。”
透過瑞雯的眼眸，查爾斯帶着特製的頭套目光無比的懷念注視着老友：“艾瑞克。”
“所以，你又想試圖阻止我？”艾瑞克有些滿不在乎一般。
查爾斯微微垂下眼微笑：“不，我只是，想要給你一份禮物。”
“你可以等我處理完這裏。”艾瑞克動了動手指，他決定必須在查爾斯勸解他之前，讓一切塵埃落定。
死侍還在被這神出鬼沒的紅魔鬼搞得焦頭爛額，抽空看一眼這邊的情況就想捧臉：“哦哦我期待已久的老年EC同眶！感謝作者大大發糖！”
“別傷害她，艾瑞克。”查爾斯目光綿長的看着艾瑞克的側臉，只是靜靜看着，並不伸出手做些什麼；“別讓自己後悔。”
“後悔？”艾瑞克覺得有些好笑；“我有什麼好後悔……”
“艾瑞克你知道她是誰的孩子嗎……”查爾斯的目光轉向了面色沉沉的蘇秦。
艾瑞克看了看查爾斯，又再去看那個女孩，有些疑惑魚為什麼查爾斯問他這個問題，但隱隱也摸索到了邊緣而皺起眉：“……你想說什麼！？”
“她是你女兒，艾瑞克。”查爾斯心底無比平靜地將真相說出，並絲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艾瑞克臉上嘲弄的笑容。
艾瑞克幾乎是立刻的嘲笑查爾斯這漏洞百出的謊言：“看來你老了查爾斯，你忘了我的女兒早已經死去，死在了那些愚蠢的人類手裏，我再沒有過愛人伴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