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捉蟲】

26.第二十六章【捉蟲】

阿比蓋爾來自明尼蘇達州,距離紐約州非常遠,蘇秦真要送她回老家的話今天的班肯定上不成,這一點讓蘇秦又開始猶豫起來,阿比蓋爾似乎看出了這些,連忙解釋說:“事實上,我們家現在已經搬到了羅徹斯特……”她說到這裏有些神情灰暗;“我還是喜歡原來的地方,羅徹斯特的人們讓我感覺很不舒服……大家都喜歡說三道四的,煩得很。”

蘇秦隱約就意識到是怎麼一回事了,但覺得這種心理路程,自己即使現在是個施以援手的好人,似乎也沒什麼立場去說,畢竟她又不是阿比蓋爾的家長,哪來的資格對這孩子說教:“……這樣的話坐火車吧,紐約直達羅徹斯特的線路還挺多,你帶了學生證嗎,半票會便宜很多。”

阿比蓋爾似乎愣住了,有些尷尬地笑笑:“抱歉……我,我什麼證件都沒帶……”

蘇秦瞬間有點鬱悶了:“那你這樣沒法買票啊……”直接打車這跨了不止一個城市的距離,那可不是阿比蓋爾爸爸會還路費的問題,是蘇秦能不能給出這個路費的問題了!

阿比蓋爾一臉的歉意跟沮喪看着蘇秦說:“當時出來的時候比較急,我一路都是搭順風車過來的……”

“……那你運氣真好,這樣也沒出事……”美利堅的路況不是吹的啊,條條高速國道等公路,常年輪流各種人口失蹤案子堆着呢,蘇秦真心佩服這姑娘的運氣,這麼一路過來還能四肢健全渾身無傷,蘇秦根本忍不住直接就開始看周圍:“也別急着回去了,我們找個地方看看有沒有抽獎可以玩,你玩兩把說不定路費就有了……”

阿比蓋爾愣愣地眨了眨眼,隨即撲哧一聲笑了:“要真能抽獎中了,我請你喝一杯都行。”

“算了,不扯了,你讓我想想怎麼帶你回去……”出租車肯定不行的,這路費蘇秦扛不住,除非說到地方了阿比蓋爾就直接把她爹叫出來付款……但估計,她爹見到她第一件事就是發一頓火,怎麼可能及時出來付款,那蘇秦一個人蹲出租車裏得有多尷尬。

阿比蓋爾看蘇秦一臉糾結,猶猶豫豫的開口說:“……要不,我們坐黑車吧……”

“啊?”黑車?!——蘇秦連連搖頭;“太不安全了,這出個什麼事,我們總不能跳車吧,最怕的是,就算我們敢跳,人家把車反鎖死了,或者以上車沒多久放有毒氣體把我們搞暈了,哭都沒地方沒哭。”

阿比蓋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太沒戒心了……我就覺得黑車比較便宜,所以直接就說了,你別生氣。”

“也不是生氣,我也知道黑車便宜……”蘇秦眉頭皺成一團了,老實說她特別想把這孩子拐去警局,可想到之前這姑娘說的話,也有些心軟,被人背後議論不是誰都能做到毫不在意,輿論有時候能把一個人完全擊垮;“……Uber吧,這個安全性還好些。”

黑車不行,但是Uber軟件招車打車還是可以的,蘇秦記得這軟件屬於韋恩集團旗下所開發管理的上市打車平台軟件——剛知道這玩意兒的時候,蘇秦覺得這可真是玄幻——誰能想到居然還有蝙蝠俠布魯斯·韋恩大佬在這個世界呢,還特么的集團搞了個子公司折騰了一個Uber打車軟件——為什麼不叫滴滴打車,這樣多親切!

很快就有車主接單,只是讓蘇秦比較略微遺憾的是——這位車主所擁有的車子,是一輛福特F系列皮卡……唔,頭一次出血本打車居然沒能遇上加長林肯,凱迪拉克之類的名流,蘇秦表示心很痛。

不多是對方來了電話,聽聲音是個有點弱氣的男人,說話過程里總帶着幾分猶豫的感覺在,很不幹脆的人。

蘇秦把自己的位置更加詳細的告訴對方后,約摸五分鐘,看到了對方的車子停在自己前方,阿比蓋爾對着車子倒沒什麼看法,車一到就問蘇秦是不是這輛車,蘇秦點頭后阿比蓋爾就打開了後車廂的門鑽了進去,蘇秦隨後也坐上去,跟着一邊發信息給老劉頭表示可能會晚到或者不到,一邊對司機說:“請盡量在不違反交通規則的前提下,飆車吧先生,我還要趕着回來上班。”

“好的,我盡量。”男人說著通過後視鏡看了看後排的姑娘們,目光有一瞬跟阿比蓋爾的交錯,隨即兩人各自轉開了眼神。

蘇秦對此仿若無覺,正打開了臉書進入群組跟好基友們扯皮——

【Suzy:我跟你們說個笑話——有兩傻逼看我清純可愛易推倒,拐了我上黑車帶我去見識新世界的大門嘿嘿!】

【賤格賤出新意思:愚蠢的人類們對你的力量一無所知啊我的小Suzy~~發個坐標我去看你發威啊!】

【小飛俠:不開心,我小青梅今天可能不會來見我了QAQ】

【溫柔野獸:……Suzy,你這個笑話我不是很能懂,你能說得通俗易懂一點嗎?】

【Suzy:賤賤你想見我啊~~來呀~~~帶你一起飛啊~~~】

【賤格賤出新意思:你這樣說我好害怕啊……快把坐標私信給我,我飆車過去見你么么艹!】

【Suzy:野獸,簡單的說就是,我是個被爸爸教育要想成為新世界的卡密,就要讓所有人都相信你真的就是卡密,做到這一點的前提就是,你說的話每個人都相信的人——為了達成這一點我做了很多努力,那些努力積累起來的經驗使得我擅長看穿一個人。】

【溫柔野獸:……我好像明白過來了……你現在確定沒問題嗎,我建議你還是報警比較好,萬一對方手裏有木倉,你很危險啊。】

【Suzy:我還擔心他沒有木倉呢。】

說完這句話的蘇秦退出了群組,卻沒有把自己的坐標發給賤格賤出新意思,而是神情冷淡地收起手機看往車窗外——

阿比蓋爾最大的錯就是,她不該運氣太好。

在阿比蓋爾來跟蘇秦借錢的時候,蘇秦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離家出走是很多青少年都有概率做出的事情,其根本原因是為了向父母作出抗議,抗議在他們看來父母對自身做出的不公之舉,順帶的還有警告的意味——既然父母不願順從他們的意願,他們就離開父母,讓彼此的關係失去控制,使父母陷入焦躁的情緒反思自身行為,然後對孩子產生愧疚感。

只有極少數的離家出走,是真的因為父母虐待所導致的不得已而為之的自救行為。

但無論哪一種,離家出走的孩子是絕對不可能產生所謂的悔意,更不可能輕易想到要回家去。

但凡決定了離家出走,更不可能什麼都不帶,哪怕是衝動之下做出的決定,也會儘可能搜刮家中的現金,或者可以變賣成現金的東西帶着,這類孩子的警惕性很強,也不會輕易接觸陌生人,更別談敢坐順風車了!

蘇秦覺得一定是Suzy長得太單純了,所以阿比蓋爾才會選擇了她來搭話,雖然阿比蓋爾已經演繹得很好了,可惜,阿比蓋爾對警察這個詞彙還是非常敏感,所以在蘇秦提起的時候才會一度想放棄蘇秦這個目標。

蘇秦本來是可以藉著阿比蓋爾的放棄就避過這件事情,只是蘇秦太想發火了。

是的,蘇秦有些失控了。

積累太多的負面情緒,讓蘇秦呈現出一種沉默活火山,在逐漸逐漸翻湧岩漿滿滿逼近火山口的姿態。

阿比蓋爾出現的太不是時候,她讓蘇秦這座活火山徹底爆發了。

荒野上的狼被獵人盯上,但最後死的是狼還是獵人,連喧囂的野風也說不清楚。

皮卡一路開上I-78W/HollandTunnel,此時已經是傍晚五點多,從紐約到羅徹斯特最快車程也要四個多小時,蘇秦計算着自己再回來,恐怕到家也要夜裏十點多了……好在格蕾娜今天有大夜班,自己多晚回去她也不會知道,省了她編謊言的腦力。

在快要六點左右的時候,阿比蓋爾忽然請求私自靠邊停車,她想要下去找地方方便一下,司機先生猶豫了一會說,再往前開一段路有片玉米地,阿比蓋爾可以進去裏面進行方便。

“……Suzy,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去?”阿比蓋爾的眼裏滿是乞求,顯然一個人去會感到不安全。

蘇秦笑了笑把手機放好,朝着司機看了去:“如果司機先生你不介意的話……”

司機搖了搖頭:“沒事的你們去吧,我相信你們不會不結賬就跑了的。”

蘇秦於是率先下了車:“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能往哪裏跑啊。”

阿比蓋爾聽了她這話眼瞳瑟縮了一瞬,但在抬頭已經面帶笑容的說:“謝謝你Suzy。”

蘇秦只是笑笑不說什麼,陪着她走下了玉米地,鑽進了那一大片幾乎都快比他們還高許多的金黃色枝幹中去。

身處在這樣抬眼看不到邊的植物群里,稍不留神就會有種自己被植物包圍了的感覺,蘇秦卻顯得非常坦然自若,哪怕前方阿比蓋爾的身影消失不見,蘇秦也無動於衷。

她只是停下了腳步,站在這玉米鼓包群里,神色平靜得彷彿是個在這裏發發獃思考人生的文藝少女。

然後徒然的一聲木倉響——

“沒中。”目光透着冷冽的男人絲毫沒有方才作為司機是的那種斯文弱氣,他站在玉米地的邊緣上把手裏的望遠鏡放下,與他身邊舉着獵木倉的少女表情有些掙扎,目光卻始終透過瞄準器看着前方——是阿比蓋爾。

“我看不到她了……”阿比蓋爾的聲音里透出幾分緊張的不安。

加勒特也微微皺眉,通過望遠鏡所看到的只偶無邊無際的玉米枝幹,玉米林間失去了那個和阿比蓋爾身影十分相似少女的蹤跡:“……馴鹿是種非常機警的動物,你剛剛驚擾到她了,她自然會躲起來。”

加勒特漸漸放鬆了神情,看着女兒的目光投着濃郁的期待和溺愛:“注意觀察每一根玉米桿,抓住它們的動作,然後瞄準——”

躺在玉米枝幹縫隙之間的蘇秦把整個身體順着縫隙扭曲成詭異的姿態,這對她而言非常輕鬆就能辦到,Suzy的身體有着跟她一毛一樣的柔韌度,雖然很吃驚這一點,但也非常滿意這身體的素質。

可一直這樣躺下去是不行的,阿比蓋爾和她的同夥失去耐心后遲早會走進來搜索。

所以蘇秦需要製造機會——她摸索着抓到幾根斷裂在地上的枝幹,還有幾塊形狀比較大的泥土塊,數着數將這些東西儘可能同時間不同方向的砸出去。

獵木倉的聲響接而連三的響起,將玉米地的寧靜撕裂,在木倉聲間蘇秦如同蛇一般扭動着遊走,在自己爭取到的時間裏,奮力的爬行前進。

加勒特意識到了什麼,驀地一把奪走阿比蓋爾手裏的獵木倉,他端起了木倉眯起眼睛進行瞄準,將自己的視角拉大一些,當三個不同位置的玉米桿出現動靜,他衡量了三點之間的中心位置,選擇了居中的那一個動靜扣下扳機——

蘇秦聽着槍響目光沉着絲毫沒有受驚,嘴裏甚至還叼着一根玉米葉懶洋洋的,她偏過頭看着玉米桿根部縫隙里顯示出的男人的運動鞋,想着要是自己現在衝出去被擊中的概率有多少,隨即繼續朝不同的方向拋出泥土塊。

加勒特有些急躁了,他終於邁出步伐走進了玉米林之間,阿比蓋爾猶豫了一會,也跟着父親一同走下玉米地。

目光透過縫隙看到運動鞋超前進入到了玉米地,蘇秦數了下手邊還剩下的魚餌,然後繼續砸出數個讓這玉米林不停出現彷彿有誰在玩捉迷藏般的動靜。

木倉已經很久沒有響起,想必是男人已經不再相信那些動靜,蘇秦也不着急,她緩慢地在縫隙間小心爬行,身上的衣服已經在這爬行里被磨破,有些時候擦過比較尖銳的玉米桿斷節,甚至會劃破她的衣服弄傷她的皮膚。

蘇秦在儘可能的悄無聲息靠近這兩個獵物,當她距離這兩人不到十步距離的時候,蘇秦緊緊盯着男人手裏的獵木倉看了會,她在確認保險跟扳機的狀態,跟着她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

下一秒蘇秦就如同豹子一般用力一蹬腿,整個人彈跳出去目光冷然的伸手一撈,就好像獵鷹張開了翅膀陰影覆蓋住獵物,她將阿比蓋爾的後頸扣住,另一隻手呈爪狀抓在阿比蓋爾的下巴,只要一用力就能把她的脖子扭斷——

“不!”加勒特雖然極快的做出反應拉開了保險,卻因為阿比蓋爾完全的遮擋在蘇秦身前,他眼睛都紅了也不能扣下扳機;“放開她!”

蘇秦從阿比蓋爾的臉頰邊看過去,只能看到男人顫動的腮幫和緊繃的肩膀,她扣着阿比蓋爾下巴的手感覺到阿比蓋爾的顫抖,阿比蓋爾渾身都在發抖,也有嘗試要掙扎,可她的扭動無論都劇烈都掙不開蘇秦扣緊她後頸與下巴的手。

蘇秦謹記着反派死於話多的定律,眼睛眨也不眨的將扣緊阿比蓋爾後頸的手一收力——沒把她弄死,只是讓她頸椎骨折壓迫甚至切斷椎動脈,好讓大腦缺血引起暈厥而已——至於會不會救治太晚導致什麼程度的癱瘓,蘇秦就保證不了了。

“哦天啊!”男人悲痛欲絕般的嘶吼着,看着自己心愛的女兒倒下的那一瞬,他痛苦的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掏出了心肝,他赤紅的眼裏含着淚朝着蘇秦瘋狂扣下扳機。

蘇秦卻早在將阿比蓋爾丟到一邊的同時,猛地一伸手抓住獵木倉的管部將它舉高,毫不客氣地全力踹在男人的胸口,力氣之大,就如同是起重機抓桿於高空鬆開的鋼筋落地咂出深坑,直接將男人踹得倒飛出去半米遠。

撞斷了不少玉米桿的男人覺得胸口火辣辣的痛,那種辛辣的觸感翻湧上了喉頭,他被嗆得鼻腔里都噴出了一些**的液體,滿是**的感觸讓他不停咳嗽,痛到眼前都一陣陣發黑。

蘇秦絲毫不為所動的看着男人口鼻漫出的血液,將抓在手裏的獵木倉直接一抬腿照着大腿上一砸就給扳成兩段:“你們合作默契,挑選目標快速,這絕對不是第一次作案就能磨練出來的……”

“咳,咳咳……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加勒特心裏慌亂的不行,他在想這難道是FBI里長得比較稚嫩的探員,又或者是國家某個未成公開的部門裏的成員,長得太過年幼但實際上已經成年甚至在這一行幹了許多年……

蘇秦把斷成兩截的垃圾隨手丟開,看着男人抓了一把泥土在手裏,有些想笑,但還是繼續走近他,完全不介意他接下來的反擊:“一個本來想好好按時上班努力賺錢的好姑娘。”

她話音未落時就被男人糊了一臉的塵土,然而即使閉上眼什麼都不看,聽着氣流流動的聲音,感受空氣中每一道細微的風,蘇秦也能避開男人的攻擊,並準確地抓住男人的手——然後一拳打在他的小臂中間,硬生生將他的尺骨橈骨一拳打斷,骨頭斷裂的尖銳部分直接穿透了肌肉露在了外邊,男人爆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而蘇秦並未因此停下,她抓着男人的腦袋將他的額頭砸向地面——這一下稍微留了點力氣,她可沒有當殺人犯的意圖。

“嘿——”

有個聲音從邊上傳過來。

蘇秦抬起頭目光冷冷的看過去。

此時已經夜色降臨,這附近沒有路燈照明,那人卻站在一片明亮的光線里,看那兩道聚在一起的最亮點,蘇秦覺着是男人自己的車開的照明燈帶給他的效果。

“我要在這過個夜,你能不能動靜小點。”

聽上去男人並不是打算多管閑事,大約是覺得分辨不了這裏到底是什麼狀況,當然也有可能就是覺得蘇秦搞出來的聲音太吵了。

蘇秦鬆了手站直,眯了眯眼睛去仔細分辨男人的相貌,眼睛適應了光明的亮度后她大概看到了男人的輪廓——奇怪的兩邊翹起的鬢髮,怪異的兩邊偏長下巴卻剃得很短的胡腮,沉舊的皮夾克,胸口有個折射光亮得像是狗牌的東西。

蘇秦有些下意識的把兩手反過來,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大腿兩側,她莫名就覺得手背有點痒痒:“我很抱歉,先生您要在這過夜估計沒法安寧。”

蘇秦邊說著邊朝男人走近過去,神色誠懇又帶着幾分無奈:“我準備報警,等會警察過來看到你肯定會問東問西,你要是不想摻和到這破事兒來,最好趕緊換個地方。”

男人看着蘇秦靠近過來,卻並沒有多緊張,即便他已經目睹到這個看似瘦弱的姑娘,到底有着怎樣可怕的攻擊性,卻還是非常從容地翻了一根雪茄出來叼上:“你確定你不需要一個目擊證人——我是聽到槍響過來的,你是用拳頭打的。”

蘇秦覺得這人思維能力還挺厲害,看上去三大五粗的,心思還蠻縝密:“我不想等會再說一遍,你要是想留下,等會警察來了我再說吧。”

“……”男人盯着終於走到他跟前的小姑娘,上上下下的看着這孩子的容貌跟打扮,他總覺得有些違和感,卻說不上來是哪裏很違和。

被打量的蘇秦其實也在打量着他,她覺得這人的髮型還有打扮,包括這氣場,都十分的熟悉,可是眉眼之間的模樣,距離她記得的那個人又差的有點遠——就是,休叔是屬於那種很粗狂的野性,而眼前的這個人,長得雖然也很粗獷,但那種野性跟休叔的金剛狼不是一個性質。

休叔的金剛狼始終有幾分內斂還有滄桑感,而這個男人透出的是種十足的侵略性跟隱隱約約的孤獨。

“你還不打電話嗎?”男人忽然發話讓蘇秦回過了神,她聳了聳肩膀,掏出了手機撥打911,精準的把情況跟事發點報出去,蘇秦收起了收集站在那朝倒在地上的阿比蓋爾看:“運氣太好了,是會遭雷劈的呢。”

“你這麼認為?”男人吐了口煙霧,看到蘇秦皺了皺鼻子,他抽下一口的動作微微停頓,隨即把煙頭朝着身後的車前蓋按下去,把剩下的大半截雪茄塞回了口袋;“你真的能跟警察說,是你把他們搞成那樣的?”

“我不說,他們回頭也會說。”藏不住的——蘇秦倒也沒多後悔自己下重手,就是怎麼跟格蕾娜解釋就有點頭疼,發生了這樣的事,警方不可能不跟家長聯繫——實際上這男人要沒冒出來,蘇秦到可以打完了就跑,回頭找個公路電話報警,注意遮擋自己容貌別被攝像頭拍到,基本可以避免被警察當面交流通知家長這件事,可惜遇到了這位先生破壞了她原有的計劃。

但現在這人能主動提出這一點,蘇秦也覺得這人心還挺好的,於是衝著他笑了笑說:“謝謝你為我擔心。”

男人見她沖自己笑了笑,有些發愣——隨即別過臉皺着眉頭看前方:“也不一定。”

像是做了個決定,男人驀地朝躺着的兩個人走過去,蘇秦整個人都是懵比的——誒誒這是想干哈子!?

男人先去摸了把阿比蓋爾的後頸——脛骨骨折,但是是輕度,及時矯正人醒過來后還是有很大幾率恢復正常……唔,他注意了下之前的指印,然後小心把自己的手裹在手帕里,按着原有的指印,再就着骨折的原有軌跡加大些力道——很好,大腦缺氧時間夠的話,醒過來也是個智障了。

下一個頭破血流的男人就更好辦了,他直接擁裹着手帕的手大力壓下去——這樣形成的二次傷害,除非開顱確認,一般光是X線拍片腦磁共振無法做出絕對性結論。

看着男人幹完這一切的蘇秦是目瞪口呆的——大叔,你一上來就這麼助攻……蘇秦默默的咽了一口氣:“……你沒把他們弄死吧?”

男人淡淡的瞥了一眼蘇秦,特別認真的說:“我一般情況下,是個守法的好公民。”

那不一般的情況下你……蘇秦不敢想了,她瞅着男人胳膊的肌肉線條,衡量他們倆之間的實力差距,默默地慫了:“……總之,謝謝你……”

“不客氣。”男人說著的時候已經走回她邊上;“我看你很順眼,你叫什麼?”

“……蘇茜。”蘇秦說著頓了頓,然後看着男人的金褐色眼瞳接着往下說:“蘇茜·豪利特,更準確一點的全名,我是說,加上我祖父的名,應該是蘇茜·霍德華·豪利特。”

男人的眼裏透出了幾分的凌厲:“……這可真巧。”他這樣說這眼神緩緩變回方才一般的無所謂;“我的名字是羅根·豪利特。”

“我知道。”蘇秦說著眨了眨眼抬起下巴,目光落在男人的胸口,那裏掛着一塊銘牌;“上面刻着。”

羅根低頭看了眼自己胸口的銘牌,隨即有些不自然的把它塞到裏邊去:“現在我們來通一下口供。”

蘇秦看了看車前蓋,覺得也不是特別乾淨,自己渾身泥土坐上去,做多就是在蹭點塵土給車前蓋,於是用手一撐就坐了上去,兩條腿晃來晃去的踢着前胎:“你這麼幫我,我也不會給你錢的,我家裏也特別窮。”

“……不要你的錢,你別踢爆我的車輪胎。”羅根有些沒好氣的說著,但眼睛裏倒沒流露出不耐煩。

“放心,我沒用力的。”蘇秦說話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腿上,牛仔褲還挺耐磨,沒見多少損傷,想着又去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跟身體,然後目光驀地一頓——胳膊上有好幾處划傷的痕迹,襯衣的布料上都沾着血跡,但是蘇秦並沒有明顯的疼痛感。

她乾脆地用手去扒拉開裂口,卻看到皮膚上也有些許血跡,可愣是沒有傷口。

蘇秦抿緊了嘴唇,一轉眼看向自己的小腹,那裏有一大道劃開的口子,血液浸濕襯衫的痕迹尤為明顯,但卻沒有任何痛感,她直接就把襯衣撩開了——

“喂!”這姑娘完全不顧及的動作讓羅根皺着眉頭提醒了下。

但是蘇秦根本不搭理他,她直直盯着自己光潔白皙的小肚子目光晦澀不明,隨即狠狠把衣擺拉下去,臉色臭的跟什麼似的:“日你個仙人板板。”

“哈?”聽不懂她說了什麼的羅根真箇黑人問號臉附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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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造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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