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衛生巾
盛偌不自在地身體前傾,讓兩人之間的距離遠一點:“懷總,謝謝您接住我,現在可以放開我了。”
感覺到那雙放在腰上的手離開,盛偌趕緊往旁邊閃開一步,轉身正對着懷付墨:“懷總有辦法解決嗎?”
懷付墨眉頭緊鎖,沉默半響,最終也只是搖了下頭。
盛偌其實問的時候也沒抱多大希望,畢竟這等靈異事件誰也說不清原因。
也不知道這樣的狀態究竟會持續多久,如果只是幾分鐘還好,要是以後一輩子都這樣了……盛偌不敢深想。
頭頂突然被按住,盛偌抬眼望去,懷付墨正一臉認真地看着她:“別怕。”說著覆蓋在她頭頂上的手還輕拍了兩下。
懷付墨表情十分嚴肅,不知為何盛偌有些想笑。
她抿緊唇忍笑道:“嗯,有懷總在我什麼都不怕。”
似乎是被這個回答取悅到,懷付墨收回手的同時嘴角勾起露出一點點淺淡的笑意。
比起盛偌的憂心忡忡,懷付墨就顯得條理清晰得多:“估計這個問題一時半會也解決不了,而且馬上就要開會了,不如我先陪你去你辦公室拿資料,然後你再跟我上來,會議開始前我們可以探討一下解決辦法。”
目前也只能這樣了,盛偌自然沒有異議。
一進辦公室懷付墨就注意到被擱置在桌角的惹眼紅玫瑰,她的視線在上面停留了幾秒,盛偌以為她會問些什麼,但是懷付墨最後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什麼也沒說。
然後她們回到懷付墨辦公室,此時距離下午開會還有一個多小時。
盛偌問:“懷總最近有遇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嗎?”
懷付墨回憶了一下:“沒有,你呢?”
盛偌搖頭:“我也沒有。”
盛偌掏出手機進入百度,在搜索欄中輸入她們現在的情況,怕一種形容方式不確切於是換了好幾種說法,搜出來的結果有好幾百頁,卻沒一個是有用的。
盛偌感到有些煩躁和無力,暗滅手機倒扣在辦公桌上。
懷付墨一直悄悄留意盛偌的舉動,見狀問道:“找到辦法了?”
找不到突破口讓盛偌感到挫敗:“沒有。”
懷付墨安慰她:“別擔心,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盛偌看她一副鎮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樣子,忍不住心裏感慨一句總裁不愧為總裁,就是心理素質過硬,見多識廣經歷過大風大浪:“懷總您不怕以後都解不開嗎?”
懷付墨巴不得這玩意永遠不解開,嘴上卻是說:“擔憂也起不了實質性的作用。”
盛偌吐出口氣,道理她都懂,但是真正做起來很難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消極的後果:“這要是一兩天還好,萬一以後一輩子都這樣了那就太不妙了……總不能一直不結婚,就我們倆過吧?”
她自己是個同,以後也沒打算結婚,但是懷總不一樣,她總得結婚吧?
盛偌這樣想,然而懷付墨理解的卻是盛偌怕她耽誤她以後結婚,只不過她是上司所以表達得比較委婉。
懷付墨抿了下唇沒接話,而是反問道:“你好像很反感和我一起生活?”
盛偌詫異,立即澄清:“懷總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怕一直這樣下去您以後恐怕很難成家。”
“嗯。”懷付墨沉穩地點點頭,沒再說話。
辦公室重歸靜謐。
盛偌有點坐立難安,她吃不準懷付墨是什麼態度,然而若是她再強調一遍自己不是那個意思,未免顯得自己不信任懷總,本來可能是一件上司沒走心的事結果越描越黑。
盛偌豎起財務報表假裝在為等會開會時要發表的彙報言論打腹稿,先提議討論的人正坐在對面沉默,電腦屏幕擋住了懷總的半張臉,從盛偌的角度只能看到對方挺直的腰部,以及嚴肅認真的眼睛,大概在處理什麼工作。
……懷總那麼忙,她還是一個人想辦法吧。
盛偌默默地重新打開了手機百度。
此時對面的懷付墨。
電腦屏幕上是一個企鵝聊天窗口,懷付墨:救命啊!我和她粘在一起了!Σ(っ°Д°;)っ
唐理:……你倆這麼快就好上了?[驚訝]
懷付墨: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現在變得沒辦法分開了!(>﹏<)
唐理:……秀恩愛懷的快[挖鼻]
懷付墨:剛剛她質問我對她做了什麼的時候,我也懷疑我是不是以前某一天和她酒後亂X導致她懷了,可惜是誤會,我連她小手都沒摸過,怎麼可能懷上(T^T)
唐理:……你夠了。
懷付墨:說正經的,她突然不能離開我一定距離,具體多遠還沒測量,總之若是超過了這個距離,她就會飛回我身邊。你不是有個在研究所工作的朋友嗎?你幫我旁敲側擊打聽一下,看有沒有類似的例子,怎麼解決。
發小竟然連顏文字都不打了,可見這件事的棘手程度。兩人從幼兒園就認識,唐理十分了解這位發小的性子,開玩笑的可能性幾乎為零,縱使匪夷所思,唐理還是選擇相信。
唐理:居然還有這種事?
唐理:好,我幫你問問。不過話說回來,這麼難得又對你有利的機會,我還以為你肯定會牢牢把握,破解開豈不是很浪費。
懷付墨:我怕她太鑽牛角尖才問的,不到萬不得已,我才不說╮( ̄▽ ̄)╭
唐理:……我真是高估了你的品德,有夠無恥!
懷付墨面無表情地點了個[滑稽]的表情發過去,神情簡直不能更肅穆,正直得絲毫無法讓人懷疑此人在上班時間公然摸魚。
盛偌鼓起勇氣敲了敲辦公桌以引起懷付墨的注意:“懷總……我想上廁所。”
被懷付墨毫無溫度的視線盯着,盛偌只覺得膀胱更脹了。
所幸總裁只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主動站起來往外走。
七樓的廁所門把手處掛着一個寫有“已壞,禁用”字樣的牌子,於是盛偌和懷付墨轉戰六樓,她們去的時候廁所里空蕩蕩的。
門板一關,懷付墨被徹底隔絕在小隔間外,盛偌緊繃的肌肉這才稍微鬆弛下來。
平心而論懷總的長相可以算得上是傾國傾城那一類的,不說話的時候是個冰山美人,一旦開口那語調必然是陰陽怪氣。盛偌形容不好那種古怪的感覺,明明開會時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懷總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為什麼等到和她接觸的時候就變得如此可怕?
果然是因為她以前無意中得罪過懷總吧。
兩年前初來乍到的盛偌什麼都不懂,也不氣餒,每天晚上主動留下來加班,偶然一次被同樣加班的懷總撞見。剛步入社會的盛偌很是緊張,懷總掃了一眼她電腦屏幕里做到一半的表格,竟然誇了她一句:“做得不錯,繼續加油。”
到底中間發生了什麼,才能導致那個原本尚算和藹可親的上司變成如今這副鬼見愁的模樣啊!
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世界十大玄幻未解之謎。盛偌幽幽地嘆了口氣,“刺啦”一下撕掉吸滿血的衛生巾,再習慣性地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釋放完畢的盛偌擦乾淨準備提上褲子離開,一低頭髮現內褲上面空空如也,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蠢事之後,盛偌一臉崩潰地跌坐回馬桶。
難道要讓她就這樣回去?那必須不行啊,她都可以想像得到站起來后一江春|水向東流的黑暗場景啊!
盛偌顫顫巍巍地掏遍全身上下所有口袋,結果一無所獲。這個小隔間的最後一虛線的滾筒紙也在幾秒前被她用掉,怎麼辦?向懷總求救嗎?那還不如放任春|水向東流!
隔間裏面的人急得團團轉,一會的功夫外面似乎來了不少人,還有一陣高跟鞋快速敲擊地面的聲音,一來一回,緊接着門板被人敲了兩下。
門板最下方與地面之間的空隙中伸進來兩隻手,一隻捏着一包面紙,一隻捏着一個未拆封的衛生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