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委託
“不止是戰鬥用的人偶，伯爵還在宴會廳，準備了封印魔法的結界。”
見對方沉默不言，薇薇安抿了一口咖啡，“了解到這些情報的渠道您可以自由猜測，我們並不能證明真偽性，這些只是善意而已。是否相信是您的自由。”
艾修因有些迷惑，他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倒不是對四王女對情報來源閉口不談感到意外，雖然王室的影響力日益漸微，但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王室成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太正常了，何況對待敵友立場還未分明的勢力，如果雙方的位置對調，他甚至會過濾掉後半句提示，只告訴對方一半。
關鍵是伯爵那邊，如果王女的消息可靠，自己可能漏掉了某些很重要的細節。
雖然自己回到大陸的時間比約定遲了些，但對方的損失幾近於無，沒必要因為這些無傷大雅的事情惹怒一位神秘的魔法師，尤其是在自己的野心暴露，除了發動內亂外，沒有退路的現在。
事實上，伯爵的騎士找上門來的動作也太快了，就像一直在等待獵物出現似的。
對方的急迫感，這一直讓他耿耿於懷。
“......王女殿下你們找到這裏來，不會只是出於熱心吧？”
稍微考慮片刻后，艾修因就準備先暫時略過這件事。
哪怕對方真有謀害自己的理由和計劃，目前也沒辦法解決，伯爵的目的不是憑空想像就能猜到的，有一定事實依據支撐的想像才能算推測，否則就只是空想而已。
戰力還算勉強及格，但情報匱乏和沒有多餘的可用人手是目前最大的軟肋。
在王室岌岌可危的狀態下，活躍在敵軍腹地的薇薇安，說不定會帶些“驚喜”來。
“當然不是為了幫助你們，決定和您見面，就已經承擔著很大的風險了。”
薇薇安無奈的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沮喪，“雖然艾修因閣下您比想像中要容易溝通一下，但想必您也知道你們的名聲有多差吧。差點毀掉大陸的死者之主，黑暗時代的締造者，死去的人們不斷掙扎着站起來，將沾滿血污的利齒和刀劍對準曾經的戰友和親人，沒有談判和妥協，留下的只有荒蕪和寂靜的焦土，親自參與過那場戰爭的賽斯緹甚至經常會被噩夢嚇醒。事實上，在決定來這裏前，她可是擔心得不行，教訓了我很久呢。”
“殿、殿下！您到底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畏懼這些邪惡之輩！”
聽到主人這麼說，原本嚴肅得站定，在她身後擔任護衛的賽斯緹紅着臉開始爭辯了起來。
原來如此，看樣子是真的啊。看着賽斯緹像是發覺越解釋越可疑，賭氣般的別過頭去后，艾修因總感覺對方冰山美龍的設定崩壞了，或許可以再加一條忠犬屬性。
雖然這麼說，但對方說的話也沒什麼可反駁的就是。
就算不至於像前任不死者之王那樣喪心病狂的發動戰爭，以消滅所有生靈為目標，自己也實在不能算是守序善良陣營的一員，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差不多可以進入正題了吧，殿下。”
打斷了滿臉歉笑，安慰着賽斯緹的四王女后，艾修因重回面無表情的模樣，“我不否認亡靈很難與生者共存，但我們也是有學習經驗的。前任主君能做到那種程度有很大的時代和運氣因素，如今光明教廷已經是大陸上最強大的勢力之一，而亡者們只能盤踞在魔界的一偶。聖光作為最克制亡靈的力量，不死者的集團已經很難再重現輝煌，我們只求自保。當然，亡靈不會懼怕任何挑釁它的勢力。”
說到這裏，艾修因刻意的停頓了一下，親切的笑了笑，“何況，既然明知道有極高的危險性，還決定以身犯險找到我們，就是因為可能會獲得更豐厚的報酬，不是嗎？”
雖然薇薇安年紀不大，但對方的表現，已經足夠讓自己重視她了。
人生閱歷不過十幾年的少女，能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的與毀滅過無數國家的種族代表談判。這也讓艾修因決定重新審視王室，本以為西斯馬爾的國王是個蠢貨，但事實似乎不盡然。
能培養出這樣的繼承者，和四王女本身的天賦有關是必然的。
但聰明人也分很多類型，她的魄力和膽識足以證明，其父母不會是只善於爭權奪利的貴族。
“誒，您說的沒錯，真是可怕的理解力呢。”
薇薇安似乎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回過神來，神情逐漸肅穆，“就如您看到的，艾修因閣下，決定冒險的理由，是希望委託您協助我，奪回王室應有的權利和地位。”
這就是正題了么......
艾修因沉默了下去，對方的話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據自己目前掌握的情報，王室現在的處境的確不算好，可以說被動發展下去的話就離改朝換代不遠了，尋求外援也是合乎情理的事。
但會找到自己就比較難以理解了——
就像是如果不幸遭到流寇搶劫的時候，正常人會想到去找山賊幫忙嗎？
“協助您，而且王室應有的權利和地位么，很有意思的委託。”
思考片刻后，艾修因點點頭繼續說，“簡直像是童話故事似的，岌岌可危的王室，年輕的公主殿下拋棄養尊處優的生活環境，歷經無數的挫折與磨練，最終她通過自己的勇武和謀略來挽救皇家的名譽，成功拯救了自己的故鄉。”
艾修因一邊這麼說，一邊思考着對方話里的意思。
真如對方所說的那樣，希望建立合作關係，這是有風險但利益也極高的事情。
實話說如果只憑藉目前的情況，考慮到隱藏亡靈身份的問題，只能按照穩健派的方式慢慢起步，有很多計劃他都沒辦法實施，但如果搭上王女殿下的船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只是故事似乎到這裏就結束了，但身處現實中的話，遺留下來的問題卻不少。例如說，該由誰來享用勝利的果實呢，我想明確您話里的意思——您是希望我們協助王室，來挽回它原本應有的地位；還是協助您，薇薇安.海瑟.奧斯丁思，四王女殿下？”
無論對方是否願意，有些問題是無法迴避的。
薇薇安是西斯馬爾王國的四王女，雖然在法理上優先級要弱於男性，而且順位似乎不太理想，但無可置否的是，她仍擁有王位的繼承權。
但對於拯救王室的英雄而言，這樣的問題完全能迎刃而解。
假如失敗當然是一起玩完，但如果成功，就有值得孤注一擲的價值。
關鍵的問題是，最後的報酬究竟是由本來的王室支付，還是說，女王薇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