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兄長,說好的虐戀呢 1.7
?泛着斑斑鐵鏽老舊的大門隨着吱嘎的聲音打了開來,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掛着一臉諂媚的笑容把正抱着岑晨的岑舜景迎了進來。
帶路空隙間一邊不停的把各種美好的詞彙往岑舜景身上套,一邊不露聲色的訴說著孤兒院的各種困難,說到動情的地方還忍不住紅了眼眶,偷偷的抹眼淚。
見此,岑舜景心下一片冷然,對於這人各種隱晦的猶言欲止冷笑連連,他辦公桌上的資料中,顯示這人是兩位副院長之一,但身為副院長的他,暗地裏卻多次挪用孤兒院的捐款,在外包養不止一個情人。
為了快速生財,近期竟然還將手伸到了不少容貌出色的孩子身上,背地裏干起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如果不是近半年來太忙,他早就動手料理對方了,只是現在也不遲。
岑舜景可不是那種被人一誇就頭腦發熱隨手灑錢的紈絝,雖然平時在岑晨面前伏小做低,但京都跟他打過交道的,誰不知道這傢伙切開裏面是黑的。
最後在感受到懷中岑晨傳來的動作后,岑舜景停下了腳步,就見岑晨一直靜靜埋於他頸窩的腦袋慢慢探了出來,定定的望向不遠處的角落。
大院的角落裏種着一棵桂花樹,因已是冬天,樹枝光凸凸的並不好看,但岑晨卻好似透過時空,瞧見了那滿樹桂花盛開的場景,一直以來面無表情的面部也不易察覺的柔和了幾分。
岑舜景見此臉上也染上柔和的笑意,開口:“小晨既然這麼喜歡桂花,那我們家到時候也種兩顆,好不好?”
“嗯。”
聽到他難得的回應,岑舜景只覺受寵若驚,唇角浮露出欣喜詫異的神情,半年來他幾乎早就習慣於對方對他的各種無視,這次他也只是習慣性的開口反問而已,卻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給他回應了。
“那小晨說想種在哪裏呢?是種在後院還是前院?如果種在前院,那到時候再在旁邊給小晨蓋個涼亭,平時小晨可以在裏面吃點心,累了可以在裏面睡午覺,如果種在後院,那就在旁邊修個人工池,池裏面再養些錦鯉,小晨遇到事情還可以跟小錦鯉聊天,小晨你覺得怎麼樣?”
為了讓岑晨繼續再開口,岑舜景立刻給他在腦海中勾畫藍圖,說到最後語氣中更是滿滿的憧憬之色,可惜岑晨卻再也沒開口回應第二句,臉上也恢復成一如之前的面無表情,只是視線卻還是粘在那顆桂花樹上。
彷彿是察覺到他心中那隱隱的期待,岑舜景將他從懷中放了下來,就見岑晨小步的挪到了不遠處的桂花樹前,一如做過千萬次的動作般。
半空中的麒麟腦海中無數個問號閃現,一臉茫然的繞着這顆其貌不揚的桂花樹仔仔細細的飛了幾圈,卻也沒發現這樹有任何特別的地方啊,主人現在這是唱哪出?
【“主人,你在做什麼?”】
【“釣魚。”余梓閆語氣意味深長。】
釣魚難道不是應該去有水的地方么?跑到一顆桂花樹下怎麼可能會釣的到魚?主人這不會是自閉症太久產生幻覺了吧?
岑舜景見到對方難得主動的動作,也沒有過多的阻止他,見旁邊的中年男人從見到岑晨樣貌的第一眼開始,明顯是心神不寧忐忑的模樣,心下一片冷然,他定會讓這些不懷好意的人為他們曾經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見岑晨一個人難得玩的開心,岑舜景正好想單獨跟對方談談資助的問題,也不方便帶上岑晨,望了望四周,見沒有閑雜人等會出來打擾岑晨,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腦袋叮囑了一陣后,這才留下他與對方進了不遠處的辦公室。
冬天的陽光暖洋洋的,讓人曬着就有種昏昏欲睡的衝動,好半響,就在岑晨覺得自己再等下去就要栽倒在地時,不遠處一陣蟋蟋蟀蟀的聲音響起。
【“魚咬鉤了!”】
在看到岑晨再次出現在孤兒院時,樂可可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原以為已過去半年之久,岑晨就算不是被哪個人販子拐的賣了,也早該死在哪個不知明的角落了,畢竟對方是個受了重傷還無法正常與人溝通的自閉症患者,可是現在她竟然再次看到這個不該出現的人竟然出現了,幾乎是看到桂花樹下那人的瞬間,樂可可一把用手捂住了脖子上的玉佩。
旁邊一個十二三歲的男生見樂可可突然呆愣的模樣,好奇的開口,道:“可可,怎麼不走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今早幫於阿姨拖地時,我好像不小心把昨天做好的手絹落在那邊了,我們先去於阿姨那邊拿手絹再去拿材料吧。”想到院長已在岑晨走丟那會兒被兒女接出了國,現在孤兒院中也不會再有人認識脖子上的這塊玉佩,但樂可可還是無法將心中突然傳來強烈的不安忽略掉,本能的就想繞開岑晨所在的那片區域,換另一條道。
聽聞她的話男生沒有半分遲疑開口附合,道:“嗯,那我們先陪你拿回手絹,”就在樂可可剛鬆一口氣轉身的剎那,耳邊驚呼聲響起。
“噫!你們快看,那不是岑晨嗎?”一直跟在樂可可身後的女生不小心瞟到不遠處熟悉的人影后,下意識的直接脫口而出。
女生見岑晨竟然緩緩的抬起了頭,朝她望了過來,立刻欣喜的朝着岑晨的方向用力的揮了揮手,然後興沖沖的朝着他跑了過去。
“可可你看,真的是岑晨,沒想到他竟然回來看我們了。”男生顯然也認出了不遠處的岑晨。
雖然岑晨在孤兒院大多是背景牆的存在,但小孩子基本上都是視覺動物,見到精緻漂亮的小人兒,總會更加喜愛兩分,所以說孤兒院大部份人對岑晨還是很有好感的,這也是為何岑晨從來不主動搶食,卻沒有餓死的原因。
樂可可臉上的笑容有片刻的不自然,卻消失的很快,見對方腳步也朝着對方而去,心下雖然不安,但想到岑晨從不說話的性格,也只得按捺住心緒,緩緩的走了過去。
“岑晨,你爸爸媽媽接你回家,他們對你好不好?你們家的新房子是不是很大,他們有給你準備了一間大大的玩具房嗎?有每天都給你做很多很多好吃的嗎?每天晚上睡覺之前是不是還會給你講故事哄你睡覺?”女孩一見到岑晨后就嘰里呱啦的問了一大堆問題,越問越興奮,有種完全剎不住的趨勢。
“......”無動於衷。
剛走過來的樂可可見到這一幕,心下恍然,果然,岑晨的病一時半會是不會好的,玉佩只會是她的,想到半年前自己將玉佩上那個礙眼的‘岑’字已是划的一片模糊,她心中的恐慌霎時就消散的一乾二淨。
從無意間瞥見這枚玉佩的第一眼,樂可可就對這枚玉佩喜歡的不行,整個心思都粘在了這個玉佩之上,腦海中彷彿有個聲音時時刻刻的在說:搶過來,把它搶過來,那是我的!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樂可可幾乎是打心底認為自己才是那枚玉佩的主人,而岑晨卻是那個偷走屬於她玉佩的小偷。
為了把玉佩拿到手,樂可可一直對岑晨非常好,好到讓旁人都嫉妒不已,吃飯時只要有她的一份,她就定會幫岑晨帶上一份,平日手工課上那些不合格無法出售的殘次品,在她手中更是花樣百出變成各種有趣的小玩具,而這些只是為逗岑晨開心。
樂可可想自己對岑晨好點,到時候只要自己開口,岑晨一定會心甘情願的把玉佩還給她,只是她卻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岑晨是個自閉症患者,在他的世界裏,只有它一個人,所以無論樂可可做什麼,又是做多少事,岑晨對樂可可的表情就從來沒有變過,一如開始。
隨着時間的推移,樂可可心中的焦躁越來越盛,在這期間她不是沒有想過去把它偷出來,甚至不覺得自己這種行為有什麼錯,在樂可可的心底她只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只是平時岑晨把它護的很緊,寶貝的很,且從不離身,讓樂可可完全無從下手,直到某天樂可可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憑藉著那枚玉佩住進了富麗堂房的別墅,穿上了夢寐以求的公主裙,成為了所有人手心中捧着的珍寶,無數人對她卑躬屈膝,只因為她是那枚玉佩的主人。
夢醒時她依然躺在孤兒院硬實的木板床上,每天依然需要不厭其煩的做着手工藝補貼日常用度,吃的還是饅頭稀飯,穿的還是孤兒院年齡大的孩子已穿不了的滿是補丁的衣服,那些有領養意向的人看她的目光還是一如以前,高高在上卻夾雜着以價而沽的挑剔,那一刻她恨極了岑晨,恨不得他去死。
因為岑晨的不知感恩,毀了她所有幸福的生活,那些日子每每見到岑晨,她都恨不得從他身上撕下一塊塊肉來,混合著骨血一口一口嚼碎咽進肚子中。
然後樂可可見到了那條足有半人高的狼狗對着陌生人狂吠的模樣及陽光下那好似閃着寒芒的利齒,一個大膽又嗜血的念頭閃現在腦海中,如果岑晨死了,就不會再有人跟她搶玉佩了,在想到玉佩的瞬間,她就忍不住回憶起夢中所發生的一切,那些東西全部都是她的,也只會是她的。
當見到對方終於是進氣多出氣少的倒在一片鮮血中時,樂可可心中不僅沒有一丁點害怕,反而是有種得嘗所願的興奮感,在樂可可的內心中,這一切都是岑晨活該,誰讓對方竟然一直想霸佔着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這都是對方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