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尾聲

77.尾聲

對很多互聯網公司、網絡零售商來說,十幾億人口的國內擁有巨大潛力的消費市場,但無人機這樣的高科技產物還在摸尋中成長,即便有目光卓越的風投公司洒水車一樣幫忙砸錢,但這起起落落的幾年中,無數公司伴隨着砸下水的資金煙消雲散不知去向,唯有STAR在前進中以過硬的技術和產品得到了國內外市場的認可,異軍突起般迅速壯大。

徐星後來還是和A大和解了,畢竟他老媽自己當了黑臉在學校人把人都打了,他還不得跑出來當那說好話的白臉。

但畢業之路長且阻,徐星磨磨蹭蹭,同班的大四畢業的時候,他還在準備大三期末考,神童以技術分析,覺得照這個速度下去,徐星上個大六再畢業也不是沒有可能。

至於陳厲,他暫留學籍后便沒有回過學校,大四時候陳厲空窗兩年,按照學校的規定會做肄業處理,計算機系通知了他,他還是沒有回去,自己給自己肄業了。

等同屆畢業的時候,他果真找人辦了三張假證,那邊學校還沒開始拍畢業照,這邊他趕着清明給他爸媽燒了過去——A大的畢業證、學位證,還有他和徐星的結婚證。

陳厲為了辦這三張證花了不少錢,拿到手的畢業證、學位證比真的還像真的,按照徐星的話來說,假證發展到如今這個程度,陳厲他爸媽在那邊收到了,搞不好還真瞧不出來真假。

至於結婚證,徐星在清明之前很嚴肅地對陳厲說:“你確定要燒這個?”

陳厲:“最壞不過我爸媽託夢把我揍一頓,不過反正隔着陰陽,他們也管不着了。”

徐星:“……你老實點吧,要氣活了被你。”

陳厲:“那剛好,大不了再跪一次。”

徐星頓時覺得膝蓋碎裂得疼。

陳總裁也不管他遠在陰間的父母到底能不能接受男男戀,說燒就燒,要是那頭有互通陰陽的快遞,陳因夫婦搞不好要拒絕簽收,但陳厲還是執意燒了過去,而燒的那張假結*婚*證,嘖嘖,徐星燒前翻來覆去看了兩眼,太特么亮瞎狗眼了。

徐星和陳厲是有合照的,公務場合的多,私下也不少,尤其陳厲有給腐女粉發福利的習慣,兩人的照片數量大概可以趕上這年頭的香飄飄。

真結婚證上一般都有夫妻的合照,那假證也有,但合照跟相冊集似的,貼了滿滿三十多頁,徐星翻都翻不完,感覺自己手裏這證的主要作用似乎也不是為了凸顯他和陳厲的身份認證,而是為了給那頭度假的陳因夫婦老兩口看看兒子們是怎麼秀恩愛的。

徐星差點把證掀在地上,又對陳厲說“那你何必燒這個?不如燒個u盤過去,把我們那些照片都給二老看看。”

陳厲聞言特別認真的想了一下:“可以。”

徐星:“……”

而清明節后沒多久,公司因為進入國外市場倍受國外風投公司的關注,但陳厲堅持所有股份都在自己手裏,並不同意再融資,也不贊成在資金的推動下膨脹公司規模,但研發燒錢,徐星便賣掉了當年在二環買下的那半棟樓。

蘇河說現在賣早,過幾年再買,半棟樓過億沒問題,這些徐星自然知道,但STAR需要錢,徐星便沒有猶豫,全都賣了。

蘇小爺覺得徐星傻,即便陳厲才是相交多年的兄弟,他還是對徐星說:“你對陳厲這麼掏心掏肺,我看看都怕,你要不要保留點真心。”

徐星對他道:“真心這種東西,留給自己不值錢,留給別人才有回報。”

果然,不用兩年,STAR的產品在國內外以不可預估的速度迅速佔領市場,不但奠定了其無人機老大的位子,也將當年在國內首屈一指的VENUS踩在了腳下。

VENUS經過那次廉價無人機風波之後便一蹶不振,因為一個徐寧可,股東會撤掉大半的管理層,秦木林也面臨信任危機,公司後來也出了不少產品,也學着STAR向國外拓展市場,可惜起起伏伏掙扎多年,再耗掉資方大筆的投資之後,VENUS很快便被風投們拉入了黑名單範疇,沒多久,公司裁員以精簡成本,技術人員聞風而動,沒有被裁的也開始另謀出路,研發部的根骨動搖后,VENUS如同即將傾覆的大廈,搖搖欲墜。

徐星和陳厲26歲那年,STAR正式開始收購殘破不堪的VENUS,秦木林腦梗突發入院,傳聞突然病發是因為談收購時,秦木林異常激動地指着陳厲的鼻子發了通火,一時亢奮得面紅耳赤,人就撅過去躺地上了。

而這個時候,才有媒體尋着兩家公司老闆之間的火藥味摸出了秦木林和陳厲之間非同尋常的關係。

陳厲是VENUS前身納斯繼承人的身份才在長達八年的經年累月之後曝光在了日頭之下,一出年中總裁八卦浩浩蕩蕩的鋪成開,不明真相的人們扒不出再多的細節卻已經腦補出一段舅甥之間的“豪門恩怨”,腦補完了,還要感慨這年頭親戚如猛虎,前腳死後腳舅舅奪*權,可憐孩子卧薪嘗膽八年之久。

陳厲嘴巴又叼又賤,有點酸都不愛吃,更何況是苦,但心硬是沒錯的,秦木林腦梗進了醫院,陳厲也不推遲收購進程,但凡秦木林沒有真的躺平成了只會呼吸的植物人,手能動,該簽的字一個不少全部得簽,該早上籤的不能留到下午,該這天簽完的也不能拖到第二天。

於毅雅在秦木林的病床前邊哭邊給秦木林攤文件邊罵陳厲,說他狼心狗肺心黑不是人。

秦木林抖着手慢慢簽字,人如枯木,面色灰敗地說:“行了,早年我不是人,現在他不是,大家彼此彼此而已。”

於毅雅哭道:“但你好歹是他舅舅啊。”

於毅雅還沒嫁給秦木林,更沒有進秦家的大門,只知陳厲是陳因夫婦的養子,並不知曉當年陳厲父母去世時秦家所作所為,她因此替秦木林哭不值,又理所當然覺得,秦木林替代當年未成年的陳厲執掌公司是正確選擇,並不像外界所傳言的那般奪*權篡*位。

但秦木林知道自己大勢已去,陳厲終究還是成功了,他早在腦梗之前怒火中燒過無數次,如今經歷大病,半個胳膊都顫顫巍巍的,他也坦然接受眼前的現實了。

他失敗了,陳厲不愧是高技術的陳因夫婦的兒子,即便是養子,也在能力上得了兩人的真傳,無損他陳家的臉面。

秦木林大病一場,公司即將被收購,身體也在多年裏被耗損虧空了個一乾二淨,他也不知往後該何去何從,如果治療不順利,或許真的從此成了半個廢人。

該簽的字都簽完了,秦木林卻一直在等,他本來以為陳厲會來醫院一趟,可直到收購完成,陳厲都沒再現身過。

於毅雅不解,問秦木林:“你為什麼就確定他會來見你?”

秦木林被問得愣住,自己也有些不太確定了,他心想陳厲當年連宣戰都要特意站他面前說一遍,如今VENUS徹底成了囊中物,不得甩着旗子跑他面前搖旗吶喊嗎?

可陳厲從頭到尾再沒現身過。

不久,秦木林卻從秦家人口中得知,陳厲將陳因、秦樂思的墓地遷走了,秦木林震驚不已,不明白陳厲沒有手續,是怎麼把墳搬走的。

秦家人嘆道:“要什麼手續,管墓地的還能是什麼官兒嗎?”

秦木林氣的手腕顫得更凶了:“你們為什麼不攔着!”

秦家人又嘆:“攔得住嗎?你那假外甥遷墳的時候浩浩蕩蕩一條龍的車隊,我們人過去攔,他們那車裏直接鑽出一夥兒男人,各個手裏帶棍子,全是流氓!”

秦木林怒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胡鬧!”

陳厲就是這麼胡鬧,他年年清明在陳因夫妻的合葬墓前燒U盤,燒到這年,終於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為要這麼麻煩,跑這麼遠給他爸媽“寄快遞”?如今好歹也是身價幾百億的總裁了,分分鐘千萬的生意,特么開車過來這麼遠,路上燒的那是汽油嗎?全是美金啊。

陳厲索性就動了他爸媽現在住的“老宅”,給二老買了新房遷了墓,再不必每次為了過來特意開兩個多小時的車。

這幾年,徐父徐母也發得不行,陳厲自從改口喊了媽正式認了家,平常沒少給夫妻兩人寄東西,但徐父堅持不收錢,陳厲票子砸不出去,就給徐父指了條“明路”:“爸,你就跟着蘇河後頭,他家有新開的樓盤,不管商鋪還是住宅樓,你讓他幫你給你買,堅持買五年,比存銀行划算。”

徐父於是聽了建議,跟着蘇河家的蘇氏房產買,從B市買到A市,又從A市買到C市,在限購之前把ABC一圈都買過了,等陳厲在26歲時身價百億時,徐父徐母也一不留神成了億萬富翁,於是兩人小店也不開了,都過半百的人,也沒什麼志向理想,就整天花花錢、錢花花,天南海北轉着玩兒。

徐星和陳厲27歲的時候,某天一條“STAR以20億借殼某公司上市”的消息不知從哪個邊邊角角里流傳出,那被借殼的公司連着三天漲停,最後證監會停牌查證,官方表示消息不實,STAR對此沒有做任何回應,只有陳厲在他粉絲數幾百萬的微博上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近幾年不考慮上市,沒有上市的理由。

他做出微博回應的時候,人在國外。

不是出差,沒有度假,更沒有帶徐星,獨自一人見了某位國際上著名的物理學家。

他和那位享譽世界的物理學家聊了很多,末了,物理學家覺得他這位年輕的客人在與他對“時間”這個問題進行探討時,似乎有欲言又止的話題沒有說出來。

物理學家很喜歡這位年輕的投身高科技行業的客人,鼓勵他說:“你有什麼儘管說,問題的終點從來不是解答,而是探討。”

陳厲淡笑了一下,拇指食指相互摩挲片刻,才緩緩道:“但其實,我更想知道答案。”

物理學家笑道:“不奇怪,這是人類的本能,說吧。”

陳厲目光投向花園的遠處,又思考了片刻,才道:“有沒有可能,時間在貫穿過去和現在的時候,一個人從現在的時間點抵達過去,或許說,從未來的時間點抵達現在。而在時間空間的維度上,過去的我和現在的我,是不是同一個人。”

但陳厲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就像那位舉世聞名的物理學家說的那樣,謀求答案是本能,但人類在問題的終點卻是探索而並非對錯兩面的絕對答案。

陳厲回了A市,剛好趕上參加孫羽和絲絲的婚禮,這兩位在第一次被曝光后承認戀情后,多年裏分分合合,分手跟接吻似的頻繁,鬧的素有國內第一狗仔之稱的某團隊都不樂意跟拍兩人,但最後還是結婚了。

孫羽是這麼說的:“就跟我當年那條皮褲一樣,再不合腿再悶再吊襠再殺馬特,我最喜歡的還是那條當年的皮褲,載着我青春的記憶和熱血的少年時代的皮褲。”

絲絲回答的很實在:“媽的,老娘懷孕了,要不是孫羽那傻逼跪着求我,我是準備當單親媽媽的。”

徐星瞧着兩個相愛還有了孩子的高齡中二病,不是單身還硬被塞了一把國產狗糧。

孫羽和絲絲的婚禮在A市著名的外資酒店,包了全場,沒請媒體記者,但當天聞訊前來被擋在門外的媒體還是得到了紅包和喜糖,絲絲多年來自娛樂圈都很會打理上下關係,紅包喜糖一發,媒體也就門口拍拍,沒有一門心思想要鑽進去偷拍點獨家。

但那位多年來沒跟拍過這對的國內第一狗仔這次卻對孫羽和絲絲的婚禮下足了工夫,在酒店周圍包抄,進不去?沒關係。

想想當年兩人戀情怎麼曝光的?

不是還有無人機么。

徐星在靠近酒店邊圍的花園裏溜自家陳狼狗的時候聽到熟悉的動靜,脖子一抬,眼睛一眯,手在眉頭上搭了個涼棚,遠遠望去,喲呵一聲,朝旁邊的狼狗道:“哎,那天上不是咱家兒子嗎?”

陳厲抬頭看去,還真是,他作為跟“兒子”更親密的親爹,連那在不遠處圍牆上懸停着的無人機的型號都看了出來,慢吞吞嗤了一聲道:“Rebirth出來都幾年了,找明星勒索了那麼多錢,偷拍的裝備都不知道更新換代。”

徐星聽到型號名,表情一頓,沒說什麼,隻眼睛抬起來看着圍牆那邊道:“我去和孫羽還有酒店前台說下,讓安保把機器清走。”

結果聽到動靜后暴怒不已的孫羽和驚恐萬分的酒店安保並沒有將無人機趕跑,Rebirth如同它的型號名一般,趕跑了再來,再趕跑再來,來去去來來去,反覆幾次,別說孫羽這個新郎官和婚禮酒店覺得焦頭爛額,徐星都覺得這時候要是他老媽在就好了,潘柳女士一把長刀,管他是人是機器,地上跑的腿空中飛的腿,來一雙砍一雙,來兩對砍兩對。

眼看着賓客都要到齊了,孫羽這邊也急了,陳厲才慢吞吞哼了一聲:“還是我來吧。”讓徐星把他酒店房間的電腦搬出來。

陳總一出手,效果立現,十幾台去而復歸的無人機在跨入酒店圍牆之後,沒多久就跟失了方向的小蜜蜂一樣嗡嗡嗡原地懸停,顫得跟帕金森似的。

徐星湊到陳厲旁邊看電腦,驚詫道:“陳總,東西都賣了你還能奪走操控權,咱公司賣的不是無人機是無人機甲吧?”

陳厲手指敲定鍵盤,眼睛從屏幕上滑到徐星臉上,弔兒郎當哼道:“伊*拉*克戰*場都有無人機了,要是真載個熱武器,鬧市轉一圈,殺傷力夠我們兩個進監獄呆幾輩子了。”接着漫不經心地解釋,“這是內部權限,從Rebirth開始,後面的無人機都有這部分權限,以防萬一,不至於有什麼突髮狀況公司無以面對。”

徐星哦了一聲,挑挑眉,卻道:“那陳總,我還有個問題。”

陳厲勾唇角:“問。”

徐星:“我為什麼不知道?”

陳厲控制好了無人機,抬眼道:“你那個到現在還沒畢業的渣技術爛水平,說了你也不懂啊。”

徐星:“……”

婚禮順利進行,沒有無人機騷擾,也不必擔心被偷拍,兩位新人在歡聲笑語中被眾親屬贈與真切的祝福。

直到在花園裏的婚禮流程結束了,懸停在圍牆角落裏的無人機才被放了出來,跟一群被奸*污了清白的男孩紙似的,嚶嚶嚶朝回飛。

第一狗仔的偷拍團隊在發現無人機失控無法遠程操控之後,第一時間上報給了團隊老大,狗仔老大在電話里聽說無人機集體失控后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他一個買現成無人機用的還能怎麼著,只能轉手打給客服,客服小妹也不懂技術,只能一遍遍用甜美的嗓音對狗仔老大道:“您的問題我們之前還沒有遇到過,我已經把您的問題上報給分公司了,分公司報給總公司之後會第一時間聯繫您。”

狗仔老大隻關心一個問題:“要多久?”

客服小妹嗓音甜甜,回答的內容半點不甜:“最快三個工作日,請您耐心等待。”

狗仔老大聞言差點摔了手機,三天,還特么工作日?他連三個小時都等不及。

同時心裏又暗罵孫羽,別的明星都挑非國假日的哪個好日子結婚,沒見過孫羽這麼接地氣的,特么挑國慶結婚,還是十月一號!

狗仔老大差點瘋了,有病啊!這次國慶休八天,八天後再等三天,十一天誰等的起啊。

但無人機不受控制,團隊的飛手也沒辦法,只能窩在酒店圍牆外頭不停嘗試重新操控,好不容易無人機都開始往回飛了,結果團隊拿回無人機的時候,卻在其中一台無人機的機身上發現了一張膠帶紙貼着的名片,名片上赫然是陳厲的名字,標註着他STARceo的身份。

而名片的背面,囂張地寫着一行字,龍飛鳳舞:我要是開個狗仔公司,你們都得去討飯。

保不準哪天就要去討飯的狗仔們在陳總的威嚇中瑟瑟發抖:“……”

當天晚上的晚宴熱鬧非凡,孫羽重新穿上了他那條聞名縣城的皮褲,給絲絲跳了一段小蘋果,蘇河在小蘋果落幕的瞬間進了宴會廳的大門,一眼看到宴廳中央舞台上扭起的黑屁股,像是回憶起什麼慘痛教訓似的不忍直視地挪開了視線。

他坐到徐星陳厲那桌,屁股剛落下,徐星便轉頭對他道:“怎麼才來,”又說,“宋飛呢?”

蘇河不顧場合地把脖子上的領帶一扯一團,聞言又切齒把領帶砸在桌上,在熱鬧喧囂的音樂聲中翻着白眼道:“別和我提那個蘿蔔乾精。”

徐星輕笑,旁邊陳厲漠然喝了口水:“怎麼了?”

蘇河側身過來,面對坐在一起的兩人,聳肩皺眉:“哎,你說他是不是有病啊,老子分分鐘上億的地產生意,說好了今天一起過來,跨半個城開車去接他,他公司說加班就加班,個破遊戲有什麼好開發的!”

徐星又笑:“他不來?不會吧,我剛給他電話,他還說已經在路上了。”

陳厲卻道:“做技術男背後的男人註定是要有所犧牲的。”言下之意,看開一點,實在不行可以換個人。

蘇河瞪了陳厲一眼,然後對徐星道:“你之前怎麼說來着,好了吧,你就看看他現在這樣理所當然吧。”

陳厲對於當面挑撥不以為意,嗤了一聲,徐星卻湊到蘇河耳邊低聲道:“你還別說,我這回報率還是挺高的。”

蘇河看看他,也跟着壓低聲音:“怎麼了,陳厲割腎給你了?”

徐星隨意道:“股份啊。”

蘇河父親去年退下,蘇河接手上位,深知股份的重要性,聞言一愣:“給了你多少?”

徐星知道不會有人偷聽這段談話,直接道:“全部。”

蘇河驚呆了,股份全給徐星,自己還在STAR做研發,這不等於給徐星打工嗎,蘇河震驚之下脫口而出:“陳厲他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症快死了?”

徐星差點把剛剛喝的水全噴出來,自己又忍不住笑起來:“沒沒,你想什麼呢,他好的很。”

蘇河瞪眼:“那他出軌了?還是對你家暴了?”

陳厲之前當自己聽不見,這會兒轉頭,目光中帶着淺淺的警告,蘇河乾笑了一聲,自己替陳厲開解道:“那當然不可能了。”

徐星知道陳厲聽得見,當面談論也無所謂,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他覺得比起賺錢,搞技術更有意思吧,所以把股份和公司給我,自己專心做研發。”

可蘇河卻忽然福至心靈地想起一件事,很多年很多年之前,陳厲曾經請他幫忙查過一件事,當時陳厲給他聽了一段音頻,音頻里徐星明顯醉酒的聲音雖然略顯含糊,但字詞咬句清晰,很容易分辨出來說了什麼,聽到那段音頻的時候蘇河自己沒當回事,可陳厲叫他查的事情他查出結果之後,當時卻震驚不已。

他當時是在電話里告知陳厲結果的。

“你讓我打聽的事打聽到了。”

陳厲什麼反應都沒有,就一個字:“說。”

蘇河:“你說那什麼路,我爸在市政和規劃局那邊打聽到了,他們有個什麼五年十年經濟發展計劃,擴建南郊的時候弄了條路,就叫朝南路,但那路要建好至少也要四五年之後。”

陳厲聞言也只嗯了一聲:“開發廣場呢?”

蘇河嘖了一聲:“我回答你之前你能不能先回答我一下,那什麼朝南路和開發廣場你到底是哪兒打聽出來的?這種還沒建成的廣場和路名,你總不能是敲代碼的時候突然靈光乍現自己想到的吧。”

陳厲卻並不回答,淡漠道:“有沒有開發廣場的建設計劃?”

蘇河頓時激動不已地回:“有!怎麼沒有!你也是服了你了,我家的商業廣場計劃你都能打聽到,你也是可以的。那塊的地皮被我爸拿下,正在建商業廣場,連名字都和你說的一樣,就是叫開發!對了,你說的那什麼科技展覽,有是有的,就是今年剛好第一屆,五月份剛辦完。”

朝南路、開放廣場、科技展覽,這些七八年前在A市根本不存在的道路和廣場,如今卻成了重要的承載車流的主幹道和商業街區,蘇河甚至記得,當年LOVE上市時弄的集體婚禮都是在開發廣場辦的。

過去太久,再想起只覺恍如隔世,但曾經那些震驚卻半分不減,蘇河不是細緻的人,年少時又不記事,過不了多久就把這些丟到了腦後,他也不知道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了這些,可余光中觀察着身旁的徐星和陳厲,他總有種直覺,陳厲轉股份給徐星,會不會和這件事有關。

但具體的邏輯關係到底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婚宴結束,孫羽又拉着一幫舊友繼續玩兒,絲絲剛懷上,不便跟着瘋,異常規矩地退場了,留下孫羽招待一行老友。

宋飛終於姍姍來遲,一天都在傳說中的路上,半夜才道,剛進包間就被罰酒,蘇河在一旁看得直冷哼,自己嘴裏跟着起鬨的人說再喝幾杯,卻口嫌體正直地悄悄幫喝了兩杯。

宋飛朝他擠眼睛,蘇河嫌棄地別開視線,一副不和小人多言的嫌棄臉。

陳厲性格獨慣了,這麼多年又投身技術,即便商務場合去的多,但還是顯得格外不合群,孫羽那伙人和當年一樣由韓聞宇帶頭鬧,陳厲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起身便要走。

蘇河心裏記着事,一直盯着陳厲那邊,見他起身,立刻跟過去,兩人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一前一後離開了包廂,徐星一個沒留意,等轉頭就只看到了蘇河一片衣角,他看看陳厲不在,知道人走了,便招呼韓聞宇他們,說今晚到此為止,散局。

蘇河追上了陳厲,才不過提到當年那個音頻,便被陳厲打斷了。

蘇河解釋:“不怪我多想,本來我都不記得了,實在是我聽說你把股份都轉給了徐星,這麼神經病的舉動,我高情商的腦子就自動聯想到了。”

陳厲站在電梯間,電梯門灰色發亮的金屬板印着他挺拔的身影,他沒什麼表情道:“那就請你回去把你那高情商的腦子好好洗一洗,不該記的事就早點忘掉。”

蘇河挑眉,他的直覺竟然是對的。

可來不及再細問,徐星從身後追了過來,蘇河也沒跟兩人進電梯,回身去包間。

電梯穩穩上行,徐星有些困,換他靠着陳厲,他打了個哈欠道:“剛剛神童給我電話,說技術部接到投訴,有人買的十幾台Rebirth同時操控失靈,我沒告訴他是你乾的,這爛攤子還是等你回去自己收拾吧。”

陳厲卻轉頭,大約被蘇河勾起了什麼回憶,看徐星的目光很沉,他忽然牛頭不對馬嘴道:“還記不記得兩年前,公司對Rebirth的起名一直爭議不斷。”

徐星一愣,站直了,接話道:“Rebirth這名字確實起的不倫不類,當時營銷部主管差點拆了你辦公室。”

陳厲哼了下:“有我獨*裁,沒有起不了的名字。”

徐星對他這副隨時隨地可以囂張的臉習慣性無可奈何起來,點點頭:“是啊是啊,陳總一言九鼎。”

陳厲:“你當時倒是沒有異議。”

徐星:“你起名向來奇葩,從LOVE開始,哪個不是這樣,我異議了有用嗎。”

陳厲看着徐星:“你明明知道,你如果說不,這件事還是可以再討論的,如果你堅持,不叫Rebirth叫其他也可以。”

徐星玩笑似的哦了一聲:“我地位好高哦。”但緊跟着道:“那為什麼一定要叫Rebirth?”問這句話時,他眼中有試探一閃而過,但很快隱匿。

陳厲沒有發現,他目光朝前,想了下才道:“源自技術男在生命科學方面某些異想天開的想法吧。”

電梯抵達樓層,兩人前後腳出去,朝着房間的方向,徐星繼續道:“Rebirth和生命科學有關?”

徐星早發現了,最近幾年和陳厲提到與人的這條性命有關的某些話題,他總是不可避免的會嚴肅起來,神童說陳厲會這樣,可能和某年他們兩人帶團隊坐飛機出國考察,飛機差點出事有關,人一旦覺得這條命很寶貴,就會格外惜命,格外怕死。

徐星不覺得陳厲是個怕死的人,他這身硬骨頭,煎烤燜煮扔給狗啃都啃不動,根本就不是個會怕死的人,但或許真的像神童說的那樣,經歷過危險的時刻,對生命會有其他方面的思考。

又或者,還有其他某個徐星猜測的原因?

可意外的是,陳厲今天卻並沒有格外認真的和徐星探討這個話題,兩人剛好走到房間門口,徐星拿房卡,陳厲卻像個剛出道的小流氓似的,身形上前,將徐星擠到門板上,又伸出手,格外輕佻地拿手捏住徐星的下巴,站在酒店房間的走廊里把徐星的上下嘴唇挨個輕薄了一遍,輕薄完了,還舔舔唇角,笑道:“被你發現了,還真沒什麼關係,叫Rebirth,就是我某天的突發奇想,我是不甘心只有一輩子的,”又故意露出一臉邪性,朝徐星吊了吊眉頭,壓下聲音,用旖旎的口吻在他耳邊道:“畢竟,操*你是操不夠的。”

徐星瞪眼切齒,抬手推在陳厲胸口,陳厲卻抓着徐星拿卡的那隻手,嘀一聲開了門鎖,門把手一轉,又面對面擁着徐星進了門,門都沒徹底關上,兩人已經跟動物互撕似的相互啃了起來。

陳厲這骨密度大的這幾年不知道怎麼煉的身體,力氣大到可怕,徐星被他啃得暈頭轉向的時候,他略一彎腰,將人直接扛到肩膀上朝屋內走。

兩人合摔在床上,徐星順勢又被陳厲翻身給壓住了,兩隻胳膊舉在腦袋旁邊,跟向鬼子投降似的,徐星喘了口氣,無奈地想,這被壓的命運是不是天註定的,怎麼就改不了呢,而他上方,陳厲目光深刻地落在徐星面孔上,像支臨摹的筆,順着皮膚紋路一道一道描摹,直看得徐星覺得這眼神認真過了頭。

陳厲望着徐星的眼睛,深深地看入後者眼底,緩緩道:“如果人真的走運,有幾世幾世的時間,”陳厲抬起一手撫上徐星的臉頰,輕輕摩挲,無比認真道:“那我把我現在有的都給你,你記得這些好,原諒我那些不好,以後都得回到我身邊來。”

徐星從技術的角度提了個假說:“那如果你這一世和你上一世、或者下一世都不是同一個人呢?”

陳厲眉心起了個川,改摸變捏,掐了徐星的臉一下:“那你還是把股份還給我吧。”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徐星卻討價還價了一把,道:“行行行,我來我來行了吧。那這樣,你也不用把你的都給我了,換個其他的。”

陳厲居高臨下,挑眉:“什麼?”

徐星:“你換我上你一次怎麼樣。”

陳厲重新把徐星壓牢,狠狠吻了下去:“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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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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