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近老是求歡被拒,讓他壓抑多時的慾望一直得不到抒解,都快火山爆發了!再這麼欲求不滿下去,難保他不會因鬱卒而亡。
哼,機會要靠自己來創造,今晚他絕不再輕易地妥協放棄!
她小心地將他安置在浴缸中。「你洗好了再叫我一聲吧!」
她得先暫時脫身一下才行,否則後果難料呀!
使君已有婦,她還是明哲保身才是智舉。
正當她想轉身步出浴室時,他驀地驚呼一聲:「哎呀!」
岑凈猛然回頭看,卻見他身子往下一滑,差點被水嗆到。
「小心!」她不假思索地飛身向前,攙扶住他下滑的身子。
只顧着救人的她,半個身子都探進了浴缸里,水花四濺,弄得她整身都濕淋淋的,模樣狼狽極了。
「你要不要緊啊?」她驚魂未定地急問道。
呵,詭計奏效了!
「我還好。」齊昀亮藉機扣住她的上半身,不讓她再有機會逃脫。
「沒事就好。」她鬆了口氣。
岑凈才想開口要他放開她,芳唇微啟之際竟被他火熱的吻給密封住。
「我想要你。」
他的吻來勢洶洶,荏弱的她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只能軟綿綿地任他予取予求,理智兵敗如山倒。
唉……或許她並非真的有意想掙扎,潛意識中早有飛蛾撲火的覺悟了吧?
「可以嗎?」他一臉希冀的表情。
她只猶豫了片刻,就很沒志氣地舉白旗投降了。
「好。」如果真能給他安慰的話。
就當作她厚顏無恥地向他妻子偷來這份殘缺的溫柔吧,反正柯琳真如此不珍惜他,那麼……他所渴望的溫暖,就讓她來給予吧!
替身也好,工具也罷。岑凈心甘情願,並且無怨無悔!
於是,她義無反顧地,努力試着以青澀笨拙的技巧來響應他的熱情,只希望盡其所能滿足他的需求。
不知不覺中,她濕淋淋的衣衫便被他給脫去,一絲不掛地與他糾纏在一起。
抵死纏綿的兩人,彷佛火光中緊緊交纏的燭蕊,瞬間瘋狂燃燒着彼此。
意亂情迷間,他的腦海突然閃過一個荒謬的念頭……
此刻,依偎在他懷裏的女子,簡直與以往判若兩人。
雖然那令人銷魂的嬌吟聲是他所熟悉的,但是那肌膚柔膩的觸感,以及身體的契合反應度卻不同於從前。
難道是因為他太久沒接觸的關係嗎?!
應該是他多慮了吧!齊昀亮下意識地搖了搖早已無法冷靜思考的腦袋。
正當緊要關頭時,身下的嬌軀竟瑟縮了下,似乎非常緊張,讓他不免疑惑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難道他動作太粗魯了?
奇怪,她的身子好像比以前更緊繃了,讓他的速度不得不減緩下來。
「嗯……可不可以請你動作再輕一點。」她很難為情地請求,心中百感交集,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岑凈的胸臆間已經是兵荒馬亂的險況,早就六神無主的她,只能被動地以本能來響應他那熱烈駭人的索求。
像是被他催眠蠱惑了般,隨着他所演奏的旋律翩翩起舞……
「我愛你。」他在她的耳邊喘息道。
「我也……愛你。」他的呢喃愛語教她悸動不已。
此刻的一切像幻夢般地令人沉醉,唯一遺憾的是他分不清楚自己懷裏的女人究竟是誰。思及此,她眼底不自覺閃過一絲落寞。
「琳琳……我愛你。」毫不知情的他激動地喊道,終於突破了障礙,與她緊緊地結合在一起。
兩行清淚無聲無息地,自她楚楚可人的清秀臉龐滑落。
好痛喔!痛得她快不能呼吸了。然而……身體上的疼痛卻遠比不上她心頭間,那有如針刺刀割的凌遲折磨。
呵!她凄楚苦笑了下。是她將自己逼進這種進退維谷的死胡同里呀!
咎由自取,能怨誰呢?
「琳琳……」他已渾然忘我。
岑凈的纖指用力扣住他的肩膀,貝齒咬緊下唇,奮力抵禦着一波猛過一波的慾望浪潮,無助得猶如即將滅頂的溺水者。思緒不由得回溯至七年多以前,他們兩人相遇的最初。
她情芽萌發的十六歲仲夏……
那段記憶一直埋在岑凈心裏最深處,永遠永遠也忘不了——
當時正是放暑假的期間,她與父母早已計劃好要到墾丁遊玩。本來這是個合家同樂的美好假期,如果不是他們所搭的帆船意外翻覆了,她也不會猝然失去一個雖不富裕卻不失美滿幸福的家庭,淪為無依無靠的孤兒。
一切都是天意吧!
當初要不是齊昀亮適時地出手相救,現在的她恐怕早在九泉下與父母團聚了。對她而言那或許會是一種更快樂、更無憂無慮的人生呵!
因為頓失雙親后,到她滿十八歲的那兩年間,她的生活簡直像是墜落人間煉獄般,毫無光明可言。
那時候,茫然無助的她被父親唯一的姊姊收養,從此生活在新的陌生家庭里。後來才知道,十幾年來一直未曾連絡的姑姑一家,之所以會趕在第一時間出面替她父母料理後事,並且爭着要領養她、照顧她,完全是覬覦着她父母那一筆死亡保險金。
等到這筆意外之財到手后,那些親切和慈藹的偽裝都消失了,所有猙獰、醜陋的面目皆無所遁形。
於是,開始了岑凈悲慘的日子……
其實寄人籬下的她早有自覺,但是她的乖巧與逆來順受還是換不來姑姑夫妻倆的疼愛。每天放學后還得幫忙姑姑家經營的修車廠工作,甚至包括一些俗稱黑手的維修粗細活,絲毫不憐惜她只是個柔弱的女孩兒家。
本來她可以不必過得這麼辛苦的,畢竟她父母的保險理賠金夠她衣食無虞,還能夠專心升學,只可惜幾年之間便被姑姑一家揮霍殆盡,所以她只能自力救濟了。
為了能夠儘早還清之前的就學貸款,畢業后她更加努力工作賺錢,也因此才會因緣際會來應徵這個照顧齊昀亮的特別看護工作。
之所以七年來一直惦記着齊昀亮,是因為當初劫難不死獲救的她,身體太虛弱了,沒能來得及好好地向他這個救命恩人道謝,心裏始終非常遺憾。聽說幸好他當時急救得當,先替她做了人工呼吸,要不然她也不會幸運地撿回一條小命。
但由於她的父母撈上岸時已無生命跡象,而她又受驚過度,一直緊抓着他的衣服不放,讓前來急救的醫護人員束手無策,於是他只好熱心地陪同她就醫檢查,前後共陪伴了她整整八個鐘頭。
她真的非常感激他,因為當初是他攙扶着她到太平間去認屍的。那是一般人都忌諱踏進的地方,而他卻不忍見她孤伶伶地去面對至親慘死的哀慟,而毅然決然地全程陪同,還幫忙辦理各種手續,並且任由她多次哭倒在他懷中。
他當時溫柔地安慰她的每一句話,至今仍清楚刻印在她的記憶中。誰能想到一個陌生人所給予的溫情,竟成了她此後人生唯一的精神支柱。
七年多前,為善不欲人知的齊昀亮並沒有留下姓名,當晚他臨去前只將自己自幼戴着的一條觀音玉佩項鏈轉送給她——
「這是我的護身符,現在轉送給你,但願菩薩今後也可以庇佑你平安健康。」他小心翼翼地親手替她戴上。
「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她遲疑了下,想退還給他。
「就是因為它曾帶給我許多的幸運,所以我才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他溫柔一笑,並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印下祝福的一吻。
「把幸運送給了我,那你呢?」
「我是個男人,相信靠自己的力量便能克服所有危難。」他神采飛揚地說。
直到三年前他和柯琳真那一場世紀夢幻婚禮,她才在媒體的爭相報導中得知他的真實身分,然後陸陸續續由財經雜誌里開始重新認識他。
雖然不曾奢望能與這位救命恩人有什麼交集,可是一旦知道他已心有所屬,她仍不免失望了好一陣子。
然而真正釋懷了之後,她依舊誠心地祝福他能幸福快樂,無奈憾事還是降臨在他的身上,教她為之肝腸寸斷,恨不能代替他受此折磨。
岑凈甚至一度自責,如果他不曾將護身觀音轉贈於她,也許當那場車禍意外發生時,他便能逢凶化吉了。
歡愛過後,齊昀亮慵懶地擁着岑凈,一起泡着香精浴。
縱使才剛結束一場激烈的纏綿,意猶未盡的他仍斷斷續續地在她雪白柔嫩的身子上,輕烙下一個又一個吻印,而且還似乎樂此不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