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聖誕前夕,江京下了入冬以來第一場雪,一到下課,幾乎所有學生都會跑到操場上打雪仗,白葭每天都在想,不知道杭州冷不冷,陳凜在工地上幹活,晚上住的簡易房裏也不一定有什麼取暖設備,就像他們的教室里一樣,沒有空調沒有暖氣,只能多穿衣服保暖。
課間的時候,耿薇說:“聽說平安夜葉娉婷她們包了一個酒吧,請班裏同學一起去守夜,到時候肯定很熱鬧,你去不去啊?”
“不一定。”白葭想和陳凜一起過平安夜,但又不知道他有沒有時間從杭州過來。
“過去玩玩吧,你總不和大家一起玩,到時候又要被孤立。”耿薇喜歡熱鬧,平安夜聚會守夜這種事總少不了她。
白葭撒了個謊,“我家裏人可能有其他安排。”“太可惜了。”耿薇遺憾地說。
平安夜當天,白葭接到陳凜電話,因為下雪,老闆放了兩天假,他會坐車到江京來陪他過聖誕。白葭興奮極了,一整天都在期待晚上的見面。
下午還沒放學,白葭已經無心看書,陳凜已經來了,正在學校對面等她。
下課鈴聲一響,白葭跑出教室,還沒跑出教學樓,就聽到慕承熙在身後叫她。白葭回頭看他,見他跑過來,問他有什麼事。
“晚上,你去嗎?”
“去哪兒?”
“1912,班裏的同學大部分都去。”
“我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點。”
白葭丟下這句話就跑了,慕承熙猜到她要去和陳凜約會,失落不已,意興闌珊看着她背影。
白葭換好衣服跑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看到陳凜站在馬路對面的小店門口張望,很開心地向他跑過去,摟着他脖子親他一下,“我們走吧。”
陳凜把揣在懷裏保暖的一包糖炒栗子給她,問她想去哪裏,“找個有情調的地方吧,酒吧還是咖啡館?”
“去那些地方都要花錢,我們還是找個小店吧,氣氛一樣熱鬧,晚一點我們再去世紀廣場,那裏每年聖誕節都人山人海。”白葭早就把晚上的活動安排好了。
兩人買好奶茶,找一家烤肉店吃燒烤,白葭見陳凜身上的棉襖不怎麼厚,替他把圍巾整了整,擔心地問他:“你穿這麼少冷不冷啊?這幾天到處都下雪,你怎麼也不穿羽絨服?”
“沒事,我不冷。”陳凜握住白葭雙手,他的手是溫熱的。白葭見他手背不僅粗糙還有傷口,心疼地從包里取出創可貼替他貼上,又把自己的護手霜均勻塗抹在他手背上。
陳凜得到這樣的關懷,只覺鼻頭一酸,有人關心愛護就是不一樣,瞬間讓他覺得吃苦受罪都算不了什麼,上天給了他這樣好的女朋友。
一邊吃烤肉一邊吃栗子,白葭見陳凜吃得兩頰鼓鼓的,像只松鼠,越看越覺得他可愛,手指頑皮地戳他腮幫子。
正如白葭所說,廣場隨着夜幕降臨人反而越聚越多,飄落的雪花增添了節日氣氛,白葭仰臉看着廣場上的大鐘,還有不到四個鐘頭,午夜鐘聲就會敲響。
陳凜時時伸臂護着她,怕她被人碰撞,又怕她冷,替她戴上羽絨服帽子,帽子上的一圈狐狸毛映襯得她雪白清秀的瓜子臉粉雕玉琢。
白葭伸出雙手捂着陳凜冰涼的臉,“你的臉好冷啊,我替你捂捂。”陳凜按住她的手,低頭在她臉頰上親親。
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嶄新的手機給白葭,陳凜說:“給你的聖誕禮物。”白葭訝異不已,“幹嘛花這個錢,我有手機呀。”
“你那個都舊了,屏也花了,這個不貴,還不到兩千塊。”陳凜知道白葭是怕他花錢,把手機給她。
他連羽絨服都捨不得買件新的,卻花了兩千塊給她買手機,白葭哽咽着,“你的手機也很舊了,還是你留着用吧。”
“不用,工地上又臟又亂,用好手機浪費。”
白葭這才接過手機,點開相機,摟着陳凜的脖子自拍幾張,雖然晚上光線暗,但兩人照出來的效果卻很好。
“我也有禮物給你。”白葭把自己省吃儉用省下來的錢買的一塊手錶給陳凜戴上,“這表不貴,給你每天看時間,每天想着我。”
陳凜笑笑,伸臂抱住她,“白葭,我不會永遠這樣的,為了你,我一定會努力工作多掙錢,讓你過上好日子。”
別人過聖誕不是吃大餐就是去酒吧玩,只有他倆為了省錢大冷天跑出來軋馬路,陳凜看着白葭鼻尖凍得紅紅的,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現在這樣我就已經很滿足了,不用挨餓受凍,不用顛沛流離,能安心學習,還有你陪着我,我很滿足了。”白葭噙着淚花把臉埋在陳凜懷裏。
兩人玩一晚上,白葭回到學校時已經凌晨一點多,室友們有的已經回來,有的還不知去向。跟陳凜約會的甜蜜還在腦海里盤旋,她遲遲睡不着。
耿薇鑽進白葭的帳子,跟她說悄悄話,“唉,白葭,今天你沒去,校草也沒去,大家都說你倆自己跑出去玩了,是不是呀?”
“我沒跟他一起出去。我和家裏人出去吃飯了,我舅舅一家還有別的親戚。”白葭猜測,這大概又是葉娉婷差遣她來調查了。
“校草沒去,葉娉婷特別失望,玩到一半就走了。”
“可能班長家裏也有安排吧,不是人人都喜歡去酒吧。”
“可是校草一開始答應地好好的,說他要去的,葉娉婷還準備了禮物,想午夜鐘聲敲響的時候送給他呢,哪知道他放了鴿子。”
“你知道得這麼詳細啊?”白葭有意問她。耿薇一愣,訕笑:“管萍湘他們告訴我的,說葉娉婷特別傷心,為了平安夜的酒吧活動,她策劃了好久呢。”
白葭思忖着,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慕承熙去不去跟她有什麼關係呢,她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事。
“白葭,你以後別那麼不合群了,不然她們會抱團孤立你的,葉娉婷和管萍湘在咱們學校呼風喚雨,女生都不敢得罪她們的。”耿薇想了想,覺得還是提醒一下白葭的好。
白葭瞥她一眼,微微抿着嘴角。
“雖然校草護着你,但他畢竟是男生,好多事情他也管不了,你還是當心一點,不要被她們抓住把柄。”耿薇壓低聲音說完這話,掀開帳子回自己床上去了。
白葭思考着耿薇的話,心情矛盾,看起來她也沒有多壞,只不過是那種隨波逐流的人,哪方面都不想得罪。
第二天一早,白葭剛坐到座位上,就發現課桌里有東西,拿出來一看,是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心中突突直跳。
她能猜到這是誰放在這裏的,猶豫着要不要拆開,小心翼翼回頭看過去,冬天天氣冷,班裏大部分同學都還沒到教室來,只有後排幾個男生在。
趁着耿薇還沒來,白葭把盒子拆開,發現裏面是條柔軟的羊毛圍巾,熟悉的格子花紋,一看就知道是Burberry經典款。
手指微微顫抖,白葭知道這條圍巾很貴,商場裏買要好幾千,而圍巾盒子裏那張卡片更是讓她心中不安。
“聖誕快樂!熙。”
他只寫了這五個字,白葭把圍巾裝回盒子裏,猶豫着是不是該退還給他,他們還是學生,她不能收他這麼重的禮。
就在白葭心煩意亂的時候,耿薇從外面跑進來,給白葭一杯熱豆漿,自己喝一杯,“你聽說了嗎,高一一個女生一大早到咱們班門口送聖誕禮物給林熠,林熠沒要,那個女生當場氣哭了,跑到教學樓頂上要往下跳,現在女生和林熠都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訓話去了。”
“啊?”白葭驚奇地叫一聲,但轉念一想也不覺得奇怪,林熠脾氣怪怪的,當面拒絕女生的禮物這種事他絕對做得出。
“我聽說那個女生長得挺漂亮的,也是你們舞蹈隊的,名字我忘了。”
白葭更驚訝了,舞蹈隊的女孩子都是學校百里挑一選出來的,學校很多男生喜歡她們,不知道林熠為什麼清高,當面讓人家下不來台。
“林熠也真是的,不喜歡人家,也不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拒收禮物啊,回頭私下裏和她說清楚就是了。”耿薇替女生打抱不平。
白葭聳聳肩,下意識把手放到課桌里的圍巾盒子上,這麼一想,退還別人送的聖誕禮物,的確是一件很傷人的事情。
可是,這條圍巾到底要怎麼處理呢?還給慕承熙固然不好,戴出去就更不好了,耿薇肯定會問圍巾的來歷,Burberry的圍巾學生根本戴不起,她怎麼說都有欲蓋彌彰的嫌疑。
想了整整一天,白葭也沒想到好辦法,趁着晚自習前的休息時間,偷偷溜進教室,想把圍巾放到慕承熙的課桌里,哪知道剛走到他座位旁,還沒放下盒子,林熠就跑了進來,嚇得她差點把盒子丟在地上。
林熠見白葭鬼鬼祟祟站在班長座位旁,審視地看着她:“你幹嘛呢?”
“你幹嘛呢?”白葭把盒子藏在身後,反問他。
“我拿飯卡去吃飯。”林熠隨手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大概剛踢了球回來,他還有些喘,視線一閃,“別藏了,我都看見了。”
“那你就裝沒看見。”白葭沒好氣地說,把盒子放進慕承熙課桌里。
“你把東西退給他,萬一他也跳樓怎麼辦?”林熠忽然說。
白葭有點好笑地看着他,“你怎麼知道是退給他?”林熠沒說話,表情高深莫測。
白葭看不慣他眼裏那點幸災樂禍,挖苦他:“你早上不是被老師叫到辦公室訓話去了嗎?”
哪知道林熠坦然接招:“所以要開個小差,看看窗外的風景……和某些鬼鬼祟祟拿着個禮物盒子進教室的人。”
白葭感慨,果然是天才型選手,這前後聯想的推理能力無人能出其右。可是似乎,他話里的語氣對慕承熙透着一種奇怪的不屑。
“那也比某些陰陽怪氣嫉妒他成績好的人強。”
林熠不屑地冷哼一聲,拿飯卡吃飯去了。
讓白葭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那條圍巾又出現在她課桌里,沮喪無比,餘光瞥見林熠拿着英語書擋着臉偷笑。
笑什麼笑!白葭心裏嘟囔一句,把圍巾放回書包里。
慕承熙每天都留意看白葭有沒有戴那條圍巾,從冬天一直等到春天,等到天氣熱了,也沒等到,既失望又憂傷。
這天中午,白葭正吃飯,忽然接到陳燕電話。
“白葭,我哥不見了,到處找都找不到。”陳燕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而且帶着點哭腔。白葭一聽就慌了,“你說什麼?說清楚點。”
“電話里說不清楚,我在你們學校門口,你來我告訴你。”
白葭跑到學校門口,看到陳燕站在那裏,從大門出來,把陳燕拉到一邊,叫她把事情詳細說一遍。
“我媽得了……得了尿毒症,每個月透析都要花好多錢,我哥為了賺錢,除了白天在工地幹活,晚上還要出去打拳掙錢,他不讓告訴你。”陳燕泣不成聲。
白葭差點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擊倒,不敢相信以前壯得像頭牛的馬麗珠會得這種病,更不敢相信陳凜會為了賺錢去打地下黑拳,那是會死人的,她在外國電影上看過。
“那他人呢,怎麼會不見了?”
“他的表叔打電話給我,說他兩三天沒回去了,還說他要是再不回去,就不讓他再去工地打工了,白葭,怎麼辦呀,我不知道去哪裏找我哥。”陳燕淚眼迷茫,無助地看着白葭。
白葭定了定神,“他肯定還在杭州,我們現在去杭州找他。”
“現在?那你不上學了?”
“上什麼學,不找到他我不回來,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拿錢。”
白葭跑回宿舍收拾書包,錢包里只剩一百塊錢,去哪兒都不夠,思索片刻,打電話給耿薇。
“能不能借我點錢?我有急用,過幾天就還你。”
“借多少?”
“一千。”
“那麼多?這個月家裏給的生活費我都快花完了,只有兩百多塊錢了,你要的話就拿給你。”
“那就算了,我想別的辦法。”
事情迫在眉睫,白葭無奈之下只得找慕承熙,慕承熙一聽說就滿口答應了。
“你到學校對面的銀行等我,我取現金給你。”
和慕承熙說好了,白葭匆匆去班主任那裏寫了個假條,謊稱舅媽遇到車禍,她要請假三天。班主任本想打個電話問問,見白葭着急的樣子,也就沒多問,批准了假條。
白葭帶着陳燕到學校對面的銀行等慕承熙。幾分鐘后,慕承熙來了,在自動取款機取了兩千塊錢給白葭。
“一千就夠了。”
“都拿着吧。”
白葭沒再推辭,跟他道謝拿着錢就要走。慕承熙擋住她去路,“你這麼急要去哪裏,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他來的路上就想過了,要是她舅舅家出事,自有家裏別的親戚幫忙,她不會找他借錢,肯定她在杭州那個男朋友出了事,她沒辦法才會找他借錢。
“不用了,謝謝你,你回去上課吧。”白葭不想把陳凜的事告訴任何人。慕承熙還是不讓她走,“是不是你男朋友了出事了?白葭,要是這樣,你更不能自己去。”
他看了看一旁的陳燕,雖然穿得很成熟,還頂着一頭殺馬特髮型,但看臉孔頂多也就十七八歲,又說:“你們兩個女孩子去杭州,人生地不熟的,能辦成什麼事?我叔叔在浙江省軍區,他能幫你們。”
陳燕一聽這話,不等白葭說話,就趕忙說:“我哥不見了,我們要去杭州找他。”慕承熙嗯一聲,“我給我叔叔打個電話,讓他去車站接你們,你們有什麼事都可以跟他說。”
“那就謝謝你,陳燕我們先走。”白葭拉着陳燕出門。陳燕好奇地回頭看慕承熙,見他獃獃地看着自己和白葭,有些好奇。
“白葭,剛才那個是誰啊,對你這麼大方?”
“是我們班長,他家裏有錢,對誰都挺大方的。”
白葭可沒心思解釋這些,她心裏只想着陳凜。兩人坐車到杭州,剛走到候車室外,就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門口,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從車裏下來。
“你就是白葭吧,我是慕承熙的叔叔慕雲飛,他打電話給我說你們要來杭州找人,先上車吧。”慕雲飛打開車門。
白葭見他臉型輪廓依稀和慕承熙有些相似,都有一雙特別漂亮深邃的眼睛,那筆直的站姿一看就是軍人,便沒懷疑,低頭上車後座,陳燕緊跟着她上車,好奇地打量車裏的內置。
很氣派的奧迪A8,還有專職司機,這個叫慕雲飛的軍官氣質很出眾,軍銜也不低,陳燕在外打工一年,已經很有些眼力見兒。
“陳燕,你把情況跟慕叔叔說一下。”白葭扯了扯陳燕衣服。陳燕把前後經過說一遍,慕雲飛就有了數,打了幾個電話后,帶她倆去一個地方。
“這一帶是老城區,你倆就別下來了,我已經聯繫好一個朋友,他會幫忙找到你們要找的人。”慕雲飛下車前叮囑兩個女孩。
“不,慕叔叔,我跟你一起去找他。”白葭心急如焚,在車裏一刻也待不下去。陳燕也擔心哥哥,也要跟他們一起去。
慕雲飛下車后帶着陳燕白葭穿過馬路,走了幾百米後來到一家酒吧,酒吧門面不大,穿過長長的通道后,裏面卻是別有乾坤,各色人等都有,陳燕好奇地看看四周,倒也沒覺得這裏和別的酒吧有什麼不同。
跟着慕雲飛繼續下樓梯,快到地下室的時候,陣陣刺耳的喧嘩聲讓她倆膽戰心驚。
地下室很大,中間擺放着巨大的拳擊擂台,十幾盞高光燈把擂台照得猶如白晝,台下四周都是座位,拳手在台上打得血肉模糊,而台下的看客則個個像觀看角斗一樣,殘忍、沒有人性,台上的人打得越精彩他們的歡呼聲越響。
白葭從來沒到過這種地方,乍看到這樣的氛圍驚恐莫名,她認不出台上的拳手是不是陳凜,想靠近看看又不敢靠近,只敢緊緊地跟着慕雲飛。
慕雲飛回頭看她一眼,溫和安慰:“不用怕,跟我來。”白葭和陳燕趕忙緊跟上去。
穿過一個小門,他們走進一個狹小的房間裏,房間裏的人一看到他們就從床上跳起來,“慕爺,你們來了,出去說。”
幾個人沿着一處又黑又窄的通道往上,走了幾分鐘,才看到亮光,猜測快要到地面,白葭舒了口氣。
慕雲飛詢問了幾句這個叫黑皮的人,黑皮告訴他們,“城裏幾個有名的地下拳擊場我都幫你們問過了,沒有叫陳凜的,但是有個新出來的小子叫林成,挺能打,最近很紅,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白葭從書包里翻出陳凜照片,給黑皮看,“黑皮哥,麻煩你找人看看,是不是他。”黑皮把照片接過去,用手機拍下來,發給朋友,幾分鐘后,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能不能麻煩你帶我們去找他?”白葭急忙問。黑皮走到邊上,跟朋友說了幾句,才回來告訴白葭,陳凜受了傷,應該是躲起來養傷了。
白葭一聽更着急了,眼淚掉下來,“黑皮哥,你幫幫我找他吧。”
黑皮忙說:“小姑娘,你先別急,你們是慕爺帶來的人,我黑皮能幫的肯定會幫,但找人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找到的,給我點時間。”
白葭這才不說話,站到一旁。從黑皮對慕雲飛畢恭畢敬討好的態度,她已經看出來,慕雲飛是個很有辦法的人,什麼路子都熟,他親自安排的事,對方一定會竭力幫忙。
慕雲飛和黑皮交代完事情,過來找白葭,“該交代的我都交代好了,你倆在這裏等着也沒用,不如先跟我回去,我安排你們住下。”
酒吧里烏煙瘴氣的,白葭陳燕也不想久留,聽話地跟着慕雲飛走。慕雲飛把她倆送到軍區招待所登記房間,又帶她倆去吃飯。
陳燕中午就沒吃飯,奔波一下午早就餓壞了,飯菜一上來她就只顧着埋頭苦吃,白葭卻焦慮地怎麼也吃不下,勉強夾了菜只放在碗裏不動。
慕雲飛細心觀察她,見她雖然滿臉愁容,卻也實在是個美得驚人的少女,猜到她和自己侄子不僅僅是同學那麼簡單,問她:“那個叫陳凜的男孩是你什麼人?”
“男朋友。”白葭沒有隱瞞地說。
“男朋友?”慕雲飛有點難以置信,想想也不奇怪,現在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有男朋友的多了,只是承熙那小子,他在搞什麼?
“她跟我哥青梅竹馬,我哥可喜歡她了。”陳燕在一旁幫腔,她並不傻,那個慕承熙要不是對白葭有意思,怎麼會讓自己叔叔出面幫忙找人。
慕雲飛微微一笑,這麼點小孩子就知道搞三角戀了。白葭暗中用胳膊肘捅了捅陳燕,陳燕會意,不再多說,低頭繼續吃飯。
“明早應該就能有消息,你們安心住下,不管陳凜在杭州什麼地方,我都能把他找出來。”慕雲飛叫來服務生,又點了兩三個菜給她們。
見白葭總不動筷子,慕雲飛勸她,“別光看着不動筷子,你不吃飯他也不會馬上就出現在你面前,吃飽了回去等消息,才有力氣去找人。”
他說話聲調不高,但是那種成熟穩健的態度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讓人不得不聽他的話,白葭拿起了筷子。
“一個人活着,心裏要有溫情和動力,不然和動物沒有區別,只知道生存卻不懂得生活,別人不善待你,但你自己要善待自己,明白嗎,丫頭。”慕雲飛說。
白葭思量着他的話,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對她進行這樣的教導,讓她在瞬間就有了醍醐灌頂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