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撿個花魁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古人誠不欺我。鄭成鋼和張玉煙MM在大堂之上接連演奏了三遍古箏版《精忠報國》之後，二人仍是精神抖擻意猶未盡。兩個人琴瑟相輔，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鄭成鋼自從參軍到現在也是很久沒有進行過把妹正業，時下感覺上來，剛想向張MM討個手機號碼、QQ、MSN什麼的，以便以後勾兌...哪知張MM卻搶先道：
“公子高才，奴家斗膽請這位公子樓上一敘，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卻說這張玉煙，家道中落，慘然入了墮籍，自知清白之身早晚也要玩完。平時老鴇和諸姐妹也經常勸他早點尋個有錢的凱子從了，免得日後人老珠黃時後悔。可憐張玉煙本是大家閨秀，尋常的公子哥都是難入法眼，更遑論那些腦滿腸肥的販夫商賈了。當下尋思，罷了，與其往後便宜了那幫粗人，還不如從了這英俊後生。當下說完話，就直愣愣的盯着鄭成鋼，頗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意思，同時也覺得這傢伙越看越耐看......
聽了張MM的話又被張MM目不轉睛的盯着瞧，饒是陸上鐵麒麟也受不了哇，俗話說‘最難消受美人恩’鄭成鋼也害羞起來，漲紅了臉扭捏道：“姑娘這般抬舉，真是折殺小生了，承蒙姑娘不棄，這便覥顏登樓罷。”
眾人眼看着鄭成鋼腳下發飄的上的樓去，被上前出迎的一個小俾引進花魁的香閨去也。眾人不無羨慕的收回目光，轉身和身邊的人討論起來，‘美女’二字永遠是男人們不變的話題，當下大堂中充斥着如“艷福不淺”、“小登科”等等粉色詞彙。在眾人嗡嗡的討論聲中，黃威長身而起，把胸膛挺得老高，就差在臉上寫着“剛才那傢伙是我哥們”幾個字了。正在其暗贊鄭成鋼給他長臉的時候，幾個八卦行業愛好者圍攏過來，先是對他馬匹狂拍，將軍威武竟一掌裂桌真乃神人云雲，待其飄飄欲仙之時有將話題轉到了鄭成鋼身上。這可正對了黃的心思，當下扯開嗓子忽悠起來。在皇宮混過的人就是不一樣，鄭成鋼往日忽悠他們的東西又給他添油加醋的拿出來，直侃的眾人昏昏然找不着北，懵懂中似懂非懂，大堂里儘是他的大嗓門和一眾的疑問聲，搞得小姐們根本沒人理會......
卻說怡紅精忠郎鄭成鋼在黃大將軍唾沫四射的演講聲里進的張MM得香閨，卻見裏間佈置高雅，琴棋書畫為主題的佈局絲毫讓人聯想不到青樓上面，若是不知道的人貿然進來，恐怕要以為走進哪個大戶人家的書房了。
後世科學研究證明，人這種生物是很能適應環境的，這個結論剛好應在了鄭的身上。
鄭成鋼眼見書房模樣的香閨，也是將心裏的旖旎按捺下去，做出古人才子雅士般清高模樣在桌旁尋張椅子下坐了。正當其把玩着一枚棋子數着圍棋格子打發時間的時候，張玉煙確是悄然入了房來。張玉煙眼見鄭成鋼鎖着眉頭若有所得又若有所失的模樣，旁邊小丫鬟上的茶卻是絲毫未動，心道此人在青樓中能定住心神研究棋局，真真是罕見的謙謙公子，心理對其好感又上了一層。殊不知鄭成鋼卻是將格子數了個大概，正打算研究研究上面的線線是否平直，相交角度是否為正90度，至於那盞茶，可惜鄙人素來只對酒精飲料感興趣。
隔了好半晌，鄭成鋼總算把這棋盤裏裡外外都研究了個透徹，抬眼打算研究牆上的字畫。眼光卻瞟見娉婷婷立在門邊的張玉煙，登時慚愧道：“小生（小女子）唐突，打攪了（公子）姑娘——”卻是兩人同時向對方告聲罪，不禁相視一笑。
端的是美人一笑傾人城，只見張玉煙只穿着一身家居薄紗，美妙曲線顯露無疑，可能是剛剛沐浴完，額頭（支持我，請上起點文學網）的劉海上還有幾滴晶瑩的水珠。視覺衝擊何其猛烈鄭成鋼只覺鼻子一酸，好在其人是經過軍事訓練的人，心念一至堪堪壓住那上涌的血氣，這才避免鼻孔噴血的烏龍事。
張玉煙看着鄭成鋼盯着自己發了傻，當下也不禁低頭害羞不已，雖然已經決定從了這傢伙，可是身為未經人事的二八少女，哪經受的住這般火辣辣的目光。鄭成鋼眼看那迷人的粉色又浮現在對方臉上，神志又開始迷糊了，猛的思及自己乃是江湖人稱‘江中小白龍陸上鐵麒麟’的鄭成鋼吶~~~就這樣冷場下去怎麼對得起淫人道友？遂強行命令自己，蛋定！一定蛋定！當下便假裝欣賞牆上的字畫，整理心神道:“姑娘這居室當真高雅非凡，小生這樣的俗人身處其中也不禁升出幾分文思雅意。”
“公子謬讚了，小女子淺薄，也只是學的這整理家務的勾當，哪及公子引吭高歌直抒胸臆來的豪放。”說著卻是在鄭成鋼對面坐了下來。眼見那唇紅齒白近在眼前，鼻尖縈繞的儘是那醉人的女兒幽香，只得在心裏感慨，此女只應天上少有，地上全無。
“姑娘自謙了，如姑娘這般心靈手巧貌美如花仙子般的人兒，小生幸的一見，怎敢託大？”近距離觀察美女，還得裝作正人君子，真的好辛苦，口乾舌燥中端起旁邊的茶盞，正要牛飲，卻發現不是自己熟悉的黑島啤酒，只得訕訕罷嘴。張玉煙雖是楷模般的淑女，可是聽到對方贊自己天仙般漂亮，當下心裏也是歡喜，可惜思及自己新墮紅塵不禁黯然。心情大起大落之下，眼裏也是積蓄絲絲淚花。
鄭成鋼眼見張美眉眼中淚花閃爍忙道：“姑娘為何哭泣，可是小生言語唐突了佳人？”
“沒有，沒有，只是小女子想起......嗚嗚...”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竟是忍不住心裏悲戚嗚咽起來，眼淚也撲簌簌滾落下來。眼見張MM凄美模樣，鄭成鋼也沒心思欣賞，心裏急的徒呼奈何，江中小白龍把小MM弄哭了，這事要傳出去這張老臉往哪擱吶~？
好一會兒，鄭成鋼才勉強鎮定心神準備出言相勸，張玉煙或許哭的累了，卻是自己止住了哭泣，肩膀抖動着道：“倒叫公子笑...笑話了，只是...小女子思及今夜過後，便要與那...與那紅男綠女為伍，任紅顏蒼老於曲意言笑間，心中凄苦罷了，公子莫要掛懷。”鄭成鋼原以為這張玉煙也和現代的一些孤單小白領一樣到酒吧尋一夜情來着，還頗為自己被美人青睞而沾沾自喜，當下聽聞這口氣，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嘛。追問以後才得知，原來人家根本不是自願的，乃是紅丸案的受害者，驚怒之下，又覺得自己和她頗為相似，有家不能回，有親不得養，徒呼命運弄人。
張玉煙把自己的心事說了出來，心裏也稍微看的開了點，只等今夜過後便認命了罷。鄭成鋼身為大明朝熱血好男兒，怎麼忍心讓一位美得冒泡嬌滴滴的姑娘在自己眼前淪落，心裏頗為憐惜，當下便對張玉煙道：“姑娘遭遇，小生真真忍下不得，可有甚方法以救姑娘？”
張玉煙聽見鄭成鋼要救她脫離苦海，當下怔怔的望着鄭成鋼，嘴裏卻喃喃道：“小女子與公子，素未謀面，真真感謝公子美意。只是玉煙自知苦海難逃，今番只為與公子求那最後歡娛，待明日便忘卻前身種種，聽天由命了。”
一位梨花帶雨的姑娘在你身邊哭泣着要求一歡之娛，然後投身苦海。哥們兒，要是誰TM還沒英雄救美的想法，那就是對不起爹娘生給的那根把兒，凡是自覺是個漢子都得硬挺着幫助這個女孩子。鄭成鋼也不例外，當下對張玉煙說道：“好叫姑娘得知，令尊的事情，小生是無能為力，可就算砸鍋賣鐵，小生也要把姑娘帶出去。”
張媽媽正在大堂里忙活，眼見黃將軍越吹越懸乎，人們越聽越起勁，小姐們卻是愈來愈沒人理會，照這樣下去今晚生意就玩完了，心裏正焦急的當口，只見一個小丫鬟跑過來，對她耳語幾句。張媽媽聽后頓時失聲道：“什麼————”這聲驚呼自然把眾人的目光從黃威的嘴上挪了開去，卻又注視到她身上。黃威此刻正賣弄不已，冷不盯的被張媽媽搶了風頭，遂口氣不善道：“怎麼啦！怎麼啦，韃子殺你家去了？張媽媽你咋呼什麼捏！！？”張媽媽自知失聲已經壞了事，索性向黃威挑明了，
“好叫將軍得知，將軍那...那兄弟說是要為玉煙贖身，這...將軍您看如何？”
“哈哈哈，這是好事哇，不愧是我兄弟，就這麼一小會功夫就把花魁搞上手了，哇哈哈哈！”黃威大樂，眾人也奉承道，不愧是黃將軍的兄弟，真真好本事...熟不知，在明朝，雖然有一世為娼，世世為娼的說法，卻也有贖身一說，贖身後的娼戶雖為奴僕，卻也比娼妓稍微好一點，這贖身也是需要雙方或雙方代理人同意才算合法，就和男女結婚差不多。當下黃威就和張媽媽一起進到張玉煙的閨房，洽談贖身事宜，只留一眾大小嫖客議論紛紜。可以想見，明天精忠怡紅郎的名頭將會出現在八卦頭條......
黃威身為軍人，卻也是個精細的主。把身上的錢物都交給鄭成鋼，就自己找個椅子在一邊坐了，讓鄭成鋼好在佳人面前表現一番。張媽媽把賬房叫來一核算，什麼買身契，包裝費，宣傳費，調教費名目繁多的條款一一相加，最後搞出了一萬八千四百兩零二十三文五厘七分的高價，鄭成鋼嚴重懷疑這賬房腦袋裏是不是有個CPU啊，算的那麼精細。
張媽媽打發走了賬房轉身對鄭說道：“看在黃將軍多年捧場的面子上，公子就給個整數吧，一萬八千四百兩給我，張玉煙你領走！”話中夾槍帶棒好不情願。鄭成鋼把據說是黃的畢生家當拿出來，逐一點數，可惜還是不夠，還差四百兩。張媽媽不幹了，跳腳道，自己好容易從教坊司弄來這麼個姑娘，連大子兒沒弄到一個呢，現在卻要作賠本買賣，天下哪有這等事情。鄭成鋼看張媽媽頗為激動，大有馬上吹了這買賣的意思，而黃威也露出愛莫能助的無奈表情，張玉煙咬着嘴唇眼睛裏又蓄滿了淚水。當下鄭成鋼一咬牙，將腰裏那塊皇帝新賜的金牌扯下來，遞到張媽媽面前。
“張媽媽，這塊足金腰牌不止四百兩吧，你也不必找了，我們這便離去。”鄭說完就拉着張玉煙準備離去，張媽媽一把奪過金牌笑容還沒來得及綻放，只聽見黃將軍怒道：
“鄭成鋼，你不要命了，皇帝御賜的金牌也敢拿來贖人？張媽媽你也敢收，皇帝的金牌今天到你手上，明天錦衣衛就來拿你。你們兩個真是好膽量？”
張媽媽卻是大大機靈的人，聽聞這話，驚懼還沒來得及表現在臉上，馬上就滿臉堆笑的對鄭成鋼道：“喲~~鄭公子真是深藏不露啊，既然是皇上身邊的人，找奴家要個人，哪裏要費這等周章？”說著連忙把金牌連同那價值一萬八千兩的東西送還到鄭的懷裏，只是眼裏多了幾分懼意。張玉煙的身世她是知道的，頂着老大的風聲把張玉煙弄到手的，現在雖然折損些銀兩，總比沒了小命來的好點吧？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卻是轉念一想自己這間破廟要是有皇上身邊的人罩着，指定不知會多紅火呢？
鄭黃二人平白無故撿個花魁，心下也多少有些慚愧，正待離開，卻是張媽媽盛情難卻，揚言已經給黃威安排好了最好的房間（最好？不明白意思，各人想想就行了），黃威自是興高采烈的去了。至於鄭成鋼嘛，大家看了一眼滿臉幸福的張玉煙，心知肚明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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