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康熙六十一年,對於廣大百姓來說,是多災多難的一年;先是年初的江淮春旱,緊接着就是黃河水災,而如今剛剛入了秋,皇城大內的那位天子,統治了中國六十年的一代明君,也走入了人生的末路。

窗外的天空陰沉沉的,帶着一點兒沉悶的味道,但空氣很潮濕,寧靜靈敏的鼻子,依稀能夠嗅到淡淡的土腥味兒。

秋天是個萬物凋零的季節,這不,才剛剛走過了夏天,院子裏那些開的燦爛無比的花兒,全都歇了氣,花瓣隨着枯黃的葉子,摔落在泥土上,最終化作了一坯春泥!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花兒,都這麼沒有骨氣!熟話說得好,“八月金桂,九月菊!”能夠迎着涼風綻放的花朵,自然都有響噹噹的脾性;菊桂如此,冬天裏凌寒獨放的臘梅亦是如此!

不過寧靜更加偏愛暮冬的水仙,一汪清貧的水,就可以滋養一生,比起綻放在泥土中的花兒,水仙多了一點不食煙火的飄渺感,讓寧靜覺得親近。

可惜時候未到,現在才是初秋,想要看水仙花開,還得等上個把月,只是寧靜覺得,她好像可能等不及了~~~~~~

想到丹田中日益圓滿的內丹,寧靜眉頭微微皺了皺,有些不自在的收回瞭望向院子的目光。

“方才還好好的,現在又怎麼了!”一道溫柔的男聲在耳畔響起,下一刻一隻寬厚的大手,覆上了寧靜的眉頭。

隨着手掌的溫度在眉間散開,寧靜緊皺的眉頭也恢復了淡然,抬眼看着面前一臉溫柔的男子。笑說道,“只是有點感慨罷了!”說著看向窗外蕭瑟的海棠花樹,繼續道,“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看這個覺得滿腹愁緒,看見那個又覺得難過!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像多愁善感的林黛玉?動不動就傷春悲秋!”

聞聽此言,雅爾江阿鳳目一閃。一道瀲灧的幽光轉瞬即逝。抬手環住寧靜纖細的腰肢,滿臉寵溺的喚道,“娘子哪裏是林黛玉可以比的!在為夫看來。娘子是天上皎潔的明月,是天下最珍貴的寶貝!”

“夫君這是在誇我嗎?”寧靜順勢靠在雅爾江阿的肩膀上,微微抬着頭,眉眼含笑的看着說著情話的男人。心裏頭卻無端的湧出一些心疼。

“我這哪裏是在誇娘子,明明說的就是事實!難道娘子不覺得為夫說的有道理嗎?”雅爾江阿大睜着一雙瀲灧的鳳目。驚奇的說道。

“是很有道理!”話音落下,寧靜便忍不住,咯咯笑個不停~~~~~

見此,雅爾江阿神色溫柔的捏了捏寧靜因為大笑。而泛上紅暈的臉頰,開口道,“你看。你現在不是笑得挺開心的嗎?我看啊!你之前那樣,純粹是悶壞了!”

“嗯。我也覺得有點!”寧靜聞言,贊同的點了點頭,伸手把玩起,雅爾江阿垂在身後的辮子。

嘴角勾起一抹名為幸福的笑意,雅爾江阿抓住寧靜調皮的玉手,放在嘴邊輕輕一吻,溫聲說道,“等到過了這段時間,我陪你去小湯山玩,那裏的溫泉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嗎?到時候我們好好泡泡,你看如何?”

雅爾江阿記得康熙皇帝就是死在今年的十一月十三,等到辦完了喪事,正好進了臘月,到時候正好與自家小妻子一起踏雪賞梅泡溫泉,想想他都覺得非常愉快!

至於康熙老皇帝如何,他真的沒想過太多,或許是活了兩輩子,很多上一世放不下的東西,重生之後,都不算什麼了!面對生與死,也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當然,這也有一些列外,比如有些時候,面對寧靜二十年如一日的如畫容顏,或多或少會有一點面對死亡的恐懼!真心覺得時光太少,他還沒有愛到盡頭。

要說他對於寧靜手裏的仙法沒有想法,那肯定不現實!人都是自私的,誰沒有私心呢?倒不是他貪心長生不老與排山倒海的法力,說到底,只是希望能夠長長久久的陪在她的身邊,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在雅爾江阿想來,若是沒有心愛的人相伴,長久的生命只是一種累贅,他更加情願安安然然的死去,念一句,‘默然相愛,寂靜歡喜!’

“好~~~好啊!”聞言,寧靜身子微微一僵,隨後立刻反應過來,就像想要掩蓋什麼似的,笑意盈盈的注視着男人含情的鳳目,聲音歡快的說道,“嗯,到時候我們一起踏雪尋梅,最好再收集一些梅花雪,來年春天,我親自給你沖一壺梅花茶,你看怎麼樣?”

“自然是樂意之至!只不過就怕娘子那時沒這個精力為為夫泡茶了!”雅爾江阿勾唇一笑,笑容里夾雜着一絲神秘的味道。

聽見此話,寧靜的杏目一閃,微微有點愣神,遂假裝鎮定地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這個是秘密,暫時還不能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雅爾江阿神棍似的搖了搖頭,一隻手狀似無意的覆上了寧靜平坦的小腹,絲滑細膩的錦緞,觸到手心的時候,帶着一點兒涼意和細膩的質感。

寧靜望着一本正經的男人,也沒有追根究底,因為她到底能不能活過這個冬天,都是一個未知數!腦中不禁聯想到,數月之後,整個院子將會開滿一簇簇潔白的水仙花,想着踏雪尋梅悠閑恣意的模樣;喉嚨里湧起一陣苦澀的味道,充斥了整個味蕾,夾雜着一股窒息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就到那時候再說好了!”寧靜的聲音如雛鳳輕啼,婉約明麗;話音停頓了片刻,抬頭看向雅爾江阿,“對了,你不是說要進宮的嗎?快點收拾收拾,別讓人家老爺子等久了!”

說著從雅爾江阿懷裏退了出來,疾步走向梅雀屏風的後面~~~~過了好一會,身着銀粉色綉梔子花旗服的俏麗身影,才從屏風後面走出來,手裏拿着一件天青色男款常服。

一邊走,一邊說道,“現在正是多是之秋,你先穿這件天青色的將就一下,回頭我讓錦繡坊那邊多做幾套顏色淺一些,康熙老爺子也就這段時間就會~~~~,還是穿這樣淺色的保險!”說著把手裏的衣服遞了過去。

雅爾江阿含笑着接過衣服,聲音溫柔的彷彿能夠滴出水來,“都聽娘子的!”

披上最後一件斗篷,雅爾江阿抬手輕柔地捧住寧靜凝脂般的臉頰,在飽滿的額頭上落下一吻,輕聲說道,“在家裏好好待着,等我回來一起用完膳!”

“嗯,好的!”寧靜不避不躲,抿嘴一笑。

踏出東籬院院門,繞過荼蘼花架,轉過玲瓏堆砌的假山石雕,雅爾江阿忽地停下了腳步,身後低着頭緊緊跟隨的錢廣福,沒有及時的反應過來,一頭撞在了雅爾江阿的后腰上。

待錢廣福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邊砰砰地磕頭,一邊惶恐地求饒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有眼無珠,冒犯了王爺!請王爺責罰!”說著啪啪地打起自己的臉來。

“行了,行了!這次就算了,起來吧!爺有事讓你走一趟!”雅爾江阿神色沒有半點不愉,反而帶上了淡淡的笑意。

“奴才遵命!謝王爺不怪罪奴才的剛剛的冒犯!”錢廣福低着頭,連連道謝,偷眼瞟了一下神色正常的王爺,這才在心裏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雅爾江阿拽下腰上繫着的銅質令牌,遞到錢廣福面前,吩咐道,“你過會兒隨爺進宮,直接去太醫院,拿着爺的牌子,請一位擅長婦科的太醫,記住務必要是一位婦科聖手!請回來之後,先別通知福晉,送到爺的書房裏!”

錢廣福一聽和自家福晉有關,頓時來了精神,豎起耳朵細細聽着,生怕漏了一個字,雅爾江阿話音一落,錢廣福立即點頭稱是,恭敬的接過自家王爺手裏的令牌!

吩咐完畢,雅爾江阿這才放下了心,抬眼看向只露出屋頂的東籬院,袖中的雙手悄悄攥緊,心裏默默的祈求到,“但願能夠是真的!”

他知道她是喜歡孩子的,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她不願為他生一個孩子;他上輩子妻妾成群,孩子有十幾個,反而沒有那種期待地感覺,這一世,他卻希望能用一個,他們兩人共同地子嗣。

對於女人懷孕地反應,上輩子看得多了,聽得多了,所以也知道一些婦人懷孕地常識,比如吃酸喜辣,多愁善感,能吃易睡等等。

但他畢竟不是大夫,所以還是讓御醫確認一下比較好,之後再同寧靜說說,想到婚前自己答應地承諾,他不由得苦笑。

他和她是朝夕相處地夫妻,她身上的焦慮,讓他感到心慌,這種時刻,迫切的需要一個孩子。

帶着滿腹的心緒,踏進了皇宮,雅爾江阿看着面前明顯腳步虛浮的太子爺,心裏頭只剩下滿滿的無力感;想到沉穩內斂的愛新覺羅胤禛,雅爾江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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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我要做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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