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麻煩找上門
艾笙談戀愛的經驗少之又少,完全不知道戀人之間有怎樣的乾柴烈火,她腦袋都快埋進食盒裏面,默默等着那對小情人安靜下來。
直到那點響動完全停止,蘇應衡才把手收回來。他掃到女孩子不知所措的側臉,喉嚨有點癢。
抬手看了一眼表,蘇應衡眉心的痕迹攏了起來,說:“我該走了,你也要上課了”。
說完他站起身,修長的影子完全把艾笙籠罩住。他站起來時身高優勢便完全凸顯出來,讓人莫名心驚。
“等一等”,艾笙叫住他,詢問道,“你說要去見長輩,你家裏人有什麼喜好么?”
蘇應衡沒想到她會問這個,看她有些緊張的樣子,心道還是年紀太小,沒經過嫁娶的事情,所以茫然得很。
他沒有猶豫就說:“好好學習,這些不用你操心,我會讓人替你準備好”。
艾笙噓了口氣,想了想還是說:“你爺爺是最大的長輩,我也不能太敷衍,送他一幅自己畫的畫好么?”
蘇應衡發現她責任心挺強的,沒有什麼事情都甩給他。他們之間的關係雖然蒙昧不明,但她已經下意識在分擔。
本來娶她就是為了能盡自己所能照顧她,現在似乎還有意外驚喜。
拇指和食指習慣性地捻了捻,蘇應衡點頭說:“就按你的意思辦”。
這時候上課鈴聲由遠及近傳開,艾笙腦子裏的弦緊了一下,從長椅上彈起來,匆匆跟他道別:“要來不及了,我先走了,再見”。
沒等蘇應衡回應,她便跑出小樹林。
他站在那兒,看着她纖細勻稱的背影漸漸遠離,像一頭靈活的小鹿一般,透着韌勁和矯健。
腦後的馬尾辮在背脊上掃着,陽光在她身上聚攏,成了一道耀眼的追光。
蘇應衡眯着眼,有點出神,自己的小妻子,是多麼青春。
那天上午,因為和蘇應衡的見面,艾笙上課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最後一節課上完,她的眼睛都在發飄。
韓瀟和白雨萌站在教室後門等着艾笙,她們兩個嘰嘰咕咕地在討論要不要去交誼舞會。
見艾笙來了,又開始竭力慫恿她,“小笙笙,你和我們一起吧”,韓瀟沖她拋着媚眼,以假亂真的睫毛顫出細小的動感。
A大的娛樂活動是最正規的,社團里不乏外聯人才,贊助一個個地往校內拉。
可這些活動艾笙卻很少參加,她忙着兼職,擠不出時間來。
這次她照樣搖頭,為蘇應衡爺爺準備的禮物還沒着落呢。
白雨萌攤手,一副在她意料之內的表情,“我就說吧,艾笙不會去”。
韓瀟跺腳,“有多少人想見識一下A大之花的風采,你好歹是我們401寢室的招牌,怎麼說都要跟人亮亮啊”。
艾笙好笑道:“什麼招牌啊,我舞跳得亂七八糟,給咱們寢室丟臉就慘了。再說學校活動一向全英文交流,我說著說著就忘詞了,老不自在”。
她一笑起來,柔美的五官都亮起來,甜到人心裏去。艾笙儀態也好,不像其他女孩子總有些歪脖子駝背的毛病,她卻有一種獨特氣質。
韓瀟搖頭直嘆可惜,艾笙腰肢纖細柔韌,跳起舞來一定好看,可她就是不愛那種場合,勸都勸不了。
回到寢室,把書放好,艾笙準備到文具店裏買宣紙顏料,剛出了寢室單元門,便看見荀之嵐和范清慧等在裡外面的那棵丁香樹下。
她臉色一下子變僵。
艾笙只當沒看見,準備繞開那對母女省得麻煩。
“姐!”,荀之嵐叫住她,這聲“姐”讓艾笙不寒而慄。
范清慧趕緊帶着女兒上前來,臉上掛着假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艾笙啊,這時候了,二嬸請你吃個午飯吧”。
“不用了”,艾笙直接乾脆地說,想想和她們同桌吃飯的情景,恐怕會吐出來。
荀之嵐見她板着個臉,大小姐脾氣也按捺不住了,哼聲道:“虧你還是A大高材生呢,尊敬長輩老師沒教過?!”
她故意拔高音量,惹得行人側目:荀艾笙跟她那個死了的媽一樣,清高得不行,就知道在自己面前擺譜!
艾笙見狀皺了皺眉,“老師的確教過,但教的是,讓學生尊敬人”。
荀之嵐那張不知動過多少刀的臉一狠起來,猙獰得可以去拍鬼片,“你說誰不是人!”
艾笙拿出手機,對着她的臉拍了一張,然後發到荀之嵐手機上,“是人是鬼,自己看”。
荀之嵐氣得全身發抖。
范清慧見自己閨女又要跟人掐起來,趕緊把拉到身後去,她可沒忘此行的目的。
只是臉上的笑有些冷,眼睛裏滿是算計。她說:“兩姐妹小打小鬧可以,不興傷感情”,說得艾笙跟荀之嵐關係多近似的。范清慧的臉皮厚起來可以申請健力士世界紀錄,她繼續皮笑肉不笑,“今天來,實在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這事算我近來最大的心病,不解決掉我飯吃不好,晚上也老失眠,頭髮都掉了一大撮”,說著低頭把頭髮扒拉給艾笙看。
自己這位二嬸渾身是戲。艾笙算看出來了,今天她們不討個說法,自己便脫不了身。
想了想,她把范清慧母女帶到了學校的一家咖啡廳。
此時剛下課,咖啡廳內人聲鼎沸,一片嘈雜。艾笙好不容易找到卡座坐下。
雖然這裏裝修很乾凈整潔,牆壁上的塗鴉很有歐美特色,但荀之嵐照樣嫌棄地掖了掖鼻子,覺得自己被怠慢了,說:“你就不能找個清凈地方?”
艾笙沖落地窗外抬了抬下巴,“不樂意就滾出去”。
荀之嵐眼睛一瞪,剛要頂回去,就被母親按住了肩膀。她接收到母親的眼色,不情不願地偃旗息鼓,氣呼呼嘟着嘴唇看向窗外。
“這次我來是想跟你談談你向法院起訴我損害私人財務的事情”,范清慧一開口眼眶就紅了,“今天早上我接到法院傳票嚇了一跳,艾笙,你從十四歲進我們家門開始,二叔二嬸是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你竟然要跟我們對簿公堂!二嬸知道,我私自處理你媽的畫,讓你很生氣,但我前段時間處處不順,找了個得道的先生來看,才知道差錯出在那幾幅畫上。你要是有氣,照準了朝二嬸身上撒,那天我是氣極了,才會給你一巴掌,你要是過不去那個坎兒,今天也往我臉上扇,二嬸絕不會有怨言!”
是的,艾笙把范清慧給告了。她前幾天拿出所有積蓄找了律師,那十來幅畫,決不是范清慧幾句話就能把她打發得了。
這不,母女兩個剛收到傳票就坐不住了。
艾笙點的拿鐵被服務生端上來,她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緩緩說:“我不是小孩子,做什麼事情我自己清楚。不要說什麼你們家把我養大,當初我爸進去的時候,他的公司正處於上升期,二叔接手后,你們從裏面撈了多少好處,你們自己知道。否則你一個下崗工人,二叔憑他以前那點教初中生的工資,能買得起一梯一戶的高級公寓?你精明,不代表其他人都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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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又是周一~
說好的冒泡呢,說好的暖床呢,說好的冬天小棉襖呢?嚶嚶嚶,大家都不來找香香玩,心裏拔涼拔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