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蠶食桑麻徐徐
不行!現在是什麼時候?!胡人的追兵旦夕可至,自己這個便宜皇子說不定下一刻就會嗚呼哀哉,竟然還有心思想這些**之事?看來自己還真具備做昏君的潛質呢,還是不要害了人家清白之身,雖然這東西自己不在乎,可是現在的人可重視的很呢,留着完璧之身說不定以後還能找個好人家。
第二天一大早,幾萬人又像吃得太多的蚯蚓一樣慢慢悠悠的上路了。而神策軍的士兵已經開始集結。華翼跨坐在戰馬上,立在一個較高的土丘上,在朝陽灑下的金色的光輝中,像一座凝重的雕像。
“將軍,按這個走法起碼還要兩三天的時間才能到達炬山,屬下已經在來路布了兩天的暗哨,如果有胡兵追來也好早作準備。”齊俊的佈置,華翼這個軍事門外漢自然挑不出什麼毛病,而且讓他感到憋屈的是:雖說自己不是飽讀史書學富五車,但是好歹也是從物質文明極度發達的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還是位大學本科畢業的高材生,擁有經濟學士證,大學畢業證,全國英語四級、計算機二級等多項文憑,見識之廣博炎華朝可謂無人能出其右。但是怎麼就這麼窩囊呢?自己怎麼就不能造幾門火炮來守城,怎麼就不能造輛汽車來逃跑呢?再不濟,自行車也可以啊,但是他現在都做不了,這麼多年的寒窗苦讀又有什麼意義呢?
人群中,秀娘扶着盲母隨着人群慢慢的走着,一雙瞄目時不時的瞥一眼立在土丘上的將軍,心如撞鹿。她期待着兩人交錯的那一刻。
“將,將軍,您的氅衣。”秀娘撥開人群,費了好大的氣力折到華翼的面前,將疊得整齊的氅衣遞將給他。卻不料斜拉里伸出一隻白嫩的手將氅衣接了過去,正是適時趕到的盧香寒。秀娘吃了一驚,見是一名美貌絲毫不遜於自己的少女,心中暗自猜度,已有了幾分猜測。
“小女子拜謝將軍的救命大恩。”秀娘說著又施了一禮。
“妹妹不用太過意,我家夫君就一個嫉惡如仇的秉性,見不得人受欺負,不管那天遭難的是誰,我家夫君都會仗義出手的。”盧香寒的話雖然不多,但是“我家夫君”卻足足說了兩遍,又暗示秀娘,夫君並非因為你的美貌而施以援手,而是秉性使然。
“是,是,夫人說的是。”秀娘連聲稱是,妙目不自覺的又看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的華翼,恍惚中似乎還帶着一絲的幽怨。
華翼瞪了香寒一眼,伊人報以無辜、委屈的眼神。翻身下馬,華翼扶起拜下去的秀娘,“你母眼盲,何不假車而行?”為了加快趕路的速度,神策軍將部分的馬匹套成了馬車以供老幼以及行動不方便的百姓乘坐,所以華翼才有此問。
“是啊,是啊,某人心疼了呢!”秀娘還未答話,盧香寒已經不陰不陽的說道,話語中滿是酸味——“昨天晚上還月中仙子,美若天仙的讚美自己,今天一早卻又向別的女子大獻殷勤,竟然還因為她瞪了自己一眼,真氣死我了,看我理你才怪!不行,如若我拂袖而去,不恰恰便宜面前這個楚楚可憐、春心大動的小蹄子了嗎?嗯,我忍!”
“小女子多謝大人、夫人的好意,秀娘尚可維持,只是老母——”秀娘看了看扶着拐杖倦立一旁的盲母,心中酸楚。盧香寒雖然吃味,但是心卻極軟,見秀娘說的可憐,便說道:“我的車子寬敞,尚能再容一兩人,你們就和我乘一輛車吧。這樣某人也不必大半夜跑出來尋芳了。”明明是自己心軟了,卻依然要在最後刺華翼這麼一下。不過總算有一個不錯的結局,華翼向香寒報以討好的一笑,卻只換來伊人一聲冷哼,一雙白眼。
炎華朝的皇宮中,階前的血漬都沒有清洗,顯出乾涸之後的紫黑色。
阿史那漠雲皺了皺眉頭,那過裹雜在濃濃的黑眼中的血腥和焦屍味道讓她非常的厭惡,而造成這樣人間慘劇的始作俑者之中,正有自己。她不會像尋常女子一樣把口鼻掩住,說一句討厭,但是讓她安之如素,她實在是做不來。她並沒有容許野蠻的兵將破壞華燁帝的遺體,一來,她不願意因為一個死皇帝激化了民族矛盾;二來,對於這個立志中興的一代君主,雖然最終事敗身殞,她還是有着幾分敬意的。
“元帥,局勢尚不穩定,吐蕃、契丹等部都還在大肆搶奪財物,甚至因此起了幾次衝突,元帥此時領兵出城,又是深入敵境,似有不妥。”說話的是突厥的國師康贏
阿史那漠雲輕蔑的撇了撇嘴,“那些目光淺短的夯貨,只知道搶些金玉女人,幾時動過腦子?濟得了什麼大事?”
“元帥的意思是——”
“中原自古富庶,然而數百年來一直為炎華人所獨居,諸部落雖然兵強馬壯,卻是各自為政,此番雖能合兵一處,其勢必不能久。又且其志在搶掠,喜好做一些強盜響馬的勾當,雖能滿足一時的**卻難成大事。一個強大統一的炎華對我們是不利的,華炎帝時,府兵兵精將猛,兵鋒所指無人能當,鮮卑恃強以抗,兩月之間二十餘萬大軍土崩瓦解,不得已遠徙以避兵禍,從第一部落淪為附庸。五部無不懾服,盡皆稱臣,歲歲納幣。方今炎華藩鎮割據,其疏如沙,府兵雖號稱百萬,然而號令不一,久疏戰陣,堪比烏合。眼下炎華的皇帝雖然自縊身亡了,但是他還有兩個兒子流亡在外,雖說豎儒小子並不足為慮,但是中原民眾最看重的是血統、天命,如此時不趁機加以剪除,說不準哪天就會如死灰復燃。華炫雖然名為太子,但卻貪生怕死,又貪圖享受,選擇了無險可守的東部平原之地,雖然富庶,但如遭攻擊,一鼓可下。反倒是那個華翼,竟然帶領神策軍循南方而去,其志之大,其謀之深,可為我之勁敵!此去如同虎入深山,龍入瀚海,如若任其發展,說不定真的能夠統一南夷,捲土重來,那時他登高一呼,炎華的就此中興也並非不可能,至關緊要的是要除掉這一威脅。”
“可是元帥,我們已經在中原的都城之中,何不盡起闔國之兵直接佔據了這京城之地,就此入主中原呢?”
“國師,您是要考教漠雲嗎?此次五部聯軍所以能夠如此輕易的長驅直入拿下京師,有着很多巧合。主要的根結在於漢人的皇帝立志削藩激起了各路軍閥的不滿,藩鎮節度使是想借我們的力量剪除皇帝呢。正因如此,我們才可以兵不血刃的通過河西、河東、朔方等重鎮堅城,直插核心。其次部分的官員首鼠兩端,上陽、京城兩地如果沒有內應,聯軍如若破城必然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如果我軍因此輕視府兵的力量必然要吃大虧。如果天下藩鎮起兵合圍,我們的兵力並不足以抗拒百萬的軍隊。況且,如若我們獨佔京師也將招致其他部族的不滿,尤其是率先攻進城的吐蕃必然極力反對,甚至反目成仇。這就譬如一塊沒有什麼肉的骨頭,如果人人都棄之如雞肋那它什麼都不是,如若一人視之如珍寶,意欲獨佔,旁人卻也不能相容,必群起而爭。”
老國師康贏一笑接口道:“只要炎華皇權不振,各藩鎮必不相服,各自為戰,如同一盤散沙。我們只要徐徐圖之,如蠶食桑,今日攻一座城,明日踞一爿地,乍看無關痛癢,日積月累卻可積不世之功業!待其他各部醒悟,我突厥已然獨大,彼即心中不滿也是毫無辦法。”
漠雲一拍素手,“正是如此!且讓那群夯貨在那爭搶吧。我將率狼騎五千兵馬出城逐那華翼,城中諸事就仰仗國師了。”突厥最精銳兵馬分別是狼騎、虎騎、鷹騎,各兩萬人,此次南侵,漠雲帶來了狼騎和鷹騎。
“元帥,這神策軍一直擔當皇家禁衛,乃是精銳中的精銳,非是尋常府兵可比,五千人馬是否嫌少?且那物非同小可,元帥如能取得,以後或可減少許多麻煩。”康贏老城持重,所慮並非沒有道理。人的名兒,樹的影兒,如果是尋常的府兵,甚至是北衙六衛的軍馬,以五千狼騎輕易可破,但是神策軍一直作為皇家禁衛,神秘異常,況且所取物品干係又太多重大,所以康贏才有此擔心。
“漠雲又何嘗不知呢?但是如果此行帶的兵馬過多,我恐其他部落猜疑。而且此去城池尚在藩鎮府兵的掌握之中,人數多了恐引起他們恐懼和猜疑,而且也不靈活。神策軍雖然精銳但是尚不足五千之數,又是逃亡之師,士氣必不能高,我以五千狼騎逐之即便不能滅之,自保當是無虞,國師儘管放心。那物能取自然最好,否則我也不會涉險。”
他們所說的自然是華翼攜帶着的傳國玉璽了,各國之間諜影重重,雖然華燁帝做的隱秘,也沒能瞞過無所不入的諜報人員,五部進城之時,早有細作報知。但是吐蕃、契丹等部並無入主中原之心,傳國玉璽雖然貴重,但是在他們眼中也只不過是稍微值錢點的一塊玉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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