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卻嫌脂粉污顏色
華翼這才看到秀娘一直抱着自己給她披上的氅衣，疊疊四四方方、整整齊齊的。
“天氣寒涼，怎麼不披上禦寒？”華翼的話讓秀娘更加的羞澀，粉面紅透。
秀娘羞澀之下，更是吶吶不知所語。華翼便將氅衣接過來，抖落開又給她披上，又讓隨行的兵士拿來幾根柴火點着了。秀娘的母親從夢中驚喜，疑惑的問道：“秀娘啊，怎麼突然就暖和了？莫不是天光了？”秀娘忙蹲下身子：“娘，是點了火堆，您快睡吧，奔波了一天了。”轉過身時，華翼已經悄然走遠，秀娘閃亮的眸子暗淡下去，心中的喜悅散逸，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落。正是懷春妙齡的秀娘，遇到一位年輕的將軍，在萬念俱灰之時拯救了她，夢一般的邂逅。他溫暖的懷抱；溫柔的言語；寬大的氅衣都讓她無法抗拒的淪陷，雖然她知道和他的差距有多大，但是她卻無法遏抑的想見他，只是見見他就好，那張不算英俊的年輕的面孔，卻能給人一份安定的依賴。
“唉喲！”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奔跑間撞上了心神無屬的華翼。
“哎呀，你這個該死孩子，夜了也不睡覺，瘋跑個什麼勁兒？”男孩的母親慌忙跑將過來，先是訓斥了孩子一頓，又連向華翼致歉：“大人，小孩子不懂事，衝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見識。”說著將男孩往腋下一夾，噼里啪啦的打起屁股來。孩子哪想到一向對自己疼愛的母親突然之間竟然對自己大打出手？又是吃疼，又是驚恐，哇哇號哭起來。華翼連忙阻止，將男孩接了過來，蹲下身來，摸去他臉上縱橫的眼淚，微笑着問道，“小傢伙，叫什麼名字？”
“小，小石子。”男孩哭得狠了，連話都說的斷斷續續。
“小石子啊，男孩子可不能輕易流眼淚的。不然要被人笑話的。”又對孩子的母親說道：“小孩子喜動愛鬧也沒有什麼不好。”女人唯唯而應。
華翼摸了摸小石子的頭，站起身來。見孩子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腰間的佩劍，笑道：“喜歡嗎？等你長大了，叔叔送你一柄。”
“當真？”小石子破涕為笑追問道。
“當真！”
“我們拉勾，誰騙人誰是小狗。”小石子童言無忌，可把其母嚇了一跳，連忙呵斥。但是華翼卻微笑着應道：“好，我們拉勾，誰騙人誰就是小吧狗！”說著真箇伸出手和小石子髒兮兮和着泥土和淚水的小手勾在一起。
“噗嗤。”傳來一個女聲忍俊不禁的笑。華翼轉身看去，卻是盧香寒，遠遠的墜着小刀和小槍兩個丫頭。皎潔的月光下，伊人婷婷而立，如同沁人的幽桂，純凈的香曇。不知道怎麼的，華翼總覺得此刻的盧香寒似與之前有所不同，至於何處不同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因笑道：“你怎麼也出來了。”
“難道只容許您華大將軍出來，本小姐就出不得門？是不是怕我破壞了您華大將軍為佳人披衣溫存的好事兒？”
華翼苦笑，知道剛才和秀娘在一起的情景已為她所見，但是他胸中坦蕩倒也不覺得難為情，只是盧香寒的話語中似乎隱隱透露出幾分酸酸的醋意。
“還笑！笑什麼笑？！”香寒見他沒有半點的局促和悔過，似乎自己的心事被他窺破，慌忙整了整俏臉佯怒道。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走到近前，華翼才發現原來盧香寒竟然“略”施粉黛，真難為她臨時湊這麼多女兒家裝扮之物。不過這妝畫得也太那個拙劣了些吧：粉敷得厚點也就罷了，兩腮塗上一抹胭脂，像極了蠟作的壽桃，眉毛和嘴畫得就有些慘不忍睹了：炎華朝時十種眉，分別是：鴛鴦眉、小山眉、五眉、三峰眉、垂珠眉、月眉、分梢眉、涵煙眉、拂煙眉、倒暈眉，顧名思義各有各的美處，但是盧大小姐不知道走得是哪條路線，趕得是哪地的時髦，本來修長的眉毛偏要畫得跟兩根燒了一截的燒火棒似的，黑則黑矣，可這美嘛，嘖嘖！還有嘴巴，炎華朝講究朱唇一點，以櫻桃小口為美，可能是上唇脂的方法不對，盧大小姐應是將自己的小嘴畫成了血盆大口。想是平時盧香寒素顏慣了，四個貼身的丫鬟也是主行婢效，整日裏舞槍弄棒，突然哪起粉撲、唇脂來卻沒個會用的，只得硬着頭皮試上一試。
華翼看了又是好笑，又是憐惜。他可不會傻到一手指着她的臉，一邊笑得前俯後仰，說道：“你這妝畫得，和女鬼似的，都可以趕得上石榴姐了，絕對可以參加萬聖節化妝舞會了。試想一下盧香寒的手段，自己不死也要脫層皮。
“香寒，你真美，和月中仙子一般，我真懷疑自己是在人間還是在月宮之上。”華翼的讚美脫口而出，寒暄讚美可是保險從業者入門第一招，華翼又怎會陌生呢？
“你，你胡說些什麼？！我不理你了。”盧香寒萬沒有想到華翼會突然說出那番話，不由嬌羞無限，雖然貴為皇妃，但是從年輕的男人口中聽到讚美這還是第二次，上一次還要追溯到十年前，華燁帝見到了只有四五歲的盧香寒，便對盧陵說道：“這女娃娃生得好看，什麼時候嫁於我那六兒子啊？”嘴裏雖說“我不理你了。”但是腳步卻沒有半點的移動，臻首低垂，面上的紅暈連脂粉都不能遮掩。
“香寒，你知道嗎？”華翼拉起佳人白嫩的小手，僅感覺到了一下無力的掙扎便任由他握着了，“這世間的胭脂俗粉怎能匹配你美若天仙的絕世容顏？洗去面上的鉛華好嗎？讓我好好看着你，一輩子我都不願意眨眼！”
“你，不要瞎說了。”嬌羞的聲音低若蚊蟲，雖然說“不要瞎說了。”但看那架勢分明是沒有聽夠，盼望多“瞎說”幾句才好。華翼也是大汗——這女人啊發起情來就忘乎所以，這可是在幾萬人的眼皮子底下啊，雖然大部分已經入睡了，可還有些醒着呢，特別是擔心自己爽約的小石子，那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呢，別教壞了孩子。
“我可沒有瞎說，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四下里幾萬的百姓都可作個鑒證！”
“呀！”經華翼一提醒，盧香寒才想起四周還圍有很多百姓呢，一時之間嬌羞無地，掩面奔回帳中。看着她靈動的背影，華翼突然感覺到盧香寒並不是那麼討厭自己，似乎還大有情意，難道自己一直意會錯了？
這麼青春美艷的女孩子，雖然年齡小了點，但是發育得已經很好了，該凸的凸，該翹的翹，而且現在的女孩不都是十三、四歲就嫁作人婦了嗎？況且又早有了夫妻之名，即便做了什麼也是無可厚非，自己是不是入鄉隨俗和她做些愛做之事呢？這樣我快樂，她也舒服，兩全其美何樂不為呢？華翼感覺到腦海中正有一個長着兩個黑角的自己在煽動着，不由一陣意動，目光也逐漸下移，終於定格在佳人隨着跑動上下起伏的小屁屁上，灼熱的目光似乎要把她渾圓挺翹的臀部的衣服燒毀，露出白皙的“真面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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