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道不同不相為謀

上官雲本不是個喜歡逞口舌之利的人，這一番話語卻頗為尖銳，不但將李毓凡的指責頂了回去，而且把長春門和修界損了一遍。

李毓凡聞言臉色變了變，想要發怒，最終卻只是哼了一聲，說了句“道不同不可相與為謀！我倒要看看你蜀山派最終會有個什麼結局！”然後拂袖而去。

說到底李毓凡雖然脾氣暴躁，卻並不是一個卑鄙之人，而且白非凡之死讓她心底多少有些愧疚，然而這點愧疚還不足以讓她動搖自己的信念，上官雲那人妖無差別的說法，她是不會認同的，卻又一時不知該怎麼來反駁。

話說到這種地步，場面就有些尷尬起來，宋中天長老見無人再發言，便揮揮手讓大家散了，長春門眾人隨即散去，只留下宋中天長老和石清凡掌門。

宋中天長老嘆了口氣，“上官掌門！老夫自上次落花谷與你別後，就一直在反思，只是如今想要讓修界發生改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方才所言，老夫頗有感觸，只是有些事很難說清對錯，個中緣由，也許只有當事人才能懂得！”

看了一眼青翕，宋中天長老繼續說道：“非凡之事，老夫始終耿耿於懷，每於無人處捫心自問！於私，非凡與我情同父子，本應出手幫他！不然我又何至於因他之事而交出掌門之位退隱閉關？只是於公，老夫就不得不考慮我長春門之聲譽乃至存亡，須知我長春門的地位和修界盟主身份，乃是無數前輩心血換來的，又豈能因非凡一人而毀於一旦，這一點，也許上官掌門今後會懂！”

說完宋中天長老取出玉龍劍遞給青翕，“此劍是我當年贈予非凡的，本想留作紀念，如今還是贈予你吧！至於你是否肯原諒我，老夫不做奢求！但若此事再重演一遍，老夫還是會如此做！”

青翕冷哼一聲，接過玉龍劍，然後閉目不言。宋中天不以為意，又面向上官雲說道：“上官掌門重建蜀山之事，我長春門不予反對，卻也很難給以什麼實際的支持！此事還望見諒！不過老夫有一句話要送給上官掌門！”

“宋長老請說！”

“上官掌門所言的本真，本來無錯，只是此話只是對於個人而言的！既然你要重建蜀山派，今後就切不可做事完全憑自己喜好！畢竟你的所做所為都代表了蜀山派，也關係到這一派人的聲譽，老夫不希望看到老夫辛苦送到你蜀山的這些人，最後都不為修界所容，甚至與修界為敵！”

上官雲沉默片刻，心知宋中天此番話並無錯，的確自己以往只是一個人，而如今不僅是一派掌門，還已經為人夫、為人父。這些日子，他已經感受到了自己心態的一些變化，若是往日，他肯定不會有剛才那番針鋒相對的言語，而現在他不容許別人再輕視自己，因為自己的背後是蜀山和自己的家人與朋友。

“宋長老所言，我記下了！我等就此告辭！不過希望蜀山開派之日，能見到貴派之人！”

宋中天點了點頭，對趙一凡長老說道，“一凡，難道你也要去蜀山不成？”

趙一凡搖了搖頭，“宋師叔，我這次回到長春門就不打算再出去了！”

“好！”宋中天笑道“以後就要看這些小輩的了，我們這些人終究還是老了，看他們年輕人沖就是了！”

上官雲望了望趙一凡長老，欲言又止，趙一凡此話說出，自然不會再更改，這一次分別再相見也不知要何時了。

“上官大哥，我去見見我師父！”娟兒忽然開口說道。

“我也去！”曹風附和着說道。

“也好！”上官雲點了點頭，蜀山如今的弟子中有不少人原本就是長春門弟子，如今也該給他們些時間去見見原來的師尊和好友。

“明日一早我們在飛流谷集合！”上官雲沖宋長老和石清凡拱了拱手，“今夜還要叨擾貴派了，還望宋長老和石掌門能夠給些方便！”

石清凡點了點頭，“無妨！上官掌門自便就是了！”

上官雲隨即領着青翕、袁三等人和趙一凡長老離開大殿往飛流谷而去，一干在長春門有舊的蜀山弟子各自前往長春門訪友。

雖然經歷了十數年的戰亂，不過經過這兩、三年的恢復，飛流谷早已恢復了往日的生機，只是木屋、葯園和洞府卻都已被毀，使得上官雲眼中的飛流難免有些荒蕪。

和趙一凡長老隨意說了些往事，不過兩人都不願意將氣氛弄得過於傷感，於是很快一場豪飲就開始了，一直喝到夜半，才終於大笑着分手。

“你的心亂了！”趙一凡長老走後，青翕輕輕說道。

“或許吧！”上官雲笑了笑，“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這裏的一切終究只是過去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青翕如今帶着幼小的兒子，不適合在外露宿，和上官雲隨意聊了幾句，就返回天珍靈葫之中休息。上官雲依舊回到那塊大石之上打坐，而袁三以及其它蜀山弟子就在谷中各自尋了地方自行打坐休息。

第二天一早，曹風和娟兒就返回了飛流谷，其它弟子也都陸續返回。從曹風口中得知，長春門之人並不會過來相送，上官雲也不以為意，立刻率領眾人動身向著巴蜀國飛去。

途經橫雲嶺的時候，上官雲特意趕往雲水村，只是雲水村早已不復存在，就連昔日的崤山城也幾近荒蕪！這一帶畢竟是魔族入侵時一個葯人軍團和洛神**隊交戰的主要戰場，雖然已經過去了三年了，卻並沒有恢復多少。不過在一片狼藉中，上官雲母親的墓地卻保持的完好無損，這讓上官雲忍不住想到，這是不是凌信的可以所為，因為其它的墓室都已被破壞殆盡，而在戰時據說許多屍體都被魔族所利用。

因為這個想法，上官雲又特意領着眾人趕赴了灞水城，昔日岐山國的王城，如今已變作一片廢墟，尤其是凌信當年的太子府已被徹底夷為平地，再也尋不到當年丹坊的蹤跡。

實際上，凌信失蹤的消息上官雲早已知曉，因為魔族剛一退卻，修界聯盟和妖界之人就已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前往岐山國探查。探查的結果也並沒有出乎眾人的意料，不僅灞水城變成了空城，甚至華陰宗和整個岐山國也完全沒有了人蹤，一個曾將強大的修界宗門華陰宗和一個擁有數百萬人的岐山國已經徹底消失了。

至於凌信，很多人認為他早已死於魔族之手，還有人認為他是躲起來了，然而這一切終究都只是推測！上官雲更是不相信這些，因為他有種感覺，凌信並沒有死，而且自己遲早還會和他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