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以大義之名殺人

這話說的極為不敬，袁三的臉色當時就變了，正欲發言，被上官雲揮了揮手壓了下去。

曹風看了那位長老一眼，認出原來是丹堂的林長老，此人性格極為乖戾，在長春門素來不為人待見，而且頗為孤傲！曹風心裏對此人也無甚好感，於是冷冷地說道：“蜀山的法門行不行得通如今誰也不知道，能讓我修界之人多一種選擇也不錯，林長老又何必如此激動？”

林長老見曹風語氣中毫無尊敬之意，心中更為惱怒，伸手指着曹風斥道：“別的我不知道，但你曹家身為洛神國之主，受我長春門恩澤久矣！你曹家祖上更是我長春門創派之神人，如今你竟不知羞恥，背棄我長春門加入這什麼不知所謂的蜀山，一個欺師背祖之人，有何面目敢站在我長春門大殿之上，對我長春門評頭論足？”

“一派胡言！”曹風一聲斷喝，“我離開長春門加入蜀山，乃是宋長老和石掌門親口同意的，怎麼算的上欺師？我父親生前與上官掌門交好，視其為子侄，多次叮囑我向上官掌門學習，又怎麼算得上背祖？我只是應宋中天長老談談自己的感受，說的也都是修界的普遍現象，何曾對長春門評頭論足？不知你為何要如此這般狂嘶亂吠？”

“你！”林長老一時語塞，氣的渾身亂顫，待要發作，卻被宋中天狠狠瞪了一眼，欲再坐下，臉上卻又掛不住，只得狠狠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轉身而去。

上官雲心裏頗為感慨，在長輩前面一向謙卑的曹風，這一次如此指責林長老已經足已說明他是鐵了心要留在蜀山派了。

一旁李毓凡長老卻站了起來，大聲說道“曹風，林長老所言的確不妥，不過你這樣謾罵於他，也是不妥的！”

李毓凡長老雖然脾氣火爆，不過此人素來為人耿直，在長春門還是很有威信的！尤其她又是娟兒的授業恩師，一直視娟兒如親生女兒一般，因此對她曹風是無論如何也頂撞不得的，只得雙手抱拳，向著李毓凡長老深深一躬，“李長老教訓的是！”

李毓凡長老嘆了口氣，“上官掌門所說的九州已是眾神遺棄之地的說法，終究也只是個猜測!雖說九州修界宗門這萬年來的確未有真正叩破仙闋的，不過這也說明不了什麼，畢竟我修界各宗門先輩們當初功成封神也是不爭的事實！只能說此中尚有謎團未解，但卻不可輕下結論！不過蜀山派能讓我修界之人多一條路總是好的，但對與錯還是留給後人評說吧！”

李毓凡長老說到這裏略略頓了一頓，眼光變得犀利起來，掃了一眼曹風和上官雲，接著說道：“其實在我看來，我輩修道之人雖然都欲叩拜仙門，想要修成不死之身，然而此事終究太過渺茫！修鍊一途向來都是如此，成功者萬中未必有一，這也是正常的現象，又豈能人人都能封神？此事其實真的不必太過刻意，只要盡自己儘力就可！相反守住修者本心，不以法術欺人，用心守護我九州人族，使其不為魔族所侵，使我修界能夠源遠流長，才是我輩修者應有的心態，至於其它的聽天由命就是了！”

這一番慷慨陳詞說的眾人都頷首稱讚，上官雲也忍不住點了點頭，沖李毓凡長老拱了拱手，“李長老所言極是！”

李毓凡長老微微一笑，衝上官雲抱拳說道，“我不反對上官掌門重建蜀山派，但我有一二疑問想要問問上官掌門，不知妥否？”

上官雲微微一愣，心中立時明白過來，於是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李長老所慮之事我已明白，您儘管問吧！”

“我修界中人歷來重視血統的純正，你蜀山一脈傳說中更是以天下妖魔鬼怪為敵，要為人族創一片純潔之天地，為何你的弟子中，卻有兩位妖族之人，難道上官掌門不知修界與妖族雖為盟友，卻終歸乃是涇渭分明的兩族嗎？”

“再者，上官掌門如今已有半神之神通，輕鬆斬殺魔神屠煙之事更是讓我等修界中人敬佩不已！然而上官掌門你向來痴迷於個人修行，對我人族生死似乎並不放在心上，當初魔族入侵之時，更是不辭而別，獨自隱居修行！雖然我承認在這件事上當初修界之人做了些見不得人的行為，但也說明你上官掌門受不得委屈，一切行為全憑個人喜好！因此我個人不得不懷疑，你上官掌門能否以天下蒼生為重，是否有成為一個合格掌門的品行？”

此話一出，原本就對上官雲懷着複雜心情的一些長春門長老頻頻點頭，就連坐在上官雲身旁的趙一凡長老也面露猶豫之色，靑翕、袁三和狂賁更是臉色難看起來。

上官雲微微思索了一會，這才不緊不慢的回答。“李長老所言，我不敢苟同！您說的沒錯，昔日蜀山輝煌之時，的確有將天下妖魔鬼怪一網打盡之觀點，然而並不能證明這個觀點就是正確的！鎖妖塔和蜀山最終崩壞，也是這個原因！”

“昔日在鎖妖殘塔中時，我曾與許多妖和鬼怪相處，目睹了許多傷心故事，在我心中除了魔族之外，人、妖、鬼、怪其實並無太大區別，皆有七情六慾，苦樂悲歡，無非是種族不同罷了！”

聽見眾人開始議論紛紛，上官雲又提高了嗓門大聲說道，“以我妻子青翕為例，她的父母妖王靈君和白非凡兩位，可曾做了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可結果又如何呢？我少年時，曾無意間幫過青翕，後來蒙難時又為青翕所救，彼此相慕，又有什麼過錯？要知道九州就這麼大，在女媧神造人之前，九州中還有不少種族，諸位又何以認為只有人族才是正統，才應該統治這方天地？”

“人族想要修鍊，然後封神或者成仙，難道妖族就不想嗎？再者同族者未必就是最可信任的，至少我的妻子青翕待我一片真心，我的徒弟袁三尊我敬我！而我的同族卻排斥於我，甚至還欲借魔族之手除掉我而後快！難道我還要因為他們不是同族，就要遠離他們嗎？”

“至於李長老說我做事全憑個人喜好，這一點我承認，但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對於我等修道之人，其實最重要的就是本真，難道不堅守自己的本真，去做違心之事反而比堅守本真更好嗎？抗魔之時，我是躲了出去，原因無他，自己並無力挽狂瀾的實力，難道還要拿命去填嗎？更何況還有人想借刀殺人！抗魔本就是天下人之事，我為何要以自己的性命去成全別人的算計？”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大義，我的大義是守護我身邊每一個愛我和我愛的人，即使要犧牲也只會為他們犧牲！我這樣做可能自私點，但我不會以大義之名去侵害那些無辜之人！我只想問李長老一句，以大義之名逼死了白仙君，以大義之名送千餘名弟子去那個假的姬氏遺藏，你們自己就那麼心安理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