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改口叫姨
“姑娘,你是誰呀?咋的了?”李玉紅一邊擦洗着一邊問那女子道。
“得了得了,就你那大啞脖子,她聽的清嗎?”蕭正興不由好笑的說道。
夫妻倆正七七八八的猜測的時候,不大一會兒,蕭鄴便給馬醫生給請來了。
馬醫生已經五十多歲了。鬚髮皆白,是位醫技精湛的老醫生了。他同時也是蕭家的一個拐彎親戚,蕭鄴平日裏要叫他一聲‘舅舅’才對。
進到屋內,馬醫生將醫用箱放在了一旁,這時,李玉紅將那女人的頭下塞了個枕頭,為了不再打擾馬醫生的工作,一家三口人都退到了他的身後。
顯然,這來來回回的一路上蕭鄴已經跟他舅舅彙報完畢自己所遇到的情況,所以,馬醫生此刻也不再廢話,只顧專心用聽診器聽那女子的心跳,之後,他又仔仔細細的對那女子的渾身上下進行了檢查,最終,回頭對蕭家這三口人輕輕的道出了兩個大字:“沒事。”
蕭鄴聽罷,不由一驚,張大了嘴巴道:“完了?”
“完了。”馬醫生信心十足的說道。
然後,他又沉着的從醫藥箱裏找出一袋藥丸,囑咐蕭鄴道:“小鄴,這是消炎藥,我走之後,你給她的傷口敷上一些,包紮包紮就可以了。”
“她流了那麼多血……。”蕭鄴欲要強調什麼,卻被馬醫生擺手攔下了,道:“問題是她所受的都是一些皮外傷,而內臟什麼的卻沒什麼大的問題。”
為了讓蕭鄴聽的更明白些,馬醫生便又多囑咐了兩句:“這個姑娘沒什麼大事,包紮完傷口,讓她好好休養休養就行。”
馬醫生囑咐完畢,拎起醫藥箱就回去了。
一家三口人送走了馬醫生,折回到屋內,蕭正興忙着去廚房裏吃飯去了。將炕上的攤子撇給了那娘倆。
按照醫生的囑咐,那娘倆細心的將那女子全身的血液擦拭乾凈,咦?那女子的容貌自從清晰的展露出來之後,雖然她始終是閉目狀態,但蕭鄴還是發現這個女孩的面孔似乎有點熟悉。
怎麼這麼像雲楚曼呢?
可是仔細觀瞧,蕭鄴不得不承認,她只是像雲楚曼而已,而絕不是。
因為雲楚曼的左眼皮上有個挺打眼的小黑痣,而這個女子的左眼皮上卻是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除此之外,其餘的地方都有些相似,難道這是雲楚曼的姐姐或是妹妹什麼的?蕭鄴心裏犯起了嘀咕。
“也沒聽說過雲楚曼家裏有姐姐妹妹的呀?”
“兒子呀,你先去吃飯吧,我給這姑娘的衣服換一換。”李玉紅這時候早已將消炎藥敷在了那女子的大大小小的傷口上面,然後該包紮的地方進行了包紮。
“哦,好。”
按照媽媽的吩咐,蕭鄴也退到廚房裏洗臉吃飯去了。可他剛剛坐在飯桌前,就聽到李玉紅在屋裏傳來了一聲大叫聲:“呀!”
雖然媽媽是個啞脖子,可叫聲也被這爺倆聽的真真切切,蕭鄴迅速來到屋內,只看見自己的媽媽此刻正怔怔的打量着那女子身上的白衣裙。
“咋的了,媽?”蕭鄴問道。
李玉紅這時候感覺臉色發白,然後吶吶的說道:“沒什麼,就是剛才被她的衣服電了一下。可能……可能是靜電吧。”
“原來是靜電呀。”
蕭鄴這才放下心來,轉念一想,對李玉紅說道:“媽,要不這樣吧,先讓她好好休息休息,等她醒過來了,您再給她換衣服,不然,這樣胡折騰她,再給她弄嚴重了!”
李玉紅不由點點頭,覺得自己的兒子說的有些道理,於是,安頓好那女子之後,她也到廚房吃飯去了。
忙乎了大半晌,全家人好不容易在飯桌前湊齊了。
“小鄴,你今天是從哪裏給這個姑娘弄來的?”吃飯的時候,蕭正興言歸正傳。
“半道撿的。”蕭鄴一邊往嘴裏夾菜,一邊說道。
“撿點啥不好,偏偏撿個受傷的女人,這要是傳出去,多磕磣。”蕭正興的右手臂不好使,吃飯的時候,也只能動用左手。
“問題是不是趕上了嗎,我在一個小破屋裏避雨,看到她了,她受傷了,我一着急,就給抱咱家來了。”蕭鄴向父母重複着事情的經過。
“兒子,你抱咱家倒是行,”李玉紅啞聲的說道:“關鍵是咱們不知道她家是哪的,她又一時半會兒的醒不了,這可咋辦呀,總不能讓她在咱家過夜吧。”
“哎呀,媽,急什麼呀,我馬舅不是說了嗎,讓她休養休養就行,她待會兒會醒過來的,只要她一醒,咱們問明白她的情況,給她送回家不就完了嗎。多簡單呀。”蕭鄴無所謂的說道。
“簡單個屁!”
蕭正興忽然用左手把桌子一拍,那娘倆都嚇了一跳,蕭正興看著兒子,大聲喝道:“她要是醒不過來呢?”
蕭鄴剛要辯解,卻被李玉紅從桌子底下踹了一腳,示意他別在老子發脾氣的時候吱聲。
蕭鄴卻沒有理會母親,強行說出自己的道理:“媽,爸,你看那姑娘不時就唔的一聲,半道上還醒過來一次,其實她沒有徹底昏過去,她現在就是受傷太嚴重了,沒勁,一會兒會好的,另外,我馬舅不也說了嗎,休養休養就好了。”
“你……。”蕭正興剛想對兒子大聲的再吆喝幾句,突然,唔——。
他們的耳邊再次傳來了那女子的聲音。
“你看看,你看看,我說啥了的。”蕭鄴說完撂下手裏的飯碗,一蹦多高的便朝屋子跑去……。
進到屋內,蕭鄴驚喜的發現,那女子雖然仍躺在炕上,但果真是睜開了雙眼,正在四下張望着,見蕭鄴突然進來,不由嚇了一跳。
“大姐,你別害怕。”
看出了對方的驚恐,蕭鄴急忙解釋道。
“這是哪呀?”雖然蕭鄴進屋就安慰了對方,可那女子的一雙清純的雙眸中還是流露出驚恐。她本能的對蕭鄴發問道。同時騰的一下坐了起來。
蕭鄴一見那女子竟然已經坐了起來,不由擔憂的問道:“大姐,你感覺怎麼樣?”
那女子漸漸的平復了下來,然後面色一板,不悅道:“你一口一個大姐的叫着,我……我有那麼老嗎?”
見狀,蕭鄴急忙改口道:“大妹子,咱們現在不是探討你老不老的問題,是這樣的,你剛才受了重傷,在一個小破屋子裏,是我把你救我家裏來了。”
那女子這才恍悟,由於之前她也在恍恍惚惚中知道一些情況,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原來是這樣,這麼說,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真是謝謝你。”
說完,那女子瞬間就來到了地上,跟一陣風似的。
“就別客氣了。”蕭鄴怎麼看她都像雲楚曼,除了那顆黑痣,其餘地方几乎一模一樣。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膚,纖細的腰肢,就連那一頭烏黑的秀髮也是相像極了。
於是,蕭鄴好奇的問道:“大妹子,你家是哪的?”
“家?我家在……在哪呢?”那女子這才發現自己什麼也不曾記起來了。於是驚訝的用小手抿着嘴巴,雙眉緊鎖,陷入了努力的回憶狀,繼而,她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家,好像,好像在雲……。”
“雲家莊的?”蕭鄴心下一喜,因為他知道雲楚曼就是住在雲家莊的,於是搶先一步問道:“大妹子,你家裏可有姐姐妹妹啥的?”
那女子又道:“你別著急嗎,容我慢……。”
“雲楚曼,你的姐姐叫雲楚曼是不是?原來你真是雲楚曼的妹妹呀。”
那女子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失憶了,於是索性衝著蕭鄴點點頭。
“原來是小姨子駕到了。”蕭鄴臭美的說道。
那女子一聽,不由納悶的說道:“你剛才不是叫我大妹子嗎。怎麼又改口叫姨了?”
“啊?!!”
蕭鄴一聽,不由徹底的無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