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卷二·道貌岸然

57.卷二·道貌岸然

如看到防盜說明購買比例低於80%。“你不認識我了啊?那天你在我們家門口,和顧盼說話來着,我看到你了,但是沒有打招呼。”

“啊……你……你是……”

韓小蕊笑道:“我是顧盼他媽啊!”

“……”顧盼心中罵道,“媽的……”

要說起來,他們的法律關係的確是母子,這是三年前在調到回龍縣之前做的身份。為了查一起妖怪參與的校園暴力事件,顧盼偽裝成十六歲的高中生在當時駐地的中學當了三個月的卧底,韓小蕊則偽裝成離異的單親媽媽,含辛茹苦地養大顧盼這個熊兒子。

之後案子解決了,顧盼和韓小蕊剛好也該調任,顧盼便辦理了休學,調到了回龍縣。

異能人不會老,為了不被人類察覺異常,一般每隔八年調換一次駐地。在戶籍制度如此完善的現代社會,他們時常需要更換身份。但上次做的身份很好用,沒必要換,所以到目前為止,韓小蕊依然是顧盼的“媽”。

這是備受上級壓迫的韓小蕊唯一能佔到顧盼的便宜。

此時韓小蕊正高興,顧不得一會兒顧盼該不高興了,於是另一隻爪子也伸了出來,在薛默的手背上輕拍了幾下,又說:“我是顧盼他媽啊,我兒子不懂事,多虧你的照顧啦。”

伴隨着“啪啪”的幾聲輕響,薛默突然覺得眼前霧蒙蒙的一片,他都看不清面前人的模樣了,他用力眨了好幾下眼睛才恢復視覺,再看時,猛然覺得自己怎麼會這麼眼瘸?這位女士雖然很是漂亮時尚,但仔細看,她眼角分明有几絲皺紋,並不是少女的模樣。

薛默只覺得雲開霧散,籠罩在頭頂的烏雲突然散去,明媚的陽光又照射了出來。

同時,薛默又忍不住懊惱自己怎麼會那麼蠢,還以為他們是情侶關係……

這樣一想,薛默便紅了臉,對韓小蕊輕輕鞠躬,道:“阿姨,真是不好意思,您實在是太年輕了,我還以為您是……”

韓小蕊掩嘴笑道:“哎呀,不年輕了,四十好幾了,兒子都這麼大了呢。”

顧盼瞪了韓小蕊一眼,臉黑得就像鍋底似的,韓小蕊不敢再放肆,和薛默套完近乎便開始打聽情況,一臉八卦地問道:“警官,出什麼事情了啊?我聽說是搶劫,是不是啊?哎呀,求財也不必要人命啊……”

薛默搖頭道:“現在還不好說。阿姨,您夜裏不要一個人出門,回家鎖好門窗注意安全。但是也不必太惶恐,臨近新年了,我們會加緊巡邏的。還有,請您不信謠不傳謠,要相信我們。”

“當然相信你啦,小哥哥你長得真帥……那個不是……我們相信人民警察。”韓小蕊眼看着屍體被抬走,知道自己在薛默這兒也套不到什麼消息,便不再多言,示意顧盼上。

現在才剛剛發現屍體,估計薛默也不知道太多,顧盼都懶得問,只是一直安靜地看着。

薛默還有好多話想對顧盼說呢,但現在到底還是工作重要,他只得深深地望着顧盼的眼睛,鄭重地說:“你注意安全,我先去工作了。”

說完薛默就轉身離開。

又過了半個鐘頭,現場取證完畢,報案人也被帶去了警局,環衛工人趕來清理地上的血污,再然後,浩浩蕩蕩的警車又快速離開,石板路被清洗的乾乾淨淨,彷彿這裏未曾發生過一場慘案。

好些人不敢再走那屍體躺過的地方,紛紛繞道,然後圍在一起的人群也漸漸散開,嘴裏還在討論着剛剛發生的一切。

但顧盼和韓小蕊,偏偏就站在了被害人生前站過的地方,雙雙表情嚴肅。

顧盼問道:“你聞到了沒有?有還沒有散去的妖氣。”

“我太弱了,只能聞到一點點。”韓小蕊努力張大了鼻孔。

“你佔便宜不是挺厲害的?到處給人宣揚你是我媽,能耐了啊你!”顧盼斜眼睨着韓小蕊。

韓小蕊趕緊討好道:“哎呀,我不是怕暴露才說的啊……而且你看,那個小帥哥好像誤會了我們的關係,我得給他解釋清楚啊。”

“解釋清楚有什麼用?”

“你看,他可是警察,咱們可以從他那兒套消息啊!老大你出面,色-誘,肯定能行。”

顧盼輕哼一聲,道:“胡說八道,你這就是藐視領導,回去給我寫三千字的檢討,手寫。”

“啊不!老大我……”

“再多說就五千。”顧盼不想再和韓小蕊磨嘰,轉身往回走,惡狠狠地說,“快點跟上,有正事要做。”

***

顧盼回家之後就上了二樓,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想今天的案子。

回龍縣目前為止登記在冊有合法居住證的妖怪一共有二百三十七名,沒有登記或未被發現的保守估計在一百個左右,就算顧盼想一一去調查也不可能。所以首先要知道的是死者的身份,接着再從他所接觸的人開始查。

正想着,韓小蕊便非常懂領導地打開了電腦,用她自己的賬號登陸了公-安內-網,大約過了三個小時,內網上關於死者信息就記錄好了,效率還是算高。

韓小蕊的權限很低,估計和那個派出所的小帥哥差不多,她能查到的,只是死者的基本戶籍信息,她稍微整理了一下,便叫顧盼過來看。

顧盼粗略一看,道:“能不能查通訊記錄?”

韓小蕊道:“我的密級太低了,不能。”

顧盼非常不滿,敲了下韓小蕊的頭,道:“要你何用?”

韓小蕊可憐地揉着自己的腦袋,小聲嘟囔:“這也不怪我啊……咱們這個單位,本來就爹不疼娘不愛,說到底,我就是個臨時工,能查這麼多不錯了……”

顧盼冷笑一聲,道:“我才是臨時工,你可是有編製的公安幹警。”

韓小蕊吐吐舌頭,不吭聲了。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駐守者的工作如此重要,應該是有很高的權限才對,可實際情況卻相當複雜。

他們的“單位”掛了兩個牌子,一是“異能人管理委員為”二是“特殊事件調查局”。但是不管是異能人還是妖怪,都還是傾向於以“駐守者”稱呼他們,畢竟駐守軍傳承了幾千年,而這個單位成立才不到五十年的時間。

駐守軍幾千年中的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民間組織,與朝廷之間不是隸屬,而更像是合作關係,他們甚至是排斥朝廷的。駐守軍不接受任職,不參與戰爭,不在乎皇權在誰人之手,不管朝代如何更迭,社會如何變遷,他們的職責都沒有變過——那就是用漫長的一生守護“裂痕”。

這平衡是從清末被打破的,當中華民族面臨著最為嚴重的民族危機時,駐守軍加入了官方,參與到反侵略戰爭之中。其後在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時期,駐守軍也做出過傑出貢獻。

新中國成立之後,駐守軍便順勢編入了政府部門,經過數年多次的改革,最終有了調查局和管委會這兩個秘密機構,名義上是隸屬於國安,負責人是國安局副局長兼管委會主任盧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調查局內部也是如此,因為駐守軍的歷史遺留問題和內部鬥爭導致了現在很混亂的狀況——這兩個秘密機構中的所有成員,大多數都是顧盼這種簽約臨時工,或者是韓小蕊這樣權限低得可憐的借調人員。

總之這兩個單位沒有一個人是正式工。

再加上身份需要嚴格保密,在工作上有諸多不便,遇到一個牽涉過往的案子想要查卷宗,還一層層地往上報,到國安局總局長那裏才能批下來。

簡單說一句就是現在顧盼只能看死者的基本信息。

死者名為孫浩,年齡三十七,職業是建築工人。

顧盼對着死者的照片看了十來分鐘,終於有了收穫。

“這個人我見過。”顧盼指着他的照片說,“半個月調查王禎一家時,我在建築工地里瞧見了他,他不太起眼,當時我並沒有太注意他,只記得達得被刁澤越推到時,他也扶了一把。”

韓小蕊立刻鼓掌:“老大你真棒!”

“你隨時關注公安那邊有沒有發佈新的消息,現在我走一趟。”顧盼立刻抓起大衣就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又想起了什麼,回頭傲慢地說,“檢討也不準落下。”

接着,他就在韓小蕊的哀嚎抱怨聲中消失了。

“地狼是什麼?”薛默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側頭去看,看見韓小蕊滿眼放光,猛然發現自己這是被抓-奸在-床,他有點蒙,不知道應該怎麼辦,韓小蕊也顧不上在他面前穿幫,上前一步在即將越過道德的邊界的兩個人頭頂打了個響指。

“嘚”一聲響,半醉的顧盼猛然清醒,清醒的薛默卻像是醉了一樣,眼神迷濛,身體一軟就倒在了顧盼的身上。

然後,顧盼就感覺自己的軟東西觸到了薛默的硬東西,熱度迅速傳染,一戳就把顧盼給戳得半硬了起來。

韓小蕊還在尖叫:“老大你快別深情對視了趕緊去啊我的天,我要撤退,好危險我害怕!”

顧盼難以形容自己此刻複雜的心情,僵硬了一會兒才伸手把暈暈乎乎的薛默給推開,他站起身看着薛默仰躺在穿上。

薛默雙眼水靈靈的,唇色微紅,這模樣讓那張充滿正氣的漂亮臉蛋有了些許色-情的意味。他的上衣亂了,露出一截鍛煉得漂亮的小腰,人魚線非常性感,再往下,就是支着的小帳篷。

顧盼只覺得半硬的東西越來越硬,只恨自己剛才怎麼不一鼓作氣持續保持醉意,然後就可以意-亂情-迷酒-后-亂-性,直接把薛默給那個啥。

“卧槽卧槽,這是什麼!”韓小蕊沒看見顧盼的狀況,光看到了薛默,幸好現在薛默是沒有意識的狀態,否則他這麼臉皮薄,得羞愧得三年都不敢和韓小蕊見面。

韓小蕊死盯着人家那裏不放,驚恐萬狀地吼道:“老大,幸虧我來的及時,否則你就危險了。你看他!他要把你給那個啥,逆了我的CP不可饒恕……”

“你看哪裏看!”顧盼真想抽死韓小蕊,一邊瞪她一邊撿起地上的外套給薛默拴在腰上,遮得嚴嚴實實,狠聲道,“我去處理地狼,你讓他回去,記得消除記憶。還有,不許到處亂看!”

韓小蕊癟嘴:“天吶,我冤死了,這還沒什麼事兒呢就護上了?”

“你說什麼?”

“我說我保證薛警官安全回家,老大我撤了,你加油。”

說完韓小蕊又打了個響指,喝醉了似的薛默就自己站了起來往外走。雖然是暈乎的,但他走起依然是身姿挺拔,那個背影顧盼都不敢多看,生怕自己一個控制不住上去揉人家的屁股。

薛默完全走出門之後,顧盼才轉身,走進了空氣中的漩渦里,消失不見。

***

“嗨,老薛,這時候睡什麼睡,吃晚飯了!”陶星劍在薛默耳朵邊上吼了半天,薛默終於聽到了一點兒聲音,慢慢睜開了眼睛。

“星劍?”薛默揉揉眼坐了起來,萬分失望地說,“真的是你啊。”

陶星劍賤兮兮地盯着薛默下半身,笑道:“喲,我掃興了?哥們兒,你夢見誰了啊,都這樣了。”

薛默瞄了一眼,頓時嚇了一大跳,他猛然究竟從床上跳起來用外套遮住褲襠,紅着臉說:“你快點出去!”

陶星劍仰頭大笑着往外走,一邊走還在一邊說:“都認識多少年了,你還害羞個什麼勁兒。趕緊給小薛默弄一下,然後下樓來吃飯,薛爺爺今天特清醒,自己下來的,就等你了。”

薛默宛如一隻煮熟的蝦子,衝過去關上卧室的門靠在門背後,再次地往自己下面看去。

褲襠險些被撐破。

薛默滿臉尷尬……他記得,他夢見了顧盼,雖然不太記得內容,但他能肯定自己在夢裏見到了顧盼美若天仙的臉,然後……

明明計劃好出去買點禮品然後去顧盼家的,結果都不知道怎麼就睡了過去,計劃被打亂,下次放假又要等好幾天。

薛默想着顧盼,看着自己那下邊,紅着臉進了廁所。

小薛默可能稍微需要冷靜一下。

***

天色漸晚,半圓的月從樹梢爬到了正空中。

刁澤約戴着鴨舌帽,帽檐壓得極低。他一直都走的小路,完全避開了監控攝像頭。

他在城鄉結合部的邊緣租了一間房,這是農民自建的磚瓦平房,很多打工者都住在這裏,因此他並不顯眼。他沒有回去找他的老婆,因為他怕自己回去會連累她,然後他就不知道應該去哪裏了。

其實倒是還有一個選擇,可以回“那邊”,這樣,就沒有任何人會再找他的麻煩。但這個念頭只是一冒出來,就被他立即否決。

再難,也不想回到“那邊”去,他想,留在這裏躲起來,至少還有一些希望,活着就有希望。

刁澤約正走着,突然腳步一僵,他總覺得似乎有一隻三腳的鳥在昏暗的天幕下飛過,他睜大眼睛去看,可又只是看到半圓的月亮。

他皺了皺眉,加快了腳步。

很快就到了落腳的地方,他拿出鑰匙打開房門,摸索着牆上的開關拉開燈。

原本安靜冷清的房子,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有四個穿着黑袍的男人站在房裏,正微笑着看着他。

刁澤約渾身僵硬,臉上的血色褪得乾乾淨淨,嘴唇不停發抖。

為首的男人站出來,看着刁澤約,他並沒有刁澤約高大強壯,但氣勢卻完全壓倒了對方。

“你不是想當人嗎?”黑袍男人說,“在人的世界裏,有個詞叫做因果報應。”

***

“孫浩也是妖,是何羅魚修成的人形。他在人界生活的時間絕對在三十年以上,據我們的調查,他極少和妖接觸,也沒有到任何守軍大人處登記過,他一直小心謹慎地一個人生活着,沒有暴露身份。我們差點以為他是人了,後來發現他喜歡游泳,冬天也會去冬泳,所以問了一些河裏生活的妖族,這才發現他的身份。我想,貓吃魚是天性,所以刁澤約會殺了他。”

瞿如報告完孫浩的情況,顧盼已經喝完了一杯,他大清早喝酒,要是讓薛默給看到,又得操碎了心。

河畔人家沒有開門,原本熱鬧的酒吧現在冷冷清清的。

但瞿如還是穿着表演時的馬甲和襯衣,他又給顧盼滿上一杯,顧盼毫不客氣地開始喝,說:“如果九尾貓真是想吃何羅魚,應該把他吃了啊,為什麼要匆匆留下屍體逃走?而且駐守軍的落腳點就在那附近,平時鮮少有妖敢過來,為什麼孫浩會莫名其妙地過來?他過來就算了,刁澤約還在那裏下手。總之我想來想去,都覺得奇怪。”

瞿如沒有回答顧盼的這個問題。

顧盼想了會兒沒想出答案,也就懶得想,說起了其他的事:“你的店關門了,不要緊嗎?”

“停業整頓,新年之後可以重新開張。那些賣-葯嗑-葯的,都和我沒關係,我只是做點小生意而已,警察已經查明了。”瞿如有些緊張,“大人,這樣算違規嗎?”

“我不管人類法律的事兒,反正在這兒我不算違規。沒事兒就好,我只是問問。行了,你繼續調查,要儘快。”

說完這話顧盼就一口把杯子裏的酒給幹了,起身離開。

剛走出一步,瞿如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臉色微變,大聲說:“大人,九尾貓找到了!”

***

瞬移其實是種非常有限制的靈力,即使是顧盼這麼強,這個距離也無法直接到達。於是人類智慧的結晶打敗了異能,打車軟件代替了瞬移。

瞿如的族人不敢跟着太近,畢竟這種小鳥也是貓的食物,他只確定了九尾貓的落腳點之後就趕緊跑去通報,收到消息的顧盼也不想耽擱,還給了司機二十塊的小費,火速趕到了九尾貓刁澤約落腳的居民自建房,到的時候還不到早晨十點。

可讓顧盼沒有想到的是,他見到的是刁澤約僵硬冰冷的屍體。

一條皮帶把他給掛在了房樑上,死相相當難看,眼珠突出,舌頭長長地吐出來。

即使是有了人的模樣,會人的語言,甚至和人類結婚,他也不是人。

在顧盼眼裏,妖就是妖,他無法對妖產生任何同族的認同感和同情心。哪怕看到這樣的慘狀,他也只是有些許驚詫,內心完全不會有波動,更不用說為一個妖怪難過。

所以他沒什麼負擔,不需要調整情緒,直接就開始檢查現場,當然為了不被警察發現,他一般是不會動現場的。

從現場的狀況來看,刁澤約在這裏住了一段日子了,然後山窮水盡選擇自殺。他的脖子上只有一條勒痕,床上整齊地放着孫浩的錢包、手機、金鏈子,以及一份遺書,只有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對不起,我錯了,錯了就要付出代價。是我殺了孫浩,對不起我媳婦,她是個好人,一切與她無關。

物證也齊全了。所以案子就這麼破了?

這簡直太輕鬆了。

那顧盼沒有想通的疑惑怎麼解釋?

他想了好久一會兒也沒想出來答案,乾脆不想,決定還是交給警察去辦。要是警察結案,他也寫結案報告,要是警察查出疑點,他就順着查下去。

顧盼想,反正自己就是又愛偷懶又沒責任心的人啊,現在能做的,就是把門給推開,讓人早點發現屍體報警。

房子的有兩層,一層用於生活起居,二層只有一間很大的房間,是辦公室,顧盼他們調過來三年,住的還算是習慣。

顧盼洗完澡就徑直到了廚房,門打開,別人瞧見的是鍋碗瓢盆,顧盼瞧見的就是向下延伸的樓梯,那是他搬來之後挖的地窖,裏面藏着顧盼的人生最愛。

那地下空間足足有300多平方,比他們租的房還大,一進去便聞到了一陣濃香的酒味,按照不同的分區,儲藏着數以千計的酒,紹興的花雕,北京的二鍋頭,德國的黑啤,日本的清酒,RomaneeConti的干紅,應有盡有。

顧盼喜歡喝酒,每日都要自飲獨酌直至微醺,那半夢半醒之間的迷濛,常常讓他忘記今夕何夕,忘記漫長歲月的孤寂和無趣,忘記他的年歲,他尤愛這種感覺。

昨夜受了不少涼,白酒暖身最好,他選的是茅台,這酒他記得是79年在京城收來的,是他喝過最為好喝的白酒,這麼多年都沒能捨得喝完,現在還剩小半瓶。

倒了二兩,他便上了二樓,剛上樓就看見房間門口新掛了兩個匾,寫着“特殊事件調查局回龍縣分局”和“異能人管理委員會回龍縣辦事處”。

“這兩個破牌子什麼時候掛上的?”顧盼有點嫌棄地用腳尖踢了踢,這才踱步走進了房間。

韓小蕊正坐在電腦面前打字,頭也不回地道:“前天啊,盧主任特意差人送來的,說咱們這是正經單位,還是掛着牌子為好。”

“事多錢少、偷偷摸摸、見不得光的正經單位?一個縣城分局,只有兩個人的正經單位?”顧盼笑道,“不掛還好些,掛上更顯得寒磣。”

“盧主任親自交代的要掛上,你就別糾結這玩意,快過來寫報告。”

顧盼沒再吱聲,從書桌旁邊那擠滿了文件資料和書籍的大書架上抽了本有點破舊的大部頭詞典,翻到其中一頁,道:“昨晚從‘裂痕’跑出來是一隻地狼,沒開智也沒化形,不過極為兇悍,危險A級,我當場絞殺了。”

韓小蕊有點為難地停住手,看着顧盼道:“哎呀,老大,當場絞殺不符合規定啊,地狼的資料太少了,應該生擒上交用於研究……”

顧盼喝了口酒,道:“你倒是說的輕巧,那畜生差點把我腿給咬斷了,哪裏那麼好生擒的?”

“老大就是偷懶,你那麼厲害,區區一隻地狼算什麼……”韓小蕊小聲地說著,但還是在報告上寫上危險S級,無法生擒。

寫了一小會兒,韓小蕊又開口道:“老大,我感覺去年以來,‘裂痕’就越來越大了,幾乎隔幾天就有妖怪從‘那邊’跑過來,而且我聽其他駐地的駐守者說,他們也是那種情況。所以我有點怕,是不是‘那邊’有什麼新的情況?會不會是妖皇已經……”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這是上頭的事情,我們不過是兩個年終獎都少得可憐的駐守者而已,還操什麼領導的心?”

“我可不是操領導的心,我是擔心我自己啊!要是妖皇直接殺過來怎麼辦?我可只會攝魂術,那在妖皇面前只算雕蟲小技啊,我肯定是第一個死的,我可不想當一個四十七歲光榮就義的老處女,我還想談戀愛呢!”

顧盼喝了口酒,沒忍住笑了出來,道:“你又沒見過妖皇,你怎麼知道你的攝魂術對他沒作用?萬一他殺過來,剛好就被你給迷住了,你們從此就談一場驚天動地的跨物種戀愛,他說不定為了你背叛整個妖族,從此放下屠刀,不再覬覦我們人類世界,你也算是為全人類做了巨大貢獻,你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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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中人是蓋世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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