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太子今日是秘密到長公主府和計環琅商議要事的。

因着近日豐郡王遭太湖一役重創而大受打擊,開始下死力發狠緊晈敬郡王的勢力,致使北羌這一戰尚未開打,內部便先亂成了一鍋粥。

皇帝被這幾個殺紅了眼互相攀咬的兒子氣得半死,偏偏北羌戰事逼得急,邊關傳來北羌又大軍壓境逼近了關隘口五十里,已和第一波守關的路家軍纏鬥好幾日了。

征北大軍已經快馬行至半路,敬郡王和秀郡王儘管身在大軍,還是縱容京中勢力和豐郡王的人對掐,甚至揚言待掃平北羌凱旋而歸后,就要同豐郡王把帳好好算個清清楚楚!

局勢如此混亂,太子本該是在天略府和眾心腹與幕僚議事的,可誰讓某個見色忘兄的傢伙堅決不肯在今日離開長公主府——說穿了還不是擔心他家小九今兒受到什麼委屈嗎?

太子和計環琅與一干心腹在隱密書堂內談得熱火朝天之際,長公主府這一頭的賞花會卻是繁花似錦,春意蕩漾——

有好幾對名門的世家子和嬌嬌因着賦詩而互相看對眼,彼此的尊長又因着雙方勢力背景可藉由聯婚而相輔相成,自是迫不及待地在賞花會上訂下了親事,並得到長公主賞賜的鴛鴦玉牌,日後迎親的時候當能風光十分。

平慶伯夫人笑吟吟地看着這一幕,卻半點動靜也無,倒跌破了眾人的眼珠子,還以為她會在長公主面前,為她家的庶女討個名分呢!

在宴席中途,平慶伯夫人忽然被身後執酒壺的侍女不小心澆濕了衣擺,不禁低呼了一聲。

「哎呀!」平慶伯夫人美麗臉龐掠過一抹按捺不住的惱意。

「奴有錯,還請平慶伯夫人恕罪。」執壺侍女嚇得花容失色,忙連連致歉。

「浣花堂備有凈衣處,讓奴服侍您過去打理更衣吧?」

容如花看着平慶伯夫人越來越陰沉的神情,生怕這小小執壺侍女當場被打罰,連忙道:「許媽媽,母親可備有替換的衣裙?」

世家夫人和嬌嬌們出門赴宴都定會多攜一套衣裙,為的就是避免有這等意外,還有不小心被花柳汁液弄髒了衣衫等等情況。

「自是有的。」許媽媽蹙了蹙眉,看了平慶伯夫人一眼,得到夫人頷首同意后,忙攙扶着她,並命貼身侍女去馬車上取衣。

「還不跟上?」平慶伯夫人睨了眼容如花,微帶冷意地壓低了聲音。「別想趁亂去私會侯爺,丟了我伯府的臉。」

容如花嘴角笑容微僵,杏眼底那抹慍怒一閃而逝。

迫不及待要她攀上冠玉侯府的是她們,口口聲聲藉機影射她行為下賤的也是她們……這伯府,除了二哥哥外還真沒有幾個正常人了。

在那位滿面歉意的執壺侍女帶領下,她們悄悄地退出宴席,繞過花木扶疏的花廊,容如花對長公主府極為熟悉,很快就發現這並不是前往浣花堂的方向,她心下一緊,警覺地停下了腳步。

「怎麼,還不走?」平慶伯夫人嫌惡地拎着半濕的裙角,眯起眼。

她沒有回答,而是望向那個執壺侍女。「尚食局主事的姚嬤嬤腿腳還是不大靈便嗎?」

執壺侍女有一絲緊張,卻天衣無縫地回答道:「回小九姑子,尚食局主事嬤嬤姓尤,不姓姚,您可是記錯了呢?」

容如花神情放鬆了些許,暗笑自己真是伯府住久,太容易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

若是當真有人算計什麼,也還有青五哥在呢!

平慶伯夫人盯着容如花,冷哼了一聲,「好了,快走吧,還嫌不夠失禮丟人嗎?」

——隱於暗處的青索則是好想一掌滅了這個滿口噴糞、尖酸刻薄的蛇蠍美婦人!

在繞過下一個假山時,裏頭突然竄出了兩個黑影,其中一人出手如電強塞了容如花一枚丹丸,隨即牢牢捂口狠狠扣住了她,另一個則是閃電般劈暈了執壺侍女,平慶伯夫人和許媽媽後退了一步,卻是眼中幽光一閃,嘴角高高上揚。

可她們的笑容還未躍上眉梢,下一瞬,虛空之中一股凌厲狂風襲來,兩名黑影猝不及防,一個慘叫一聲,當場胸骨碎裂斃命,另一個狼狽地閃過了那可怕至極的殺招,火速地將容如花扣擋在自己身前!

青索眼神冰冷殺氣隱隱,手中寒氣森森的劍尖直逼向那名黑衣人,「放了她,留你全屍!」

黑衣人背脊發冷,可鐵掌依然緊緊勒住容如花脆弱的頸項,低聲道:「不想她死就放下手中的劍。」

平慶伯夫人強撐着恐懼與噬血的興奮,和許媽媽退到了遠處,目光灼灼地盯着這一切——

小賤人果然有人保護着不過她既然和蘭兒佈下了這一計,就絕不會允許任何人破局!

就在此時,容如蘭忽然從假山內款款而出,打扮得精緻華美的臉龐有着掩不住的猙獰笑容。她身邊又竄出了好幾名高手,立時對青索呈包圍之勢。

青索眼神一厲——

這些人究竟是如何混進戒備森嚴的長公主府的?!

不過小九姑子落在他們手中,情勢嚴峻已容不得青索深思,正要發出求援的清嘯,幾名高手已經身形詭異地撲殺了上來。

青索手中寒芒一抖,劍走龍蛇,詭奇狠辣,眨眼間已然洞穿了其中一名高手的胸腹,鮮血飛炸!

「殺了他!」容如蘭面色發白,厲聲道:「帶上人,走!」

「蘭兒——」平慶伯夫人望向小女兒,忽覺不安。

「母親可以去通知冠玉侯了。」容如蘭笑得令人心顫。「只許他一個人,否則我立時弄死他的心肝兒!」

「你當真要……」平慶伯夫人頓了頓,嘴唇發乾得厲害。「萬一冠玉侯翻臉不認人——」

「為了這個賤人,他不敢翻臉的。」容如蘭眼睛血紅如瘋狂的母狼,「母親莫非是後悔配合我行事了?」

平慶伯夫人一咬牙,事到如今,也只能一條黑路走到底了。

這個女兒已脫離掌握,若不照着計劃行事,恐怕她是會真的同自己拚個魚死網破……

「好,各自行事!」

就在青索拚命斬殺圍住他的幾名高手,並希冀能及時追上救回容如花的當兒,沒人發覺在假山的另一頭,有個華麗優雅的淡紫色衣角一閃而過。

【第八章】

懷文造宿鐵刀,其法燒出鐵精,以重柔鋌,數宿則成。

——《北名·綦毋懷文傳》

容如花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裏,只覺自己一下子如墜冰窖般冰寒徹骨,一下子又像被擱在火爐上燒一般痛不欲生,更可怕的是她的意識逐漸渙散。

她喘息着,聲音急促而破碎。

「你猜他來的時候,你已經被幾個男人上過了?」耳邊是容如蘭宛若夜梟的喋喋笑聲,帶着瘋狂和巨大的惡意。「你再猜猜,等你成了婊子爛污貨后,他還會要你嗎?」

「你瘋了……」她低低道,布着血絲的杏眼裏有着深深的憤怒與一抹依稀彷彿的憐憫。

「我是瘋了,不過等你被千人騎萬人睡以後,你只會比我更瘋——」容如蘭狠狠地甩了她一個耳光,尖笑道:「憑什麼你這個小孽種能得到他的萬般憐寵,而我這高高在上的貴女卻得被一個老鬼糟蹋?」

容如花被甩得腦子嗡嗡痛響,滿口腥咸刺疼,卻諷刺地笑了起來。「推……你進萬丈深淵的……是你的親母和……胞姊……你恨錯人了……」

容如蘭像重重挨了一棍,被刺激得面目扭曲凶性大發,尖叫了一聲便死死地掐住了她的頸子。「住嘴住嘴——你去死——去死——」

容如花被勒得喉頭劇痛氣息緊窒,被牛筋捆縛住的手掙扎地動了動……

「想死?」容如蘭陡然鬆開手,喘着氣獰笑道:「沒那麼容易,還沒有讓你嘗夠男人的滋味呢!」

「咳咳咳咳……」頸上禁箍一解,容如花出於求生本能劇烈吸氣喘咳着,身子匍匐在地,小臉也被地上的泥灰抹得骯髒狼狽不已。

她身子微微顚抖着,出自寒冷,更像是出於恐懼……

「這小賤人就交給你們了,記着,不管外頭髮生了什麼都不準停下,還有,怎麼玩都可以,只要留下她一口氣,別把人玩死了就行。」容如蘭起身,臉上所有的瘋狂情狀消失得乾乾淨淨,平靜微笑的模樣令人駭然。

地窖密室中的十幾個渾身破爛惡臭的魁梧乞丐搓手淫笑着,答應連連……

容如蘭最後瞥了宛如死狗般被扔在地上的容如花,看着十幾個乞丐已經包圍了上去,嘿笑着朝那個嬌小的身子伸出手,她快意地昂起了頭,帶着勝利的笑容拾階走上了出口,而後地窖門重重地在她身後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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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貌美愛如花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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