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番外一：女大三，抱金磚
全天津的人都知道，慕家司令是個三婚的。
第一次結婚，是和遼寧的賀蘭家。
第二次結婚，是和華中的毛家。
第三次結婚，新娘卻是個品貌十分好，身份又十分不相稱的音樂作曲家。
婚禮是中式的，司令府張燈結綵的，滿目喜慶的紅色。
府內辦了流水席，共八十桌，在座的都是親朋好友，還有各界名流。
如本市市長，大財閥陸家，還有上海著名影星梅芹……更讓大家意想不到的是，慕司令前兩次婚禮的新娘竟然也到場了
遼寧省督軍的愛女賀蘭瑜，華中司令的千金毛依依。
大夥眼睛雪亮，紛紛轉頭看向那位春風得意。英姿颯爽的新郎，目光意味深長。
這場婚禮註定不平常。
在眾人以為這兩個‘前妻’是來搞事情的時候，卻見她們各自挽着男人進場。
而這兩個男人，是大家都熟知的，軍界的知名人物。
賀蘭瑜被慕奕丟在婚禮的聖堂后，她就回遼寧去了，轉而嫁給了東北司令。
而毛依依也不遜色，嫁了華東江少帥。
這兩對夫婦自打一進門，彼此便分開了。
男人去給新郎敬酒，女人去後台找新娘。
盈袖看到毛依依和賀蘭瑜，有些意外。
說起來，這兩個女人，她還是比較傾向賀蘭瑜，因為之前她跟她關係還算不錯。
至於毛依依，盈袖不討厭她，但對她也沒什麼好感。
“恭喜你，嫁給慕奕了。”毛依依說。
盈袖也不知道她這話是否包含別的意思，她平淡地頷首，語言很官方。“謝謝你來參加婚禮。”
見她反應平淡，毛依依頓時就不吱聲了，咬了咬唇，聽她們兩個說話。
賀蘭瑜說：“之前我以為你被那個丫頭害死了，後來看見你成了悅動的歌星。沒想到一晃五年，你就成了國內首屈一指的作曲家，而且連孩子都這麼大了。”
真真在一旁，聽到這話，仰頭甜甜地叫了一聲阿姨。
賀蘭瑜情商很高，禮儀方面也是挑不出一絲錯處。她端莊地笑了笑，命隨從把一份禮物呈上來，送給真真，不容推辭地說：“第一見面，阿姨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個禮物就送給你吧。”
真真接收到媽媽的眼神，便笑嘻嘻地收下了。
還有毛依依，她也不甘示弱，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便遞了上來，說：“真真，這是阿姨給你的見面禮，你就收下吧！”
賀蘭瑜瞥了一眼，瞧見盒子上面印着一行燙金字體。是國外某個大牌的標誌。她似笑非笑，“江太太真是好大的手筆，Icey的寶石項鏈，起碼要幾千塊錢吧？”
話落，盈袖抬眼看向毛依依，“江太太的禮物太貴重，而且也不適合真真，還請你收回去。”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賀蘭瑜插口道：“我看這禮物，是江太太留着送給別人的吧？哪有人一出手，就送幾千塊錢的寶石項鏈，對象還是個小孩子？況且她還小，這條華貴的項鏈本就不適合她。”
毛依依臉憋得通紅，是戳中心思的惱羞成怒。她張口就要反駁，外面就有人喊着，吉時已到，扶新娘出去拜堂。
***
董氏看着這對新人終於結束了拜禮，眼角泛紅。
那些貴太太便端着紅酒上來搭話，瞧着她身邊的慕琪，笑道：“一般是長子先成家，長女先出嫁，大小姐都還沒嫁人，司令這個做弟弟的，就娶媳婦了。大小姐，你可要抓緊了。”
董氏埋怨地看了眼慕琪，對那太太說：“我家這位小姐，眼光太高，品味太挑，難嫁。”
“像大小姐這樣學識淵博的才女子，又有這樣的家世，哪會嫁不出去？不過，大小姐是真的該抓緊了。年歲過去了，再好的家世條件，也不頂用了。”這位太太是市政廳左市長的正室夫人，“我有個外甥，今年正好跟大小姐同齡，我看他各個方面都跟大小姐很匹配……”
“多謝左太太為我着想和考慮，”慕琪笑着打斷她，“只是我。對他不是很感興趣。”
董氏哼了一聲，擠開她，拉起左太太的胳膊走到一邊去，“太太不妨跟我細說，你這位外甥各方面的條件。”
見董氏感興趣，左太太很欣喜，她瞥了慕琪一眼，也不理會她不悅的臉色。反正婚姻這種事，講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看着姆媽跟那個左太太漸漸遠去，兩人熱絡地談論着，慕琪幾乎要咬碎了銀牙。
看來姆媽這次，是來真的了。
確實是來真的了。婚宴結束后，董氏去西院慕琪的房裏。
“阿奕總算結婚了，只有你還沒安定下來，你知不知道，我為了你愁白了多少頭髮？跟你同齡的女人，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媽媽了，只有你，到現在還沒有談男朋友！”
“所以，您要向我逼婚了？嫁給市長夫人的外甥？”
董氏嗯了一聲，面無表情的，“之前是我太慣着你了，你說你追求西式婚禮。追求洋人的自由戀愛，痛恨包辦婚姻，所以我不逼你，不催你，縱容你至今，成了個三十六歲都還沒有嫁出去的老姑娘！總之，這回我不會再由着你的性子來。”
慕琪也是倔，“您逼婚也沒用，我絕不會嫁給那個人。”
“左太太的外甥條件也挺好的，哪裏配不上你了？我今兒就告訴你，這半年內，你必須把自己嫁出去！”董氏像是想到什麼，又補充一句，“不想嫁給左太太的娘家人，也行。”
“真的？”慕琪眼睛一亮。
“但是，你要嫁給沈凱恩。”董氏說。“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是真心的。他相貌好，家世也好，性格也符合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要麼嫁給他，要麼嫁那位……”
董氏的話還沒說完，慕琪轉身就走。
“你避得了一時，也躲不了一世！”董氏在身後大喊。
在原地站了會兒，她給沈凱恩打電話。
說起來，她還挺滿意他這個年輕人的，她很希望他能成為她的女婿。
***
慕琪發現，沈凱恩近來的臉皮越來越厚了。雖然他之前的臉皮也不薄，但他還是很紳士的，恪守禮儀，從不逾矩。
這下，他常到府上作客，油嘴滑舌的，把她的姆媽哄得服服帖帖，而且他時常留下來吃午飯，只差沒有留宿了。
他每天都來司令府報到，搞得府上的傭人個個都認識他。
不僅如此，他還跑到她的單位來，接她上下班。每次來接人，勢要送上玫瑰一朵。
弄得她單位的同事也都對他眼熟。
沈凱恩的追求攻勢越來越猛烈，即便是交際花的慕琪。也有點招架不住。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再來打擾我，我很不喜歡你！”
沈凱恩挑眉，“你確定你不喜歡我嗎？”
“是的！”慕琪肯定。
“那你敢不敢跟我做個試驗？”
慕琪疑惑，“什麼試驗？”
“愛情的試驗。”話音剛落，他便將她按到車上，用唇封印她的。
慕琪愣了一下，就劇烈掙扎。可他的力氣很大。將她穩穩地壓着，不容她抗拒的，舌兒撬開她的牙關，長驅而入。
直到吻得她全身酥麻，氣喘吁吁，無力抗拒時，沈凱恩才放開她。
“你看，你的身體比你的心誠實多了。”他啞着聲音，修長的手輕捏她的腰際。
她顫了一下。
沈凱恩勾唇，原來這是她的敏感點。於是他的手愈發放肆起來。
慕琪瞪他，惱恨不已。
她雙頰緋紅，眼中水光氤氳，惑人至極。
沈凱恩搖頭，嘆了一聲，“你這麼美，我又忍不住想要非禮你。輕薄你了。”
“你無恥！”慕琪恨得咬牙，無恥的流氓她見過不少，但她從沒見過，無恥得這理直氣壯的流氓！
“你既說我無恥，那我只好無恥到底了，否則，就對不起無恥這個名頭了。”他說罷，強行地將她塞進車裏。不顧她的反抗，用熟練的吻技征服她，挑逗她。
慕琪之前在國外也交過男友，也荒唐過一陣，對曖昧的觸碰，她不陌生，也不算羞澀扭捏。但她絕不是風流公子沈凱恩的對手。
吻了許久，某種悸動在空虛的心裏升騰着。她眼角染上靡靡春色。
沈凱恩見她終於情動，忍不住笑了。邪魅的桃花眼裏色澤幽暗，再次吻了上去，這一次的攻勢，具有十足的侵略性，熱烈如火，讓慕琪無法抵擋。
她是空虛許久，流失了水分的乾柴。沈凱恩是旺盛的，盡情燃燒的烈火。
如金風玉露的相逢，一切恰到好處。
慕琪在他步步緊逼的攻勢中，繳械投降，最終沉淪其中。
事後，慕琪很懊惱，她怎麼就跟這個人睡了，而且還是被色誘。
她自認在床事上不是新手，一般的男人，想引誘她也沒那麼容易，可她居然敗在沈凱恩的挑逗下了……
她心裏有一股氣，卻不知道究竟是氣自己的難以把持，還是氣他這麼明目張胆地睡了她。
沈凱恩越看越覺得慕琪對自己的胃口，他將她摟入胸懷，“我在想，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我更合拍的人了。不如我們結婚吧。”
‘合拍’二字富有深意。既說門戶相當，也說性格和品味相符，還有……剛才那場身體完美契合的魚水之歡。
不可否認，他們確實很相配。
沈凱恩浪漫有情趣，慕琪也懂風花雪月。
但是，她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
她想了半晌，才說：“年齡就是硬傷。我不會嫁給比我小的男人。”
“為什麼？我認為，只要彼此相愛，年齡不是問題。”
慕琪冷哼一聲，“你沒聽說過，三歲一個代溝么？”
沈凱恩慢條斯理，“我只聽說過，女大三，抱金磚。”
慕琪向來能言善辯，這時發現居然說不過他，她有點氣悶，“總之我不會答應你。今天的事……就當是男歡女愛各取所需吧！”她說完，穿上衣衫，拿起手包就準備離開。
沈凱恩拉住她的手腕，然後一個使力，將她扯進自己的懷裏。
“你還想幹什麼，鬆手！”她蹙緊眉頭。
沈凱恩一笑。低頭湊近她，輕嗅她修長脖頸的香水味，“你知道嗎，年齡相差也有一個好處。”
慕琪沒有說話，等着下文。
“比如說，男女的生理需求……”他笑得曖昧，白皙細長的手指撫過她的紅唇，“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而男人在那方面早熟，二十氣血方剛，三十體力強壯。我覺得，我們這個年齡之差，差得好，差得妙，正好互補……你覺得呢？”
他這番直白的話語，繞是性觀念開明的慕琪。也忍不住紅了耳根。“你胡扯什麼！”
“怎麼會是胡扯？”他笑聲清悅，低沉動人，“方才你的表現，真如虎狼……”
一股血氣直涌腦門，慕琪憤怒，一腳踹開他，然後奪門而出。
沈凱恩沒有追出去。他慢悠悠地穿上那件淺藍色的襯衫，然後對着鏡子穿上黑西裝。打上領帶，梳了梳頭髮，暗暗審視自己的衣着打扮，略感滿意。
他打了一個電話去上海，讓父親前往天津，一起到司令府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