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缸中屍

第四章 缸中屍

“有……有,鬼啊!”一聲凄厲的喊叫聲劃破夜空,陳順神情極其驚恐的瞪着面前的銅缸,雙腿一邊發抖一邊後退着,一不小心被石頭絆到向後跌倒在地,他順勢連滾帶爬地遠離那個東西,夜幸好是在夜裏,沒有人發現他的褲子已經濕透了。

其他人見到陳順的樣子,一個個才走了兩步便猶豫着不敢上前,重獲自由的韓煜和陳叔面色陰沉的走回韓煜父母和許定的身邊,只有他們幾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去打開那個銅缸,更別說去看了。

終於還是拗不過心底的那份貪慾,有人已經大着膽子上前,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讓一向膽大的陳順能夠嚇成那副熊樣。

有人帶頭就會有人響應,他們彷彿連成了一個陣營,互相打氣着往前走去,有手電筒的人將手中的手電都交給了前排的人,光線連成一片,面前的一片區域都瞬間變得明亮起來,驅走了黑暗之後,眾人的膽子也漸漸的回歸了自己的身體裏,往前走的雙腿也不再打顫。

不一會,手電筒的光點全都聚焦在了銅缸內,外面則是瞬間一暗,緊張感又慢慢地爬上了眾人的心裏,這些人中也就陳順的父親陳寶志膽量最大,眾人一致將他從人群中推出來,站到了眾人的最前面,離銅缸僅有一尺之遙。

陳寶志不怕嗎?他當然怕!陳順是他的兒子,有幾斤幾兩他是知道的,他方才逃走的神情絕對不是假裝的,但是此時自己又不能在大家的面前認慫是吧?

把心一橫,陳寶志將頭伸了過去,沒有什麼反應,村民們等了一會之後不耐煩的催促道:“能不能快點啊!到底是什麼快來與我們說說。”

陳寶志:“……”

你們不敢看就說啊!偏偏要將我推到前面來,不知道我……也怕嗎!他現在是背對着所有村民的。此時如果有人跑到陳寶志的面前來就會發現,雖然他將頭伸了過去,雙眼卻還是緊閉着還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沒有什麼東西啊!”陳寶志說到,雖然腳肚子還在微微發抖着。

“真的假的?那寶物呢?”村民們心頭一喜,又頓時有些不安起來,聽陳寶志的意思是裏面什麼東西……都沒有?

怎麼老是問我!陳寶志不滿的想着,嘴上說:“你們就不能自己上前看嗎!”

說的也對,村民們都想着,既然陳寶志上前去看都沒有事情,那麼為什麼自己不親自去看呢?想到這裏便爭先恐後的往銅缸邊圍去,前面的人完全是被後面的人給擠上來的。

當最前排的人見到了銅缸里的東西的時候,全都呆了一下,轉頭去看到正閉着眼睛說瞎話的陳寶志,他們的心理都同時暗罵一聲,顫抖着腿想往後退去。

“魯迅買墨汁!陳寶志你個衰鬼竟然坑我們!”有人氣得直接開口大罵起來。

後面還有擠上來的人呢,他們又只能被推着往前去,這時候終於有人反映的過來開始大聲的尖叫起來,癱軟在地從後面人的胯下尋找着空間往外爬走,有幾個倒霉的身上還被人踩了無數腳。

現場一時變的不堪,有人努力想要退出去,有人卻極力想擠進來。韓煜等人看着他們,嘴角只有一抹冷笑。

“要報警嗎?”許定津津有味的看了一會,見到已經有人暈了過去終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先別,驚嚇過度而已,哼!也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了,什麼事情都那麼好奇!”陳叔悶着聲音說道,方才被人拉開壓着,他這身子骨到現在還有些隱隱作疼。

“阿爸,你剛剛說那是海神的祭品,是什麼東西?”韓煜則是想起了另一件事開口問道。

“那是我幼時你祖父當故事講來聽的,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這個東西,我不會相信竟真有其事。”韓父說道,眼睛看着前方,眼神變得迷離不定。

當時你爺爺奶奶一大早就會出海去捕魚,把我交給你祖父帶着,我調皮,總是喜歡自己跑去海邊玩,因為還不太會水,每次被你祖父抓到都是一頓暴打,過後哄我的時候便會給我講海神的故事。

他說我們這個村子已經存在很久很久很久,在這裏繁衍了許多代子孫,但是因為先人不識字,所以並沒有族譜流傳下來,但是他總是說我們這個村子是海族僅存的唯一一支後代。

我不知什麼是海族,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但是祖父每次講的故事都很有味道,我喜歡聽便也都記下來了。

傳說曾經有一個神秘的種族,便是海族,他們世代都生活在與大海比鄰的地方,每天陪伴着大海日出日落,打漁,曬網,有自己信仰的神。

海潮的動向無法預估,海族為了祈禱平安,便會時常獻祭祭品給海神,傳說只要海族虔誠的祭祀海神,海神便真的會降下恩澤,保佑族人出海的路上一帆風順。

所以祖父告誡我,小孩子不要自己跑去海邊玩,不然海神就會以為是獻給他的祭品,直接就收走了,住在海邊每年都會發生不少小孩子被海水捲走的事件,所以之後我再也不敢亂跑。

說道這裏韓父停了下來,幾人才從故事中回過神,不禁感嘆道古人的愚昧,海潮的動向無非是關於風力風向罷了,比如颱風季節的時候,一來颱風肯定是大浪滔天,哪裏是獻祭一些祭品就能解決的事情,那些傳說中的事情恐怕都只是巧合吧!

見到韓煜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韓父搖了搖頭說:“你信或不信,它存不存在都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前面的人都跑遠了,我們去看看嗎?”

許定率先點了點頭,對於裏面的東西他還是很好奇的,並不是心底的貪婪**,只是單純地感興趣而已。

幾人結伴往前走去,陳叔走在最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卻忘記了要提醒幾人一件重要的事情。

韓煜膽子也是個大的,他徑直走到銅缸的邊上,伸頭往裏面瞧了瞧,因為手電還在陳叔的手裏,他只是隱約看到裏面是滿滿的一缸液體,裏面好像還有着什麼東西。

“陳叔,手電給我下!”韓煜說著,伸手對身後的陳叔說道,陳叔還在想着事情,便毫不在意的將手上的燈給了韓煜。

韓煜接過來往銅缸里一瞧就楞了一下,雙目蹬着如銅鈴大小,便轉過身去乾嘔起來,嚇得許定往後跳了一步。

“別……別看,嘔……有死人……嘔……嘔……”韓煜一邊乾嘔着,一邊伸手阻止許定等人的接近,一聽見有死人,韓父韓母立即遠離了銅缸的位置不敢再靠近半分。

鄉下漁村的人都很迷信,這些晦氣的東西是能遠離就遠離,不想被沾染上霉運,今日之事過後,明日一早恐怕村裡柚子樹的葉子都被摘光了吧!

陳叔被韓煜的動靜拉回神來,他苦笑着搖搖頭,方才光顧着想事情了,卻忘記告訴幾人這個銅缸里獻祭的祭品,恐怕不是什麼好東西。

走上前接過韓煜手中的手電筒,他往銅缸里一看,果不其然,橙紅渾濁的液體散發著一股濃重的腥臭味,其中隱隱還能聞出一股葯香,而在其中明顯可見的是一個屍身浸泡在其中,在燈光的照射下沒有顯示出肌膚的光滑質感,據他以往的經驗來看,裏面應該是一具被剝了皮的成年人,因為頭皮都被剝掉了,所以頭髮都沒有一根,光溜溜的頭浮了上來。

根據肩膀的寬度來猜測,應該是個男性。只是不知道這液體是什麼東西,竟然將屍身保存得如此完好。

“哎呀怎麼辦!不會是出人命了吧,你看阿煜吐成那個樣子,要不我們還是報警吧?”韓母顫抖着說道,她一個農村婦人膽子能有多大?兒子就在面前都沒有膽量去扶。

韓父猶豫着,正打算掏出他那個帶了快十年的諾基亞打電話,就被陳叔給攔下了。

“老韓,你先別打,這事情讓警察知道了恐怕村民們破壞文物的罪名就都跑不掉了,你相信我,這個東西我會解決的。”他誠懇的說道,韓父思慮再三便答應了,他不知道破壞文物會被判什麼罪,嚴不嚴重,但是總不能讓一起生活了幾十年的親朋好友們都進監獄裏去吧?

陳叔這才放下心來,說道:“那你們就先回去吧,阿煜和定小子留下來幫我的忙就行,估計村裡現在已經鬧翻天了,你還要幫忙解釋一二才行。”韓父是小漁村的村長,雖然之前與村民們起過爭執,但是這件事情由他來說再好不過了。

韓父點點頭,示意韓母拎上那個裝了魚的塑料桶,便相攜着回家去了,桶里的魚是今天分下來的“魚份”,大多數魚賣了分錢,而給大家每人分的魚份是留下來自己吃的。這是這個小漁村自古流傳下來的規矩。

韓母一步三回頭,最後還是被韓父給拉走了,老陳不是無的放矢的人,韓父相信兒子跟着他不會出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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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誌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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