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許攔陽本意是好好秀一波操作,開個漂亮的屏,結果過程中平衡沒保持好,竟然摔了下來。
嚇得季夏一個哆嗦。
所幸沒傷到什麼,只是腳稍微崴了一下。季夏連忙衝上去,查看傷情。她下意識地就托起了許攔陽的腳,仔細查看,肉眼看不出紅了或者腫了,她便伸手探了一圈,也沒摸出什麼別的來。
放下心來,想對着許攔陽說沒關係,結果一望向許攔陽,便看見對方饒有興趣地盯着自己。霎時紅了臉。
許攔陽抽回腳,試圖慢慢站起來。她說:“應該沒事。”
結果立馬被打臉——她歪了一歪。季夏忙不遲疑地扶住她,道:“這傷筋動骨的事情,說不好……”
於是情況變成了許攔陽掛在季夏身上。
小年輕們看見情況不對,也都圍了上來,十分關心的樣子。為首的問:“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
許攔陽攤了攤手,道不用。
她倒真的不是在逞強,依她自己的感覺來說真不是什麼大事,現在都可以走路了,只不過不能穿高跟鞋而已。可軟玉在懷倒也愉快,因此她默認了季夏的照顧,卻沒必要叫小年輕們為難。
季夏架着她有些吃力,許攔陽明顯感受到了這一點,可她壞心眼地把自己重心又往季夏那邊移了一點。
“這雙鞋是肯定不能穿了,也不能赤腳走回去,要麼你在這先坐着,我幫你去買雙鞋?”季夏瞅了瞅四周,很快找到一個沒人的條椅。
季夏一邊安置好許攔陽,一邊對許攔陽道:“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許攔陽叫住轉身的季夏,道:“要麼,留個電話號碼?到時候方便聯繫。”附贈一個大大的笑。
季夏想了想覺得也對,雖然覺得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留個電話也不是什麼大事。
至此,兩人終於順利地交換了電話號碼。
季夏一走,許攔陽就打開了Q,找到被自己屏蔽的作者群,加了被季夏點名兩次的那個作者。
叉叉作者很快通過了申請,第一句話是發過來三個感嘆號:【!!!】
許攔陽還沒來得及打字,那邊就過來了一串語音:【餌大怎麼突然加我了!】
許攔陽:【……】
叉叉:【我是你的大fan啊!每篇文都有看哦!】
叉叉:【餌大在群里都不怎麼說話的哦】
叉叉:【不對啊,可是我以前加過你啊我記得……】
讓我們為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刪好友的作者叉叉默哀。
許攔陽並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她慢慢打上一行字:【你的文我有在看。】
那邊馬上又是一串感嘆號發過來:【!!!!!!!!】
【天吶太幸福了!餌大竟然在看我的文!!!】
許攔陽此刻有些無語,明明都是差不多的作者,能不能擺點譜,別一副腦殘粉的語氣……實在是有點違和。
樂與餌:【叉大憋這樣!窩好方!!!窩窩窩窩好稀飯你的!!讓我抱抱你的大腿!】
叉叉:【……】
樂與餌:【知道我剛剛的感覺了吧。】
叉叉:【ok我懂了】
叉叉:【所以有什麼事嗎?都刪了我Q了現在突然加,肯定有所圖謀吧】
一恢復正常,這妹子就顯得犀利了不少。
許攔陽猶豫了一下,慢慢打字:【我看了你的新文,很好看。】
叉叉:【餌大的新文文案挺吸引人的啊,什麼時候發啊】
叉叉:【這是第一次寫科幻吧,不是末世系統ABO的話,大概會很冷啊,加油】
許攔陽愣了一下,這妹子不刻意賣萌的話,講話挺直指紅心的。而且好像……真的是自己的粉啊。許攔陽回想了一下新文的預收數,覺得感興趣的人不會很多。叉叉把題材摸得這麼清楚,只有一個可能性,她真的是粉。
這下子許攔陽反而有點受寵若驚了,她本意只是來打探情敵,沒想到還能發現這件事,其實還……有點尷尬的。
叉叉:【呃是對我新文有什麼意見嗎】
樂與餌:【你這篇文大概什麼時候完結?】打完這句話,她去翻了翻叉叉的專欄,發現這篇已經三十八萬字了,看起來是個快完結的數字了。
叉叉打字挺快的,看聊天消息刷過來的速度就知道了。可這一下她卻隔了很久才發過來:【還沒想好】
叉叉:【看情況吧,我沒大綱的】
樂與餌:【誒?我沒大綱的話會脫韁,花在大綱上的時間比寫的時間還要多。】
樂與餌:【真羨慕不用寫大綱的人啊。】
叉叉那邊發了一個左努嘴的表情,接着道:【你上篇文有大綱嗎】
叉叉:【雖然問這個不太禮貌】
許攔陽一愣,立刻反應過來,對方是指自己後期寫崩了的事情。寫成那樣,真的很對不起自己的大綱啊。說給人家聽人家都不信。
樂與餌:【嗯……我脫韁了……】
叉叉:【[微笑]不會是來跟我探討新文情節的吧】
叉叉:【快快快,先把世界觀設定拿來!我可喜歡看科幻了!】
這時候季夏回來了。
抱着雙鞋,氣喘吁吁的,顯然是跑回來的。
許攔陽順手把手機裝到口袋裏,對季夏笑道:“不用跑的吧。”
季夏紅着個臉蛋笑得格外好看:“沒事。”她蹲下來:“我買了雙拖鞋,尺碼應該差不多,你看看能不能套進去。”說著把一雙粉藍色的拖鞋擺在了許攔陽的腳邊。
許攔陽穿進去,道:“謝謝。”
季夏懊惱地“哎呀”了一聲,道:“沒考慮顏色,這看着怪扎眼的。”
“沒事,可以回去就好。”
兩人最後還是拎着高跟鞋找了個出租車回去了。
季夏一路扶着許攔陽回了她房間,把許攔陽丟在了沙發上。
許攔陽坐在沙發上,扭到的那隻腳放在另一個沙發上——實際上真的啥事也沒有。她對季夏道:“要不要坐坐?”
季夏有些彆扭,道:“不了,我要回房洗澡了,明天還得早起。”
可走到房門口的時候才想起來回頭問許攔陽:“你……一個人能洗澡么?”
許攔陽對她拋了個媚眼,道:“大概是不能,怎麼……你幫我洗?”
季夏下意識地回了一句:“什麼?”臉又紅了。
許攔陽離得太遠,並沒有看清。她笑了笑,說:“開玩笑的,應該可以的吧。”
季夏還是不放心,進衛生間感受了一下,覺得地上雖然有防滑墊,還是有摔跤的危險。她想了想,道:“要麼我坐外面,等你洗完了再回去,你有事就叫我。”
許攔陽想了想,說好。於是又裝作腳不太好使的樣子,單腳跳到了衛生間。可是演的太過,搞得季夏在想是不是很嚴重。
季夏皺着眉問:“要不要去醫院?”
許攔陽擺擺手,“沒事。呃……那我要開始脫衣服了?”她試探性地看了看季夏,意思不用多說。
季夏一句話沒說,憋住氣就往沙發跑。
坐在沙發上,正好對着浴室。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酒店的浴室一定是半透明的。季夏便紅着臉看見許攔陽隔着磨砂玻璃的妙曼的身姿。
脫掉上衣,褪去胸罩,脫掉褲子。
彎腰……
季夏瞪大了眼睛沒敢細看,眼神吱溜吱溜地轉啊轉,最終落到了地板上。
那是許攔陽的鞋子。許攔陽的鞋子的跟很高,是季夏不會選擇、也駕馭不了的那種高度。有鏤空的花紋,看起來很小巧。
季夏想到剛剛許攔陽脫鞋子的樣子,雪白的腳從裏邊拿出來,就好像是剝了一個完整的雞蛋,白嫩,細膩……
水流的聲音響起來,季夏盡量不往那邊看,而去專註地研究這雙鞋子。
可一雙鞋子怎麼值得研究那麼久?季夏已經把它看出花兒來了,浴室里的水聲還在繼續。她想了想,覺得許攔陽暫時還不會出來,不知怎地,竟鬼使神差地脫掉自己的鞋子,穿了進去。
碼數是一樣的,站起來試着走幾步,發現果然是不太習慣,差點要倒。
正在這時,傳來許攔陽的聲音:“小夏?”
季夏心一抖,差點自己也崴了。她連忙坐在沙發上,一邊手忙腳亂脫鞋子一邊揚聲道:“啊需要幫忙嗎?”
許攔陽道:“我就是確定你還在不在。”
季夏道:“在的,在的。”
於是再也不敢動鞋子了,中規中矩坐着,開始玩手指。
等到許攔陽出來的時候,季夏覺得自己已經要睡著了。她覺得自己潛意識裏一直在等待着許攔陽喊她去幫忙,因此看到裹着浴巾出來的許攔陽,竟然有些失望。
這種心理她自己也搞不懂。
季夏站起來,道:“啊那我就回房間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許攔陽點點頭,並沒有留客。
失望感加重。
許攔陽擦着頭髮,走幾步看見擺放位置變了的屬於自己的鞋子,嘴角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拿出手機,看見叉叉發過來的Q消息,只有兩條,是間隔了很長時間才發過來的。
叉叉:【不在了嗎】
叉叉:【好吧,那告訴我一個秘密,微博上的遮蔭蔽日到底是不是你小號】
許攔陽沒回復,卻想起來了,微博上還有個值得注意的帳號。她登錄了微博,如許攔陽一樣,收穫了眾多的艾特。
不同的是,“遮蔭蔽日”終於關注了她,還給回了個愛心。點進主頁,首先看到的,是遮蔭蔽日的昨天的更新。
@遮蔭蔽日:【我並不是@樂與餌的女朋友在哪裏的小號,請大家不要艾特我了。//@……】
許攔陽再次轉了這條微博,不過把後邊帶的轉發鏈全給刪了,只留下了遮蔭蔽日。
@樂與餌的女朋友在哪裏V:【轉發右邊送你網站幣。//@遮蔭蔽日:我並不是@樂與餌的女朋友在哪裏的小號,請大家不要艾特我了。】
這樣一來,搞的遮蔭蔽日是在@她,而她作為一個大大回應了一樣。
再接着往下拉,發現遮蔭蔽日那幾條長微博都給刪了,不由得再次發了條私信:【文怎麼刪了?寫得很好啊。】
因為這些小小的逗弄,許攔陽覺得心情很好,看見之前那個給她發人設圖的妹子的幾十條私信,突然有了想理的興緻。
她點開來,前面的那麼多私信都沒看,就看了最後一條,是晚安。
於是也回了個:【晚安。】
便關了微博,開始躺在床上,看叉叉的新文。說實話,她以前只粗略地掃了掃,並沒有細看過,也不知道質量如何。
眼下倒是有時間來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