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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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許攔陽的手機響了起來。許攔陽不太方便接電話,因此是季夏代勞了。

季夏看了看號碼,說:“江小言?”

許攔陽笑了笑,道:“這就是我的室友了,正好,我還沒給她說今晚要帶你回去呢。”

季夏於是接起了電話,將電話舉起來,擱在許攔陽的耳邊。

許攔陽“喂”了一聲,道:“正想打電話找你呢,你就來了。”聲音帶着喜色,分明還是雀躍的。

江小言語氣卻有些嚴肅了,道:“顧陳曦被扒皮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八到你。”

許攔陽沉默了一會兒,道:“行吧,這事先不管,晚上小夏會過來,你準備準備。”

聽得季夏略略耳紅。

江小言那邊卻暴怒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說這個?”

許攔陽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都什麼年代了,你跟我提那個?記得打扮打扮,別輸給小夏啊。”

江小言聽完這句話,十分生氣地撂了電話。撂完之後暗自生氣:連主人公都不在意了,自己個太監急什麼?

季夏從許攔陽說話的內容和間隙里,隱約察覺出了什麼不對。電話里的氣氛只怕相當不對,兩個人因為某件事情爆發了爭吵,自己的事情反而是多餘的。

許攔陽看了看季夏,說:“別怕,比漂亮你不會輸給她的。”

季夏勉強地笑了笑。

到的時候,江小言已經收拾好了情緒,換好了衣服,端坐在客廳里等她們。

兩個人一進去,江小言就站了起來,笑着對季夏點了點頭。

季夏撩了撩頭髮,道:“您好,我叫季夏。”

江小言誇張地捂住臉,說:“正式得讓我覺得我是許攔陽媽!”她往前走了幾步,說:“這孩子真是太可愛了!”

季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許攔陽道:“別想着佔小夏便宜啊喂!”她捏了捏季夏的肩,道:“別緊張,我說她沒你漂亮的吧。”

季夏:“……”

江小言道:“你們倆還是去房間裏聯絡聯絡感情吧,我來做飯。”

許攔陽表示十分懷疑:“你做的飯能吃?”

平常江小言工作忙,要朝九晚五上班,所以飯幾乎都是賦閑在家的許攔陽做的。

江小言說:“不然我就吃掉小夏啦!快去快去,相信我,今天我可是買了好多熟食的。”

許攔陽這才將信將疑地拉着季夏進了房間。

許攔陽的房間並不是很亂,東西很多,可是一樣一樣擺得很整齊,看起來有種克制的美感。

書是最多的,成套的系列書按順序排列好,日韓歐美中,哪個國家的都有,風格也齊全,看不太出來許攔陽到底偏好哪些。

季夏喜歡書,因此這下子彷彿是到了天堂里。她摸着書脊,感受到從中傳來的力量。她問許攔陽:“全部是你的嗎?你全部都看過?”

許攔陽笑了笑,道:“花了不少時間,當然,也花了不少錢。”

季夏的手指停留在某一本日文原版小說的書脊上,轉頭以目光詢問是否可以拿出來看,許攔陽笑着做了個“請便”的收視。

季夏便抽了出來。翻開封面,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出現在面前,能看出是作者名字的漢字。她回頭望許攔陽:“這是親筆簽名?!”

許攔陽說:“排了好久的隊呢。”說完她隨手在書柜上劃出一個範圍,道:“這些都是有簽名的,有的是朋友送的,有的是自己排的,很不容易。”

季夏十分高興,因為她自己也有某種程度上的簽名收集癖,否則也不會硬拉着顧陳曦要簽名了。她覺得許攔陽更親密了。

她繼續往下看,翻開某本書,扉頁有字,卻很明顯不是簽名本。季夏仔細看了看,發現似乎是來自於某個贈送者,其中言辭懇切情感濃烈,儼然是表白。

許攔陽很快把這本書合起來,插回到書櫃裏,道:“這本書不能給你看的呀。”

季夏挑挑眉,開玩笑道:“前任的定情信物?”

許攔陽攤手,道:“差不多吧。”

季夏的手伸向旁邊的一本,道:“那這本呢?”

許攔陽握住季夏的手,拉回來放到唇邊,說:“也不行——”又吻了一下,道:“至少在你成為現任之前不行。”

季夏覺得一陣酥麻自指尖而起,在全身穿行。像是被貓舔了手心,被吻撫摸了心臟。

許攔陽另一隻手攬住季夏的腰,似乎把人圈進了自己懷裏。季夏一驚,下意識抽回手去推許攔陽。

卻聽見許攔陽輕輕一笑,道:“摸哪兒呢。”

季夏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正放在許攔陽的胸上。柔軟的觸感從手中傳來,季夏並沒有在除自己以外的別的女人的身上感受過。

許攔陽的手緊了緊,因此兩個人隔得更近了些。她另一隻手摸了摸季夏的臉蛋,是想像中的美好觸感。

這樣的親密接觸對季夏來說前所未有。季夏之前並沒有談過戀愛,一直以為自己是找不到真命天子的苦逼女配角,可一旦男生有追她的苗頭,她又下意識斬斷。之前有朋友評價她是親密關係恐懼症,她認了。可這次與許攔陽的接觸,卻似乎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從自己肌膚髮燙的程度和手心裏的觸感來看,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美好的體驗了。

或許並不是害怕親密關係,僅僅是……該出櫃了。

也沒什麼不好的,季夏想。因此在許攔陽的臉逐漸靠近自己的時候,她並沒有抗拒。

這將是一個吻,兩個人都很清楚這一點。世界和平陽光明媚,而氣氛正好,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屬於許攔陽的美好的臉,她的頭髮的觸感,呼吸的熱度,嘴唇的柔軟。

這些都在接近,都是該得的。世界以一種奇異的方式重組,季夏的手指動了動,感受到自己正玩弄着宇宙的奧秘。

季夏似乎聽到了許攔陽的輕笑,以及帶着笑意的“真調皮”。

調皮嗎?季夏覺得也許是的。不過自己還能更調皮一點——比如,口腔里的舌頭。

她動了動柔軟卻堅韌的舌頭,感受到自己的挑釁立刻起了作用,屬於許攔陽的那個器官很快席捲了自己,叫自己片甲不留、無力逃生。

季夏輕輕地“嗯”了一下,想像不出這種聲音竟然是自己發出來的。

探險者在未知的世界裏前行,心知自己有引導者,因此十分享受這一切。

可叫聲打破了旅途,江小言的聲音突然想了起來,很尖銳。

兩個人倏地一下子分開,都微微喘着氣。

兩個人互望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我……”季夏說。

許攔陽道:“我去看看,你在這等我。”說著用大拇指蹭了蹭季夏的嘴角,道:“我馬上回來。”

季夏鬆開了手。勤奮好學的學生應當適時停下來回顧課文。她彎了彎嘴角。

許攔陽走向門口,關上門的時候似乎想起來了什麼,道:“不要隨意看我的紀念品哦——在那之前。”

季夏點了點頭。

可怎麼可能乖乖聽話。許攔陽一離開,季夏便開始在書柜上尋寶。

之前那本書看過了,沒什麼再看的必要。季夏的手指繼續在書脊上遊走,最後停留在了看起來很舊的一本書上。

《二流學徒》,據說樂與餌“借鑒”的那本顧陳曦的作品。

季夏鬼使神差地把它拿出來,心中並不覺得這會是許攔陽的戰利品之一。

可是一旦打開,上面竟然也寫了字。

洋洋洒洒,是一首詩。

“我是你路上最後一個過客

最後一個春天,最後一場雪

最後一次求生的戰爭”①

署名是顧陳曦,龍飛鳳舞,風骨畢露。

十分熟悉的字體,季夏曾經收藏過的字體,就在那本《追隨》上。

季夏把這本書收起來,插回它原本的位置,裝作並沒有被抽出來過的樣子。她慢慢走出門,走到廚房外邊,聽見裏邊兩個人在講話。

“這件事我會處理的,只要把我牽扯進去,我會處理的。”這是許攔陽的聲音。

“什麼叫牽扯到你?現在她們已經八到那段歷史,就差指名道姓說是許攔陽說是XXX(這幾個字季夏沒有聽清)說是你了,還叫沒關係?那簡直是一群暴民!”江小言似乎有點情緒不穩。

“法律手段和技術手段,我都會考慮的。只不過我覺得我們沒必要為了顧陳曦吵架,那已經是好多年前了。我有季夏,你也已經走出來了。”

“是啊,是啊,”江小言道:“是我皇帝不急太監急,我都已經不愛你了,還為你的事情跟你吵架!”到最後竟然有隱隱的哭腔。

季夏聽到這裏,覺得自己不應該繼續聽下去了,於是悄悄退了回房。

找出那本《二流學徒》,翻開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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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爛尾引發的桃花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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