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好端端的,七爺怎麼會落水?」

「方才有個孩子撞着了七爺。」其中一名侍衛回道,池子不深,見同伴很快將主子救了上來,他趕緊前幫忙扶起主子。

「七爺可有受傷?」韋殊寒上前關切的問道。

魏青晚身上的衣裳全濕了,她抬手抹了抹濕漉漉的臉,搖搖頭,「沒事。」

韋殊寒再問:「可要命人將那孩子抓回來問罪?」皇子身分尊貴,不容冒犯,換了在宮裏,那孩子縱使不被杖斃,也會去了半條命。

魏青晚擺擺手,「不過是個孩子,他也不是存心的,我沒什麼事,別嚇着他了,只是衣裳都淫了,穿在身上有些冷。」

這趟出來,沒料到會遇到這種事,隨行的侍衛沒人多備一套衣物,韋殊寒瞟了眼渾身淫透的魏青晚,說道:「村長家就在前頭,待會兒跟村長借套乾淨的衣裳給七爺換上,七爺先暫時忍忍。」

七皇子本就生得俊美文弱,此時全身濕漉漉的,更添了抹纖弱的感覺,就像……姑娘家似的,令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魏青晚頷首,催促道:「那快走吧。」方才摔進池子裏,她驚嚇的掙扎時,似乎讓纏在胸前的束帶有些鬆脫了,她佯作有些冷,兩手環在胸前遮擋着,急着趕緊找地方把束帶重新綁緊。

韋殊寒見她這模樣,以為她冷,遂加快腳步,一見到村長,馬上借了套乾淨的衣物。

村長見他們穿着一身錦衣玉袍,又是京里來的,不敢怠慢,讓自家婆娘取了套兒子乾淨的衣裳遞給魏青晚,並讓她在兒子的寢房裏更衣。

魏青晚摒退侍衛,謹慎的先將房門上了栓,這才脫下濕衣裳,把胸前鬆脫的束帶重新纏緊。

韋殊寒見魏青晚讓兩名侍衛在房門外守着,沒讓人進去服侍她更衣,雖感到有些奇怪,但又想着也許她是想要保持低調,便沒多加琢磨。

他看向村長,肅容端出身為武衛營統領的威嚴,說道:「咱們是從京城來查案的,你把你知道的一五一-h全都老實說出來,不得有所隱瞞。」

村長被這麼一嚇,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

待魏青晚換好衣裳出來,韋殊寒也把事情問了個差不多了。

魏青晚穿着一身灰黑色短打衣褲,把頭髮擦乾后,也再重新梳理過,以往都是得芫替她梳頭,但她看久了多少也會,只是有些笨拙,因此花了些時間才把頭髮梳好,再用玉冠束起。

見她身上沒了素日裏穿着的錦衣華袍,雖少了些貴氣,卻顯露出一抹少年的青澀,瞧着竟比先前更加順眼,韋殊寒忍不住多看她幾眼。

「我有哪裏不對嗎?」瞅見他那打量的眼神,魏青晚不免有些緊張,以為是自個兒哪裏露了餡。

「沒什麼,只是沒見過七爺這麼穿,覺得挺新奇。」離開前,韋殊寒掏出一錠銀子給村長,權當是買下她身上那身衣物。

村長推辭不敢收,魏青晚勸了幾句,才讓他收下,得知韋殊寒已問完案子,兩人也沒多留,離開了赤田村。

也不知是不是因她先前落水的緣故,讓韋殊寒取消了在半途試探她的打算,順利的乘馬車回到落腳的客棧。

回來時已是日落時分,用了晚膳后,魏青晚命人送來熱水,凈完身,早早就爬上床榻睡了。

等魏青晚再次清醒時,已是兩天後。

一睜開眼,她瞧見韋殊寒就站在床榻前,那雙狹長陰冷的眼神諱莫如深的注視着她。

「七皇子總算醒了,身子可還有哪裏不適?」

她覺得頭有些疼,身子也有些沉,張口想說什麼,卻感覺喉嚨腫痛,她用沙啞的聲音,不解的問:「我這是怎麼了?」

「前天從赤田村回來后,您一直睡到昨兒個中午都未起身,侍衛不放心,到房裏察看,發現七皇子起了高燒,昏迷不醒。臣請來大夫,大夫說您這是落水受了寒,等燒退了就沒事了。臣守了您一夜,直到今早,您的燒才終於退去。」

「是嗎?多謝韋統領。」

韋殊寒睇着她,徐徐再道:「臣有一事,還要請七皇子恕罪。」

魏青晚隨口問了句,「什麼事?」

「昨夜您出了不少汗,怕您再着涼,臣擅自替您換了衣裳。」他醇厚的嗓音不緊不慢的說道。

她揉着脹疼的太陽穴,意識還有些昏沉,沒發覺他話中有話,擺擺手,「韋統領也是為了我好,不怪你。」

見她這模樣,韋殊寒忍不住喉中滾出低笑聲。

魏青晚不明所以的抬眸看向他,瞥見他那陰冷的雙眼時,她打了個冷顫,整個人宛如被潑了盆冷水,突然間清醒過來,這才想起他適才所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勁,他的意思是,他瞧見了她的身子,那麼那個她守了十六年的秘密,難道也……

她無法再冷靜,脫口而出,「你知道了?!」

「不知七皇子所指何事?」韋殊寒抬了抬眉,語氣依舊不急不緩。

瞧他那神色,魏青晚非常篤定他已經發現了她的秘密,她咬着牙道:「你明知故問!」

「臣確實不知,還請七皇子示下。」他朝她拱手道。

見他這般,她不禁有些動搖,難道他真不知?

她低頭看了一眼胸部,這趟出來,她十分小心,即使入睡也束着胸,察覺到白色單衣里那纏在胸前的束帶似是仍好端端的束縛着胸部,她忍不住謹慎的再求證,「昨夜是韋統領親手替我換了衣裳?」

「當時侍衛在門外守着,確實是臣親手為七皇子換了衣裳。」

當時已是深夜,他見着她出了身汗,沒叫守在房門前的侍衛進來,隨手從她的包袱里找出件乾淨的單衣要替她換上。

脫去她身上那件被汗水沁濕的單衣時,瞧見她胸脯上那層層纏繞的束帶,他一時納悶,好奇之下解開束帶,豈料竟會發現那驚人的秘密,當下他還怔愣了好半響,不敢相信自個兒覷見之物。

「那你沒看見……」說到這兒她打住了話,兩眼緊盯着他。

韋殊寒淡淡的接腔,「看見什麼?」

除非他是瞎子,否則豈會沒瞧見她纏繞在胸前的束帶?!但她忍不住心存一絲僥倖,莫非因為房裏燈火不夠亮,所以他沒看清楚?

瞧見她臉上露出的疑惑,他又輕笑了兩聲。

「你笑什麼?」

逗弄她夠了,他不禁搖搖頭道:「臣是在佩服七皇子,世上沒人比七皇子更膽大包天。」

聞言,魏青晚的僥倖轟然粉碎,心頭一顫,「韋統領這是何意?」

韋殊寒低笑道:「膽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女扮男裝,假扮皇子這麼多年,瞞過皇上和後宮所有的人,七皇子這過人的膽量着實教臣欽佩不已。」

無意中發現這天大的秘密,對他而言是天大的驚喜,這麼大的把柄握在他手裏,何然她不聽任他的擺佈?

「你果然知道了!」想起適才他佯裝不知耍弄她,她氣惱的瞪着他,心頭的驚惶此刻全被憤怒所取代了。

「七皇子,不,或許該稱呼您一聲公主才是,您說臣發現了這天大的秘密,該怎麼辦才好?」韋殊寒心情極好,醇厚的嗓音含着笑意,但一雙眼眸依舊凌厲得宛如獵人一般,緊盯着自個兒的獵物。

被他那危險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的魏青晚,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你想怎麼樣?」

「這個問題應該問七皇子才對。」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緊掐着掌心,心知他定不會放過拿這個秘密來威脅她的機會。

「七皇子可曾想過,若是皇上得知您和眉妃所犯下的欺君大罪,會有何下場?」這事始作俑者是眉妃,不過眉妃已死,這罪就只能落到魏青晚頭上了。

魏青晚決然道:「大不了一死。」從她懂事起,就有了這樣的覺悟,若是有朝一日她的身分泄露了,最壞的下場就是用她的命來彌補母妃所犯下的欺君大罪。

「呵呵,七皇子倒是好氣魄。」韋殊寒稱讚了一句,接着質問道:「不過您不怕死,您寢宮裏那些伺候您的宮人們,他們也如同七皇子這般悍不畏死嗎?屆時皇上震怒,只怕那些宮女和太監也都難逃一死。」

她默然不語,一旦她的身分被揭露,她寢宮裏的人也難逃責罰,依宮裏的規矩,他們的下場唯有一死,差別只在於是怎麼個死法。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收編逆臣當夫君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收編逆臣當夫君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