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打破.消失前的心愿
即便是在擁擠壓抑的空間中，也無法擺脫空虛與害怕的感覺。
天空逐漸陰暗，陽光也無法穿透雲層。灰濛濛的天空看起來讓人絕得十分緊迫。溫暖的陽光被遮擋住，清冷的風吹來，正帶走一絲絲溫度。
人群的密度正漸漸減小，大概是因為天色看上去快要下雨了吧。得趁着還沒下雨趕快回去。大概他們是這麼想的吧，我無聊的暗自猜測着。
走到了碧若的身後。小蘿莉正一臉專註地看着玻璃櫥櫃中的一條項鏈，小手反覆揉捏着裙側，看起來很是猶豫。兩片紅潤的唇瓣也緊緊的抿在了一起，樣子看起來還真是萌到犯規。
不自覺的，我伸手揉了揉她光亮柔順的青絲。但卻不知為何，我又感覺到了我的手的顫抖，而且還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像是高興，也不像是溫馨，反而帶了一種有些疼痛的感動。
碧若渾身一僵，但又隨即柔和了下來。我把手放在了她的小腦帶上，沒有拿開，彷彿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一樣，有些麻麻的痒痒的，不知道是不是舒服，只是讓人有了一種軟軟的無力感覺。她也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讓我的手靜靜的放在她的頭上。
我也沒有說話，而是感受着從手上傳來的陣陣溫和。“很溫暖，很柔和的感覺。”我心裏這麼想着。另一隻垂在身旁的手卻又不禁捏緊了拳頭，手指上的指甲狠狠扎在了肉里。手上的疼痛讓我心中更加的不舒服，我吁了口氣，聲音緩慢而輕柔：“碧若，很溫暖的感覺呢。”
“嗯。”她輕輕地應了聲，小手也終於鬆開了早已被蹂躪得不成樣子的裙側。我向前走了兩步，靠在了她的身邊，看着櫥櫃中的項鏈，再次輕輕地道：“那樣的溫暖感覺，你也是感受得到的吧？”她沉默了一下，再次輕輕地柔柔的應道：“嗯…”
我笑了，笑出了聲。碧若把小腦帶轉了過來，一臉疑惑的看着我，我看着她的黑色的瞳孔，笑着說：“什麼嘛！你不也跟其她普通女孩子一樣嘛！我可是經常這麼說呢，可笑的是她們都是這樣說的！”說著莫名其妙的話，還不知道為什麼特意加重了普通二字…話說，這麼拙劣的話聽起來還真是好笑呢。
碧若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似的，天真的問我：“怪哥哥～～你認識很多女生么？”我被她這話噎了一下，勉強笑道：“是..是..是啊。”天啊！她這話怎麼透出一種懷疑的意味啊….
“哼！”崔絲的一聲冷哼從水晶中傳了出來：“什麼其他女孩子！你明明三年都在…..哎呀！煩死了煩死了！我不管了啦！話說的這麼拙劣，你還真是個笨蛋呢！！”話說到一半就打住，又用吐嘈來掩飾，這個無良腹黑吐嘈女，其實也不是真的那麼冷漠嘛。
“咦？大姐姐是吃醋了么，這樣不好哦。不過…”華麗的無視了崔絲的反駁，小碧若伸出手指指着自己道：“誒～～怪哥哥是說碧若和普通女孩子一樣么？”不，就無意識的吐嘈及脫線這兩點來說，你的確不普通。
“是很普通啊——但是呢，你也有不普通的地方呢！”我是設了個套嗎……
碧若果然一臉天真的入了套：“啊？碧若不普通嗎？”再次得到了我的肯定答覆。小蘿莉立馬一副激動的樣子：“哪裏哪裏？？碧若哪裏不普通的說？”（喂！你那奇怪的口癖是從哪裏來的？）
嗚～看着她一臉純真的模樣，我突然覺得自己已經背上了莫名的罪惡感。算了，就讓那份罪惡感落實了吧！我彷彿豁出去了一般，以一種貌似十分輕鬆的口吻說道：“當然是沒胸部沒屁股了…啊呀～～貧乳果然是蘿莉的稀有資源呢！”
“哼！”小蘿莉先是冷哼了一聲，伸手打開了我放在她頭上的手。她小嘴一嘟，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我：“怪哥哥！雖然你剛才安慰碧若，讓碧若很感動很感動！但現在我覺得怪哥哥真是糟糕透了！糟糕透了！”
喂！不用強調那句“糟糕透了”吧？
對於她的反應，我雖然猜到了，但仍覺得哭笑不得。不知道為什麼，指甲又往肉里深入了許多。我幹嗎那麼用力？對於這件事我十分的不理解，只是覺得心裏特別的不爽，而身體又不自覺的由這種方式將它表現了出來，說白了就是自己虐自己。
這麼自嘲的想着，手上的勁道又不禁更大了起來。陣陣疼痛從手上傳來，大概只有這樣，才能讓我感到稍稍的心安。
碧若轉過頭看了一眼項鏈，然後又轉過頭來問我：“怪哥哥！你說我買了那條項鏈和好不好？”其實，你完全沒有必要徵詢我的意見的。“喜歡就買了吧。反正你也不差那麼點錢。”我看着她開口說道。碧若吐了吐可愛的小舌頭，轉頭對早已不耐煩的售貨員說道：“麻煩拿一下這條項鏈。”她指了指櫃中的項鏈，說了一句我猜得到意思的話。但她的神情看上去卻有些着急。
沒必要為了一條項鏈這麼著急吧？我心裏這麼想着，卻沒有說出來。直覺告訴我，她着急一定有她的原因。但是……如果這麼著急的話，那剛才幹什麼去了？
本來已經很不耐煩的售貨員，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臉上換上了一副職業性的微笑：“好的，請稍等。”
這就是傳說中的變臉么？果然是無比神奇的存在。我在心裏惡意吐槽着，一邊看着她拿出鑰匙，插進了玻璃櫥櫃的門的鎖孔中。
我看見她握着鑰匙的手用力扭了扭，預想中的象徵著鎖舌收回的“叭嗒”聲並沒有傳來。我看見那個售貨員的臉上的職業性微笑立馬就僵住了。
哈？難道是那個玻璃門打不開了么？售貨員的回答證實了我的想法（雖然我聽不懂），只見他勉強笑着說道：“那個….對不起。門鎖出了點問題。不過，請稍等我馬上找開鎖人員來。”不過，這句話似乎並不能挽回她的損失，小蘿莉碧若小臉上的神色一暗，語氣有些失落：“誒~~怎麼會這樣啊？唉，那算了吧，不買了。”
她是真的有什麼急事嗎？看着她失落的神色，我無奈地嘆了口氣：“碧若，其實這種事情很好解決的。只不過你太拘泥於表相了而已（傳說中的說教模式）？”“啊？怪哥哥~~你真的有辦法么？”碧若聽了我的話又重新振作起來。我點了點頭，雖然這個辦法有些粗暴。我受傷的那隻手撐在了桌子上，縱身躍進了櫃枱。
我無視了正準備說些什麼的售貨員，開口輕道：“這個辦法就是——打破它！”沒在意售貨員驚訝的目光，我那支已經淌出鮮血的緊握着拳的手，狠狠擊在了玻璃門上面。
“嘩啦——”玻璃破碎的響聲，伴隨着驚叫與手上傳來的破裂的觸感，幾乎同時傳入了腦中。這樣，不久打開了么？
碰見了障礙，避不開，躲不掉，那就一拳將它轟碎！很簡單的解決辦法，不是嗎？
我伸手進去，拿出了那條項鏈，項鏈看起來樸實無華，並無出眾之處。我將它遞給了碧若，笑着說：“這樣不就行了嗎？如果碰見了困難，就用力打破它！這就是我作為火霧戰士所信仰的話語。不過，小碧若……還麻煩你多付上一筆賠償的費用了。”其實，我還有兩種比較溫和方法，只不過，因為我心中的不爽，我故意選擇了這種比較粗暴的方式。
崔絲倒是開始旁若無人的吐起嘈來：“喲~~阿寒，你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那麼富有哲理啦？還有，我怎麼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信仰那句我聞所未聞的話的？”
算了吧，還是無視她好了。我感覺自己在一瞬間就下了一個無比明智地決定。所以我並沒有搭理她，而是對着還獃獃的看着我手中的項鏈的碧若說道：“還愣着幹什麼？你不是很急么？急就給錢啊！”
“啊？哦！”被我一句話拉回現實的碧若應了聲，又看了一眼我拿着項鏈的那隻手，低頭開始手忙腳亂地在她那隨身帶着的，據說是什麼“LouisVuitton”的小包包中裏面翻找了起來。
喂！你要真是那麼著急的話，那剛才幹嘛不買下來？不過，碰上了鎖壞掉的情況，雖然很不想就此做出吐嘈，但你的運氣還真是有夠差的。我看着她笨拙得有些可愛的模樣，不禁搖頭暗想着。
“給！”碧若白玉似的精緻小手握着一條絲帕（話說到了這年代還用手帕，這小蘿莉還真是極品啊），伸在了我面前。我疑惑地看着她手上的手帕，問道：“哈？給我這個幹嘛？”沒有想到的是，小碧若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小臉一嘟，隨後就氣鼓鼓的數落了我一頓：“怪哥哥是個大笨蛋！大笨蛋！一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連手受傷了都不知道！碧若討厭死你了！”
我實在搞不清楚，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和這件事有什麼聯繫？
小蘿莉一把將手帕塞進了我手中，隨後又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嘴一嘟，扭頭跑去和那個正不知所措的售貨員說著一大堆我聽不懂的話。
我默默的將項鏈揣進了上衣的口袋中，慢慢把手帕纏在了手上，白色的綉有淡淡黃色落葉的手帕，纏住了傷口，感覺有些疼痛。但隨即而來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名的，像是令人感覺到溫馨的溫和柔和的感覺。
碧若，你這是在關心我么？關心着，告訴了你殘酷的事實，並且冷漠說著“你的事與我無關”的我么？這麼過分的我，明明只是昨天才認識你的我，真的值得你關心么？
握了握拳，被柔軟的手帕束縛住的緊繃感覺，讓我心中更是不暢。我想要狠狠捏緊拳頭，卻又害怕將手上纏着的手帕崩裂。於是，我只有咬着牙，在心裏狠狠咒罵著自己。
碧若終於和售貨員解釋清楚了。我看見他點了點頭，並且還有些害怕地看了我一眼（我有那麼恐怖么）。碧若付了錢，我們便往樓外走去。
走了幾步——
“唉….”崔絲卻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嘆氣。正當我疑惑的時候，卻並沒有發現，在經過那個我單手支撐過的櫥櫃時，碧若的腳步頓了頓。
在櫥柜上，在那裏，留有一個鮮血的印記….
天空中厚重的雲層又更加的厚重了幾分，剛才的溫暖與熱度也被吹起的冷風所帶走。身為火霧戰士的我，竟也感受到了幾分涼意，只有手上的那條手帕，傳來了淡淡的溫熱感覺。
呵！會感受到冷的火霧戰士么？我還真是…..另類呢…..
碧若從出了樓就沒有說話，只是跟在了我的身後，鞋子踏在地上，傳來了有些沉重的“嗵嗵”腳步聲。這小妮子，還挺重的么。聽見了她的腳步聲，我在心中無良的想着，正想開口調侃幾句。碧若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我疑惑的轉過身，發現她正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怪哥哥！把手伸過來！哎呀！是受傷的那支！”她拍開我伸過去的手，指了指我纏着手帕的另外一隻手。
“呃…..不要行不行?”我弱弱的說了句，剛才的調侃心情已經蕩然無存。——被她看見的話，大概會很麻煩吧？我不知為何，突然這麼想道。
“哎呀～～我親愛的純情正太阿寒同學。你還真是害羞呢——”
崔絲！！你不要學“蹂躪的爪牙”的說話方式！雖然這樣，我也一定會報復你的！！一定！
我聽着她充滿打趣的聲音，心裏狠狠的下了這麼一個決定！——你今晚就去下水道和老鼠過一夜吧！
看了看胸前的黑色晶體，我陰森的笑了笑。崔絲，你就準備接受你倒戈的懲罰吧！
雖然在心裏YY着，但我又立馬想起了我現在的處境。心中又立馬苦了起來。看着碧若執着的可愛小臉，我無奈地嘆了口氣，把手伸了過去。
就稍稍，表現一下我的感受吧….
手帕被小心翼翼的取走了。我攤開的手掌上，四個已經結疤的血紅色得細細月牙傷口，靜靜的出現在那裏。
我想碧若知道，這是指甲留下的形狀。
“怪哥哥….為什麼要這麼用力的…..是…因為碧若嗎？”她低下了頭，頭上的劉海垂了下來，形成的陰影遮住了她的雙眼，讓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她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
白痴！這又不是你的錯！“呵呵…怎麼會！我不是說過么？你的事情，與我無關！”我勉強笑着，竭力想要忘掉剛才我因為她做的一切。
然後，沉默了良久。好像連空氣都快要變得沉重的時候。她突然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淡淡的略顯苦澀的微笑：“是這樣就好了。怪哥哥～～如果你為我傷心苦惱的話，碧若也會傷心苦惱呢….”
我沒有接下去，她好像也沒有接著說下去的樣子。她拿走了項鏈，走在了我的身前。周圍的人群紛雜，碧若在我的身前，走在人群中。我跟着她，看着她纖細的背影，心中的苦澀變更勝幾分。如果，想要我不為你傷心苦惱，那就請你不要對我那麼好。
這樣，不值得。
走了很久，碧若在街道上不斷向四周張望着，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誒～～怎麼找不到啊？”我看着她，問道：“找什麼？”“嗯，就是怪哥哥說的火炬啊。她好可憐的樣子，沒有人在意她，就好像她不存在似的。而且她本身也好像病懨懨的樣子。哦，就是她想買這條項鏈呢，但那個售貨員卻沒有理她。所以我才想買下項鏈給她。”
聽了她的話，我嘆了口氣：“那個火炬已經消失了吧？存在感畢竟已經弱到這種地步了……”我看了看因為我的話而變得有些傷心與疑惑的她。我並不想說出實情。但我沒想到的是，崔絲竟然開口了：“當火炬內的存在之力不斷的消散，這個火炬也會隨之慢慢被周圍的人所淡忘。而且，火炬本身的行動等一切所謂的生理活動也會隨之減緩，慢慢變得想行屍走肉一樣，最後就會消失掉。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記得消失的火炬。並且，從本質上來說，在經過了時間的消磨后，火霧戰士也會遺忘這樣的記憶。也就是說，不要指望阿寒會記得你！你將會被所有人遺忘，你存在過的痕迹也會被抹去。你…”
“夠了！！崔絲，不要再說了！”我大聲的吼道！周圍的人只是看了一眼這裏，然後又自顧自的走了起來。我不是他們！我不會如同他們一樣冷漠！
“怪哥哥…是這樣的么？”碧若小聲的聲音卻讓我感到了恐懼。沉默了良久，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是這樣的，崔絲說得沒錯….
“雖然，碧若不要讓人記住我。如果我消失的話，沒有人會我傷心，這樣的事是最好的！可是，雖然這麼想着，我卻…依舊會覺得痛苦。被人漸漸的遺忘，連我自己也會變成行屍走肉，這樣的事….這樣的話，那碧若不是連與媽媽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么？”她低着頭，又再次說道：“怪哥哥～～我..想要回家，想要再見一次媽媽，想要和她說話。我想，這就是碧若消失前的心愿吧？反正…..總是會遺忘的吧？”碧若痛苦的捏緊了拳頭，關節也因大力而發白。
“那就回去吧。我也會一直陪着你的，直到最後…”我的聲音堅定中又彷彿帶上了几絲的悲傷。碧若….你知不知道，你疼的時候我也會感到疼痛。你傷心的時候，我也會很是難受。
雨絲漸漸連成了線，這雨，最終還是下下來了……
好冷，好冷的感覺。
（就這樣了。下周考試，就不能確定有沒有更了。另外，下章小蘿莉碧若的情節就會結束了。她的身世與結局還不能說，只是保留了而已。然後就是與夏娜的第一次碰面了。劇情的話，大概要到第二卷了吧？嗯，最後，推薦收藏，為碧若加油吧！！）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