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火炬與生命
第五章火炬與生命
清晨，從賓館舒適的床上爬起身來。
房間內的窗帘被拉在了一起，使整個房間看起來有些陰沉。只有少許的陽光，順着窗帘間的縫隙射了進來，通過照射進來的許些陽光，可以很清楚的看見票在空氣中的細小的灰塵顆粒。
唔，這個房間說大不大，是個標準的單人間。在床邊的柜子上放了一套被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我大概便是要穿上這麼一件衣服吧。早晨起床，從環視一下房間的四周到現在的開始穿衣服，其實只是我本人對這一環境的改變很不適應的一種體現罷了。
在野外生存了那麼久，尤其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實在環境我惡劣的東非大裂谷中度過的。現在突然換了這麼一個舒適的環境（相較而言），我還真的是適應不了。總之，心裏面總覺得有些發慌。軟軟的床墊和混合著灰塵氣味的空氣清新劑的香味，讓我根本睡不踏實，充滿了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大概吧）。
且不論我的身體是如何的不適應，單單是昨天的一系列的事情，就足以讓我忽視這種事，而且現在都還感覺到羞愧難當….本來是我拉着碧若去了咖啡館，並且告訴了一些對她而言很殘忍的事情，結果走的時候卻是她付的錢…..然後，給我買衣服，並且開房（想歪的人可以去死了..）。
周圍的人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着我。天啊！！我不是小白臉！我沒有吃軟飯！！！而且我也沒有那種奇怪的嗜好，也不會向那麼小的女孩下手！！但是，如果說出來的話，只會越描越黑吧？更何況其他人也聽不懂啊….看來我真的是註定被人誤解了….
“誒——只要等到火炬熄滅了就行了啊。到那時他們就會把它的一切都忘記。而且，你也不必太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啊。”當時的崔絲是這麼對我說的。但是，聽了這句話的我，心中還是充滿了一種難以言明的不快感覺。
——或許是因為崔絲對碧若的漠視吧。可即便這樣，我卻依舊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語。因為，崔絲說的都是事實。
我只能在旁邊看着，陪伴着她走完最後的時光。我沒有辦法為她做任何事情，雖然我並不具備這樣的義務。但是，我還是想要為她做些事情。
其實我知道我完全沒有這樣，但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也不知道會這樣的原因。只是，只是，心裏有一個聲音這麼說著，並讓我潛意識的認同着。
緊緊握着拳頭，然後狠狠砸在胸口。胸腔內的空氣順着氣管倒涌而出，然後讓我難受得咳嗽出聲。眼中也不覺得有了幾分淚花，模糊了眼眶，周圍的事物也朦朦朧朧的讓我看不真切。
胸口好難受，心也很疼，但我相信，那都是由於剛才我砸了自己一拳的緣故。
窗外傳來喳喳的清脆鳥鳴。它們也認同了我的想法吧？我這麼，安慰着自己。
從房間裏走出來的時候，碧若正伸着手想敲我房間的門。
看見我開了門，碧若小臉一嘟，把白皙的小手收了回去，那摸樣可愛至極：“怪哥哥！睡懶覺可是不好的哦~~”
小蘿莉今天穿着一身連衣裙，白色帶着許些碎花的束腰被系在了腰間，再加上本身就是以白色為主調的連衣裙，整個人簡直就萌到了耀眼的地步。特別是小腦袋上長長的雙馬尾，被過道里的風一吹，寸寸青絲便划著一道道優美的弧線飄了起來，讓她的可愛之中又更添了幾分媚色。靠！這小蘿莉純粹就是能秒殺任何怪黍大叔的人形“兇器”嘛！
等等…..我只是在察看它的存在之力消散程度而已。絕對絕對的沒有在像一個“怪黍大叔”一樣打量着她！剛才那只是順便看一下而已，順便而已（心虛…）…
這一看之下，心中又不禁沉了下來。
確實是消散了許多，距離熄滅的時間大概只有三天了吧？…不知為何，我的心突然慌亂的疼了一下。我不明所以，只是覺得心中很是難受。應了碧若一聲，便跟在她身後朝餐廳走去。
“崔絲。確實不是‘零食迷子’。”雖然知道那個“秘寶中的秘寶”在坂井悠二身上，但我還是覺得有些失望。崔絲沉吟了一下，好象是自言自語的道：“能在封絕之中移動，並且能夠觀察到火炬的消散，保有最基本的干預時間的能力…除能夠恢復存在之力這點之外，其餘都和‘零時迷子’這麼像。不會是….”話說到一半她突然打住不言。我急忙追問她：“你話說完啊！是什麼？能救她么？”“不，沒什麼。”崔絲語氣平靜的回答了我。我咬了咬牙：“故弄玄虛！”
清晨的陽光大概總是能讓人感覺到溫暖與舒適。吃過了飯，自然是要出去逛逛的。昨天戰鬥的痕迹已經被消除乾淨，除了混跡在人群之中幽幽飄走的火炬。
對於這些火炬，周圍的人會無意識的忽略以至於遺忘的。也只也這樣，才能夠讓扭曲減小，不至於影響到世界的平衡。但這樣的結果對於火炬來說卻是十分悲慘的，被隨意的創造出來，擁有與人一樣的感觀與思維，卻又自己被自己無意識的欺騙。欺騙自己就是那個人，欺騙自己對未來還懷有希望，明明對今後的生活充滿了希冀與憧憬，但卻不知道自己早就失去了未來，只是在作為一個殘渣，慢慢的被耗盡自己的最後一點存在。
“崔絲，你說這些火炬真的只是東西么？”我突然開口問道，周圍的人群混雜着火炬慢慢走遠。崔絲沒有來得及回答，一個甜蜜蜜的聲音便插了進來：“怪哥哥~~那個……我從昨天開始就很在意了，怪哥哥脖子上那個用銀鏈串起來的黑水晶，是一個通訊器嗎？”儘管被打斷了我還是無奈地回答了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吧！”“哦~~那個跟你說話的大姐姐是怪哥哥的女朋友么？她的聲音好好聽哦~~”碧若雙眼之中滿是陶醉，顯然快要進入美好的幻想之中了。我有些頭痛的捂着額頭，張開嘴開始口若懸河的吐槽：“其實，你沒有必要拍她馬屁的，她只是一個無良冷血黑腹的吐槽女而已。其性格和她的嗓音完全是相反的東西。所以，請務必不要被她迷惑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認為我會讓這種冷血無良腹黑的老女人做我的女朋友么？拜託，我還沒傻到自掘墳墓的地步。”
“咦？阿寒~~你是想讓我告訴眼前這個，你很喜歡的蘿莉火炬一些關於你的奇怪的事情么？”崔絲的話不管怎麼聽都像是在威脅。我哭喪着臉，誠懇的道：“請務必不要那麼做。但是你剛才說的話真的會讓人誤會的，特別是是那句‘你很喜歡的’。”
碧若正向前走了幾步，看樣子是想去那邊的商店中看看（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印度會如此的發達，難道這真的就是因為是兩個世界的緣故么），大概是聽見了我的話，她又停了下來，對着我一臉哀怨的道：“難道怪哥哥不喜歡碧若么…”
“喂喂！你是不是很巧妙地誤會了什麼？還有….你那種眼光是怎麼回事？我會被別人誤會的！”我十分苦惱的道。周圍傳來的陣陣異樣目光讓我很是難受（話說為什麼只有到了這種時候，他們才聽得動我們的話么？難道有些東西真的是跨越種族與語言的么）。
“嗚——怪哥哥是個負心漢！人家對你那麼好，給你買衣服，還幫你開房，怪哥哥你竟然不喜歡碧若！嗚——碧若再也不要理你了！！”用這句話把我雷得外焦里嫩的碧若哭着跑進了前面的一家百貨大樓。
喂！幹麼要跑進百貨大樓啊？還有！你到底明不明白“負心漢”與“開房”的意思與其帶來的影響？
感覺到四周傳來的陣陣怪異的目光，我感覺到我的臉一下就燙了起來。他們的錯誤理解讓真的很讓人惱火，特別是有一個中年婦女竟然牢牢地將一個5歲大小的小女孩護在身後，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變態色狼一樣。喂喂！就算我真的是個蘿莉控也不會象這種明顯還是幼女的孩子下手啊！
忍受着周圍令我極其不自在的目光，我抬腳追了上去。
周圍的人從我的眼中向後一閃而過。這時崔絲的冰冷的，帶着十二分的肯定地回答傳了過來：“阿寒…火炬，的卻只是東西而已。可以被任意的創造出來，並且失去了過去與未來的東西。而東西的結局也只是消失而已…”她的話怎麼聽都帶有一點的苦澀。
我往前跑着，周圍的人群中混雜着火炬，與四周的普通人比起來，他們顯得很是彆扭。心中很難受，他們就只是東西么？我開口問崔絲：“崔絲，那你告訴我，什麼才是生命？”崔絲沉默了一下，緩緩地道：“擁有自身的存在，擁有過去現在未來的….”
停下身來，我轉身走進了碧若所在的百貨大樓。沒有讓崔絲說完，我打斷了她：“那麼，像我這種把自身的過去與未來，都獻給了魔王的‘火霧戰士’，不也是東西么？那我們，又憑什麼可以這樣看待同是‘東西’的火炬？”
我聽見崔絲無奈的嘆了口氣，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沉：“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在無邊的歲月當中，在無數次創造火炬與看見火炬熄滅時，感到好受一點。有時候，比起那短暫的，只是一瞬間的存在，火霧戰士的永恆要更加的痛苦。因此，有些火霧戰士才會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單純的討伐工具。雖然，他們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仇恨才會這樣。但同樣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本質同樣是人類。就這點來說，火霧戰士與火炬的確很是相似呢…”
周圍的人與物品之間是否被打上了等號？難道只有用麻木與漠視，才能在看見火炬消失時保有一顆‘平常心’么？為了自己可以好受一點，就可以任性的把火炬當成物品一般的看待么？
我突然覺得自己與崔絲，與那些魔王和火霧戰士之間，隔着一條巨大的鴻溝。我不是他們，我也不僅僅是一個討伐的工具。雖然這麼想着，但我卻依舊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我的存在，到底屬不屬於這個世界？
還是我只是將自己作為一個旁觀者，來冷眼觀看這個世界的一切？
如果只是這樣，那我永遠也不可能觸碰到這個世界。
前面的人熙熙攘攘的走着，混跡在人群之中的一個火炬悄然熄滅。沒有人發現，也自然不存在什麼在意，他們只是忽略了一切，只是在自顧自的往前走着。
終於看見那個熟悉的，扎着雙馬尾的小腦帶。混在了人群之中，但我還是一眼看見了她。
或許，因為自身的存在的消逝，她已經開始被周圍的人漸漸的忽略，而自己的行動、力量、感知、等一切生理活動也都在減緩。當人們習慣了“沒有她”的生活后，她就會消失掉，如同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但我知道，我並不會忘記她，我不會忽略她的存在。我是火霧戰士，既然這樣，那為什麼還要如同普通人一樣的，忘記她忽略她？但是，儘管這樣…她還是會消失…
這就是作為火炬，無法逃脫的命運么？這樣的命運，我有是否能夠幫她打破？本來因為找到了她而鬆了一口氣的我，卻又因為這件事實而又再次變得心情沉重。
周圍喧雜的人群依舊，但我卻覺得像是掉入了一個無邊的寂靜洞穴之中。
一個又一個的火炬熄滅了，但我知道，那不是東西的毀壞，而是一個又一個生命正在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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