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山的那邊有一群草泥馬,踐踏不問自取者的荒冢與小偷強盜的墳。一年級新生都陸陸續續站起來,只有短毛栗子獸還在嚷嚷:“讓我吃完最後一口!”
福利家有這麽虧欠你口糧零食麽少年。
回到公共休息室,斯萊特林們自發的按年級分開站好,各佔一塊空間。
我坐到靠窗常坐的沙發上無奈擺手:“才吃飽就要過量運動真對健康不利。”
羅爾不服氣的看我一眼:“你吃得那麽少!”
“拉陽平時就那麽吃。”布爾斯特羅德過來坐在我對面,“你真的不餓?”
總和她在一起的那個姑娘似乎是叫艾格尼絲·布羅德:“我剛才偷偷裝了幾塊杏仁餅。”
我笑着謝過裝進腰上的空間袋:“討好我一下契拉姆,說不定裏面有雞腿。”
羅爾眼中一亮隨即又沮喪:“我現在緊張得想吐。”
“因為沒抄完一百二十遍守則?”
“那我可以直接去死。”
一番插科打諢后各人終於恢復鎮定,至少表面上看起來是那樣。
弗林特已經站在休息室正中,沖不疾不徐而來的黑袍子蛇王示意。
斯內普教授冷笑一聲揮了揮魔杖,休息室中心的地板發出一陣白光,隨後那一片區域被一個顏色略淺的光球籠罩。
蛇王環起手臂來目光陰森掃視全場:“斯萊特林謀定而後動,斯萊特林出其不意,斯萊特林永不言棄。”說完他一甩袖子坐到了光球后一排椅子的正中。
弗林特上前一步:“按照慣例從一年級開始。理論上全員必須參加,但若堅持放棄也可以。”
所有一年級新生拿出魔杖點點光球進入站定,握着黑刺李木魔杖的手緊了緊,我不緊不慢邁進光球。
一年級就要有一年級的樣子,我安撫着魔杖一邊回憶哪些魔咒新生使出來不會太誇張。
我站定才發現賽爾溫與布爾斯特羅德分別站在我左右,而羅西耶與羅爾站在她倆左右,自發腿部掛件菲尼亞斯與褐發的艾格尼絲站在前面,我居然被圍在了扇形的圓心處。
對面是莉莉婭·托比奧斯與妥拉爾多·克魯維為首的幾個人,此外幾個獨行俠各佔一角。
沒想到新生里我們這個小團體居然人數最多。
一聲令下混戰開始。
賽爾溫與布爾斯特羅德沖托比奧斯發出咒語,羅西耶與羅爾對上克魯維,菲尼亞斯一邊打呵欠一邊對付獨行俠,艾格尼絲則緊握魔杖站在我身前一動不動警惕。
我玩味的挑挑眉頭,克魯維一邊狼狽的躲閃一邊沖我怒吼:“膽小鬼德國佬!”
我懶洋洋的給了他一個門牙賽大棒:“安靜。不過你說得對,被女士保護可不是好現象。”
我先給了托比奧斯一個漂浮咒讓她上上下下玩兒蹦極,再把跟着她的另外三個女生全體塔朗泰拉舞動青春,至於克魯維一黨的男生則是咧嘴呼啦啦笑到沒力氣自己就倒下了。回頭看看福利同學的對手躺在地上哀哀嚎叫我還真有點兒驚訝。
“我困了拉陽。”菲尼亞斯揉眼睛,“試了幾個多毛咒感覺明天無法直視貓頭鷹了。”
我手腕忍不住變向抽他腦袋:“專心。”
現在場上剩下的都是我們這一圈的人,於是他們挺有默契的——又把我剩下了。
女生三人站到光球左側開戰,而男生們則在右側開打,我無聊的站在正中把玩魔杖。
黑刺李木魔杖焦急的搖晃,龍心弦不停催促我快點念咒。我只得順着杖身上下輕撫安慰。
賽爾溫將頭髮整理好,魔杖指着另一側勝出的羅西耶道:“就知道是你。”
羅西耶頭一次沒笑而是嚴肅的點頭:“是你我也不意外。”
兩人面對面微微點頭后同時出手。
“飛沙走石——”
“塔拉泰朗舞!”
羅西耶狼狽的滾了一周,賽爾溫頭上的珍珠發卡崩裂了一個小角。
“障礙重重!”
“火焰熊熊!”
這次羅西耶的魔法沒有成功,賽爾溫則把羅西耶的左鬢角燒黑了一小塊。賽爾溫乘勝出擊取得勝利。
我看着羅西耶也出了光球:“這麽說,你,我?”
賽爾溫理了理裙擺傲然一笑:“朋友歸朋友。”
我豎起魔杖在胸前與她互相行禮:“請。”
賽爾溫毫不遲疑一個火焰熊熊就直衝我臉上襲來,我只給了自己一個鎧甲護身就往她面前走。賽爾溫顯然沒想到這個,瞪大眼睛的同時把她會的魔咒都往我身上扔。
走到她五步遠時我都沒發出任何一個魔咒,只得最開始那個鐵甲咒。
賽爾溫狠狠一皺眉大聲道:“粉身碎骨!”
那個咒語令高年級驚訝的成功了。可惜那道顏色明麗的魔咒在直直撞到我身上前就被彈開,我揮揮魔杖輕聲道:“熒光閃爍。”
魔杖的尖端立刻發出一陣巨大的強光,她下意識別開頭閉上眼睛,下一秒我的魔杖已經抵在了她的咽喉處。
“把你那大燈泡關了吧拉陽。”弗林特咳嗽兩聲,“那麽,一年級的級長是迪厄多內先生。”
我收回魔杖欠欠身,再把地上各位扶起來走出了光球。
羅爾瞪着我:“熒光閃爍還能這麽用?”
“是你的話我會來個諾克斯然後直接吊打。”
“嗨!”
“好了等會兒再和你的小夥伴慶祝。”弗林特指指蛇王所在那一排椅子的最左側,“還不快去?”
我只得過去沖斯內普教授鞠個躬坐下,蛇王哼了一聲。
接下來的挑戰要快很多也更好看,越往高年級魔咒越複雜成功率也更高。看來平時課堂上的表現眾蛇果然是隱藏了。
其他六個年級的人選都沒變,弗林特在斯內普教授示意后再次站進光球:“現在是首席挑戰。”
六年級的級長瑪莎·特拉弗斯沖蛇王欠欠身:“院長,請問我是否可以因為部分私人原因與大部分集體原因挑戰一年級級長?”
斯內普教授冷冷的看着她:“理由。”
“只是證明一個德國人是否適合領導斯萊特林。”
“他在霍格沃茨的斯萊特林,分院帽不會分錯。”弗林特大聲道。
“我堅持。”瑪莎姑娘不放棄。
斯內普教授深深看她一眼轉過來看我,我瞟一眼弗林特和其他幾個級長起身道:“拒絕淑女的要求不是紳士所為。”
弗林特皺起眉頭來:“雖然這一屆一年級很優秀,但你仍然只是個一年級。”
“我想,特拉弗斯學姐也考慮過這一點。”我緩緩先走進光球。
瑪莎姑娘眯着眼睛跟進來,弗林特有些擔憂的再看我一眼才退出去發信號。
我一口氣給自己上了兩個鎧甲咒才琢磨對策。剛才的級長戰只有兩個人挑戰她,瑪莎都是一個繳械咒乾脆的結束戰鬥。
果不其然沖我來的就是這個。
我利落的閃身避過,緊隨其後的是“力鬆勁泄”和“統統石化”的組合殺,再加一個“除你武器”壓陣。
魔咒連發顯示對方魔咒掌控能力的精準,還好我尚有不錯的靈活身手。但最後一個繳械咒偏了一些還是打在手臂上,幸好我的鎧甲咒夠持久。
“清水如泉——”
瑪莎姑娘顯然沒想到我的清水如泉是從她頭頂淋一圈大雨的效果,儘管她有意識向右側移動還是被澆濕了半個身子。下一秒我的冰凍咒已經到了,她被凍住半個身體仍揮舞右手大吼:“昏昏倒地!”
我再度翻身讓過將清水如泉和冰凍咒連擊。
這次她被凍在原地,只有眼睛能動。
在一片靜默中我慢慢走過去:“猜猜我用甚麽?”
她眼裏帶着笑看弗林特,他利落的宣佈結果。我控制力度給了她一個粉碎咒將冰去掉,跟着是溫暖咒拍上去才對她頷首示意。
她望着我:“最後想用甚麽?”
“當時只在想一年級還能用甚麽?”我苦惱的看着她,“第一個湧上腦海的是蘭花盛開。”
瑪莎大笑起來。
“做多大事用多大力,又不是你死我活非滅掉一個不可。”我看着她輕輕道,“我不太想偽裝一些原則性的東西,裝的太久就會忘記本來該是甚麽。”
她沉默了片刻沖我點點頭轉身回了六年級級長的椅子。
斯內普教授嗤笑一聲立起身來:“一個月的新生保護期結束,既然你們有了一位似乎很有想法的級長,那作為院長也只好不抱太大期望小小期待一下。”說完他冷酷的掃過我們七個人,“斯萊特林的榮譽高於一切。”
“斯萊特林的榮譽高於一切!”所有人大聲的回答蛇王。
“希望不是一句假話。”斯內普教授冷笑着一揮手撤掉光球,休息室恢復原樣后他轉身氣勢十足得離去。
賽爾溫過來輕聲道:“她是怎麽回事?”
我無奈的看了眼弗林特:“首席第一次介紹時稱她瑪莎,但她卻叫他弗林特首席。”
“只是一個稱呼。”她挑挑眉頭。
“那可是個六年級的斯萊特林。”我也挑挑眉。
她微笑着頷首:“托比奧斯和克魯維呢?”
我沖她眨眼:“太明顯急迫的針對。”
賽爾溫笑着嘆息:“我以後一定不要得罪你,原來除了束縛咒還會有法子叫人不能動彈任人宰割。”
“宰割你甚麽?金加隆我有的是。”羅西耶癟癟嘴,“美妙的身體至少也得是瑪莎學姐那樣的大美女。”
賽爾溫提着魔杖滿休息室追殺他,羅爾湊過來跟我要傳說中的雞腿,布爾斯特羅德指責我承諾的藍起司汁至今沒見影子,艾格尼絲捂着嘴一直笑,菲尼亞斯則拉着我的袍子嚷嚷好睏了要睡覺。
我這樣對一臉期待看着我的一年級說:“從明天開始,能拿的無論是課堂加分還是論文測試全O,一點都不要留給其他學院機會。斯萊特林的優秀,天經地義。至於現在,回去睡覺。”
轉過巷子魔咒+魔葯=撂倒三四,他們身上泛着黑色的傷口讓我接下來的一段路走得很安靜。
停在博金博克的店門前,我用魔杖敲敲:“博金先生。”
一個男人彎着腰出現在櫃枱前,他把頭髮整理齊向我問好:“你好先生。”
彷彿我的身高與從頭裹到腳的袍子不是甚麽大事。
我把那個燭台拿出來放在檯子上。
他只看了一眼:“原來是尊貴的D先生。還滿意小店的贈品麽?”
“燭台上槲寄生的花紋不是聖誕祝福吧。”我問的很直接。
他拿起來端詳了一陣:“它被點燃了?果然,果然。”
我耐着性子:“博金先生,我相信你有個好解釋。”
“當然。”他欠欠身,“巴德爾和霍德爾,D先生。”
我皺起眉來:“你在暗示這個槲寄生就是霍德爾射殺自己兄弟的那一株?”
“這樣想也可以。”老博金諂媚的一笑,“您應當信任我,我沒有欺騙您的理由。”
“不欺騙不代表不隱瞞。”我將一小袋金加隆扔在櫃枱上。
他掂量了一下露出牙齒笑笑:“您很爽快先生。”
我只微微頷首:“現在我要聽到全部,完整的,準確的。”
“好的先生。”他滑稽的點頭,“這個燭台有快十個世紀的歷史,據說來自北歐。當然,也據說燭台的材料有剛才您提過的那株槲寄生。但我沒有親自檢查過。沒有人會對這麽一件古董下手拆毀的不是麽?”
我哼了一聲,他接着道:“這個燭台您看到了,沒有蠟燭只能依靠魔力點燃。火焰沒有溫度只有微光,但老博金很多年沒見到有人能點燃了。”
“所以送給我?”我諷刺的加重了“送”的發音。
他卻搖頭看着我:“您知道,在翻倒巷,特別是我這樣的小店,有很多不太方便詳細解釋的規矩和禁忌。在收到您來信的時候,我有預感這個燭台是屬於您的。因此奉上作為一份小小的聖誕禮物。”
我沉默了片刻:“它上面確實沒有黑魔法或者任何咒詛。”
老博金咳嗽一聲:“當然,它的上一任主人是將它作為一份愛的禮物送給了自己的情人。”
我的眉頭不由自主皺起來:“情人?”
“是的,那位主人來挑選時一眼看中了它,但他不能點燃。陪伴他來的情人用他的魔杖點燃了。”
“點燃了幾個?”
“一個。”老博金看了我一眼,“或者您的某位...朋友也恰好點燃了?”
我不置可否:“點燃之後呢?”
“哦,老博金還記得那細微的藍色火焰就像那位情人的眼睛。但轉眼它就熄滅了。”他笑了笑,“之後他們離開了。又過了些年,這個燭台輾轉回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