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 重振雄風
秦嵐雲臉脹成了豬肝色,謝正均猶不可知,挫着手,一雙眼鋥亮有光的瞄着霧寧,音色沙啞,“你......”
話出口,又不知說些什麼,干抿了下嘴唇,嘴角止不住上揚。
看得出來,他心情甚是愉快。
老夫人不知兩口子發生了何事,以謝正均的反應來看,對霧寧這個兒媳,他該是滿意得......不得了吧。
那就好。
“我找欽天監看過日子了,下個月初六就是好日子,霧寧沒有家人,我的主意是讓她認嵐月為乾娘,往後南寧侯府就算霧寧娘家了,你覺得如何?”嵐月和嵐雲感情好,兩姐妹最遺憾的就是不能親上加親,眼下,算是彌補嵐月這個遺憾了。
重要的是,嵐月是嵐雲親姐姐,不會多嘴。
謝正均見老夫人望着自己,手腕一轉,理着右手衣袖,連連點頭道,“甚好,甚好。”
“母親,池墨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我不點頭她別想進這個門。”秦嵐雲心下煩躁,瞪着謝正均,怨氣難抑。
屋裏陡然靜默下來,謝池墨感覺霧寧身子哆嗦了下,他蹙了蹙眉,眸色深沉,“母親若要抗旨,兒子無力阻攔只好連夜回邊溪,以免難堪。”
瞧吧,謝池墨還有王牌呢,他年紀不小了,再耗下去,謝池瑞當爺爺了他還孤家寡人呢。
氣氛凝滯,雙方僵持,常嬤嬤站在角落裏,給一邊的丫鬟使眼色,後者會意,躡手躡腳退了出去,夫人不同意世子爺的親事,待會,怕有場惡戰。
常嬤嬤跟着退了出去,順勢關上了門。
天際,紅霞滿天,夏風拂過,牆角的薔薇迎風飄揚,懨懨一天的花草,漸漸恢復了生機。
秦嵐雲氣得嘴唇微顫,謝池墨卻漫不經心,從容不迫的模樣道,“母親莫不是以為這裏三層外三層就能困住我?”
若不是多年修養好,秦嵐雲早就撕開最後層布,揭穿霧寧的身份了,哪會忍着。
“好了,池墨說得對,太后已擬好懿旨,難不成要抗旨?正均,和你媳婦回去,好好勸勸她,好好一樁喜事,鬧得烏煙瘴氣做什麼?”
老夫人心眼就是個偏的,有了謝池墨,她眼裏就看不見其他人了。
謝正均愣愣的回過神,餘光掃了一側的霧寧眼,應聲道,“好,我和她說說。”
拉着秦嵐雲手臂往外邊,後者沒有掙扎,但看得出極為不情願。
謝正均走到門口,步伐微滯,踟躕片刻轉過身來,朝老夫人道,“母親,池墨難得回來,待會我和嵐雲過來用膳。”
老夫人擺手,“知道了。”
他這才和秦嵐雲走了。
秦嵐雲怒火中燒,一路都沒給謝正均好臉色,回到屋裏,甩開謝正均的手,坐在梨花木的圓桌前,發作道,“你也認出她了,是不是看她有幾分姿色動心了,真該拿鏡子好好照照你那副嘴臉,覬覦自己兒媳,不嫌丟臉呢。”
謝正均聽她越說越離譜,好在春香有眼色,揮退了房裏的丫鬟,否則傳出去,他哪有臉見人。
謝正均挨着她坐下,不緊不慢執起茶杯給她倒了杯茶,“喝點茶,小心嗓子壞了。”
秦嵐雲瞪他一眼,目光淬了毒似的,謝正均面不改色,呷了口茶,嘆道,“池墨竟然把她挖出來了,她那種出身的確配不上池墨,可池墨喜歡不是?從小到大,你何時見池墨妥協過?皇帝的命令他都敢不從,你能大過皇上去?”
男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謝池墨如果不是眼高於頂,早就成親了,怎會拖到現在。
如今,謝池墨看中霧寧,非卿不娶,他能有什麼法子。
同為男人,他不得不承認,謝池墨眼光毒辣,要清楚,霧寧的圖冊價值千金,一出來立即賣斷貨,沒有路子,有錢都買不到,秦嵐雲收藏的圖冊還是他託人買的呢。
秦嵐雲叩桌,埋怨道,“他的脾氣不就是被慣成這樣子的?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順着他。”
謝池墨是謝家大房長子,含着金鑰匙出生,從小性子就霸道,那會老國公老夫人都寵他,養得他無法無天,抗旨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不是有太后從中周旋,整個謝家都要遭殃,再不管教,往後不知闖出什麼禍事呢。
這樣想着,秦嵐雲打定主意不應這門親事。
謝正均將茶杯遞到秦嵐雲手邊,輕聲道,“池墨是你肚子裏出來的,什麼性子你心裏有數,這麼多年,別說通房,連個丫鬟都沒有,外邊的風聲你也聽着了,都說池墨好男風,和劉賢他們不清不楚,難得他肯親近個姑娘,我看哪,以他的性子,娶妻后不會納妾了,你真想把他逼到邊溪不回來了?”
秦嵐雲一怔,不說話了,謝正均知道她聽進去了,又道,“娶個不襯他心意的回來,整日吵吵鬧鬧,家宅就安寧了?”
女子嫁人先挑家世,再看容貌,男子何嘗不是如此?
男子除了正妻還有一大群妾室,為何男子喜歡納妾,除了覬覦對方美貌,還有對方身體了,正妻自恃身份,在床上放不開,久而久之,讓人索然無味,那些妾室不同,拉攏男子是他們唯一的出路,於是在床上費盡了心思。
新鮮,刺激,這是很多男子追求的。
但凡,一個女子能讓男子念念不忘,不是求而不得就是磨人的功夫了得,前一種發自內心不甘,后一種,則是身體誠實的反應。
霧寧無論容貌還是功夫,整個京城沒人能越過她去,不怪謝池墨會動心。
秦嵐雲握着茶杯,小抿了口,“但不是非得娶她不可。”
“怎麼就不是了,太后懿旨都擬好了,難不成你讓池墨抗旨?”謝正均聽她語氣有所鬆動,再接再厲道,“你如果擔心她丟臉,待二人成親后,讓她隨池墨去邊溪,等新的圖冊出來,這樁事自然而然就被人遺忘了,聽說邊溪日子清苦,隔幾年回來,她容貌會變化也不一定。”
秦嵐雲哼了聲,臉上怒氣不減,想到謝正均雙眼都快黏到霧寧身上移不開了,抬腿踢向謝正均小腿,咬牙道,“往回你對池墨可沒像現在這般上心,方才說的話都抵過前兩個月和我說的話了,你打什麼主意?”
謝正均訕訕,老臉紅了紅,不過他皮膚黑,倒是讓人看不出來,“我能打什麼主意,池墨是我唯一的兒子,二弟三弟子孫成群,我連兒媳都沒見着影兒,我不是着急嗎?”
秦嵐雲盯着他,謝正均毫不退避的與之對視,片刻,秦嵐雲先敗下陣來,忿忿道,“被我察覺到什麼,大家魚死網破。”
謝正均眉頭一皺,肅然道,“說什麼呢,傳到池墨耳朵里,讓他怎麼看我們?”
想到謝池墨眼裏揉不得沙子的性子,秦嵐雲放下茶杯,收了聲。
哄好秦嵐雲,謝正均心底鬆了口氣,二人回到福壽園,臉上已恢復了平靜。
老夫人不知夫妻說了什麼,對秦嵐雲的態度還算滿意,飯桌上,老夫人問起霧寧小時候的事,霧寧皆老實作答,謝正均豎著耳朵,聽得入了神,直到秦嵐雲在桌下掐他,他才反應過來,悻悻一笑,和謝池墨聊起邊溪城的事。
奈何謝池墨注意力在霧寧身上,壓根不理他,謝正均熱臉貼了冷屁股,臉色沉了下來,看謝池墨為霧寧夾菜,臉上閃過複雜的目光,不得不說,他心裏泛酸,謝池墨這小子,運氣真好。
一頓飯,老少盡歡,謝池墨記着白日霧寧答應他的事兒,攢着勁兒要重振雄風,心不在焉和老夫人說幾句話后就拉着霧寧回了。
急不可耐的樣子讓老婦人蹙起了眉頭,昨晚驛站的事兒她聽說了,但如今情形不同,沒有成親不能睡一起,可謝池墨橫起來,誰的話都不聽。
想了想,老夫人道,“你啊,十年回次京,不是霧寧估計還不會回家,我得留霧寧住我這院子裏,拘着她,不怕你跑了。”
謝池墨不悅,沉着臉道,“我明早要接旨,怎會跑了,再說了,院子裏不是有侍衛守着嗎,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何況我這麼個大活人。”
前邊還說里三層外三層困不住他,才多久就轉了風向?老夫人又氣又好笑,謝池墨的性子真和老國公一個樣兒,認定的事兒,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霧寧是女眷,你那院子她住不慣。”老夫人索性開門見山把話敞開了說,沒有成親,睡一塊影響名聲。
謝池墨還以為是什麼事兒,原來是這個,他執起霧寧的手,輕鬆道,“中午她睡過了,沒什麼不適,天色已晚,祖母早點休息,明早我們再來請安。”
“......”老夫人不知白天二人已同榻而眠了,老臉不禁一紅,怔神間,謝池墨拉着霧寧已經走了。
月色清明,院裏枝葉舒展了身子,吸着夜裏涼露。
老夫人回神,忍不住嘆了口氣,“他不成親的時候我不踏實,如今要成親了,我更不踏實了。”
月光傾瀉,照着手拉着手的二人出了院子,背影頎長,男高女低,極為和諧。
常嬤嬤扶她起身,回道,“世子爺心裏記着您的好呢,每年送來的水果比宮裏賞賜下來的還新鮮呢。”
“他就是來討債的,罷了,你去吩咐聲,將雅築院裏的侍衛撤了。”謝池墨初嘗滋味,把持不住,一群侍衛在院子裏聽牆角算什麼事兒?
常嬤嬤俯首稱是,扶老夫人在拔步床上坐好,徐徐退了出去。
謝池墨鬥志昂揚,回到屋內,迫不及待扯開霧寧衣衫,手滑進去攀上兩團豐盈,“為我寬衣。”
霧寧乖乖照做,手指搭在他玉質的腰帶上,臉色緋紅。
謝池墨嫌她速度慢了,將她放在竹席上,撩起袍子,解下褲子褪到膝蓋處,欺身壓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