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 拜堂成親

10.010 拜堂成親

這話不好回答,唐赫平訕訕摸了摸鼻子,假裝不懂,他近日剛納了房小妾,新鮮勁兒沒過,惹得秦嵐月不快把人送走了怎麼辦?

好奇心害死貓,不開口就對了。

他側頭看向車窗外,三緘其口。

秦嵐月抱怨通,見唐赫平不搭理自己,火氣消了些,但仍悶悶不樂,不是上頭有謝老夫人壓着,她抵死不會認霧寧為乾女兒,想到府里的一眾通房姨娘,秦嵐月氣悶,只覺得近日真是諸事不順,氣道,“明日我去南山寺,半個月後回來。”

皇上賜婚的事情傳開,打聽霧寧身份的人多,為耳根清凈,去寺里祈福再好不過。

唐赫平聽她語氣不快,心底有些忐忑,“我也去?”

什麼事兒要去寺廟半個月?他捨不得剛納的小妾,又怕秦嵐月生氣,只得詢問秦嵐月的意思。

“你愛去不去,隨便你。”秦嵐月嘴上如此說,一雙眼卻帶着嘲諷,唐赫平悻悻,“衙門沒什麼事兒,我隨你一道吧。”

回到府里,唐赫平自是歇在小妾房裏,心肝寶貝的哄着......

唐家的事情暫且不提,離下個月初六還有二十來天,謝池墨親事一直是老夫人心頭積壓的大事,一輩子就一回,老夫人耳提面命要辦得風光體面,廣下請柬,大有讓謝池墨的親事轟動整個京城的意味,秦嵐雲神情複雜,勸老夫人低調些,老夫人充耳不聞,自己親力親為張羅起來。

秦嵐雲愁得夜不能寐,反觀謝正均,睡得天昏地暗,氣色紅潤,秦嵐雲氣得不輕,之前謝正均早出晚歸,霧寧來了后,太陽沒落山他就回了,原因彼此心知肚明,因着這個,秦嵐雲和謝正均私底下吵了好幾回。

她擔心受怕為了什麼?還不是為國公府的名聲,兩父子心寬,美色跟前什麼都不顧了,她卻不行,氣了兩日,整理好情緒繼續操持謝池墨親事,總不能任由京城上下看國公府的笑話吧?

謝家光棍要成親了,新娘不是住在國公府的丁小姐,要知道,丁小姐以世子夫人自居兩三年了,結果,世子夫人另有其人。

這一消息,在京城炸開了鍋。要知道丁婉柔長得閉月羞花,氣質端莊,瞧着就是按國公府未來的主母栽培的,一夕之間,謝池墨另娶了他人,內里的八卦,夠他們談論一年了。

國公府歡天喜地的準備七月初六的宴席,丁家上下卻愁雲慘淡,丁家能在京城立足多虧國公府提攜,丁婉柔住進國公府的那一刻,他們都以為丁婉柔會成為世子夫人,親家互相幫襯乃人之常情,丁家人理所當然的享受聯姻帶來的饋贈,不成想,謝池墨會拋棄丁婉柔另娶。

沒有了國公府,丁家在京城的位子尷尬不說,丁冠中想要往上升就難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丁冠中這幾年野心勃勃,哪願意在此止步。

天氣燥熱,院子裏的花草無精打采奄奄一息,走廊下來來往往的下人皆低着頭,步伐悄無聲息,生怕招惹了屋裏的人。

皇上為謝世子賜婚的消息傳來,府里打發好些下人了,下人們惶惶不安,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主子。

丁冠中坐在屋裏,幾杯茶下肚,腦子一團亂,和霍氏道,“去屋裏問問婉柔到底發生了何事。”

好端端的,忽然被國公府人送回來,丁冠中覺得是丁婉柔做了什麼惹老夫人和國公府嫌棄,請柬發出來了,但畢竟沒有成親,說不準還有轉圜的餘地。

霍氏連連嘆氣,保養得好的臉因着這事兒都起了褶皺,微顯老態,“婉柔什麼性子你不是不明白,她從國公府回來就把自己鎖在屋裏,進去的丫鬟被花瓶茶杯砸得頭破血流,誰還敢細問其中緣由?”

沒了國公府這個靠山,霍氏何嘗不遺憾,但謝池墨我行我素慣了,他要娶誰,誰都攔不住,成親這事擺明了是謝池墨自己的意思,老夫人溺愛孫子,凡事由着他,丁婉柔,估計是沒希望了。

丁冠中想到這,面容愈發凄苦,“這可怎麼辦?”

霍氏能有什麼法子?

謝池墨的親事轟動,京城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霧寧是秦嵐月認的乾女兒,從唐家出嫁,唐赫平對乾女兒好奇不已,早就想一探廬山真面目了,可昨晚霧寧半夜才過來,一早梳妝準備離開,他這個乾爹要在前院待客,哪有機會見她。

霧寧出嫁,理應又兄長背着出門,謝池墨醋勁大,說什麼不肯,親兄妹他不介意,乾哥哥乾妹妹他不能容忍,特意提醒唐家人,由春香扶着霧寧出門,誰都不準碰霧寧。

這醋勁大得讓唐榮豪四兄弟忍俊不禁,除去兄妹一說,謝池墨是他們表弟,他們還能覬覦自己表弟妹不成?

春香受秦嵐雲吩咐,寸步不離跟着霧寧,到霧寧蓋上紅蓋頭后,她才微微鬆了口氣,這些日子,秦嵐雲心情不對,她七面玲瓏,猜到問題出在霧寧身上,跟着秦嵐雲她也算見識過環肥燕瘦的美人,真沒有一個人像霧寧這般,或秀美清麗,或妖嬈多姿,媚態不一。

別說男子,女子都受不住。

不怪秦嵐雲怕別人冒犯了她。

唐家只請了近朋親友,霧寧穿着鳳冠霞帔,五官模糊,許多人遠遠瞧着,見她身段有料,步履輕盈,哪怕看不清容貌,單憑身形就知霧寧長得不差。

不由得稱讚謝池墨運氣好,不跟女人打交道還能挑個這樣的媳婦。

入了國公府,院子裏黑壓壓的一片人,人山人海,跟看戲似的,霧寧怔了怔,隔着蓋頭她都能感受到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她輕抿着唇笑了笑,繼續往裏走。

男男女女圍在院子裏,眼神追着紅蓋頭下一張臉,目不轉睛,急切好奇的模樣和平日穩重端莊大相逕庭,你推我我推你,恨不能風吹起蓋頭,讓他們一睹新娘子的風采,便是德高望重的幾位大人,都探着脖子張望了好幾回,秦嵐雲坐在屋裏,瞅着院子裏的情形,臉色黑了黑。

謝正均則滿面春風,不時低頭檢查給兒媳準備的禮,反覆確認,隨後目光殷切的望着門口,聽門口喜婆說吉時到,他忙垂下手,正襟危坐,端直了脊背。

如不是屋裏有客人,秦嵐雲鐵定要跟他翻臉。

謝池墨一身大紅色喜服,長身玉立,一身喜服襯得他驚艷陰冷,眼神深邃的望着前方。

此時,屋裏擠滿了人,有好事者慫恿謝池墨掀起蓋頭,瞧瞧別娶錯了人。

謝池墨一記冷眼掃過去,嚇得對方立即收了聲。

隨着喜婆“送入洞房”四字落下,屋裏滿是起鬨聲,要知道,謝池墨二十多年只這麼一個女人,看新娘子身材嬌小,不知受不受得住。

越說越沒個正行,屋裏的女眷羞得臉色緋紅,隨意找借口避了出去。

謝池墨牽着霧寧走了,留下一眾人對着他們的背影羨慕不已,男才女貌,多天作之合的一對,為什麼他們心裏總不太痛快呢。

禮部尚書劉安淮盯着霧寧背影看了許久,和身側人道,“有沒有覺得這新娘子似曾相識,好似在哪兒見過?”

他身側的是刑部尚書,近日皇上為官銀被劫之事大發雷霆,刑部沒查到任何線索,他正愁眉不展,哪有心思注意霧寧,何況,一大把年紀的人了,圍着新娘子看不禮貌,方才他並沒湊熱鬧,聞言,淡淡道,“不會吧,聽說她無父無母,出身寒門,你在哪兒見過?”

劉安淮一時想不起來,新娘子蓋着蓋頭看不清容貌,只是這身形婀娜多姿,前凸.后.翹,委實有些熟,想了想,記憶里的確沒這麼號人,“估計我想多了,謝世子二十六了才娶親,瞧瞧大家起鬨的勁兒就知道大家對新娘子多好奇了。”

和劉安淮抱有同樣想法的可不止一人,不過,霧寧沒露臉,京城美人千千萬,身形差不多的比比皆是,算不得什麼稀罕事。

秦嵐雲整天提着一顆心,生怕被人看出端倪,好在,總算沒被人認出來。

今晚是謝世子洞房花燭,謝池墨脾氣大,眾人有眼力的不往跟前湊,想到謝池墨上陣殺敵,英勇無畏,力氣使到床上,吃人不吐骨頭,眾人不由得為新娘子擔憂,在酒桌上,攢着勁要把謝池墨灌醉。

謝池墨看眾人眼神透着幽幽綠光就知道怎麼回事,他也參加過不少成親的宴席,可沒哪次像今天怨氣這般大的,他面上不動聲色,心裏樂開了花,有人問他霧寧長相如何時,他故意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釣足大家的胃口后才拖長了音道,“長得丑我能娶她嗎?”

眾人恍然,不由得拿丁婉柔做對比,丁婉柔五官秀美,皮膚光滑細嫩,算長得好看的了,饒是這樣都沒能入謝池墨的眼,新娘子的容貌可想而知。如此想着,眾人心裏泛酸:謝池墨到底從哪兒找來的媳婦啊,他們怎麼沒這個艷福......

大喜之日,謝池墨來者不拒,舉杯豪飲,乾脆利落得很,看在眾人眼中,不免認為謝池墨沾沾自喜,耀武揚威,一時心裏的酸味更重了。

要知道,關於新娘子的美貌京城傳開了,當日來國公府傳旨的公公可是說了,霧眉似月,眼若桃花,鼻膩鵝脂,腮凝新荔,烈焰紅唇,盈盈一笑,仿若春來花開,令人心醉神往。

試想,皇帝身邊的太監都對霧寧另眼青睞,其絕色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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