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聽你說話我就想犯罪
鍾晚櫻被嚇了一跳,整個人有點蒙圈。
“他……這……”
小白臉上也有些擔心,卻還是出言安撫她,“嫂子沒事,天澤哥這一場就是水下戲。”
聽到小白這麼說,鍾晚櫻稍稍鎮定一點,但眼睛還是黏在遠處季天澤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麼措施,又或是這水本來就不深,季天澤跳下去后緩緩站了起來,渾身濕透地站在水裏,也不說話也不動。
“還沒好嗎?他怎麼不上來?”鍾晚櫻忍不住問道。
小白解釋,“可能是要拍多角度,一般都要過一會兒的。”
隔得遠,鍾晚櫻看不清季天澤的表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心裏莫名多出幾分焦灼,這麼冷的天,還要在水裏泡多久?外面都這種溫度了,水得有多冷?
聽到導演一聲“卡”,鍾晚櫻直接跑過去,可等她跑到河邊才發現,季天澤還是站在水裏,沒有要爬上來的意思。
她沖季天澤喊道,“喂,你快上來!”說著還伸出了手,想要拉他。
見她過來,被凍得臉色青白的季天澤皺眉,聲音有些顫抖,“你怎麼還在這兒,不是讓你去車上或者去吃東西么。”緊接着他喊道,“小白!——”
聽到季天澤叫自己,小白連忙跑過來。
季天澤示意道,“帶她去車上。”
鍾晚櫻不肯走,“喂,季天澤,你上來啊!”
小白左右為難地勸道,“嫂子,你先去車上吧,這還只是一個鏡頭,天澤哥要是現在上來了,等會兒又要下去,還是得這麼凍着,來回折騰只會覺得更冷。”
這不是季天澤第一次拍水下戲,更不是他第一次在冬天拍戲,他情願一次性凍着拍完,也不願意來來回回反覆感受刺骨的寒冷。
周騰這時也回來了,見鍾晚櫻不肯上車,好說歹說幫着季天澤勸,總算是把她弄回了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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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開着空調,很暖和,可鍾晚櫻坐立不安。
一刻鐘了,還沒拍完嗎?
她打開窗子,什麼也看不到,只能聽到季天澤的聲音,大概是台詞。
不行不行,這樣下去肯定會生病的,哪有人拍戲這麼拍的,別的流量小生不是替身就是特效,他傻站在冰水裏,腦子是不是被凍壞了!
鍾晚櫻不顧小白勸阻,自顧自開了車門,搬出自己的行李箱,把季天澤的外套圍巾一股腦兒都拿了出來。
小白在一旁安慰道,“沒事的嫂子,劇組都準備熱薑茶毛巾什麼的,還有感冒藥,只要拍完,馬上就會給澤哥送過去的。”
他剛說完,就聽不遠處導演又一聲,“卡!好了!okok,快把他扶上來!”
鍾晚櫻拿起東西就跑過去。
果然如小白所言,有人攙着季天澤從水下上來,有人給他披衣服擦頭髮,熱薑茶也在一旁候着。
隔着人群縫隙她看到季天澤的頭髮還在滴水,臉色慘白,已無人色,牙齒似乎都已凍得打顫。
看他這個樣子,不知為何,鍾晚櫻有點心慌意亂。
等人散去,鍾晚櫻才上前,不經意碰到季天澤的手,她被嚇到了,這麼冰。
“快上車,把濕衣服換了。”她示意小白過來幫忙,將已被凍成冰塊的季天澤扶到保姆車上,他渾身濕透,四肢發僵,鍾晚櫻站在車外,讓小白上車搭把手,幫他換掉濕衣服。
等換了裏面的衣服,鍾晚櫻才上去給季天澤送外套,又幫他把圍巾圍上。
她的語氣中是掩不住的擔心,“你好點了嗎?”
季天澤搖搖頭,“沒事。”
他的聲音嘶啞,剛說完這句話,就打了個噴嚏。
見狀,鍾晚櫻從保溫杯里倒出熱水。
開水還冒着熱氣,她吹了吹,見他指尖發白,她直接就着杯子喂他喝水。
季天澤先是一愣,而後順從地喝了一口。
“還好今天的戲是一條過,這麼冷的天拍水下戲,江導真是太狠了!”收拾完東西才上車的助理王月默默嘀咕,語氣中不乏不平之意,“那個向文軒連威亞都讓替身上,導演怎麼這麼差別待遇。”
周騰白了她一眼,“我們家天澤跟那向文軒是一路貨色嗎?他那角色隨便拉個男的來都能演,怎麼跟天澤比?你啊你,別再讓我聽到你背後嘀咕向文軒了,還有小白,你也是,別拉低了咱家季大少爺的檔次。”
小白悻悻點頭,“騰哥,我們現在回酒店嗎?”
周騰應聲催促,“當然,快點兒,回去晚了他得感冒了。”
好在劇組安排主創住的酒店離今天的拍攝點不是很遠,不過十來分鐘的路程,鍾晚櫻扶着季天澤下車。
周騰和小白還有王月在前邊開道,進了酒店直接上電梯刷卡。
劇組待遇還算不錯,給季天澤安排的是這家酒店最好的套房。
將季天澤送回房,周騰,小白和王月三人互相看了看,還是周騰上前說話,“弟妹,既然你在,那我們就先回房間了啊,要辛苦你照顧他了。”
鍾晚櫻下意識點點頭,等他們出了房門才想起來什麼,追了出去,“騰哥,那個,我住哪裏?”
周騰一愣,“你就住這兒啊。”
他翹起蘭花指,點指了指季天澤的房間。
鍾晚櫻還想說些什麼,卻硬生生地將話吞了回去,她點點頭,默默回房。
差點忘了,在別人眼裏,他們是正常夫妻。
鍾晚櫻合上門轉身,一抬頭就看到季天澤在脫衣服,條件反射地退了半步,“你……你幹嘛?”
季天澤脫得只剩一條四角褲,看了她一眼,聲音微啞,簡短回答了兩個字,“洗澡。”
說完,季天澤就往浴室去了。
鍾晚櫻愣了愣神,又將剛剛小白塞給自己的醫藥包舉起來看了看,這才想起接開水泡感冒沖劑,開熱空調,可腦子裏還想着剛剛接近全/裸的季天澤,身材不錯啊……
洗了個熱水澡,季天澤明顯恢復不少,他穿着白色浴袍出來,拿着條毛巾邊擦頭髮邊往鍾晚櫻那邊走。
鍾晚櫻想得出神,未有察覺,一個轉身就和季天澤撞了個滿懷——
沐浴液的青檸味道和他的男性氣息一瞬間無可拒絕地湧入鼻腔。
鍾晚櫻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卻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在不由控制地加速跳動,咚、咚、咚……
季天澤微微低頭,她發間的椰香讓他想起那夜的同床共枕。
鍾晚櫻想退後半步,才發現季天澤還虛摟着自己的腰,她脖頸微揚,正好與他對視。
季天澤垂眼,視線下移至她顏色偏淡的唇,應該……很軟吧。
他的頭越來越低。
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而鍾晚櫻保持着微微仰頭的姿勢沒有躲閃,她看着季天澤的臉,好像是失了神,忘了要有動作,滿腦子只覺得,真好看啊,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好看的男生呢……
在雙唇即將碰觸的瞬間——
“阿嚏!”
鍾晚櫻條件反射地閉眼……只感覺臉上被噴了一些不明液體,涼涼的。
季天澤反應很快,迅速從旁邊扯過紙巾,一手給自己擦,一手在鍾晚櫻臉上胡亂抹着。
滿心的草泥馬奔騰而過。
鍾晚櫻也反應過來,從他手裏奪過紙巾,自己囫圇着擦了擦,然後火速衝進洗手間洗臉。
真是要死了……季天澤!
—
“喂,鍾晚櫻,你沒事兒吧?”
連打了幾個噴嚏,季天澤總算是好了些,見鍾晚櫻衝進洗手間半天沒出來,他隔着門問道。
你全家都沒事!吃你的溜溜梅去吧!
半天沒有回應,季天澤只覺懊惱,搞什麼……這種關鍵時候打噴嚏,他來來回回走動,將鍾晚櫻泡好的感冒沖劑一口氣喝了下去,她還沒出來。
不是害羞了吧……?
他又試探着問了句,“鍾晚櫻,你不是在害羞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接個吻你不用反應這麼大的,這不沒親上嗎?”
說完,他覺得有些不妥,但具體哪裏不妥他自己也沒理清楚。
片刻之後,他聽到了一聲大喊,“季!天!澤!你給我滾出去!!!”
—
撐着洗手台邊,鍾晚櫻少有的失控,她現在真想衝出去掐死季天澤,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他這種極品人渣敗類!去死去死去死!
季天澤被嚇了一跳,“喂……我開個玩笑。”
他敲了敲門,“你出來吧。”
他剛說完這句,洗手間的門就被鍾晚櫻大力推開,她的臉色很臭,瞥了季天澤一眼,收拾東西就要往外邊走。
季天澤忙拉住她,“你去哪兒?”
“關你屁事。”
“別啊,真的我剛就隨口一說,你別介意啊。”季天澤擋在行李箱面前,不讓她走。
鍾晚櫻瞪着他,“季天澤我跟你說,你現在最好別講話,你要知道,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對方連呼吸都是錯的,你現在,連一根汗毛的存在都是在犯錯!聽到你說話我就想犯罪,我不想上理水市的社會版頭條,你給我讓開!”
季天澤疑惑問道,“我的聲音這麼有吸引力?能讓人想犯罪?”轉瞬,他又一臉勉為其難地說道,“你一定想做點什麼,那就做吧……”
Ohmygod!
鍾晚櫻終於知道:心肝脾肺腎都被氣炸是種什麼樣的體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