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 83 章
支持正版賽高!小虎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扭頭對方起州揮手,無聲地說“再見”,而後才問哥哥,“你不喜歡方叔叔嗎?”
他能敏感地察覺這一切,卻不明白為什麼。
鍾龍嗯了一聲,心裏仍是怒氣沖沖,卻在看見小虎求知的臉蛋時軟了幾分,他回答:“不喜歡。”
小虎不解地追問道,“為……為什麼?”在他看來,方叔叔真的是個很好的人,熱的巧克力很好吃。
鍾龍喉嚨發澀,聲音啞着,竟不覺有些苦,“因為他想拐走你。”
對方起州的企圖,他看得再明白不過了,可小虎是他的,誰也別想奪走,莫說是一個方起州,天王老子也不行。
方起州看着桌上原封不動還回來的紅包,神色仍是如常,但了解他的衛斯理知道他怕是心裏很複雜難言的。盧卡斯雖小,卻很會看眼色,這茬過去也不再煩表哥了,一個人玩兒了起來。
準點下了班,方起州抓着盧卡斯的小手,問他,“表哥帶你去玩,去不去?”
盧卡斯很愉快地說好,方起州自己驅車,在街邊停了車,周圍具是不起眼的店。
“表哥你騙我,哪兒有什麼玩的!”
方起州伸手一指,“那不是?”
盧卡斯順着他的手一看,看到一個破破爛爛的抓娃娃機。
“什麼呀……”他嘴上是嫌棄着的,實則心裏非常高興,他從小沒有玩伴,也沒有遊戲,唯一的玩具是刀槍,別說娃娃機了,就連玩偶他也沒有過。
這家玩具店挺小,也不起眼,兌換了不少幣由着盧卡斯在店門口抓,方起州卻進店挑了不少東西,什麼小木馬啊,樂高積木啊,BB8啊,變形金剛啊,會說話的玩具鸚鵡……他像是發泄一般買了許多。
盧卡斯震驚地看着他表哥瘋狂的購物行為,這麼一家小玩具店,除了芭比娃娃那種姑娘才玩的,別的都大有一股被搬空的架勢。盧卡斯感動道,“表哥,你給我買這麼多……”
方起州一臉冷淡,“不是買給你的。”
說著,方起州指了指娃娃機裏面,問老闆,“這個巴斯光年,能直接賣一個給我嗎?”他那天看到鍾龍和小虎在這裏抓了許久的娃娃,就是在抓這個,小虎很喜歡這個,卻無論如何也抓不到。
老闆看出這是個大主顧,也是一臉懵逼,“這個啊……送你好了。”
盧卡斯立即抗議,“我不要巴斯光年,我要這個!這個!”
“也不是給你的,”方起州看了眼說,“這個柯基也裝起來吧。”
盧卡斯幼小的內心有說不出的受打擊,這麼多東西,結果只有一個柯基是他的。
“你買給今天中午那個小哥哥嗎?”
方起州平靜應道,“你知道了。”
“噢……”盧卡斯愈發垂頭喪氣,像顆蔫掉的小白菜,“我什麼都知道,太明顯了,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你喜歡他。可是他是大孩子了啊,為什麼要玩玩具呢。”
“他不喜歡就送給你。”方起州不留情面地給八歲大的小表弟心窩子刺了一刀。
可盧卡斯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他家表哥以前不是這種人啊。
因為舅舅把小表弟交給他了,方起州不得不把原來的衣帽間改建成客房,好在房間大,騰出來的東西很容易就塞下了。
方起州把買來的新玩具安置好,指着新的雙層床對盧卡斯道,“你的床。”
“我一個人睡兩個嗎?”
方起州還沒說話,盧卡斯立刻就聰明地猜到,“我知道了,不是給我的對吧?”
“嗯。”
“……”他好想家。
方起州一連幾天沒看見小虎,送外賣的是差點擠不進電梯的饅頭。艾琳察覺到老闆的低氣壓,開會時跟台無人操控的火炮似地亂轟炸,搞得人人自危,原因不明,艾琳卻無論如何也聯想不到外賣小弟身上去,只能愈加謹慎,生怕觸霉頭。
而方藝巍最近倒是老實了,雖然什麼業績也沒有,但也沒再像以前那樣無所事事,扯後腿。監督的人報告,似乎是有了新目標,不是公司內部的人。
這天下午,方起州剛下班,走在公司大廳便聽到幾個員工在談論:“那什麼陣仗?不會是殺人犯吧,那餐館門口來了好多輛警車!”
金融區很少遇見這種事,而且抓犯人也大多是金融犯,通常只出幾個警力,方起州大步走到他們面前,“什麼餐館,出什麼事兒了。”
“就那個川菜館啊……”答話的人順嘴說完,發現面前居然是方總,聲音立馬弱下來,畢恭畢敬道,“方、方總好!那邊剛才來了很多警察,好像是抓誰……”
方起州想到了什麼,“謝謝。”話音落抱起盧卡斯就走,後面有人小聲而興奮地猜測,“那是方總兒子嗎,天哪他結婚了嗎?還是混血兒,萌炸了!”
他把盧卡斯塞進車內,對衛斯理道,“等我會兒。”
方起州大步朝着紅辣椒走過去,看見警車已經離開了,店裏客人也全都走光了,店裏夥計站在大堂裏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會出這種事。
他快速掃了眼人頭數,沒有鍾龍,也沒有小虎。
“警察把誰抓走了?”
梅躍一臉慘樣,心想完蛋了,店要垮了,什麼話也聽不進去,也沒有看到方起州進來,小芹已經哭上了,嘴裏失魂落魄地嗷嗚着“龍哥,龍哥”的,方起州揪住來送過外賣的饅頭,沉聲問,“鍾龍被抓了?”
饅頭精神恍惚道,“是……”隨後反應過來,“你誰啊!誰說我們店出事了!你——”
“那小虎呢?!”方起州又看了圈,鎖緊眉頭,大聲問饅頭,“鍾虎人呢!”
難為饅頭快兩百斤的重量,抖抖索索也一臉要哭的小雞仔模樣,“哥,我不知道啊,你……你別打我……”
小芹看到了方起州,她認得這帥哥,抽噎道,“剛……剛才還在的,小虎,”她環視一圈,也慌亂起來,“人呢,人呢!”
方才來抓人鬧得兵荒馬亂的,誰也顧不上了,許多客人沒給錢就跑了,更沒人注意到那個在椅子上玩遊戲的大男孩跑哪兒去了。
這時,衛斯理的車子泊到店外,按了兩聲喇叭。
方起州也稍微冷靜了一些,這麼短的時間內,小虎不可能跑多遠的,但那麼大人了,遇上了這種事,身上沒錢,沒手機,可能還不認識路,方起州越想越是擔憂,衛斯理搖下車窗,“小州……”
“你做的?”
衛斯理凝視他半晌,應了一聲。
操。
方起州罕見地咒罵了句髒話。
如今快兩年過去了,小虎比兩年前要好太多,那時候他沒有記憶,什麼也不知道,什麼常識也沒有。現在呢,鍾龍察覺到他在緩慢地好轉,比如一些潛意識,比如他喜歡畫畫,比如他還喜歡饅頭小侄女的那個鍵盤鋼琴。
都是好現象,鍾龍卻談不上多開心,他仰頭猛灌了剩餘的酒。
梅躍酒量很不錯,一直在和鍾龍酣暢淋漓地乾杯。
鍾龍酒量也不錯,小學那會兒就偷喝家裏酒了,不說千杯不醉,一斤還是沒問題的。而小虎則一直在開心地吃菜,這頓年夜飯,出於私心,鍾龍買菜的時候就只想到了小虎喜歡吃這個,喜歡吃那個,他一邊喝酒一邊不忘給小虎夾菜,叫他“吃慢點,別噎着”“哎看看你,吃這麼急做什麼”。這兄弟倆的相處模式,梅躍和小芹倒是見怪不怪了。
小虎吃完便自覺乖巧地坐沙發上看春晚了,而飯桌上還在斗酒,鍾龍喝到了興頭上,“老闆,沒想到你這麼厲害,都要把我喝、喝倒了……”
“不……我不能喝了,”鍾龍支着下巴往小虎那邊看,眼睛裏的色彩被酒精虛幻了些,變得紙醉金迷起來,他眯着眼,“我認輸……我不行了,我得回去了。”
“回去幹啥!”梅躍彷彿一點兒沒受到酒精影響,豪氣地揚起啤酒杯,“來,干!”
“不、不幹了,”他抹了把臉,臉紅到了脖子根,“小虎得睡了,他平常都這個點睡的。”他之所以臨時叫停,是因為身上太熱了,臊熱,通常這種情況,他都能很快地在廁所解決掉。但他怕再喝下去,他會幹出什麼事兒。
梅躍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這兒就剩一點兒了,明天又不上班,一覺醒來大年初二不挺好!”
“不,我……不能再喝了。”他抬手拒絕,下腹升騰起的感覺是酒精不可能帶給他的,他想他可能是注視小虎注視了太久才會這樣的。他踉蹌地站了起來,牛仔褲已經繃著褲襠了,“小虎,來我們回去了。”
梅躍立馬朝小芹遞了個眼色,小芹猶豫了一下,接着手忙腳亂地去抓他的手臂。因為掌勺的緣故,鍾虎右臂要比左臂粗壯結實許多,脫了外套裏面的毛衣都繃緊在皮膚上了,小芹一碰上去就彷彿被燙了下似得,鍾龍反應更奇妙,整個人成了熟透的蝦子,揪着自己的毛衣下擺,“我靠怎麼熱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