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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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約意識渾沌,被人拖進了旁邊的一間包廂。

兩個男人神情慌張,順手就把她扔在了沙發上。這一下有點重,尹約暈乎乎醒了過來。但她假裝沒醒,依舊閉眼裝睡。

有個聲音略尖的在抱怨:“你看你,下手太重,出事可怎麼辦?”

另一個聲音更低沉:“死不了,咱們快走。”

“要不給她擦擦,有血。”

“有血才好,有些人就好這一口,有血才刺激。”

聲音尖的那個“呸”了一口,兩人嘻嘻哈哈出去了。

尹約側耳傾聽,一直到關門聲起,才微微睜眼。頭頂上吊燈的光照得她眼暈,眼前只有那垂下來的水晶流蘇左右搖擺。

她用力眨眨眼,流蘇又靜止下來,不一會兒又開始晃。她知道是自己的問題,腦子裏一團漿糊,暈得不成樣子。

雙手撐在沙發上她試着爬起來,剛動一下天旋地轉,整個人又重新摔了回去。

她伸手一抹額頭,疼得厲害。掌心裏有粘乎乎的東西,紅紅的一片像是血。尹約心裏焦急萬分,擔心要是江泰來了,她這個樣子怎麼跑。

別說跑,她現在連開口喊人的力氣都沒有。

喉嚨乾燥嘶啞,尹約用力咽了兩下口水,再次掙扎要起身。身子剛坐到一半,就聽到開門的聲音。她嚇一跳,身子僵硬動彈不得,腦子裏一片空白。

有人推門進來,鞋底踩着厚厚的羊毛地毯,幾乎聽不到響聲。尹約一隻手抓着沙發仿古沙發的靠背,因為用力指尖泛白,嘴唇隨即顫抖起來。

就在她緊張得幾乎要尖叫時,那人突然停下步子,沉聲開口:“你是誰,誰讓你來的?”

聲音格外熟悉,尹約原本絕望的浮起一絲希望。她順着髮絲的縫隙往外看,看到了紀隨州的臉。

可她奇怪,對方怎麼沒認出她來?

她伸手抹了把臉,才發現到處都是血,頭髮散亂落在眼前,遮住了大半張臉。

尹約趕緊去撥頭髮,剛要開口門再次被推開,兩個神色慌張的男人沖了進來,其中一個就是剛才那個姓李的。

兩人一見紀隨州,臉色白得跟見了閻王似的,一個勁兒點頭哈腰,恭維話說了一籮筐。

紀隨州沒什麼耐性,打斷他們:“什麼事?”

姓李的為難地開口:“對不住紀董,我們搞錯了,把人送您房裏來了。”

另一個趕緊道:“我們馬上把她弄走。”

紀隨州回頭打量尹約一眼,像是在思考什麼。尹約想向他求救,那兩人卻已經閃了過來,架起尹約就要往外走。

“等等。”

紀隨州叫住他們。

“紀董,有事您吩咐。她弄髒的地方我們立馬叫人來收拾。”

紀隨州沒搭話,走過來撥開尹約面前的頭髮,仔細看了兩眼,隨即道:“送來的東西還想帶走,你們江總辦事太不地道。”

那兩人一聽,魂飛魄散:“不不,紀董誤會了,這是我們江總要的。這妞不怎麼樣,回頭我們給您找個更好的。”

“不怎麼樣的,你們怎麼能送給江總,也不怕他不高興。行了,把人留下你們走吧。”

“這……”

“你們江總要真喜歡,叫他來找我要。我沒功夫跟你們閑扯淡,要麼滾,要麼……”

紀隨州話還沒說完,那兩人一迭聲地“滾滾滾”,扔下尹約飛奔出去。

丟個女人最多挨江泰一頓揍,惹惱了紀隨州,分分鐘小命不保。

尹約本來被他們架着,兩人突然撤走,她一時站不住,又要往地上倒。紀隨州伸手攬住她的腰,把她重新扶回了沙發邊。

尹約坐下后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那邊紀隨州遞了兩張紙巾過來,她伸手接過來,開始擦臉上的血跡。

也不知道那渾蛋拿什麼打的,害她流這麼多血。她有點不放心,又進洗手間查看。額頭上有一道兩三公分長的傷口,幸好不太深,折騰了這麼一會兒,血漸漸止住了。

尹約忍着疼拿水洗了洗,出去的時候看到紀隨州在打電話。她默默地坐回沙發里,拿毛巾擦弄濕的頭髮。

不多時有人敲門,紀隨州過去開門,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走進來,手裏拎個藥箱。

他一見尹約立即表達了不滿:“你們到底怎麼回事,一個兩個都玩這麼大,也不怕玩出人命來。”

說話間他已經走到尹約面前,一把抬起她的臉,動作略顯粗魯,跟鄭鐸的溫柔有着極大的反差。

那邊紀隨州問:“要縫嗎?”

“縫什麼縫,隨便弄弄得了。反正我前腳治好,後腳人又叫你們弄死了。”

話雖說得沖,直到了處理傷口的時候這人手法還算輕柔。尹約盡量忍着不出聲,偶爾實在疼得厲害就輕輕抽兩下氣。最後傷口處被蓋上一塊紗布,貼了兩塊膠布了事。

紀隨州把人送出去,隨即重重甩上門。

聲音太大,嚇尹約一跳。

屋子裏隨即陷入叫人難堪的安靜中。尹約能感覺到紀隨州的怒氣,大概是嫌她把沙發給弄髒了吧。

如此沉默了一會兒,紀隨州上前捏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尹約再次被迫抬頭,只覺得脖子酸。

“看……完了嗎?”

“嗯,祝你回頭留條疤添點彩。”

烏鴉嘴。尹約真要叫他氣死。

嘴上卻言不由衷:“今天謝謝你。”

“謝我什麼?你敢肯定我會比江泰仁慈?”

還真不好說,都是有錢人,誰比誰乾淨。尹約又往沙發里縮了縮,想離他遠點。

她這麼嫌棄,叫紀隨州愈加不爽,開口時語帶嘲諷:“你不是挺有本事的,怎麼又撞江泰手裏了。”

“他們搞偷襲,兩個大男人打我一個,我沒辦法。”

“你沒事來這種地方幹什麼?”

“我給翟總送文件。”

紀隨州沉默不語,過了片刻道:“進來吧。”

“幹什麼?”

“按摩。”

尹約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在這裏?”

“不行嗎?本來我叫了別人,既然你在就你吧。”

尹約一下子誤會了,以為他要做那種事情,立馬回絕:“我不行,你找別人吧。”

“有什麼不行的,上回你做得不錯。”

“那個不一樣。”

“都是理療,有什麼不一樣。”

紀隨州抬腳往裏面房間走,走到一半頓住腳步回頭:“尹約,你是不是想到那種方面去了?”

難道不是嗎?

“呵。”紀隨州冷笑一聲,“真有意思。”

他邊走邊解襯衣扣子,略顯不耐煩道:“趕緊過來。”

尹約只能跟進去,然後發現裏面並沒有雙人大床,只有一張理療床靠窗放置,落地窗大開,外面是個大型露台,弄了個荷花池,裏面養了幾朵白荷,含苞待放。

再往下看底下是一片大型的游泳池,池邊圍一排椰樹,綠色的葉子襯藍色的池水,清爽怡人。

明明是夏季的午後,卻有涼風吹來,吹散了半日的暑氣。

尹約隱隱作痛的腦袋,立馬好了一半。

回頭一看,發現紀隨州已經脫了上衣。古銅色的皮膚配健壯的肌肉,滿滿的都是性感的味道。

尹約不想看,趕緊把頭撇過去。

等了一會兒就聽紀隨州開口:“行了,開始吧。”

尹約想了想,忍着頭轉過去。和上回一樣,紀隨州還是只在腰間搭了一小條浴巾。

這裏的理療床不高,她只能跪在一旁的墊子上。這樣的姿勢讓她離紀隨州更近,心裏的尷尬也愈盛。

紀隨州幾乎不說話,只偶爾提醒她加大力道。尹約又餓又暈,根本使不出力氣。到最後紀隨州像是不高興,道:“沒吃午飯嗎?”

“沒有。”

說完才覺得不對,尹約想解釋兩句,就聽紀隨州在那裏笑:“算了,往下繼續吧。”

往下又要到最讓人糾結的地方了,上回尹約藉著發脾氣跑了,這一回還能善了?

果然紀隨州也想起了這一樁:“今天不會又要耍脾氣吧。”

“沒有。”

“你要不願意也沒什麼,你現在開門出去,我想江泰肯定還在等你。他應該很樂意看到你這個樣。有些男人就是變態,女人身上帶點傷,他們會更興奮。”

尹約想起那兩人的對話,才知道這種事情原來是真的。

她好像必須做出一個選擇,要麼選江泰要麼是紀隨州。一個色得讓她噁心,另一個嘛,曾經深愛,如今……

五味雜陳,那感覺說不上來。

與其說討厭他恨他,倒不如說尹約更討厭曾經的自己。

她花了五年時間以為能走出來,沒想到又被逼到絕路,幾乎要做回從前的自己。

想起江泰那張不安好心的臉,尹約只能認命地把手擱到了紀隨州的腰上。這個部位不大好用力,本來就沒力氣的尹約按了幾下也找不準地方,急得微微出汗。

紀隨州半開玩笑:“不用緊張,我不是江泰,我不吃人。”

說起這個尹約想到了鍾薇,不自覺地又想起了那天喝粥時候記起的一個細節。

她開口道:“紀隨州,我覺得鍾薇的死,可能跟江泰有關。”

紀隨州微一皺眉,一個翻身起來。

那條浴巾順勢滑落到地上,尹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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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不必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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