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孫兒起名

58.孫兒起名

季秀才自從悄悄的出了錢知縣的家裏,便是避着眾人、貼着牆根兒走在僻靜處,一路走過了幾條大街,最後直接轉到了小巷之中。

等到了鮮少有人出沒的小巷之中,自己不再暴露在眾人的眼底,季秀才這才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氣,就像是想要把自己方才在錢府裏面所受的窩囊氣,全都給狠狠的喘出來一樣。

“明家小兒!混賬東西!”

他又像是還不解氣一般,又是狠狠地一拳兒砸上了身邊小巷的牆壁。

但是卻不料這一拳砸上去的力度有些大了,一股鑽心的的疼痛猛然間從他的手指根兒升起,當即就是痛得他怪叫一聲。

痛苦的捂着自己被砸疼了的那隻手掌,季秀才也是用了好半天的功夫,這才勉強壓下自己手根兒上的疼痛。

他攤開自己的手掌細細查看,發現整個手背都已經被方才那一下給砸紅了、稍微有些破皮、現在也開始逐漸紅腫起來,但是所幸並沒有傷到什麼筋骨。

本是想找個沒人看見的地方發泄一下心中的怨氣,但是沒想到反倒把自己原本好好的手掌給弄成了這個樣子。

再想想方才在錢府居然裏面被一個不及弱冠的少年擠兌成那樣,丟盡了活了四十多年的老臉,季秀才不禁又是一陣悲從心頭來,當下又忍不住狠狠地一腳踹向了牆壁。

“瑞王府的世子爺?呸!你又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這次把控好了力度,穿着鞋子的腳掌倒是沒有再踹的生疼,但是他心中的鬱悶程度絲毫也沒有減弱,再往着牆壁上啐了一口,口中罵罵咧咧不止。

“你以為自己又有高貴?自己的屁股底下的地位又有多牢靠?”

“不過就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擋人路、礙人眼的玩意兒!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就這麼接連罵上了幾句,這季秀才的心裏面才覺得好歹舒坦了一點兒,吐乾淨了自己嘴裏面的吐沫星子,最後一抹嘴又狠狠地罵了一句:“若是這明家小兒遇上了那位爺、那位爺也是……呵!”

再想想以前自己去嶺陽郡首府遊學時,所遇到了那位那位真正得了王爺青眼的公子爺,那才是將來註定的瑞王世子爺,那才是將來需要討好的人物!

至於自己方才遇到的那個瑞王世子……哼!就讓他暫且再得意這麼一頓時間,反正將來註定是要身死來給那位公子爺讓位的。

“若是這豎子以後在這嶺陽郡遇到了那位爺,在遇到那位手段通天高人道長……呵呵!到時候那豎子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在自己的心裏面暢想了一下將來明不依的慘烈下場,季秀才當即就覺得自己通身舒暢,心中剛才所受的憋屈就這麼一下子散去了,似乎就連剛剛打在牆壁上的那隻紅腫手掌都已經不再疼了。

心情恢復舒暢了的季秀才,像模像樣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所穿的儒生長衫,把自己因為發泄怒火而弄亂的衣衫又打理回了平時衣冠楚楚的狀態,抬腳就要向巷口走去。

只不過剛剛在僻靜無人處發泄完的季秀才,就在他馬上要重新走到人多口雜的大街上的時候,背後突兀的出現了一雙手,一把捂着他的嘴瞬間就又把他拖回了小巷中。

突然又被一下子拉了回來,季秀才的眼睛瞬間瞪大,本能的就想要呼喊出聲。

但是捂着他的嘴巴的那隻手,就像是鐵築的一般捂得死緊,就連他的呼救聲一絲一毫也沒有泄露出去!他又揮舞着胳膊想要掙開背後的人的鉗制,但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書生,卻也是怎麼也掙不脫。

“這位秀才公!你方才所說的那位公子爺,又是誰?”

季秀才正四肢亂掙扎之中,只聽得自己背後鉗制住了的那個人,用着一副低沉的聲音問道:“你遇到的那個公子爺、還有那個手段通天的道長……可是在這嶺陽郡裏面認識的?”

“那兩個人現在也竟然跟到了嶺陽郡不成?”

他聽着自己背後的人好似在問自己,又好似在喃喃自語,不由得心中更急,頓時手腳掙扎的便是更厲害了。

“看樣子是條小魚不錯!但是你這條小魚背後所牽扯到的魚,看樣子也真是不小!”

季秀才聽到了這句話,心頭頓時一涼!

只是還沒等他作出其它的反應,就只覺得自己的眼前突然一黑,好似被裝入了麻袋裏的老鼠一般,整個人都被抗上了肩頭。

“算了!還是帶回去好好問個清楚好了!”

被突然罩進了麻袋裏的季秀才,就聽得外面綁他這人飄來了這麼一句話:“這次不是小蝦米,是整整一網兜的大魚!快回去稟告主子……”

從始至終,這季秀才壓根兒就沒機會看到綁他這個人的臉……

……

錢知縣的府邸里。

明不依此時正在伏下腰,看着自己面前搖籃中的白胖娃娃。

錢知縣那剛滿百天的孫兒,長着一張神似錢知縣的白胖臉蛋兒,鼓鼓囊囊的臉頰嫩得好像剛出籠的白麵包子,用手指輕輕戳一下就是一個淺淺的窩。

這娃娃除了臉頰之外,就連揮舞着的胳膊也是白白胖胖的,像是蓮藕一樣一節一節肉墩墩的胳膊揮舞起來格外的有力氣,就連同樣胖乎乎的一雙小腿兒也是一蹬一蹬的有勁兒極了。

看樣子錢知縣家裏面把這孩子還真是養得不錯!最後,明不依得出了個這樣的結論。

好一個精神的白胖小子!

“世、世子爺……”

錢知縣站在明不依的身後,雖然是在自己的家裏面,手腳卻是有些拘謹的簡直不知道往哪兒放的感覺,此時正眼巴巴地盯着明不依逗弄自家孫兒的背影。

他原以為,世子爺說是來看孫兒,只是個來避開前院眾人的借口,卻是不成想……他居然真的是來看孫子的!

方才他把這位世子爺帶到這有孫兒的房間裏面之後,回首遣退了在這裏看守小少爺的乳娘和其她小婢女,除了一個剛滿百天的小孫子,現在這房間裏面也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他與世子爺之間的談話,絕對不能讓別的人聽到!

可是當錢知縣剛剛低着頭,期期艾艾的把這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那個娘家侄兒所做的行為,全盤向自己眼前的這個世子爺脫出之後,再抬眼,就看到世子爺正彎着腰戳着自己孫子鼓鼓的臉頰,一副剛才完全沒有聽得樣子。

錢知縣:“……”

別再戳了!那熊孩子馬上就要被您給戳醒了!

深知自己這孫兒在醒之後嚎啕大哭的威力,但是因着不敢再這個時候打斷世子爺,無能為力的錢知縣作為爺爺,此時也就只能在自己的心底里吶喊一下。

果然,原本睡著了的小白包子,在明不依用手指頗有興趣的戳、戳、戳之後,大約是實在是不堪其騷擾,一張圓鼓鼓的小臉蛋兒在順夢中皺了皺、憋得通紅,嘴角一撇眼看着就是要醒了。

錢知縣的心裏一提,已經做好了準備接下來迎接自家孫兒響亮的啼哭聲。而明不依這個作為把小白包子戳醒了的罪魁禍首,此時卻還是依舊毫無所覺。

被吵醒的的小白包子張了張嘴,眼看着就像是要哭,但是他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睛在睜開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明不依這個正倚在搖籃邊的人。

小白包子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微笑着的明不依,向他展開了一個‘無齒’的笑容,笑得燦爛極了!

明不依微笑以對。

錢知縣:“……”

他看了看自己這個往日裏若是被吵醒了、就要狠狠地哭鬧一番的孫兒,再看看現在這個對着世子爺笑得‘咯咯’響的胖小子,最後再看看笑得一臉溫柔俊秀的世子爺……

這麼小就看人下菜了!

你個小好色之徒!!

從來也沒有得到自家孫兒一個燦爛笑臉的錢知縣,表示自己現在很心塞!

可就算是再心塞,這正事兒還是不能耽誤的啊!

“世子爺,那瑞王府裏面……”

錢知縣再次開口,想要提醒一下自己眼前這個世子爺正事兒,卻不料卻是先被明不依給打斷了:“錢知縣,你說你的那個娘家侄兒已經投靠了王府的勢力,對嗎?”

見世子爺終於提及了他這一段時間的心病,錢知縣瞬間也就來了精神。

他如同小雞啄米般連着點頭:“是!我那娘家侄兒不禁自己投靠了王府裏面,這一段時間還一直想要鼓動着下官一起去投靠!”

“可是,這下官已經是兩不沾邊幾十年了,如今也已經是老而無用,所以也就實在不敢妄自答應了這般重要的事情。”

在他提到瑞王府的時候,也還是不敢不敬。

畢竟,雖說自己眼前的這個瑞王世子,聽說和瑞王府那邊不睦、甚至已經到了決裂的地步,但是這隻要事情一天沒有完完全全的抖到世人面前,這瑞王世子和瑞王府就還是一家子。

他現在還不知道這世子爺和王府那邊的關係,已經決裂到什麼地步了,還有沒有什麼感情,別人說瑞王府的壞話這世子爺心底里會不會生氣。

所以他也就只敢把自己拒絕瑞王府的理由、含含糊糊的說出來,若是這世子爺還沒有和王府那邊的關係差到一定地步,那麼他這麼說也不至於惹惱自己眼前這人。

而這世子爺與那王府裏面現在已經真的決裂了,他這麼說就更沒錯了,正好也可以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場。

不愧都是在官場裏面成了精的狐狸,就這麼一句話說出來,裏面的彎彎繞繞也是多得沒邊,得把各方各面都給考慮到了,這樣才能讓自己安安穩穩的活到告老還鄉。

而這錢知縣話裏面的意思,明不依也都已經全都聽懂了。

只是他沒有正面回答方才錢知縣提出來的的問題,只是依舊還彎着腰,看着搖籃裏面的小白包子,嘴角微勾。

小小的包子咿咿呀呀的叫着,小小肉肉的手掌伸出來,想要夠到明不依扶着搖籃上的手指。

於是他就主動地把自己的手指遞了過去,看着小包子緊緊地攥着自己的指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清澈的像是能映出自己的人影。

明不依嘴角勾得更深,眼睛看着小包子,卻是頭也沒回的向著錢知縣問道:“既然你的那個娘家侄兒一直都在鼓動你投靠瑞王府一脈的勢力……”

“那麼他有沒有對你說過,等以後投靠了瑞王府以後,將來就共做一番大事業之類的話?”

錢知縣被明不依問的一愣,之後想了想,肯定道:“沒錯!他確實這麼說過。”

明不依轉過了頭,看着他道:“那錢知縣你可知道,那人所說的大事業……是什麼?”

這個問題倒是問住了錢知縣,他只知道以往那季秀才來找他時,時不時就會提上這麼一句,但是他雖不明白這大事是什麼,但是憑着自己心底里的警惕,還是一直都沒有答應。

此時再想想,那季秀才口中所說的‘大事’,聽起來很是不妙……

看着錢知縣在苦苦思索的模樣,明不依又屈了屈自己的手指、撓了撓小包子的手掌心,逗得小包子又是一陣‘咯咯咯’的發笑。

“錢知縣可曾還記得,這瑞王府的來歷?為何瑞王貴為親王,卻還是在這關同洲落了腳?”

他一邊逗着自己手底下的白面小包子,一面恍若不經意般的提點着。

錢知縣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明不依。

他卻是毫不在意,只是藉著說道:“我的那個好父王,也是曾經和先帝爭搶過皇位的!最後雖說這先帝爺是贏家,可惜卻是走得有些早了!”

錢知縣的眼睛越睜越大!

“現在當今聖上年紀輕、身子又孱弱,一直到現在也沒有誕下一個小皇子來繼承大統,而這瑞王府又遠在關同洲,朝廷的手又一時伸不了這麼長……”

明不依此時所說的話,已經可以算是大為不敬,但是現在錢知縣正是被他剛才的那席話給說的心神動蕩、神思紛亂之時,一時也就沒有注意到他方才話裏面的不敬之處。

眼看着錢知縣現在一副心神已亂的模樣,悠哉悠哉逗着小包子的明不依,最後又狠狠地給他補上了一刀。

“現在,你覺得你那娘家侄兒口中所說的大事,是什麼?”

錢知縣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這怎麼可能……這是大逆不道……”

他一連說了好幾句‘怎麼可能’,驚得那白胖的一張臉上滾滾的冒出黃豆大的汗珠來,語無倫次、口不成言。

就算這關同洲再是邊塞之地,朝廷的勢力就算是伸不到這裏來,就算是現在謝府和瑞王府已經是這關同洲的無冕之王,但是無論如何,這個朝廷還是大啟朝的朝廷!

就算是當今聖上庸碌無為,但只要這關同洲一日還是大啟朝的領地,那麼無論是謝大將軍還是瑞王爺,就都是大啟的臣屬。

若真是瑞王府抱了有這等不臣的心思,那就真的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忤逆作亂之徒了。

一想到自己的娘家侄兒,竟是已經投靠了這亂臣賊子,還想要所附自己也參與到這等忤逆作亂之事之中,錢知縣當即就是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來,後背現在已經全都濕透了。

后怕的!

先不論這等犯上作亂之事,讓這些從小就接受忠君愛國思想的讀書人如何抵觸!就算是不抵觸,這種事兒萬一泄露出去、或者是失敗,那麼無論是主犯還是從犯,一個都跑不了!

這可是足夠誅九族的大罪啊!

想想自己一家人的性命,再想想自己的這個才剛剛出世的孫子,就因着季秀才那一個人,差點兒就把他們全家給牽連進了這種危險的境地!

此時再想到自己的那個娘家侄兒,錢知縣又是后怕的渾身冒虛汗、又是惱怒的想要把那個季秀才即刻拉來打死,在這兩種相互衝突的思想之下,直叫他覺得手腳冰冷、兩股顫顫!

明不依看着錢知縣現在已經被嚇得面無血色的樣子,不緊不慢的伸手撓了撓小包子的下巴,小包子高興地咧嘴一笑,口水都流到下巴上了,沾了他一手指頭。

明不依倒是不惱、也不嫌棄,只是將自己手指上的口水擦拭乾凈之後,轉頭看着六神無主的錢知縣,道:“這種事情可真是輕忽不得!我想錢知縣自己心中應該很清楚。”

“別的不論,但是為了錢知縣你這剛出生的小孫兒的考慮,也請好好的斟酌一二,千萬莫入了歧途。”

話音剛落,就見錢知縣猛地抬起頭,目光銳利的看向了明不依的方向,方才的那些惶急恭敬拘謹,現在竟是一點兒都找不到了。

“世子爺!”

他看着明不依說道,聲音竟是隱隱帶着些狠厲的感覺:“無論如何,這瑞王府都與世子爺緊密相關,那瑞親王則更是您的生身之父!”

“既然發生了如此之事,世子爺此時怎麼還敢這麼優哉游哉的站在這裏談天說地?!”

錢知縣的疑惑質問不無道理,無論明不依與瑞王府如何決裂,這血脈上的聯繫是如何也裂不開、更是分不清的!

若是這瑞王府舉事失敗了,那這瑞王世子又如何能夠逃得掉?

看着錢知縣懷疑的眼神,明不依無奈的攤手,道:“他們一定要去往火坑裏挑,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他們成功了,我沒好處!他們失敗了,我卻是要跟着陪葬!”

“像是這樣的事兒,我又是如何肯做?!可是這逃也逃不了、決裂也決裂不了,這樣個情況下,也就只能儘力而為的去試着阻止!”

“這樣儘力試過之後,就算是以後事情暴露了,我這個世子爺說不得還能撈到一個大義滅親的名分,僥倖逃過一劫!你說呢?”

明不依絲毫也沒有顯露出畏怯之意,只是語氣淡淡、又有理有據,就像是這樣緩緩地說來聽起來竟是頗為讓人信服。

錢知縣在明不依的一番警告勸說之下,不久又沉思了起來。

只餘下明不依本人,此時依舊在無所事事的抓着那個小包子的小肉爪子,正在從他的小爪子裏面把自己被攥住的一縷墨發給解救出來。

雖說他方才與錢知縣一問一答,表面上淡定自若,但其實現在他自己的內心裏面,對着自己剛剛那一番話是否完全蒙住了錢知縣,卻是有些沒底!

他是知曉瑞王府一直以來的所圖非小,也知曉了那季秀才也確實是瑞王府一脈的人手,但是其實他方才所說的季秀才知曉瑞王府的不軌之心,卻是完全胡謅的。

想也知道,謀反這是多大的事情,這瑞王府怎麼敢隨意告知他人知道?就算是季秀才是瑞王府那邊的人,但是他就是個小縣城裏面的一個小蝦米、小卒子,這等大事他又怎麼可能知曉?

但是明不依此時賭的就是,錢知縣對瑞王府的不了解,又抓着了他被突然聽聞的謀反一事給驚得心神失手的時段,這才剛去蒙這個在官場裏面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狐狸。

此時,明不依一邊捏着小包子咿咿呀呀亂揮舞着的小手,一邊支着耳朵等待着錢知縣最後的決定。

半晌之後,這低頭思索的錢知縣,突然一抬頭,定定的看着明不依,又轉眼看了看自己襁褓里的小孫兒,像是下定了決心般說道:“世子爺!”

“嗯?”

明不依回頭看他。

錢知縣卻是沒有提到方才的事情,而是正色道:“世子爺,下官這孫兒現在已滿百日,卻還是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而世子爺是堂堂的皇孫貴胄,見識學識都不是我們這些小地方的人可以比較的……”

“所以,下官斗膽請世子爺費些心思,為下官的孫兒起個名字,可好?”

成功了!

明不依看着正在用孫兒向他示好的錢知縣,心裏面的高興卻是一點兒也沒有傳達到明面上,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道:“甚好!這個孩子本就甚合我的眼緣。”

“望他長大以後,如君子般善良和煦、謙和待人,不若……就叫做錢煦,如何?”

……

明不依走出錢府的大門,此時因着錢知縣提前送走賓客的緣故,那些一心想要再看看傳說中的‘世子’一樣的人群,現在已經全都散了。

在明不依的身後,錢知縣一直送到了自家的大門口,一直目送這他離去的背影漸漸消失,這才轉身回去了。

在錢知縣的懷裏,還抱着那個被明不依命名為“錢煦”、小名“錢多多”的孫兒。

“怎的?世子爺,您很喜歡那個孩子嗎?”

護衛着明不依的那幾個手下里,就有那個趙五。現在他見自家的主子,不但抱了那個孩子很長時間,還親自給那個孩子取了名字,不禁有點兒稀奇的問道。

明不依微笑了一下:“這剛出生不就得孩子還蠻可愛的!等以後若我真的有了自己的孩子,指不定還會更高興呢!”

趙五:“這也用不了多長時間,世子爺您忘了,再等半年,就該是您和謝府漓小姐的婚事了。”

明不依聞言,倒是暫時失神了一下:“半年啊……”

他搓了搓自己剛才被那個小包子糊了一手口水的指頭,突然有點兒感慨道:“也是該成家了……”

自己的家!

“世子爺!”

還沒等他感慨完,遠處就有一個手下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躬身行禮,看起來頗為急切的樣子。

“世子爺,您讓屬下跟着的那人,現在已經被看押起來,沒有其他的人知道。”

“在靈台山清隱寺那邊,挽七娘也已經從謝家三小姐的口中,把她所知道的事情都已經給問出來了。”

“還有,沐陽郡那邊來人了,帶着一封據說是謝府漓小姐親手寫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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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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