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天大侮辱

57.天大侮辱

“誒!世子爺,您在哪兒呢?”

這頭,錢知縣依舊還挺着胖胖的肚腩,四下里到處扭着頭、墊着腳、伸着脖子,在這前院裏面亂成一堆兒的人群裏面搜尋着明不依的蹤跡。

只不過剛剛這些賓客們因着方才的爭吵,幾乎差點兒亂作一團兒,而明不依卻是恰好就在人群的最中央的位置。

錢知縣的個子也不高,此時墊着腳望去,就只能看見一片烏壓壓的人頭攢動,每個人臉上都帶着一種因這個消息而驚詫莫名的表情,無數張人臉在錢知縣的眼前晃過。

到了這時,錢知縣才發現了一個苦逼的事實。

他好像是還沒見過瑞王世子長得一副什麼樣子,壓根兒就不認得他!

想來也是,這瑞王世子是真正的天潢貴胄、皇室血脈,他只不過是個小小一縣之地的知縣,以前又如何能夠見得到真正的龍子龍孫?

就連方才那家裏面的小廝手忙腳亂、連滾帶爬的找到他來遞上拜帖的時候,他還是一連看了三遍,依舊不敢相信那拜帖上的名字是真的。

瑞王世子明不依!

當初瑞王世子來到他們嶺陽郡的時候,錢知縣也是聽說了這個名字的,也是因着這個頗為不像嫡生子的名字,從而好奇的打聽了一下這瑞王世子的來歷。

這一打聽,這才算是真正了解了這世子爺和瑞王府那‘不甚和睦’的關係。

只是當時對他而言,這都是別人家的家事!就算是皇帝老子,家裏面的事情也總是牽扯不清的,而這些事情,都不是他這個小小的縣令可以操心的事情,他也懶得再關注下去。

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因着這世子爺來到嶺陽郡所引發的風波,居然會這麼快就牽連到他這個小小縣令的頭上。

他已經年過花甲,為官幾十載,除了一頭白髮和一身富貴肉之外也沒什麼別的太突出的地方,不好也不壞。

只是這次把他牽扯到這次事件中的,卻是他髮妻的娘家侄兒!

這個娘家侄兒姓季,年逾中年才考了個秀才,學識人品都很一般。原本這樣的人他才懶得看上一眼,但是因着自家夫人的這層關係,他最終還是對着不得不對着這個季秀才多加照拂一二。

沒法子,這才是他們家正兒八經的親戚,雖說是姓氏不同,但是這親戚關係卻還是比像錢益之流硬是要貼上來的所謂‘本家’所要親近的多。

可是不成想,這一照拂、就照拂出事情來了。

前一段時間,他這個娘家侄兒去了一趟嶺陽郡的首府,用的是外出遊學、增長見聞的借口。雖然錢知縣對着這個借口很是不屑,覺得就他們嶺陽郡這個巴掌大的窮破小地方,你就算是再游再逛,又有什麼用處呢?

但是這事兒他也懶得管,於是就沒有注意、聽之任之了。

可是沒想到,自從他這娘家侄兒回來之後,就開始不對勁兒起來。

顯示神神叨叨的,整日裏閉門不出,接着就又開始頻繁的出沒外地,他的家裏面也是經常有外地來的生人出沒。

這季秀才本身沒有什麼真材實料,但因着這安和縣知縣是他親姑父的緣故,還是在縣衙裏面得了個看管庫房的位子,這個位子可是個肥差,不知道當初羨煞了多少人!

可是這段時間以來,錢知縣就發覺他這娘家侄兒,不禁開始神神叨叨、與外地人頻繁接觸,而且還開始不務正業,這庫房的活計可是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再管過。

深覺這樣下去像個什麼樣子的錢知縣,後來就把這季秀才給叫到了自己身邊,想要問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沒想到,他這娘家侄兒見自己來找他,一見面還不等自己先問話,他反倒是滔滔不絕的開始勸說起來。

這這些勸說的主題繞來繞去,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勸自己不要再做一根而兩面騎牆迎風倒的牆頭草了,加入了瑞王爺的這一派勢力,不禁可以有一個大靠山,將來還可以再做一番大事業。

季秀才的這番話聽得錢知縣是心驚肉跳,這才曉得了,原來自己這娘家侄兒出去嶺陽郡首府遊歷了一番竟是被瑞王府的勢力給招攬了去。

這瑞王府家大勢大的,若當真在這關同洲只是有瑞王府這一家子的話,錢知縣很有可能就是被季秀才給說動了,當即就點頭加入瑞王府一脈。

但是這三歲小兒都知道,這天高皇帝遠的關同洲,除了這瑞王府之外,還有謝大將軍這個龐然大物啊!

甚至這謝府在此地落腳的時間,比上瑞王府還要早很多,就是瑞王府,也是這兩年也才有實力有底氣和謝府正面對抗。

至於他娘家侄兒口中所說的將來再做一番大事業的話,錢知縣也詳細的問了,但是他那侄兒卻總是閉口不談,只是說時機未到。

像是這番態度,已經在官場上活成了精的錢知縣,心中頓時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當然是死活都不願答應,還是寧願做個兩面到的牆頭草。

可是貌似季秀才卻是對他的拒絕不以為然,從那以後,三天兩頭的就跑來找他,想要憑着自己口中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錢知縣。

錢知縣被攪擾得苦不堪言,心裏面對着這個娘家侄兒也是膩歪夠了,幾次都想讓家裏人把他轟出去。

但是再想想這季秀才已經投靠了瑞王府的勢力,還經常與瑞王府的人手有來往,錢知縣就不由得又慫了,也不敢再命人把季秀才轟出去,生怕惹惱了瑞王府一脈的勢力。

於是他的那個娘家侄兒就更是有恃無恐起來,甚至當明不依這個世子爺最近從嶺陽郡的首府,搬到了他們清河府之後,季秀才跑來家裏面勸說他的時候就變得更多了。

甚至有幾次險些都快要把他給說得動了心,可是心裏面的那一絲理智卻總是能夠把他的心思給拉回籠,再想一想自己拿剛出世的可愛孫兒,錢知縣就又咬咬牙把持住了。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想來想去,最後也是只好隨大流的也給身在清河府居住的世子給送去一封請柬,要他來參加自己孫兒的百日宴。

這明不依雖是瑞王府的世子爺,但是他與自己家裏面卻是一向不睦,反而最近更是親近自己的老丈人家。

而且這世子來這嶺陽郡有一頓時間了,這站穩腳跟兒的速度也是飛快,雖說現在他手下的勢力沒法和瑞王府和謝府這兩個龐然大物相比,但是眼看着就隱隱有種要自成一派的勢力趨勢。

當然這個辦法也是死馬當做活馬醫,錢知縣心知自己雖是有心要利用這瑞王世子與瑞王這父子兩個的矛盾,來為自己當下的局勢解圍的心思,但是這瑞王世子卻是未必肯心甘情願的給他做槍使。

甚至於,他這個小小的知縣的請柬,人家那個真真正正的皇孫貴胄,說不定連看也懶得看上一眼,更不用說來赴宴了。

所以這宴會一開始,他也沒有抱有什麼希望,甚至於當家裏面那個拿來拜帖的小廝,連滾帶爬的趕到內院裏面,說是他讓等的貴客到了的時候,他還沉浸在逗弄自家孫兒的樂趣之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等到他逗完了自家白白胖胖的孫兒之後,這才想到了在門外等候的小廝,之後他就看到了拜帖上的名字……

然後他就用着比那個小廝還要連滾帶爬的姿勢,一路甩着自己的小肚腩跑到了待客用的前院。

“世子爺哦!您老人家在哪兒呢?方才下官一時疏忽,迎接來遲,萬且贖罪啊!”所以您老趕緊出來吧!不要再來躲貓貓了!

錢知縣身上穿着正裝官服,但是因着剛才進院門的時候一不留神摔了一跤,身上原本整整齊齊的官服此時已經發皺、還沾着沒有拍打幹凈的塵土。

一時之間這衣服,配着錢知縣一張白白胖胖的臉上那雙圓溜溜的小眼睛,也是看起來有些好笑的很!

只不過此時在場的眾人都沒有發笑,更是沒有注意到錢知縣此時的尊榮,只是全都被方才錢知縣喊出來的那聲“世子爺”給驚着了,現在一個個全都是一臉發懵的表情。

無論是儒生學子、還是鄉紳族老、亦或是安和縣裏面的富商們,此時全都是面面相覷,一個個驚疑不定的神情看起來比現在的錢知縣還要好笑。

“什麼世子爺……”

“咱們這個小地方,哪來的什麼世子……”

“錢知縣莫不是失心瘋了……”

“咱們在這兒坐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沒見着有人自稱世子的……”

“世子爺是哪兒位……”

在片刻詫異的寂靜之後,整個院子‘轟’的一聲炸響了、徹底熱鬧了,在場的眾人紛紛交頭接耳,臉上的神情就在這瞬間展露無遺,一個個都精彩極了。

此時明不依依舊還在不動神色,臉上掛着一副饒有興趣的微笑看着自己對面的季秀才,也在暗暗地觀察着他的神色。

對面的那人,自從錢知縣一路連滾帶爬的進來之後,臉上的神情就一改方才的那種隱隱的勢在必得,反而浮現出一絲壓抑隱藏不住的懊惱之色,雖然還沒有達到吹鬍子瞪眼睛的地步,但是也快差不多了。

看到了這兒,明不依才算是真正放下心來。

這個季秀才不但是突然無緣無故的來找茬挑事兒,而且也像是早就知曉了自己的身份,方才也是絲毫不露驚詫的神情,很明顯就是這事先得到了消息的瑞王府那一脈的人。

只是剛剛他看到錢知縣進來的時候,臉上懊惱的表情浮現,像是生怕這錢知縣會壞他的事兒一樣,這就是說明,此時錢知縣還不是和他一夥的。

這個錢知縣還沒有投靠瑞王府,這得知他來到的消息之後的神情又激動地太過於明顯,說不得是有事兒想要求他。

而且這事兒說不定還與這瑞王府有關!

自己今日這趟宴會可是來對了,說不定再努力一把,還能把這個錢知縣拉到他這邊來,若是能夠再得到一個縣的支持,那還真是沒白來。

思及此處的明不依,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影正在愣愣的向他湊過來,一直到他身邊盡職盡責的護衛擋住了那個湊過來的人影,他才從思索中回過神來。

他抬頭看了看那個被護衛擋在一邊的年輕人,發現這人就是方才在季秀才出言找茬的時候,挺身而出為他仗義執言的那個年輕人。

明不依挑挑眉,微笑着向他拱手道:“這位兄台,在下還真得感謝你方才的仗義執言。”

李牧見着自己眼前這個貴公子,正一臉微笑的向他致禮道謝,再看看這人身上的一身貴氣,不禁就更有些躊躇。

最後他還是一咬牙問道:“方才,公子說、說自己姓明……”

李牧的聲音不大,但還是被周圍的一些其他賓客們給聽到了,瞬間,明不依就感到了有好幾道愕然的目光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明姓,乃是國姓!現在這大啟朝的皇族,皆是姓明。

而恰好,今天這錢知縣孫兒的百日宴,這來來往往的賓客,全都是以往大傢伙兒的熟面孔,都是知根知底的。

而今天這不多見的生面孔,恰巧就是這個第一次見到的小公子。

再看看這個小公子一身的好氣質,帶着他們這個窮地方怎麼也養不出來的鐘靈敏秀,再加上剛剛這個小公子親口承認,自己是從外地來的……

方才因着這個小公子待人接物實在是風度翩翩、君子儒雅,所以剛剛其他人都沒有往天潢貴胄這方面去想。

但是先是經過了錢知縣冷不丁的喊着‘世子爺’跑過來,現在這李牧又想到了這個公子剛剛說自己姓明……

“明公子——”

李牧的嘴唇顫了顫,開口喊道。

剛才他終於想到了,怪不得進門時候,聽到那個小廝念拜帖念到‘明不依’的名字時,他就覺得這名字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一樣。

現在再回想一下,前幾日同窗聚會的時候,有幾個出外遊歷的同窗在談論之時,不就是說過這瑞親王的嫡長子,近日來到了他們嶺陽郡了,還從嶺陽郡的首府搬到了清河府。

他們這個安和縣正好也是在清和府裏面,聽說跟這個世子爺住的地方離不了多遠。

正好那些同窗們還說,那瑞王世子雖是嫡長子,但是這名字也實在是奇怪,竟然是叫“明不依”……

明不依……

李牧此時的瞳孔都驚愕的顫了顫!

隨着李牧與明不依的對話,越來越多的人也是漸漸回過神來,逐漸的用着不可思議的眼神愣愣的瞧着這個方才還在與他們對飲的小公子,像是突然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見到這種情況,方才還在想法為難着明不依的季秀才,此時也不得不恨恨的一瞪眼。他原本知道了這瑞王世子要來這裏赴宴的時候,同樣也是幾乎驚愕的不敢相信。

可是他又想着,自己現在也是這瑞王府一脈的人了,瑞王世子和瑞王府不對付,若是自己能夠在這宴會上趁着這個世子爺還沒有表明身份的時候,先給他來一個下馬威,殺殺他的銳氣,豈不是好?!

這樣既能為瑞王府出一份力,又能讓這個小世子爺在眾人面前丟面子,這樣即使是之後那世子爺的身份揭開,也會得不到當地人對他能力的信任。

最重要的是,這些天來他一直都沒能說服自己的姑父投靠瑞王府,這讓之前在別人面前誇下海口的季秀才,很是丟面子!若是現在他阻礙了這瑞王世子的計劃,說不得就可以彌補之前自己所吹下的牛皮。

所以在這個一石三鳥的驅使下,季秀才這才絲毫也沒有猶豫的,在剛剛開始像明不依找茬挑釁。

只是他原本看着這個瑞王世子還只是個少年,原本他估摸着這個少年年齡小不會有多少見識和才學,這才敢出言挑釁欺他年少。

可是不成想,這個少年年紀雖小,但是口舌甚利,居然叫他討不到半點兒的便宜。而且還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得了那麼多人的擁護,大傢伙兒全都護着他,反倒叫自己鬧了個灰頭土臉。

現在錢知縣都已經出來了,明不依的世子身份眼看着就是要揭穿,季秀才深知有他那個和自己不是一條心的姑父在這兒,自己再鬧下去也是絕對討不來好,於是不得不含怨在心、自己先悄悄地退下了。

眼看着季秀才咬牙切齒、心不甘情不願的縮到了漸漸圍攏過來的人群後面,像是想走的樣子,明不依的眉心也是微微一皺,招手把自己身邊的一個護衛給叫了過來。

趁着那個季秀才還沒有走遠的功夫,他緊忙在這個護衛耳邊小聲囑託了一番。

護衛得了命了,微微欠身行禮,緊接着也躲到了人群之外,追着方才季秀才離去的痕迹,也緊跟着離開了。

明不依透過那些熙熙攘攘涌過來的人群、看着方才這兩人離去的方向,眸色微沉。

這個季秀才既然身為瑞王府的人手,一定還知道其他的消息,現在不管這人到底是條大魚還是一隻小蝦米,先網到他的漁網裏面再說!

“等等!這人怎麼可能是瑞王世子?!”

突然,一聲驚呼打斷了明不依的思索,也隨之把其他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過去。

眼見得其他人的目光都往自己這裏看過來,錢益的表情也是不禁變了一變,但還是硬撐着說了一句:“堂堂的世子爺可是王爺家的嫡子!”

“可是這人,明明就是叫做‘明不依’,分明就是個庶子的名字——”

“他怎麼可能是個世子,大傢伙兒莫被騙了……”

一口氣說完了這些憋在自己心裏面的話,錢益總算是微微喘了一口氣,心裏面好受多了。

自從他和這個小白臉的公子哥一起進門開始,他就對着這個搶走了他所有的風有的人怎麼看怎麼都是不順眼。

可是他為了不攪亂錢知縣孫兒的百日宴、不惹得錢知縣心裏面不快,所以就一直把自己的不滿一直都憋在心裏面,不能說出來、也不好說出來。

所以後來當季秀才來找麻煩的時候,他的心底里才會那麼高興。

可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接下來的情況急轉直下的也太出人意料了些!

先是那個來找茬的季秀才,看着也有四十多歲的人了、居然會被一個看起來才十多歲的小白臉給三言兩語的擠兌了回去,反倒是把自己給弄得灰頭土臉。

後來,一向是喜歡擺着官威的錢知縣,居然會狼狽不堪的一路小跑而來,就連摔了個狗啃泥也好不在意,一進院門就開始喊着‘世子爺’!

現在,眼看着周圍的人居然都要把這個小白臉給認成世子了!

到了這時,錢益終於是忍耐不住,不禁脫口而出就是方才的那句話。

緊接着,他看着眾人的目光就這麼依次的向自己這邊看過來,心裏面雖說是有些慌亂,但是還是忍不住把自己憋在心裏面的話,一股腦的全都倒了出來。

這番話直指明不依,將他說作了是庶子,可謂是大為不敬,此時在自己心裏面已經肯定了明不依身份的李牧,在聽到了自己同窗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之後,面色也是一變。

“宜謙兄,慎言!”

他急忙上前了一步,擋在了錢益和明不依之間。

雖說錢益平日的行為也多有讓李牧看不過眼,但是畢竟還是這麼多年的同窗之情,現在李牧生怕錢益再這麼說下去,直接就得罪了這瑞王世子。

到時候,自己這個口無遮攔的同窗,可是真的會吃不了兜着走。

恰在此時,方才錢益的那一嗓子,卻是為了看着人群卻急得團團轉的錢知縣給指明了方向。

錢知縣看着人群聚集的地方,硬是撥開了其他人,擠了進去。

“下官參見瑞王世子!”

他拱手彎腰向著明不依行了一個大禮,卻是連身上的沾滿了灰塵、然後又被人群擠得皺巴巴的官服都顧不上了。

剛剛他一擠進人群中,就看到了一個樣貌俊美的少年正在被人群圍觀。

雖說他以前從未見過這瑞王世子,但是猛然間見到了這個身姿挺拔、儀容清俊、一身清雅氣質擋也擋不住的少年,瞬間便知道,自己找對人了!

這等氣派,絕對不會是他們這個窮山惡水可以養出來的人物。

所以此時,錢知縣對着明不依,便是一絲一毫也不敢怠慢。

“無妨!”

明不依也上前一步,扶起了錢知縣,笑道:“錢知縣,既然此行前來是為了參加你孫兒的百日宴,怎麼不讓我去見一見你的孫兒呢?我倒是挺想看一下剛滿百天的孩子,生得什麼模樣!”

錢知縣聽到明不依這般說法,心裏清楚他其實是想找個清靜的地方,避開這裏的眾人再談論正事兒,所以就忙不送的引着這位世子爺往後院去了。

明不依面上一副安定自若的神色,毫不停留的跟着錢知縣走了。

從始至終,他的眼睛都沒有往錢益那邊看上一眼,像是絲毫也沒有把這個並不是瑞王府人手的跳樑小丑、放在自己眼裏一樣。

為此,李牧是鬆了一口氣。

但是被忽略了個徹底的錢益,他卻是有些愣愣的望着明不依離去的背影,心裏面一股無名的怒火,也是愈演愈烈。

被人都懶得看一眼,這真是,天大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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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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