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生產

66.生產

此為防盜章,一小時后替換,如到時未能顯示,清一下緩存,見諒~綉庄老闆娘名叫莘娘,與夏知荷是舊相識,一見兩人進門就迎上去,笑道:“我就知道荷妹上次沒來,這次准得來,呦,難得玉秀也來啦?快,跟姨去裏間坐坐。“說著,喊來夥計交代了兩句,自己就帶着人往後頭去了。

莘娘請兩人坐下,給她們倒了茶,也不先看夏知荷帶來的綉品,倒與她拉起了家常。她聽夏知荷說要給玉秀招個女婿,立刻拍了下大-腿,高興道:“這事做得好!你呀,三年前我就跟你說了,玉秀年紀輕輕的,怎麼能讓她守寡,現在總算開竅了,也不算太晚。”

說著又去拉玉秀,笑眯眯道:“玉秀給姨說說,喜歡什麼樣的?姨給你留意留意。”

把玉秀羞得面紅耳赤,直往她娘身後躲。

夏知荷拍開莘娘的手,說:“她面子薄,你別逗她了。也不是我狠心,一定要她守着,可她是以童養媳的身份養在李家,如果李仁去世,她沒甚表示,反而轉頭就嫁了出去,那光世人的唾沫就能淹死我們母女。現在好了,她給李仁守了三年,算是盡情盡義,又進了李家宗譜,是名正言順的李家女兒,這時候再讓她找一個,別人也找不到話頭說她了。”

莘娘哪裏不知其中曲折,也不過嘴上說說夏知荷不是罷了。

夏知荷又說:“到底是我之前想得簡單了些,以為招個女婿上門就不會委屈玉秀,可是看看現在的人選,竟無一個讓我滿意的。莘娘,我不與你玩笑,今日來找你,就是想讓你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莘娘看她面色鄭重,也收起玩笑,說:“你我姐妹二十幾年,我又是看着玉秀長大的,這事情就算你不說,我也要管一管。你放心,我呀,跟你一樣捨不得玉秀委屈,一定給她看個好的。”

夏知荷握住莘娘的手,感動道:“好,你幫我看看,只要家裏簡單一些,身體健康,不沾嫖賭就行。”

莘娘點頭,她見玉秀一直低着頭,怕她誤會夏知荷的一片心意,忙又對她說:“秀兒,你可別怪你-娘,說她不給你找更好的,你要知道,條件更好的,心氣自然更大,未必看得上我們這樣的人家,就算成了事,以後也未必真心待你,只怕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莘姨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些年來,我看你-娘待你的心意,竟是連我待我親生女兒都比不上的,你-娘為了你,可算用心良苦了,你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她才是。”

玉秀抬起頭來,一雙眼裏早已盈滿了淚,她一下撲到夏知荷懷裏,哽咽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世上只有娘對我最好,就算要我一輩子一個人守着娘,我也願意……”

夏知荷被她哭得心酸,眼淚跟着往下掉,又心疼又欣慰,“傻孩子,說什麼傻話。”

莘娘忙在一旁安慰,“倒是我成了壞人,竟讓你們二人都哭了。”又說了些話,過了一會兒,打來水讓她們洗臉。

三人收拾一番,這才把夏知荷帶來的綉品拿出來,根據品種、綉紋不同,一一估價。

夏知荷綉藝精湛,玉秀的也不差,她們母女二人的綉品,在鋪子裏一向是當做精品來賣的,因此價格比一般的貴上幾分。

她們這次帶來八條帕子,六個荷包,五張扇面,帕子一條二十文,荷包二十五文,扇面是團扇,又是雙面綉,價格更高,要四十文,總共是五百一十文。

雖看起來不少,卻是母女兩人綉了小半個月的成果。

結了錢,又拿了新的綉樣,兩人還要去置辦些物品,不好多停留,就告別了莘娘。

她們先去雜貨鋪買了兩斤鹽、兩斤糖、一小罐香油。時下一斤鹽要四十文,一斤糖十八文,一小罐香油不足一斤,要三十文,總共一百四十六文,店家抹了零頭,是一百四十五文錢。

玉秀又問店家要了幾顆花椒和小茴香,店家倒也會做生意,捨得一點蠅頭小利,換取回頭客,用小紙包一樣抓了一小把給她。

又去了趟肉鋪,稱了一斤五花肉,二十文;兩斤豬后肘子,三十文;三斤肥膘用來煉油,七十五文;一共花了一百二十五文。那屠戶看她們買得多,又送了兩根大骨,一大塊豬血。

母女兩個一人提着一個籃子,最後去了趟布莊。她兩人眼下都不需要添衣物,就只扯了半匹麻布,打算給李大柱再做一套幹活穿的衣服,又剪了幾尺絹布,用來做鞋面,再向店家討一些布頭納鞋底,如此又花了二百文。

今日掙的五百一十文,到現在就只剩四十文,母女兩個沿街一邊逛一邊往鎮外走,又買了些針頭線腦小玩意兒,等出了鎮,就只剩幾文錢作車資了。

她們將買來的肉、糖等放在籃子底下,上面蓋着布莊裏討來的布頭。

牛車邊上已經等了兩個婦人,見她們來了,其中一個便道:“呦,買了什麼這是?籃子都快裝不下了。“說著就要上前來翻看。

夏知荷微微側身,避過了,嘴上淡淡道:“不過買了一斤鹽,扯了半匹麻布,給我當家的做一身幹活的衣裳,春花嫂也知道,他整日往山上跑,衣服費得很。“

那春花仍不死心,又去翻玉秀的籃子,玉秀也不躲,給她看見果真是麻布,才滿意地讓開,嘴上卻說道:“還是你們家日子過得好,我家那口子都一年沒做新衣賞了,要我說,都是地里刨食的,也不必穿得多好,誰還不知道我們是鄉下人呢。我早上看你們又去綉庄了,今日怕有三百文進項了吧?“

夏知荷不答,玉秀淡笑道:“嬸子說笑了,銀子哪是那麼好掙的,最近綉庄生意不好,我們這兒也大不如從前了,我娘剛才還頭疼呢。“

春花嬸又追問:“沒有三百文,一兩百文總有了吧?“

玉秀見她緊追不放,心知不給她個回答就要沒完沒了,於是點了點頭,“不過將將二百文罷了。“

春花嬸聽了,十分滿意,“我和我家那口子,這一個月來上山打板栗,摘山棗,又去采蘑菇摘野菜,我家川兒前幾日回來一趟,又套了幾隻山雞野兔,今兒全賣出去,總共也才得了五百文呢。“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五根粗短的手指,嘴裏雖然說少,臉上卻分明是得意。

玉秀面上笑意更顯真誠,說:“果真不少,難怪村裡人都說嬸子一家最勤快,說李川哥是頂能幹的人。“

張春花的兒子李川,數年前就跟着一個遠方親戚習武。因本朝尚武,一個武師有時比秀才還受人尊崇。

是以李川如今雖還未學得圓滿,卻早有鎮上大戶人家許下承諾,只等李川學成歸來,就要請去家裏做護衛,聽說不但一年有十五兩薪資,還包了衣食住行等花銷,比其他在地里刨食的鄉民不知好了多少。

因而這兩年,春花嬸在村裡越發得意,風頭甚至蓋過了有個秀才兒子的琴嬸子。

春花嬸聽了這好聽話,又自覺比過了夏知荷母女,終於心滿意足地走開了。

另一個婦人是村裏的新媳婦兒,此時過來和兩人打了招呼,三人說了一會兒話,又等來一個同村人,湊足了五個,李山便趕着牛車回村了。

等回到村裡,已經將近午時。

李大柱因怕家裏人擔心,進山時間最長不超過三天,今日正好是第三天,下午他肯定會回來。所以夏知荷才會去買豬肘子,要玉秀給她爹做個涼拌肘子。

今日買的是后肘子,較肥,肉多一些,若買前肘子,則是筋多-肉少。

買來時已經讓屠戶幫忙把肉切成幾塊,此時只把肉洗乾淨,過水焯一遍,細細地將豬毛拔乾淨。又在鍋中倒入乾淨的水,放入蔥姜、花椒、小茴香去味,煮開片刻后,放進肘子,倒入適量醬油、料酒、一勺鹽,又加了一勺糖提鮮,大火煮上半個時辰,等肉可以脫骨便成了。

將肉撈出鍋,抽去骨頭,用紗布將肉-緊緊裹成肉卷,用細繩子繫緊,放在陰涼處。若要吃時,只需取出切片,與各味調料拌一拌即可。

處理好豬肘子,玉秀切好肥膘,又用她爹劈柴的斧頭,將屠戶送的大骨劈開,兩口鍋同時生火,一口鍋煉油,一口鍋熬骨頭湯。

她連麵糰都揉好了,放在案上醒着,只等她爹回來,立刻就能吃上一碗熱乎乎的麵條。

好在李大柱也未讓母女兩人久等,約摸未時將過,院門外便傳來敲門聲。

玉秀放下手中的綉活,拿起火鉗子攪了幾下,送進去一根木頭,又把草木灰撥過來覆在木頭上,讓灶眼裏既沒有明火,又不至於直接熄了,暖暖地發著紅光。

做完這些,她拍拍手上的灰,回到小桌邊,拿起綉了一半的帕子,重新繡起來。剛綉幾針,手上的動作漸漸就慢下來,眼神也不再專註,耳邊又響起娘<親前幾日的話。

這一來,就更加不能專心了。

她看了看一下午也沒綉成的一朵花,心裏嘆了口氣,乾脆將針線收起來,走到門邊向外張望。

日頭已經斜得厲害了,晚飯也早早備好熱在鍋里,爹娘卻都未回來。

玉秀的爹名叫李大柱,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木匠,遠近人家若有子女婚嫁,都要尋他打一副好傢具。

這不,前幾日縣城裏一戶人家,向他定了一套嫁妝,他今兒一大早便進山尋木頭。若是運氣不好,找不到好的,兩三天不回來也是有的事。索幸他長得人高馬大,又正直壯年,就是在山裏頭遇上了野豬,也能與之周旋一二,是以玉秀並不十分擔心他。

令她現在心神不安的,卻是她娘<親,夏知荷。

在這不大不小的村子裏,夏知荷的美貌是出了名的,她的綉活也是極精緻的,還有她的身段、她的品行、她的處事…總之是無一不好,好得令村裡那些漢子們直罵李大柱踩了狗屎,令那些婆娘們嫉妒到心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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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寡婦招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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