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原來是是廢柴?
李謙和木笙的命保住了,可蕭閱的腦子卻成了一團漿糊,不知道自己現下該怎麼辦好?
他曾抓破腦袋的想過這位‘仁兄’是誰,可他把能想到的人和身份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都沒想到這身體的主人居然會是大周的太子。
要知道,這大周可是泱泱大國,有天曌山作為屏障,易守難攻。北流如此着急的想要吞併那三國,也是怕大周會先下手為強,到時候,北流的版圖與大周相比,差距就更大了。
所以,如果北流有吞併天下的野心,那大周絕對是最大的擋路石,而現在,自己竟然成了這塊擋路石的儲君,一個不小心,隨時得玩兒完。這職業實在是太操蛋了。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這職業好似已經下崗了,不然,大周的太子怎會在北流當質子?難道這個太子也不受大周皇帝的寵愛?不至於吧,不受寵愛還被立為太子,那大周皇帝是腦子有病吧。
“哥哥,你真的是大周太子,怪不得我第一次聽到你名字的時候會覺的那麼熟悉。”李謙扯了扯蕭閱的袖子,睜着雙大眼睛看着他。
蕭閱呵呵一笑,真想說一句:其實我也是今日才知道。
李謙擰了擰眉頭,似有不解:“可是,這是為什麼呢,我聽說大周和北流一向不來往,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兩不相干,大周是不可能送太子到北流來的。”
蕭閱看着歪着腦袋進入沉思的李謙,也想跟着他一起進入沉思。從前不知道這身體的主人是誰的時候還好,可如今知道了,不知為何,蕭閱總覺的這四周都充滿了危險的氣息,令人防不勝防。
木笙本是暈過去的,如今醒來后亦有些渾渾噩噩。聽了蕭閱和李謙的對話后卻突然從床上掙扎着朝蕭閱這邊衝過來。蕭閱沒有防備,被他撞了個趔趄,腦門險些磕到地上去。
“你做什麼?”李謙扶着蕭閱,對木笙怒吼道。
“我們活不久了,活不久了。”木笙站起身像一條不受控制的瘋狗一般對着蕭閱大喊大叫。
“如果不是哥,我們早沒命了。”李謙瞪着雙圓鼓鼓的眼睛,擋在蕭閱面前,生怕這木笙再做出些對蕭閱有危險的舉動出來。
木笙狠狠的盯着蕭閱,突然又頹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他是太子,大周皇宮裏那個也是太子。”
“你說什麼?”蕭閱撐着坐了起來,沒掩得住驚訝道。好在木笙此時整個人都有些瘋癲,也沒太在意蕭閱的驚訝,只戚戚然道:“這是個秘密,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肯定最後都會死,我們都知道了。”
木笙大概真是被死亡的恐懼折磨的怕了,說的話有些沒頭沒腦的,蕭閱想拽着他問清楚些,卻見他一臉死相,搖着腦袋從地上站起來,直接又倒回之前的床上,一動不動的盯着上空。
李謙被木笙這樣的表情弄的有些不太自在,轉身拉着蕭閱的手問道:“哥,你為什麼會被送到北流來?”
蕭閱看着他,苦澀的笑笑,“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是一點都不清楚,操蛋,我真寧願這傢伙是個阿貓阿狗,偏偏是什麼太子。怪不得那日元貝說,這天下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看來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驚天大陰謀啊。
這時,兩個護衛突然掀門進來,目光直射在蕭閱身上。李謙見了,忙又用自己的身體擋在蕭閱面前,“你你們想做什麼?”
“大倫要見。”一護衛說道,這一次的態度倒是很好,沒有像之前那樣再把人拎起來或者用鞭子抽出去。
蕭閱拍拍李謙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緊張,而後起身拿過一旁的外袍給自己穿上,喝了口水后才跟着護衛走出了氈包。
本以為大倫就在此地,沒想到竟是讓自己去主營。瞧着面前這匹高出自己許多的駿馬,蕭閱無奈的笑笑,以前在現代的時候電視看多了,倒是想過要是自己有一日也能在草原上策馬狂奔就好了,可如今真有匹駿馬在他面前時,他卻想說:老子不會騎馬。
“不能坐馬車去?”蕭閱牽着韁繩,見那兩人都上了馬,笑眯眯的問道。
那兩個護衛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淡淡的說道:“北流人只騎馬,不坐馬車。”
“可我不是北流人。”蕭閱看向那說話的護衛,先前沒注意,現在一看才驚訝的發現,他竟也還只是個少年,和木笙一般大,但卻長的極其俊俏,而且有着一雙獨具魅惑的丹鳳眼。
被他這麼看着,蕭閱沉睡在這身體裏的二十五歲男人的心彷彿都被喚醒了些,實在是那雙眼睛太過好看,那張臉太有誘惑力了,竟讓他像一個猥褻大叔一般盯着人家直勾勾不挪眼。
“是嗎?大倫急着召見,沒工夫找馬車。”那護衛又說道,眼神一瞥,極其冷淡。
蕭閱回過神來,剛想伸手往羊圈角落裏放着的那輛小板車指一指,身子卻突然凌空而起,竟是被這護衛抱了起來,放在了他的馬背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待蕭閱反應過來時,已經坐在他身前了。
“快走吧。”旁邊馬背上的護衛催促了一句,這人點了點頭,繼而一揚馬鞭,馬兒便撒歡般沖了出去。
這是蕭閱生平第一次騎馬,還是這麼快的速度,直顛的他屁股疼,可他卻一聲沒吭,盡量放鬆身體,讓身體向後靠着這護衛的胸膛,來減輕屁股的不適感,從而欣賞這大草原一望無際的絢麗美景。。。
待到主營時,蕭閱也沒有喘氣的功夫,甚至連揉一揉被顛疼的屁股的功夫都沒有,便被與他共乘一騎的護衛拎着進了一裝飾華麗的氈包。才一進去,撲鼻的清香直面襲來,令蕭閱一直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了不少。
但,他到底是戒備的,北流大倫要見他一定不會是想跟他話家常,要是想從他嘴裏套出些大周的機密可怎麼辦?自己可是一問三不知。若問到來時的一些事又該如何應付,自己更是一問三不知。
這樣想着,蕭閱竟有些發愣起來,直到一人的手指在解他的腰帶時他才反應過來,繼而立馬扯住腰帶往後退了一步,盯着面前的侍女道:“你幹嘛。”
侍女看了眼蕭閱身後的護衛,那護衛竟帶着些笑意道:“這是大倫的吩咐,給你洗澡換身乾淨的衣裳。”
說到洗澡,蕭閱拎着腰帶的手稍微放鬆了些。自打來了這兒,他還連一次澡都沒有洗過,每日都只是用濕帕子擦擦就算完,只因那管事對用水都有着限制,哪裏還有多的水給你洗澡。
此時,看着面前大木桶里冒着熱氣的溫水,蕭閱心裏確實有些撐不住了。但,他好歹是個二十五歲的成年人,哪怕現在的身體只有十歲,可在姑娘面前被脫光始終是有些。。。
“我自己來。”蕭閱轉頭看着那護衛,那護衛卻不知和侍女說了些什麼,便見那侍女退了出去,氈包內便只剩下他二人。
“洗吧。”那護衛盯着蕭閱,面無表情的說道。
雖說面前這個人是男人,雖說自己前世也是喜歡男人,但就這樣在一個陌生人面前脫光衣服,在他的注視下洗澡,尤其是這人還‘小’自己那麼多的時候,蕭閱始終覺得有些彆扭,以至於他遲遲沒有動作。
“阿駱,好了沒?”外頭傳來一聲催促,看來大倫確實等的不耐煩了。
蕭閱也不再做什麼掙扎,鬼門關都走了一圈回來的人,還介意這些做什麼?正要去解自己的腰帶,可另一隻手卻比他自己的手還快。
“喂,你幹什麼!”蕭閱喝了一句,只見這個叫“阿駱”的護衛,居然正在解剝他的衣裳。
聽到蕭閱喝聲也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不過手指往自己腰帶上那麼一鉤,蕭閱的衣裳便盡數落地,上半身**的展現了出來。見他還欲要剝自己的褲子,蕭閱忙反應過來往後跳了數步,大喝道:“我自己脫!”
聽聞這話,阿駱一滯,抬眼看了看蕭閱,嘴角似乎有笑意露出,停下了動作。
蕭閱閉着眼,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脫乾淨,再在阿駱的面前光着身子爬進了浴桶,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洗乾淨。
因着大倫特地的吩咐,蕭閱的衣裳不再是質子所穿的粗布麻衣,而是和北流王子一般的穿戴。待穿好衣裳走出來時,因着出挑的容顏,儼然已是一副貴氣逼人的模樣。蕭閱也是第一次在銅鏡里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模樣,還別說,這小子長的還挺不錯,明眸皓齒的,和自己前世差不多,只希望以後長大別長殘了。
“這樣一穿,倒真像太子了。”大倫進來的時候打量了蕭閱一眼,繼而朝旁邊的矮桌一指,示意蕭閱坐下。
蕭閱也不推辭,就着位置坐了,抬眼看去,發現元貝依然用很惡毒的眼神看着他,而且因着自己的穿着和與他平起平坐的緣故,那眼神就更惡毒了。
“大倫叫我來,有事嗎?”蕭閱淡淡的說道,卻給人一種不服輸的感覺。大倫似乎十分喜歡這樣的蕭閱,不反抗卻也不服輸,傲氣始終都從他的骨子裏往外散發著。
“沒什麼大事,只是想為太子找個安身之處。”大倫說著,飲了一口銅碗中的馬奶酒,笑着的樣子頗有陽剛之氣。
蕭閱在心裏鬆了口氣,還好不是找他說從前,要不然還真答不上。至於其他的,無所謂,反正自己的目的是脫身。
“什麼安身之處?”蕭閱語氣隨意,面色平靜,眼中竟還有些期待之色,全然不像一個十歲小兒的模樣,倒引得大倫有些好奇。
“太子或許有回大周之心,卻也知道一切已塵埃落定,倒不如留在孤的身邊,做孤的義子,必要時刻,太子定能圓了自己的心愿,如何?”
蕭閱暗裏翻了個白眼,這不就是讓他背叛自己的種族嗎,雖然照目前看,這種族對他也不咋地。不過蕭閱心裏也沒譜,不知道這個大倫此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想利用自己,以後好牽制大周嗎?
“父親,這事不妥。”不等蕭閱開口說什麼,元貝已急忙開口打斷,他如此憎惡蕭閱,實在是受不了和他稱兄道弟。
“有何不妥,為父既已決定,便不可動搖。”大倫瞪了元貝一眼,不怒自威,應是把元貝要說的話給阻了回去。
“太子怎麼看?”
蕭閱心裏呵呵着,什麼怎麼看,我只想你們把我當成一個透明人,最好是善心大發放了我。
蕭閱沉默着沒有說話,只因這問題實在是不好回答,且不說他根本不了解大周的太子為什麼會在北流,光是大倫的這一決定就令他莫名和壓抑。
蕭閱的無聲看在大倫眼裏便成了不肯答應,他安靜的坐在下首,身子不偏不倚,面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突然的安靜令氈包裏頭的氣氛愈加壓抑。不想這壓抑持續下去,蕭閱才抬起頭看着大倫道:“多謝大倫好意,不過,蕭閱並不願意。”
大倫似乎沒想到蕭閱會拒絕,面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你可知,只有孤可以幫你重回大周?”
我就是不想回那勞什子的大周啊喂。
蕭閱淺笑了下,“回不回看的是我自己,並非旁人。”
他這話說的是他的心聲,但聽在大倫和元貝耳里便是別有用意;只見元貝的眼神咻的更加狠戾了。
出來時,蕭閱心裏鬆了口氣,仰頭看着湛藍的天空,他尋思着得趕快逃離這兒,不然自己肯定得卷進什麼陰謀詭計裏頭。
“走吧。”耳畔突然響起一個聲音,蕭閱抬眼看去,正是那叫阿駱的護衛。
蕭閱覷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只是瞧着面前駿馬,這才無奈道:“就不能給我找輛馬車嗎,板板車也行啊。”
阿駱沒有說話,只手臂一伸,將蕭閱攔腰抱起放在了馬背上,緊接着自己也坐了上去。
蕭閱無語,這護衛還真是執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