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雪山下的城堡 第五章
?第五章、
數個月過去了,我的父親仍沒有音信,我很着急,也很擔心,父親的安全倒不是我所擔心的,我所擔心的是:一旦他得到了傳說中的暗元素,會將世界帶進毀滅的陰影。
我除了猜測一下父親和暗元素的事之外,也有不少新鮮事物傳進了我的耳中。據說在奧地利和捷克有一些自稱流亡師的血族,他們製造出了大量的人造血飲料。流亡師成員的脖子上都紋着蝙蝠圖案,他們以前最活躍的地方是法蘭西的圖恩,因為那裏的吸血鬼不斷遭受獵魔人的洗劫,所以他們無奈的選擇了奧地利和捷克,那裏的血天使與惡靈骨流浪者門為了搶到那些可口的飲料,曾經發生過數次對攻戰,有時難免誤傷那些流亡師,從而導致與流亡師發生衝突,還會引來一些過往的獵魔人的注意。為了幫助那裏的血天使奪得大量的人造血和生存空間,更為了藉機找回我們失散多年的同黨成員,我們決定去一趟奧地利。尤其是在薩爾茨堡,那裏的血天使僅有惡靈骨的三分之一,雖然那些血天使並非認識我們,但我有父親留給我的戒指,他們看到戒指的時候,自然就會臣服於我。
我們還得知了一個可怕的消息,就是那裏的惡靈骨正在重新拾起幾千年前罌粟島上的一種叫做“犧牲酸雨”的黑魔法,那種魔法只有上古血靈會使用,莫非惡靈骨中還有活着的上古血靈?我覺得這像是他們在虛張聲勢。
弗蘭克對去奧地利一點興趣都沒有,因為他覺得這很可能又是個謊言,但他還是在我們的一番極力勸說下答應了去奧地利。
我們當天就來到了薩爾茨堡,並在郊外購得了一所豪宅,這裏是血天使密集居住的地方,也是我們在阿爾卑斯山外的一個家。雖說不能跟我們的城堡相比,但這裏空氣新鮮,景色迷人,加上惡靈骨的狂妄,正是我們能夠快樂生活和用武的地方。
據了解,在兩個多世紀前,有一名叫魯瓦納?塞巴斯蒂安的貴族,他也是潰散的血天使成員之一,他曾在阿爾卑斯山下修建了一座莊園,後來就一直居住在那裏。他曾經還在二戰期間加入過納粹黨衛軍,並榮獲一級鐵十字勳章。二戰結束后,當地政府頻繁僱用獵魔人對當地的吸血鬼進行夜以繼日的撲殺,而魯瓦納就是在一次與獵魔人的交戰中被弩箭射死的,他的莊園也在當時被付之一炬,獵魔人還殘忍的殺死了庄園裏所有的僕人。了解完這個叫魯瓦納的血天使之後,我還親自到一些人造血的專賣店暗訪了一番,每瓶人造血的分量都是一樣,一般都在1.5磅左右,可每瓶的價格卻都在驚人的六千歐元以上。
每當我一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時,總會有一些流亡師成員走到我跟前來問我:“夥計,要人造血嗎?”我總是迴避他們。也會有一些身份不明的吸血鬼走上前來問我是血天使還是惡靈骨?如果我遇到的是血天使,那我們會各走各的路;如果我遇到惡靈骨,就要麼他死,要麼我亡。
這天,我剛剛在酒吧里喝完酒,當時已是下午三點,在走出酒吧時,我被一夥狡猾的獵魔人給盯上了。我故意走錯路引他們來到樹林裏的一片墓園,還好他們不是經驗豐富的獵魔人。他們可能只是為了賺錢,所以才冒生命危險來殺吸血鬼的,真正有經驗的獵魔人早就在酒吧門口對我動手了。我突然轉身,目光犀利地盯着他們,其中一個手裏端着弩對準我,身子不停地發抖,像是從來沒有殺過人。還有一個用******瞄着我,並慢慢向我逼近,其他幾個都站在原地拿槍指着我。
我發現那個向我逼近的獵魔人身體在不停地抖動。“我勸你往後站。”我說。
他頓時停住腳步,顫動着嗓音說:“把你的錢留下。”
看得出他有一絲害怕,而且一點嚴肅性都沒有,我不必懼怕他們,“你們為的是錢?真正的獵魔人都是將吸血鬼殺死,而不是謀取錢財。”
“那我們就先殺死你,然後把錢拿走,看來你是睡在墳墓里的那些吸血鬼。”
我還沒有來得及接話,就有一陣雜亂的槍聲傳來。那些獵魔人立刻慌了手腳,全部卧倒在地,他們完全不知該向哪個地方開槍。我也不知道這槍聲究竟是從哪裏傳來的。那幾個獵魔人見情況不妙,狼狽而逃。我無意間發現在不遠處的居民區有獵魔人出沒,他們與一群過往的吸血鬼發生了衝突。
我實在是不想管閑事,便從林間小路繞到人造血的專賣店,買了十幾瓶人造血,然後回到家中。我時刻提醒夥伴們:外出時一定要隨身攜帶武器,否則就會生命不保。我們現在最大的敵人是那些獵魔人,他們為了不讓吸血鬼得到人造血,便將那些開人造血超市的流亡師相繼宰殺,然後將超市裏的錢全部拿走,最後將超市燒掉。
弗蘭克看不慣獵魔人的這種行為,他經常對獵魔人實施騷擾戰術。我覺得獵魔人這種做法是錯誤的,正是因為有了人造血,吸血鬼才不會再殺人,既然獵魔人毀掉了為吸血鬼出售食物的超市,那吸血鬼必然會再次把嗜血的毒牙轉向人類。
那些流亡師也不是吃素的,他們為了抵抗獵魔人,時常十幾人聚集到一起,繼續在規定的範圍內製造人造血,“人造血“超市裏的流亡師看守人數也增加了不少。為了避免人類再次對吸血鬼發動異族大清剿,我要讓流亡師長時間將人造血製造下去,只有如此,人類才不會被吸血鬼當做點心,人類也不會加快對吸血鬼的清除。我是吸血鬼,但也是人類,因此我不願看到兩者間有任何一方受損。
也有一些不怕獵魔人的流亡師敢於光明正大的賣人造血,那個地方就在郊外一家名叫黑玫瑰的酒吧,酒吧的老闆就是一位流亡師,那裏的人造血不斷受到吸血鬼的好評。我決定去一趟,如果人造血的質量好的話,我會批發一部分。
到了中午,趁着天氣陰暗,我和弗蘭克各準備好了兩把手槍和四顆自製的小手雷,來到黑玫瑰酒吧門外。我們環顧四周,然後將攜帶的武器查看了一番,在黑色風衣的掩蓋下絲毫看不出任何跡象。
酒吧的門上方是一面比較舊的店牌,上面用彩色閃燈擺成了酒吧名稱的字樣,只不過閃燈已壞掉很多,幾乎看不出酒吧名稱的字樣。
我倆走了進去。剛一進門,就有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很有誘惑力。這裏的所有吸血鬼把目光都轉向我們。不知他們屬於哪個組織,有的還用凶神惡煞地眼神斜視着我們。
我們走到吧枱前,向老闆要了兩杯人造血。我們不敢掉以輕心,盡量保持冷靜,周圍的氣氛又恢復了正常。這種人造血的味道的確不錯,跟人血幾乎完全一樣。我只喝了一杯就不想再喝了,因為這種人造血只要喝上一杯,在一個星期之內就不會對血液感到渴望,更何況我和弗蘭克不用喝人血就可以生存。這種飲料太好喝了,弗蘭克一連喝了三杯,他還當著店老闆的面兒說:“比起我父親的大地之能差遠了。”我當時很擔心他說出大地之能時,店老闆會對我們的身份有所懷疑,還好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我打量着周圍所有人,他們大多都是惡靈骨成員。我估計僅用三顆手雷就可以將他們全部殺死,包括店老闆。不過我可不想把事情鬧大,這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只能假裝是兩名匆匆過客,可我更想引一些獵魔人來收拾他們。
“一共多少錢?”弗蘭克問老闆。
老闆尋思了一番,然後瞥了我一眼,說:“一共四萬歐元。”
“什麼,四萬歐元?”弗蘭克暴跳如雷,“你在開玩笑吧?”
連我也覺得很驚訝。“這簡直是敲詐。”我說。
“就是四萬歐元,趕快付錢。”老闆被激怒了,看上去非要這四萬歐元不可。
我看到周圍所有吸血鬼把目光都轉到我們身上,但我卻毫不在乎,依然跟老闆發生着激烈地爭執。“我們一共喝了你四杯,你卻要四萬歐元,這也太貴了,以前也只不過幾千歐元一杯。”
“那是以前,可現在這種東西極其少有,都怨那些該死的獵魔人。”
弗蘭克一把揪住老闆的衣領,“你想找死嗎?”
“把你的手拿開,臭小子。”老闆瞪大了眼睛,“請你放尊重點兒,趕快給錢,要不你們就別想離開。”
“別想離開?你什麼意思?”弗蘭克一邊掏出手槍頂在老闆的頭上,“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周圍的人立刻緊張起來,有的想離開,還有的想掏槍。我見事情不妙,便立刻堵在門前,掏出槍對着那些不老實的蠢貨,“誰再敢動一下我第一個打死他。”
話音未落,一名吸血鬼想翻窗而逃,結果被我連開兩槍,子彈雙雙穿過他的心臟,他緊接着就應聲倒地,痛苦地在地上翻滾着,銀彈的致命效果使他很快化作灰燼。
“你們看到了嗎?誰還想嘗試一番?”弗蘭克大喊道。
其他人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忽然,只聽外面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巨大的爆炸聲將我們每個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窗外。是停車場的一輛箱式貨車爆炸了。停車場裏的汽車一輛挨一輛全部被炸,火焰很快蔓延到了窗外,爆炸所產生的衝擊波摧毀了酒吧的門窗,熊熊的烈焰衝進屋內。一些吸血鬼身上帶着火苗跳了出去,但獵魔人早已把大門團團圍住,衝出去的吸血鬼也被獵魔人一一射殺。
弗蘭克還是緊揪着店老闆的衣服不放。如果我們還繼續這樣待在這裏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趁混亂之時,弗蘭克開槍射殺了老闆。我們趕緊翻過後窗,來到後院,接着找到了兩輛摩托車,各騎一輛,沿公園而逃。我們騎車的速度快得驚人,路邊的建築和行人從我旁邊飛馳而過。
那些獵魔人憑藉多年的追蹤經驗,很快開車追了上來。我們被追到了市區中心。跟着我們最近的一輛車上,一名獵魔人將半個身子探出副駕駛室的車窗用衝鋒槍朝我們射擊。頓時,街道上的行人和汽車亂作一團,還好沒有人受傷。
到了一個大型十字路口,一輛吉普車突然出現,我和弗蘭克竟然飛快躲了過去,接着後面就傳來一聲劇烈的撞擊聲。我們停了下來,看到後面緊跟的那輛獵魔人的車被吉普車撞翻,一連在地上翻了好幾個跟斗,吉普車還由於剎車失靈把路邊的消防栓給撞開了,最後撞到了路邊停放的車輛上。獵魔人司機可能被撞死了,那個向我們開槍的獵魔人也被甩出了車窗,造成重傷,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我們不能久留,因為還有很多獵魔人即將來到這裏,他們決不會罷休的。一輛復舊版的梅賽德斯?奔馳吉普車快速駛了過來,開車的是伊莎貝爾,她示意我們上車。我和弗蘭克趕緊扔下摩托車,來到吉普車的後排座。
車的後排座上放着一個插滿艷麗玫瑰的花籃,伊莎貝爾像是剛剛去逛了一趟花店。她很快將車開出了市區,我們只顧脫身,卻忘記了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我看了看車后,獵魔人已被甩掉了。我們的車很快開到一條廣闊密林間的公路上。
“我們這是往哪兒走?”弗蘭克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是開往何處。”伊莎貝爾說,“我只知道我們甩開了那幫獵魔人。”
“那就別接着往前開了,想辦法回去吧。”
“說得對。”我說。
伊莎貝爾立刻調轉車頭,她知道去薩爾茨堡應該往相反的方向行駛。可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沉悶而雜亂的摩托車油門聲,聽上去像是九十年代的哈雷。緊接着,一支摩托車隊逐漸從遠處的地平線露出。我定睛一看,又是那些難纏的獵魔人,只不過這次他們是騎摩托車來的。伊莎貝爾加大油門,朝那些獵魔人迎面衝去。
獵魔人們高叫着:“來吧,寶貝。”
當奔馳車即將撞到那些獵魔人時,他們迅速向公路兩側分開,避免與我們發生撞擊。他們再次被我們甩在身後,他們接着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漂移,然後繼續在我們後面窮追不捨。
我和弗蘭克二話沒說,一口氣向後面扔了三顆手雷,沖在最前面的三名獵魔人為了躲避手雷,不得不一頭扎進路邊的淤泥坑和灌木叢,還有幾名獵魔人被當場炸飛。我們又將最後一顆手雷扔向他們,可由於車速太快,手雷無法在選定的位置爆炸,只炸死他們一人而已。
獵魔人被惹急了,他們用衝鋒槍向我們瘋狂射擊。我和弗蘭克分兩側向他們突然開槍,接着就有兩名不幸的獵魔人中彈身亡,連同摩托車一同被甩出很遠。衝鋒槍的火力更加猛烈了,而我們的子彈卻在這個重要的關頭打光了,真是太不幸了。
就在這個時候,更要命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午後的太陽從陰雲中顯露了出來,這對伊莎貝爾這個純種吸血鬼來說實在是太不幸了,她的雙手很快被陽光灼傷,但她仍然在堅持駕車,如果她再不躲避陽光,很可能喪命,因此我必須救她。我立刻來到副駕駛室,脫下風衣為她擋住陽光,我一邊單手控制方向盤,一邊在弗蘭克的協助下將伊莎貝爾快速挪到後排座椅,由我來開車。弗蘭克也脫下風衣,將伊莎貝爾蓋得嚴嚴實實。
一名獵魔人一邊開槍,一邊大喊:“他們沒子彈了,先別開槍,留着子彈好對付他們。”
伊莎貝爾從身上掏出她的手槍遞給了弗蘭克,“或許還能抵擋一陣。”
弗蘭克說:“先打死兩個再說。”他趕緊探出車窗朝着那群獵魔人開了兩槍,其中一名獵魔人應聲倒地,他的屍體和翻倒的摩托車差一點絆倒後面的同夥。另一個受了點輕傷,但還在堅持。
領頭的獵魔人大罵道:“見鬼,他們還有子彈。”
那些難纏的獵魔人又對我們的車子展開一陣瘋狂掃射。
我看到前面百米的地方出現了一條我們曾經經過的鐵路,一輛運輸的火車正從田間的樹林裏高速行駛。
“火車來了,看着點兒。”弗蘭克喊道。
“我看見了。”我說。可我並沒有要減速停車的意思,而是加大馬力以最快的速度向前行駛。
“你要幹什麼?”弗蘭克立馬來到副駕駛座上,慌了手腳,“你穿不過去的,快停下。”
“我能行。”
“天哪!你在幹嗎?”
“別說話。”
我通過後視鏡看了看獵魔人的車隊,他們依舊在不知疲倦地窮追不捨,領頭的獵魔人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眼看我們的車就要跟火車相撞了,但又不能停下來跟獵魔人正面較量,必定他們人多,而且武器也很先進。
火車在不斷鳴喇叭,獵魔人也都停下了,他們想看到一輛被撞飛的奔馳車是什麼樣,有的都已經開始為我們即將死亡而提前慶祝了。
就在火車和奔馳車都要穿過前面的路口時,我閉上了眼睛,堅信我們能夠渡過難關。那一刻,我感覺到奔馳車騰空了,撞擊只是一個時間問題。時間彷彿停止了,空氣也似乎凝固了,只有我們的車還在半空中懸浮着,我的信念仍在與內心的恐懼做着艱難的搏鬥。
隨着弗蘭克一聲狂叫:“酷!”
我猛地睜開眼睛,時間彷彿又恢復了運轉。沒想到我們竟然奇迹般的闖過了這道難關,眼前是一條蜿蜒的公路和一片廣闊的田野。我們還活着。恐怕連那些獵魔人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幕。
傍晚時分,黃昏覆蓋著大地,夕陽的餘暉給遠處的山脊鑲上了金邊。伊莎貝爾總將自己心愛的徠卡相機放在車上,有個相機,拍照會很方便。我拿起相機,隨便拍攝了幾張照片,放鬆一下心情。
太陽很快落山了,整座城市被鋪天蓋地的夜幕所籠罩。伊莎貝爾終於可以掀掉那兩件風衣,出來透透氣了,她的灼傷也很快恢復了。見她沒受什麼大的傷害,我也放心了。
我們順利到家,在門外迎接我們的是西蒙尼兄弟,汽車進入院內時,他倆順便關上大門。
我們下了車,同時發現花籃里的玫瑰花已經完全凋零了,伊莎貝爾也許暫時沒有發現。我打開車門,一陣涼風吹過,凋零的玫瑰花瓣被吹得到處都是,同時還飄過一股狼的味道,莫非是狼人來了?伊莎貝爾提下那個裝滿枯萎花瓣的籃子。“這是怎麼了?”她疑惑地問。
我覺得可能是狼人的氣味導致這些玫瑰花突然凋零。
“我聞到了狼身上的味道。”弗蘭克說。
我從伊莎貝爾手中接過花籃,問:“你還有這種玫瑰嗎?”
“是的,還有很多。”她回答。
“很好,我知道了,我們進屋談話。”
我把大家都叫到我的房間,並拿來了一些新的玫瑰花,分給了他們每人一支,讓他們放在自己卧室的門前或窗台上,一旦有狼人靠近,玫瑰花就會迅速枯萎,以此來提醒我們危險已經到來,雖然不知是否有用,但我們不妨試一下。
深夜裏,弗蘭克來到我的房間。“嗨!弗蘭克。”我出於本能地站了起來,“請坐。”
“有好酒嗎?”他笑着問。
我沒有回答他,順便倒了兩杯酒,給了他一杯。
“我敬你一杯。”他喝了一小口,“這比馬里奧的酒可口多了。”
“這裏就剩這些了,你想喝的話,我可以到酒窖去拿。”
“算了吧,等喝完了再說。”
我看了看酒瓶里的酒不多了,而弗蘭克的神態看山去很想再喝一瓶。我說:“還是我再去拿一瓶吧,省得你嘴饞。”
他給了我一個頑皮地微笑,“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給我的。”
“算你聰明,我馬上回來。”
我來到靜得怕人的酒窖,一股濃香的酒氣撲面而來。我拿了一瓶陳年佳釀,興高采烈地走出酒窖。到了大廳,在經過我房間外的一條交叉走廊時,我無意之中瞥了一眼走廊末端的窗戶,那裏恰好靠近伊莎貝爾的房間,我停住腳步,記得剛剛去酒窖的時候,那扇窗明明是關着的,這時怎麼又開了?這是誰開的?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那扇窗戶旁邊,把酒放在窗台上。我想:也許是它自己開的。我仔細檢查了一下窗檯,發現窗台上面有幾道又深又長的抓痕,是新留下的,不像吸血鬼的,像是某些大型犬科或貓科動物所為,我仔細研究了一遍,這是五根手指的動物乾的,肯定不是人類,難道說是狼人已經潛入了我們的家?這裏是血天使的居住區,四周到處都住着血天使的人,狼人怎麼能輕易來到這裏?這使我感到一絲不安,因為伊莎貝爾的房間就在旁邊,狼人會不會潛入了她的房間?頓時,一股強烈的恐懼與不安襲上我的心頭,我屏住呼吸,時刻做好心理準備,試探性地敲了敲她的門,問道:“伊莎貝爾,你還好吧?”
“請進。”她說。
聽到她的聲音時,我感覺好極了,她應該沒事。我打開門走了進去,她正在看書。“有什麼事嗎?”她問。
“沒什麼,你沒事吧?”
她似乎覺得我問這個問題很愚蠢,“我很好。”
我還看了一眼窗台上的玫瑰花,發現玫瑰花完全凋零了。我想:難道狼人真的來了?為了她的安全,我必須暫時把她請到我的房間,“伊莎貝爾,請到我的房間好嗎?”
“不,我還要看書,弗蘭克在你的屋裏,你們倆聊吧。”
看來我只能跟她實話實說了,我走到她跟前,一把奪過她手裏的書,扔在沙發上,冒昧地拉住她的手腕往我的房間拽,“伊莎貝爾,你必須跟我走。”
“你弄疼我了。”我的行為使她頭一回對我產生惱火,她好像真的生氣了,“放開我。”
“雖然我的行為有些失禮,為了你不受到狼人的傷害,請你跟我走。”
“什麼狼人?你開什麼玩笑?放開我。”她用力甩開我的手,語氣更加強硬了,“我自己會走路。”
“好吧,但你得先跟我來一趟,請你原諒我剛才的冒昧。”
她揉了揉肉手腕,看到了窗台上那朵凋零的玫瑰,覺得狼人可能真的來了,她的情緒也冷靜了許多,語氣也變得很平靜,她一邊向我露了個笑臉:“好吧,我跟你去就是了。”
當我帶她來到我的房間時,弗蘭克卻不見了蹤影,而窗戶卻開了,雖然窗台上的玫瑰花沒有凋零,但我的心還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弗蘭克哪去了?他不是一直在你的房間?”伊莎貝爾問。
“弗蘭克。”我大喊着,順便檢查了房間,卻沒有發現任何打鬥的痕迹。“奇怪,人呢?”我現在什麼都不顧了,轉身就往外走,到處尋找弗蘭克,伊莎貝爾緊跟在我身後。“弗蘭克,弗蘭克。”我的喊聲音在走廊和大廳里回蕩,其他人聽到我的聲音時,也都走出各自的房間。“誰看到弗蘭克了?”我停下來問他們。
大家只搖了搖頭。
我們急匆匆地趕到了前院,這裏就像一個迷宮,尤其是在晚上,要找一個人的確很難。如果弗蘭克在的話,我只要喊他的名字,他就會聽到。
“弗蘭克,弗蘭克。”我一遍又一遍地大喊着。
其他人也在喊他的名字,可就是沒有回應。
我們緊接着來到後院,漆黑的沼澤與裸露着巨大樹根的柏樹使這裏變得更加詭異,在月光的照耀下,高大的柏樹給沼澤投下了巨大而詭異的影子。
“弗蘭克。”我把聲音盡量放低,“弗蘭克。”
“不用擔心,阿歷克斯,弗蘭克一定還在這裏。”瑪格麗特向我安慰道。
“你不明白,你們也許不知道,狼人已經進入我們的房子了。”
“什麼?”她很震驚。
馬里奧很不相信,“這不可能,狼人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裏,真是奇怪。”
就連伊莎貝爾也朝我搖頭,她還說:“阿歷克斯,你還好吧?你還正常吧?在屋裏的時候你就說有狼人,怎麼現在還在說胡話。”
“阿歷克斯很累,也許該好好休息了。”奧爾特也在跟我開着玩笑,他完全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我看也是。”羅伊特也在跟我開玩笑,“阿歷克斯,你不會是在夢遊吧?”
“那你說弗蘭克會去哪裏?”奧爾特問我。
“會不會是在跟他玩捉迷藏。”羅伊特似乎是在耍貧嘴。
我有點被他們給氣糊塗了,他們的話使我哭笑不得,“你們可以不相信,但我有證據。”我指了指二樓走廊末端的那面窗戶,“看到那扇打開的窗戶了嗎?我去酒窖拿酒的時候還是關着的,當我回來時卻是敞開的,於是我起了疑心,沒想到卻發現上面有抓痕,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上去看看。”
“我去看看。”馬里奧想親自去看清楚,他一躍而起,跳到牆壁上,走牆壁如同走平地一般。到了窗邊,他好像看到了什麼。
“你看到了什麼?”我問他。
他仔細在窗台上檢查了一番說:“的確是狼人的抓痕,窗台上還有一瓶酒。”
“那酒是我過去看情況時放在那裏的,與狼人無關,你下來吧。”
他跳了下來,落在我面前說:“你說得對。”
大家頓時議論紛紛。如果狼人還在這裏,以我們大家的力量一定能將他驅趕出去。狼人進了屋子,我們卻不知道,可見來者不善,難道弗蘭克已經被他抓走了?還是說狼人受了傷,弗蘭克追他去了?不,弗蘭克不會那麼傻,不管他看到什麼,都得等我回來再說,如此輕敵,實在是有些讓人放心不下,他一旦遇到獵魔人可就麻煩了。
我們不能再失去一名同伴,況且他還是我弟弟,於是我們大家決定出去尋找他的下落。這麼短的時間內,我相信他不會走遠,又或者說:抓走弗蘭克的狼人不會走遠。我讓伊莎貝爾和瑪格麗特留在家,我和其他人分頭到市區的街頭巷尾尋找弗蘭克的下落。
午夜零點的鐘聲敲響了,我們穿梭於月光籠罩下的都市,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了,偶爾還會聽到那些為金錢而賣命的獵魔人的沉重皮靴聲。那些獵魔人是一些新手,根本無法辨別我們。
我站在一座音樂劇院的一端,奧爾特在另外一端,他正在俯視下方,然後又回頭看了我一眼。“怎麼樣了?”我問他。
“沒有弗蘭克的任何蹤跡。”他回答。
“這麼短的時間內,他究竟去了哪裏?”
“我們是不是該往好的一面去想想?”
“為什麼這麼說?”
“說不定弗蘭克已經回到了家中。”
“我當是什麼好的一面,原來就這些。”
“我只是猜測而已,說不定他真的已經回去了。”
“如果他真的回去了,伊莎貝爾或瑪格麗特其中一個人會通知我們的。”
“這倒也是。”
“再找找吧,到下一條街道,離太陽出來還有幾個小時,如果我們還找不到弗蘭克,那你們就先回去,我自己去找他。”
“好吧。”
奧爾特縱身跳了下去,一名看不出真相的獵魔人從他身邊走過,以為他是同路人,順便跟他打了聲招呼。
我還在靜靜地向四處觀望着,真想看到弗蘭克突然從某個地方跳出來給我個驚喜。寂靜的城市忽然發出一聲悲哀的嚎叫,這是狼人的聲音,相信在附近的人都會聽見。聲音是從南面傳來的,我繃緊了每一根神經,心跳也在加快。
我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開始找,躍過一座座建築物的尖頂。街道上的巡警加強了戒備,當地政府為了保護平民,好像出動了更多的警察為此事展開搜查,他們是決不允許野獸進入這座城市的,但那些警察說不定也會遭到狼人的襲擊。這些狼人不受月像的控制,可以隨意變化成人,人類根被無法識破他們的真相。我一定要冒着暴露真實身份的危險找到這個狼人。我從房頂上跳了下來,打算和巡警一起尋找,可那些討厭的警察卻強烈要求我離開。就在我剛要離開的時候,一個戴着鴨舌帽的高大男子從不遠處的黑暗角落裏走了過來,他的臉被帽檐遮擋着,根本無發看清他的臉。他看上去很強壯,也許只是路過而已,但和我對話的那名警官卻對他起了疑心,便喊住了他,高大男子立刻停了下來。
“你是幹什麼的?”警官走到他跟前問。
他沒有回答,只是低着頭繼續慢步向前走。
“站住。”警官再次將他喊住,但他始終沒有抬頭,警官走到他跟前,他的身高有七英尺之多,比那名警官高一個頭還要多。警官接著說:“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高大男子還是沒有抬頭,他的呼吸凌亂急促,嘴裏不停地呼出如霧的寒氣,嗓子裏隱隱發出低微的咆哮聲。
“沒聽見我在跟你說話嗎?”警官暴跳如雷,一邊準備去掏槍,“快點。”
我仔細打量着那名男子,我也聞到了狼人身上的那股味道。
為了看清他的真實面目,我只能冒險多一句嘴,於是對那名警官說:“長官,你把他的帽子掀掉就知道了。”
不料,那警官還真的掀掉了他的帽子,使他露出了真面目。高大男子朝那名警官瞪了一眼,他面相猙獰,露出白森的獠牙,使人畏懼萬分。那名警官和其他警員都被他凶神惡煞的面相給震懾住了,身子不由得顫抖起來,甚至連拔槍的膽量都沒了。
我看那男子很面熟,使我想到了曾經在阿爾卑斯山區看到的那個高大的狼人,我敢肯定就是他。這很奇怪,他怎麼會在這裏?
“阿歷克斯。”我身後傳來弗蘭克的聲音。
我立馬轉過身。弗蘭克竟然奇迹般的出現在我眼前,我不是在做夢吧!“弗蘭克。”我激動萬分地喊道。
“不要這麼激動,我好好的,伊莎貝爾還好嗎?”
“伊莎貝爾她很好,怎麼了?”
“你去拿酒的時候,我順便跟了出去。”他指着那高大男子說,“無意中發現他在伊莎貝爾房間的門口,他就是狼人,由於他只是一個人來的,被我發現之後想逃走,現在卻又被抓住了。”
當旁邊的那些警察們聽到弗蘭克說那男子是狼人時,嚇得魂兒都掉了,他們急忙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了那個高大的狼人。
那名警官也向後退了幾步。“這是真的嗎?”警官問弗蘭克。
弗蘭克回答:“是的,趕快把他抓起來,要不然他又要逃跑了。”
“把他抓起來。”隨着那名警官的一聲令下,警員們蜂擁而上。
高大男子突然爆發出一陣怒吼,他身上的肌肉立刻變得膨脹起來,他撕碎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那強健的身軀,他的臉完全變成了一副獸像,張大的嘴裏長滿鋒利的尖牙,身上很快長滿濃密的毛髮,變成了一隻直立行走的狼。
一名警察完全被嚇懵了,他驚叫道:“天哪!這是什麼?。”接着扔下武器,撒腿就跑。
所有的警衛人員嚇得連槍都不知道怎麼用了,反應迅速的狼人將那些警察一一掐斷喉嚨或扔出去摔死。強大的狼人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把一群執法者給消滅掉了,地上只有一片狼藉的屍體。現在只剩下我和弗蘭克了,我倆並沒有畏懼的樣子,而是勇敢的面對着強大的敵人,保持冷靜。
狼人很快恢復了人形,向我們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你們倆也想試試嗎?”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
“你們已經活不成了,知道了又能怎樣?好,那我就告訴你們,我的名字叫費爾南多?勃朗特,是狼王羅納德?沃爾夫屬下最強大的勇士。現在,我們的主人是狼王之子克魯格?沃爾夫,克魯格現在成為了新時代的狼王。如果我沒猜錯,你們就是亨克斯?奧古斯特的兩個兒子,阿歷克斯和弗蘭克。”
“是的。”
“我們在阿爾卑斯山見過面。”
“那又怎樣?”
“在很久以前,你們還沒出生的時候,血天使的一股精銳部隊為探索新大陸來到挪威北部,並與當地的狼族發生了激烈的衝突,由於血天使來得太過突然,鎮守在挪威北部的狼族寡不敵眾,結果狼王戰死了,而你們的父親亨克斯就在那支血天使隊伍當中。現在,克魯格要為父報仇,總有一天我們會讓吸血鬼從世界上永遠的消失。”
此時此刻,西蒙尼兄弟和萊克尼亞兄弟也恰好趕來,當他們看到了滿地的屍體時,有些不知所措。費爾南多見我們來了這麼多人,不由得後退了幾步,也可能是他有些害怕了。
“阿歷克斯,發生了什麼事?”奧爾特問我。
“沒什麼。”我說,“只是有狼人在這裏攔路。”
費爾南多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不用那麼緊張,你們也就這麼幾個人。”
“別跟他羅嗦了,我們現在就幹掉他。”馬里奧向我耳語道。
“他肯定不是一個人來的。”我低聲說,“說不定他的很多同夥正在周圍盯着我們。”
費爾南多聽見我們說的話了,“你們想幹掉我嗎?可以,不過你們是不是該回家看看那兩位可愛的姑娘了?”
費爾南多的這句話使我們顧慮萬分,如果狼人的小分隊去偷襲我們的住宅,伊莎貝爾和瑪格麗特都將被殺害。由此證明,她倆現在很危險,我們必須儘快趕回去,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於是我們放棄了追殺費爾南多,極速趕往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分頭到伊莎貝爾和瑪格麗特的房間看看她們是否安全。如果她倆真的出了什麼事,我發誓一定會找到狼人的老巢,然後不惜一切代價與他們血戰到底。我是第一個衝進伊莎貝爾房間的,結果她和瑪格麗特都在,兩人安然無恙,我的心裏也總算鬆了一口氣。
“你幹嘛慌慌張張的?發生了什麼事?”伊莎貝爾問我。
我長吐一口氣,“沒什麼,我還以為……”
“弗蘭克找到了嗎?”
話音未落,弗蘭克就走進來長吐了一口氣。
“阿歷克斯很擔心你,你知道嗎?”瑪格麗特對他說。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弗蘭克說。他又看着伊莎貝爾,“要不是我及時的發現有狼人,你可就危險了。”
“太感謝你了,弗蘭克!”伊莎貝爾說。
“以後我們都要謹慎着點兒,那群狼人已經發現我們的住所了,隨時都有可能來。”
“狼人是我們的宿敵。”我插上說,“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原因,也許是我們的父輩和狼族造成的這場戰爭,費爾南多還說狼王的兒子克魯格正要為父報仇。”
伊莎貝爾聽到這些名字時,更是疑惑不解,對她來說這些名字很陌生,她便問:“狼王是誰?費爾南多和克魯格又是誰?剛才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對吧?”
我沒有回答她。
弗蘭克忍不住了,便接過去說:“那個在你房間外的狼人就是費爾南多,費爾南多?勃朗特。”
“弗蘭克。”我說,“你那麼衝動去追那個狼人,你就那麼有把握抓住他嗎?怎麼說他也是狼王屬下最強大的勇士。”
“狼王屬下最強大的勇士?你就那麼相信他的鬼話?”
“我覺得他說的是實話。”
“當時,我們就應該殺死他,他說伊莎貝爾和瑪格麗特有危險,這完全是為了把我們騙走。”
“可當時我們只能相信他的話,總不能為了殺一隻不值錢的狼而失去我們的人。”
弗蘭克抬了抬眉頭,“說得是。”
再過兩個小時,太陽就要出來了。我們回到了各自的房間,睡了一個安穩的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