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雪山下的城堡 第四章
?第四章、
斯卡特和羅克蘭的離去削減了我們的力量,他們再也沒有在阿爾卑斯山區出現過,只有瑪格麗特還在徒勞的等待着,她還是堅信終有一天斯卡特還會回來。
弗蘭克去了法蘭西之後一直沒有消息,血天使的大隊人馬也隨我父親去尋找暗元素的下落,現在只剩下六個人了。雷諾?萊克尼亞和羅伊特?西蒙尼還算不上強大的吸血鬼,他們還需要長時間的磨練和積累更多的經驗,如果現在他們碰上狼人,無疑是死路一條。我知道那些狼人隨時都有可能向城堡發動突襲,但我現在不想想這些,只想自由自在的生活,希望我父親有一天能帶着他的大部隊回來。
平安夜終於來到,這個夜晚十分平靜而寒冷,濃密的烏雲遮擋了月光與星光,夜空不知疲倦地下着雪花。我們穿着高貴華麗的服飾,很榮幸第一次聚集在城堡十樓的宴會廳里迎接城堡建立以來的第一個平安夜。
這裏非常寬敞明亮,高大的廳柱支撐着工藝細緻的天花板,這裏裝飾着中世紀騎士的盔甲,也有列昂那多?達?芬奇和拉斐爾的名畫收藏品等等。長長的餐桌上擺放着銀質的餐具與燭台,在水晶吊燈和燭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奢華。馬里奧還把他的酒拿了出來,可是沒人願意聞那個味兒,實在是噁心,今晚恐怕得他自己獨飲那瓶酒了。
我們很快就了位。
“阿歷克斯,有什麼祝福的話要說嗎?”馬里奧問我。
大家同時把目光轉向我,看得出大家的心情非常開朗,想聽我精彩的演講,可我根本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心中的快樂,我也不擅長用語言來表達心中的喜悅。我端着高腳杯站了起來,只能將就說幾句:“很榮幸能和大家在這裏歡聚一堂,迎接城堡建立以來的第一個重大節日,這個夜晚對我來說是個非常重要的夜晚,我將永生難忘,我祝大家節日快樂,乾杯!”之後,我想讓伊莎貝爾唱支歌:“伊莎貝爾,唱支歌好嗎?”
“我?”她顯得有些拘束。
“別緊張,你能行的。”瑪格麗特向她鼓勵道。
眾目睽睽下,她無法推辭。現在,全場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等待她的歌聲。她用天使般的嗓音開始唱:“Silent-night,holy-night!All-is-calm,all-is-d-you-virgin,mother-and-y-infant-so-tender-and-mild,Sleep-in-heavenly-peace,Sleep-in-heavenly-peace。”
雖然只唱了一小段,但還是引來了全場的掌聲。
“謝謝!”伊莎貝爾說。
羅伊特好像有點漫不經心,他一直在往我背後的窗戶看,難道他看到窗外有什麼東西?我問他:“羅伊特,你怎麼了?你看到什麼了?”
“我……”他一副不確定的樣子。
大家的氣氛看上去稍有低落。羅伊特一定看到了外面有什麼東西。大家的心裏可能都以為有狼人,可外面的電網那麼有危險性,狼人怎麼能夠進得來呢?
我以到酒窖里去拿酒為借口,想一個人出去看看。奧爾特想和我一起,但我還是讓他在這裏等着。
我一個人走出宴會廳,穿過黑白相間的大理石地面和掛着骷髏吊燈的詭異走廊。城堡如此之大,我彷彿走進了一座豪華的迷宮。雪依然下個不停,彷彿沒有終止的時候。我來到宴會廳的窗外,朋友們看到了我,馬里奧朝我抬了抬下巴,示意是否有情況,我環顧四周,又俯看了一下院內,沒有任何異常跡象。
在回宴會廳的時候,我選擇了另外一條路。這是經過天使廳廊的一條路,因為廳廊兩側那又粗又高的白色花崗岩石柱上雕刻着形態各異的天使,所以我們把這條廳廊稱之為“天使廳廊”。有些時候,那些天使彷彿在動,而且還會睜開眼睛,但這不會引起我的好奇心,一旦好奇心加強,就會遇上更多的離奇的事物。
當我走到廳廊一半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身後有人,這會是誰呢?我不禁停住了腳步,感覺那個人就在我身後六到七米處,我能感覺到他是個男人,而且血液飽滿,我也聞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血腥的味道,難道說:他是冒着受傷和生命危險爬進來的嗎?如果真的是狼人,並不會那麼傻。
我警覺地轉過身,看到一個面像憔悴而頹唐的長捲髮男子站在那裏,他看上去很虛弱,脖子上有幾道帶血的抓痕,像是被貓科或犬科動物的利爪所傷,傷口發出的血腥味頓時瀰漫了整個廳廊。我快速調整了眼鏡的焦距,看清了那名男子的相貌,他竟然是弗蘭克,想必他一定遭遇了一段噩夢般的經歷。“弗蘭克。”我驚叫道,然後走到他跟前,雙手握住他的胳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的心情既激動又擔心。
他蠕動着雙唇,過了許久才用微弱得只能勉強聽到的聲音說:“沒想到我還能活着回來,我真是命大。那裏根本就沒有什麼人造血,那些發明人造血的吸血鬼都去了奧地利,害得我差點死於狼人之手,我還看到了叛逃的斯卡特和羅克蘭。”
弗蘭克的本領我了解,在我的印象中,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兒,沒有別人欺負他的份兒,他從不會輕易受傷。而如今,他的鬥志彷彿也受到了打擊,我從他清澈的雙眸中看到了一絲尚未平息的恐懼。而此時,我的那些在宴會廳里的朋友們也從廳廊的另一頭走了過來,他們一定是怕我遇到麻煩才來幫我的。當他們看到弗蘭克時,不禁大吃一驚。
我對大家說:“弗蘭克一個人迷了路,還遇到了狼人。”
“他受傷了。”伊莎貝爾說。
“別擔心,很快就會好的。”
帶着強烈壓迫感的弗蘭克堅持打起精神,和我們一同來到了宴會廳,瑪格麗特為他安放了一個座位,還為他倒了一杯酒,他很感激,彷彿感悟到了家庭般的溫暖。他說:“這是我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有家的溫暖,以前雖然也有家,但我沒有珍惜。”
“能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嗎?”馬里奧問他。
“我遇上了狼人。”
“能告訴我你是怎麼逃脫的?”
“馬里奧。”我打斷了馬里奧的問題,因為我不想讓他刨根問底,既然弗蘭克還活着,就不要再問一些使他不開心的事了。“先不要問這些,他現在很虛弱,需要恢復。”
弗蘭克脖子上的傷口很快由深轉淺,慢慢恢復,他說:“沒事,我可以告訴你們,所謂的人造血全是謊言,不知是哪個白痴從哪兒得知這樣的消息?”他覺得自己很委屈,表情很惱火。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什麼都不要說了,還好你沒有出什麼事,只要活着回來比什麼都好。”
他嗤笑了一聲,再也沒有吭聲。
為了提高大家的情緒,更為了撫平弗蘭克心中的傷口,我做出了一副大大咧咧且又滑稽的樣子說:“明天就是聖誕節了,大家應該高興才對,放下煩惱,回想一下以前的一些開心的事吧。”我的思緒飛速運轉了一番,想起了我少年時代而一些趣事,“你們還記不記得卡維蘭?諾比奇這個人?”
“當然記得,那是我們的歷史老師。”馬里奧說。
“對,就是他。當時我和班裏的卡德拉?曼寧頓打過架,上課的時候,我偷偷地向卡德拉挑釁,他就朝我擲雪球,我躲了過去,那雪球直接貼在了諾比奇教授的臉上,弄得全班同學哄堂大笑。”
“我想起來了,卡德拉還被諾比奇教授趕出了課堂。”
“從那次起,大家也學會了用雪球報復那些自己不喜歡的人。”
“我太留念那個年代了。”
“沒關係,罌粟島的歷史將永遠記住我們。”
大家在我和馬里奧的帶動下果然變得開朗了許多,我們就這樣帶着孩童般的優雅,說說笑笑,從晚上一直喝到天亮,然後在各自房間的棺材裏休息了整整一個白天。
直到下午,我們才從美夢中醒來。這天是聖誕節,我們準備了一棵聖誕樹,西蒙尼兄弟和萊克尼亞兄弟負責將糖果和彩色裝飾物掛到上面。
夜幕降臨了,整個世界都陷入喜悅之中,我們一起享用美食佳釀,一起分享往年的快樂,彷彿世間只有歡笑和幸福。那一刻,我仰望夜空,彷彿看到了我的未來,我看到了一個沒有戰爭、沒有失望、只有輝煌的罌粟島。
聖誕節和狂歡夜進行得很順利,也很愉快,沒有任何不速之客來冒犯我們,我相信這對我們的人生來說也是一個美好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