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尋找不死之泉 第六章

第六章、

黑暗的華萊士島、“英屬海盜聯邦”，瞬間成為了一座“地獄島”，海爾斯對伊莎貝爾的行為表示強烈不滿，他擔心這樣會影響到未來北歐帝國的形象和國王的聲譽，甚至還會影響到整個齊格弗里德家族在集團中的聲譽。

可伊莎貝爾並不在乎那些所謂的“形象”或“聲譽”，她似乎只在乎“勝利”和“失敗”，她目前正在為自己剛剛從敵人那兒掠取了大量物資而感到興奮不已。

當天晚上，她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並換上了一件藍紫色的露肩式連衣拖地裙。一個人在辦公室喝得酩酊大醉，甚至有些神志不清，她自戀地盯着自己投射到牆上那性感而修長的身影，又將目光轉向弗雷德里克六世的畫像，喃喃自語道：“國王陛下，你的夢想很快就會實現。以後……你將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帝王，你的帝國包括丹麥、挪威、瑞典、冰島、芬蘭、英國、格陵蘭……除此之外，還會有更多的國家和地區要求加入北歐帝國，您說是不是啊？”她感到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隨後她趴在辦公桌上，漸漸失去了意識，杯子從手中滑落到地上，都沒有察覺到。

很長一段時間過後，詹姆斯那急迫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伊莎貝爾，伊莎貝爾，快醒醒。”

“誰啊？”她下意識地撓了撓頭，很不情願地睜開雙眼，“發生了什麼事？”她抬頭一看，“詹姆斯，原來是你，什麼事？”

“你快出去看看吧。”

她意識到事情的緊迫性，於是很快換上龍皮裝，不慌不忙地說地來到甲板，此時雖說已是白天，但空中卻是一望無際的黑雲壓頂，雷聲滾滾，她的一生從未見過如此奇異的自然現象。而瑪卡蘇特卻聲稱這不是自然現象，倒像是瓦庫人使用的一種巫術，這種巫術可以使方圓幾十公里的天空瞬間變得烏雲密佈。

正前方，有很多士兵，包括一些邦圖戰士正在向一艘離此不遠的艦船大喊大叫着。伊莎貝爾走上前去，用望遠鏡看了看不遠處的不明艦船，只見那艘船上掛着英國皇家海軍的軍旗，甲板上挨挨擠擠地站滿了人，有軍人和一些相貌猙獰、如野獸般壯碩的野蠻人，那應該就是瑪卡蘇特所說的“瓦庫人”。此外，還有一位被綁着雙手的姑娘被押到船頭，準備被推到海中喂鯊魚，那正是瑪卡蘇特的妹妹格雷娜。

“那好像是格雷娜。”詹姆斯說。

伊莎貝爾又看了看英艦上的其他人，不料卻發現了自己的仇人卡斯托，以及大敵斯賓塞?德尼克。“卡斯托，斯賓塞，他們沒有足夠強大的火力，就趕前來送死？”她說。

“有格雷娜做人質，我們不能開炮。”

心急如焚的瑪卡蘇特看到自己的妹妹被抓，恨不得直接飛過去與敵人拼個你死我活，在幾名邦圖戰士的極力勸說下，他才漸漸平穩了心態。

此時的斯賓塞似乎更像是一位運籌帷幄的統帥，他拿起擴音筒，開始向伊莎貝爾喊話：“伊莎貝爾，我知道你在上面，我已經得到了不死之泉的其中三張殘圖，只差一張殘圖我就可以找到不死之泉，而那張殘圖就在瑪卡蘇特酋長的手中，只要他親自帶着殘圖交給我，我保證不會傷害這姑娘。如果他不肯，我就立刻將她推到海里喂鯊魚。”

詹姆斯將斯賓塞的一番話翻譯給了瑪卡蘇特，怒不可遏的瑪卡蘇特實在是有勁無處使，他手下的戰士們勸他不要去，但他為了妹妹的生命安全，只好相信斯賓塞說的話，他不顧任何人的勸說，一個人划著救生船登上了英艦。他總算是見到了妹妹，但他實在太不幸了，剛一登上甲板沒多久，就被一位健碩如熊、滿嘴尖牙的野蠻人狠狠地打倒在甲板上，他咬牙堅持了很久才站起來。斯賓塞屬下的士兵們一擁而上，將他押了起來，很快從他身上搜到了那張殘圖。斯賓塞得到殘圖后，當場就將其他殘圖全部拿出來拼成一張，他總算找到不死之泉的所在地了。“比密尼，總算找到了。”他興奮地念道。然而，他似乎並不甘心就這樣走了，於是再次拿起擴音筒向“飢鯊”號喊話：“伊莎貝爾，你不是一直想找到不死之泉嗎？那你就與我一同前來吧，不過……只有你一個人可以隨我而來，現在，你馬上來我的船。”

伊莎貝爾也拿起擴音筒，回應道：“你是在命令我嗎？”

“是的，如果你不服從我的命令，你一定會後悔。”

“你到底想幹什麼？”

斯賓塞隨之向卡斯托做了一個手勢，“帶上來。”

卡斯托接着將一名矇著頭罩的人押了上來，然後一把扯掉那人的頭罩，示意對面的伊莎貝爾向這兒看。

伊莎貝爾定睛一看，徹底驚呆了，誰也想不到這名人質竟然她情如姐妹的女僕-凡妮莎?格拉夫特。她這才明白，原來凡妮莎根本沒有死，只是被卡斯托抓走了而已。“凡妮莎？”她驚訝地喊道。

“伊莎貝爾，你沒想到吧，凡妮莎還活着。”卡斯托說，“請你乖乖地過來，否則我就當著你的面兒殺了她。”

“伊莎貝爾，不要管我。”凡妮莎極力呼喊着，“不要過來。”

一籌莫展的伊莎貝爾只好用沉默來緩解內心的壓力，可斯賓塞不會給她更多的時間來保持沉默。他催促道：“伊莎貝爾，你必須親自過來。立刻，馬上。難道你想害死凡妮莎？”

這是伊莎貝爾自從加入第九國防以來，最為猶豫不決的一刻。將士們都十分擔心她的安全，紛紛勸她不要去。儘管對面的凡妮莎如何哀求，還是將士們如何勸說。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向斯賓塞妥協。

海爾斯實在不想讓女兒的那段不幸的遭遇在她身上重新上演，便立刻將她攔下，很嚴肅地說：“伊莎貝爾，你就不怕你登船后，斯賓塞將你殺死嗎？”

伊莎貝爾快速思考了一番，眼神中透露着一股自信，“這倒是一個讓我找到不死之泉的好機會，我堅信他不會殺我，至少現在不會，我覺得他會用我來威脅我父親。”臨走前，她將大權交給了海爾斯。另外，那名叫“灰狼”的邦圖勇士順便將一些透明的膠狀物抹在了她的龍皮衣上，然後給了她一個微笑。她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可以肯定“灰狼”別有用意。

現在她只能親自划著救生船向斯賓塞的艦船駛去。海爾斯等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一步步走進魔掌，卻無能為力，只能祈禱她平安無事。當她逐漸靠近斯賓塞的艦船，在離敵艦還有十幾米遠的時候，她縱身躍起，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超乎尋常的拋物線。敵人見此情形，本能地在甲板上為她讓出一塊空地。最終，她如落石一般穩穩地落在了甲板上，甲板險些被她踩壞，或許他是在故意用此種方式來威懾敵人。

敵人的所有刀槍都對準了她，而斯賓塞卻對她的身手感到驚嘆不已：“好身手，看來海爾斯把你調教得不錯。”他一邊下令船隻掉頭，“伊莎貝爾，歡迎來到‘海公爵’號。”

“別以為我喜歡你們的破船，我完全是為了凡妮莎才來的。”伊莎貝爾的語氣很強硬，但也很無奈。

“地圖最終還是落在我的手裏。”

“為了地圖，你屠殺了特諾聯盟的其中三個部落。”

“殺酋長的事，並非我的注意，而是海盜所為。你怎麼不說說你自己？你為了地圖，幾乎將一座港口夷為平地，華萊士島上所發生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喬治王耳中。”

“喬治王現在自身難保，別指望他會在乎一個小小的島嶼。等拿破崙擊敗俄國之後，就會騰出手來對付英國。不出幾日，英國就會投降，即使你找到不死之泉，也無法拯救英國的命運。”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只在乎現在的事。”隨着斯賓塞的一聲令下，“海公爵”號快速掉頭，遠離了“飢鯊”號。

“斯賓塞，現在你可以將凡妮莎還給我了吧？”伊莎貝爾一把推開擋在她面前的那排槍，“斯賓塞，把凡妮莎還給我。”

“可以。”斯賓塞詭異地笑了笑，“但現在不行。”

伊莎貝爾感覺自己被戲耍了，突然，一支注射器的針頭深深刺入了她的頸部，注射器中的液體很快進入了她的血管，致使她的眼睛開始變得模糊，周圍的一切開始天旋地轉，雖然她努力試圖保持清醒，但最終還是昏倒在甲板上，伴隨在她耳邊的只有凡妮莎向敵人的哀求聲和瓦庫人那野蠻的嚎叫聲。

黑暗之中，伊莎貝爾緩緩地睜開雙眼，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模糊的鐵欄杆，像是監獄中的一幕，通過堅硬的地面可以判斷這是在陸地，不是在船上。正當她要試着挪動身體時，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鎖鏈捆綁着，根本無法動彈，像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忽然，牢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張噁心面孔出現在牢門外，這個人就是那個患有落葉型天皰瘡的卡斯托?布雷登。他打開牢門，走了進去，給了伊莎貝爾一個狡黠的笑臉，並故意將那張噁心的臉向她面前靠近，“伊莎貝爾，你……終於來了。”

“你來幹什麼？”伊莎貝爾說著把臉轉到一旁，因為她感覺到卡斯托說話時所呼出的氣體有一股令人作嘔的異味。

她的舉動引起了卡斯托的極度不滿，卡斯托掐住她的脖子，強迫她去適應他這種病態的面孔，還故意將嘴中的異味往她臉上吹，以此來激起她的憤怒。“伊莎貝爾，你很快就會適應的。”

“我發誓我會親自殺了你。”

“這都怪我當初沒有乘勝追擊，才讓你活到今天。”

“你的怪病會很快奪走你的生命。”

“別說了。”卡斯托怒吼一聲，“該死的疾病。”

“這都怪你當初吸食了疾病患者的血。血本來是生命，沒想到卻變成了將你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利器，你現在已是人不人、鬼不鬼。”伊莎貝爾故意嘲笑道。

“你閉嘴。”卡斯托暴跳如雷地在她的腹部來了一記重拳。

突如其來的重擊使伊莎貝爾猛咳了一聲，她覺得這點打擊根本無法對她造成傷害，於是繼續向卡斯托嘲笑道：“你現在這副樣子，永遠也別想得到自己心愛的女人。”

卡斯托為自己當初對血液的貪慾而感到後悔，隨着他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他將邪惡而具有壞笑的眼神轉向伊莎貝爾，一邊用那隻乾裂的手從她的臉上劃過，“伊莎貝爾，這可是你逼我的，休怪我無情了。”

“如果你敢碰我，我發誓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忽然，斯賓塞帶着幾名守衛趕到了這裏，他一把將卡斯托推倒在地，大罵道：“你瘋了嗎？”

儘管斯賓塞是這裏的最高長官，但卡斯托依然敢於在上司面前發泄內心的不滿，他雙手緊握住堅固的柵欄，並用頭狠狠地在上面猛撞，以至於將自己撞得頭破血流，像個精神失常的瘋子，嘴裏一邊不服氣地謾罵道：“你這個懦夫，你就會來管我的閑事，你能不能別總盯着我一個人？我受夠你了。”

“我是這裏的最高長官，你必須服從命令，你先到外面去，我想單獨和她談談。”

“我實在受夠了。”卡斯托扭身離開了牢房。

斯賓塞隨即命守衛將鎖鏈從伊莎貝爾身上解下。

伊莎貝爾懷疑他另有圖謀，於是問：“你難道真的放心為我打開鎖鏈？”

斯賓塞不慌不忙地找了一把椅子，坐下回答：“你可以逃跑，如果你不想逃跑，那我倒想和你談談，或者做一筆交易。”

“交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交易？凡妮莎呢？”

“放心吧，她很好。”

“我要見她。”

“我會讓你見到她的。”

“不，我想先看到她。”

“我發誓，她被照顧得很好。”

“瑪卡蘇特和格雷娜呢？”

“由我的士兵看管。”

“邦圖人都被你殺光了，是嗎？”

“不，格雷娜很勇敢，為了全族人的安全，她甘願被當做人質。至於你所說的‘屠殺特諾人’，我實在是一無所知，我的士兵從不濫殺無辜，肯定有人利用我的身份，製造事端。”

“誰會利用你的身份？”

“時間會證明我的清白。我現在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談。”

“我倒想聽聽你又有什麼鬼把戲。”

“請跟我來，如果你要逃跑，我也不會攔你。”

伊莎貝爾覺得自己被貶低了，於是狠狠地反駁道：“逃跑？我既然敢只身前來，就沒打算逃，我最討厭別人把我說得很膽小、很懦弱，不要以為別人和你一樣膽小沒出息。”

斯賓塞沒有理會，而是直接走出牢房，並親自在自己的豪華馬車旁等候。當他看到伊莎貝爾走出監獄時，親自為她打開車門，等她進入車廂后，自己才進入車廂。隨着車夫的一聲鞭響，馬車向斯賓塞的臨時住宅駛去。

一路上，伊莎貝爾沒有說一句話，她始終透過車窗，看着這片被夜幕籠罩的陌生土地。通過街道上巡邏的英軍士兵和地標性建築物所掛出的英國國旗可以斷定，這又是一座歸英國管轄的殖民城市。此時，沉默已久的她，終於開口說話了：“這是哪裏？”

斯賓塞抬了抬眉嘴角，“這裏是英國在加勒比地區人口最密集的城市之一，歡迎來到帝國港。”

“你要帶我去哪裏？”

“我的豪宅。”

“別跟我繞彎子，你到底要幹什麼？”

“別著急，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馬車停了下來。斯賓塞未等守衛前來開門，就自己打開車門，跳下馬車。當他要去扶伊莎貝爾下車的時候，伊莎貝爾一把推開他的手，自己跳下馬車。

這個地方便是斯賓塞的豪宅，又稱“德尼克公館”，是當地最豪華的建築之一，院內有噴泉，屋內有僕人和守衛，與當地總督的豪宅相比，毫不遜色。伊莎貝爾看到這座豪宅時，不由得驚嘆道：“斯賓塞，你如此奢侈，你們的喬治王知道嗎？”

斯賓塞沉默了一陣才回答：“這正是喬治王給我的獎勵。先請進吧。”他將伊莎貝爾請進客廳，隨即命僕人們準備了可口的點心。

“你請我來，不會是吃點心吧？”

“我的豪宅怎麼樣？”

“非常好！只可惜，奢華的豪宅拯救不了英國的命運。”

斯賓塞剛要反駁，一名守衛走進來將一封信交給了他，“將軍，你的信。”

“你現在是將軍？”伊莎貝爾感到很驚訝，她完全不敢相信斯賓塞會變成將軍。

“早就是了。”斯賓塞一邊打開信封，快速閱覽了信中的內容，神色突然變得大為喜悅，“太好了，海盜雇傭兵的三百多人和五艘戰船已經在北部登岸了，瓦庫人也派出了五百名勇士和兩名巫師前來相助。”

“你所說的那些海盜和野蠻人不過是一些來混飯吃的烏合之眾。”

“可我不這麼認為，若不是瓦庫人的巫師用黑魔法製造了烏雲漫天的壯觀景象，覆蓋了方圓幾十公里的海域，我們這些血族怎敢在白天出沒？”

“這麼說，這些野蠻人還有點本事。”

“接下來我們說點正事。”

“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