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戰爭來臨
以整個星球為基礎的文明競技場,三天的保護時間已經結束,每個聚居點區域移動限制也已經解除,這代表着每一個文明種子,都可以“入侵”屬於另一個文明種子的聚居點。
陳小楚知道自己三天的懊惱浪費了很多時間,在這個星球上,落後不是挨打,而是等待被消滅。
“我可以活下去,一定可以的,約法三章是我試圖成為統治者的第一步,建立秩序,藉助複製人的力量,走出屬於自己的生存道路。”陳小楚站在臨時搭起來的簡陋高台上,看着被強制召集起來的一千名複製人,自言自語道。
中央空地上,臨時搭建的簡陋高台兩旁,站立着四百名克隆人漢軍將士。威武的披甲,鮮紅色的旗幟和軍衣,還有醒目的漆色盾牌和環首刀,讓人望而生畏。
“今,陳大人與諸位父老鄉親約法三章,和諧共存,請諸位靜聽,銘記此言。”經過在複製人村民中的挑選后,村老的兒子林濟被陳小楚選中,站在台下捧着刻好的木牌大聲的說著。
“陳某與諸位父老約,殺人者償命,傷人者抵罪,偷盜者罰為苦役。此言天鑒,永存此境。”林濟說完便在陳小楚的示意下走向村口,早已等待好的木匠接過木牌后,立刻將其釘在大樹上。
伴隨着木匠的敲擊聲,複製人的群體情緒明顯發生了變化,這三天裏的大小騷亂讓他們感到疲憊不已,這種生活終於可以結束了。
陳小楚明白自己模仿高祖的舉動確實收到了效果,三天裏的無序在這一刻得到了制止,這便是權利的力量,是統治者的力量。
面有菜色,衣衫不整的農夫不會對統治者有什麼更多的需求,他們只要求一個最簡單的安定環境,可以讓他們耕作,養活自己的家人,除此之外願意將自己多餘的糧食上交,並認為這一切成為別人的財產是天經地義的。
各種脫離基本農耕的匠人更沒有什麼意見,他們是文明形成的標誌,是第一批不靠直接獲取食物生存下去的人,他們需要更多不懂技術的人成為他們的顧客,為他們提供食物,除此之外,不介意為獲得統治者從農夫身上剝削來的食物做些額外的工作。
學堂教書的吳老先生,作為一千名複製人中極小概率傳送過來的存在,對約法三章的出現是非常激動的,這表明統治者不是一個只懂得剝削的強盜,而是有節制,有步驟的去向百姓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對於掌握知識的他來說,懂基本的天文和地理已經是統治者不得不倚重的存在了,觀星和曆法的解讀,對農耕文明是非常重要的存在,這也是知識統治世界,構建文明的重要原因。他已經決定為陳小楚做自己能做的一切,得到屬於讀書人的應有的地位和尊嚴。
在得到可以解散的釋意后複製人四散,連抱着孩童的婦人看向陳小楚的目光也有些變化,在嘈雜過後,原地只留下了村老和他的兒子林濟。
“村老,讓你們留下來,是因為我需要你們做一件事情。”陳小楚走下高台,非常直接的說道。
“大人請講。”村老行了一個拱手禮道。
“我需要您的兒子做我的民團團長,將全村二百多名青壯全部組織起來,平時為民,戰時為兵,能做到嗎?我可以免除你們家族的全部勞役和賦稅,如何?”陳小楚看着村老目不轉睛的說道。
“敢不從命。”村老面無表情,拱手道。
“很好,林濟,跟我走,去找教書的吳先生造兵冊刻牌,立刻組建民團。”陳小楚聽到村老的答覆后便走向學堂,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陳小楚知道,自己的命運只是有限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因為克隆人漢軍將士的存在,陳小楚卻掌握住了複製人村民的命運,並驅動他們往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自由意志,往往因為外界環境與自身的得失計較不得不不常常壓制。
林濟聞言有些錯愕,但還是在父親的眼神示意下,跟上陳小楚的腳步。雖然知道陳小楚是想藉助自己家族在本村的人望組建民團,但自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轉念一想,藉助陳小楚提高家族的地位是有失有得的行為,腦海中的被人驅使的不情願情緒便消失一空。
全村二百三十名青壯,絕大部分是農夫,還有一部分是匠人們的兒子,下至十四歲,上至三十四歲,都被陳小楚強制編入了民團。
“農耕文明,呵呵。”陳小楚站在環繞村子的木牆上,看着牆外連綿的農田和遠處的樹林,河流,山川,頓時有些感慨。
在耽誤幾乎所有家庭的農忙中,青壯們被強制召集在村口排着隊,向教書的吳老先生報名編冊。報上姓名之後的每一個人,又迫不及待的帶着農具,回到自己的農田忙碌着。
“農耕文明不是綿羊,而是人類的邁向高級社會形態的捷徑,聚居點外面的農田就如同吸收能量的綠葉,這道環繞的木牆就如同細胞壁,聚居點本身就如同細胞核心,而居民則如同攜帶遺傳的DNA,細胞分裂再壯大,一座座城池的產生聳立建設,相互之間的聯繫緊密交流,如同眾多不同的細胞,組成一個高級層次的生命誕生,這個生命是一個國家,是一個文明。”陳小楚感慨道。
吳老先生向陳小楚彙報完兵冊的情況后,便回到自己的學堂,繼續自己的抄寫去了,在沒有印刷條件的村子,想要讓更多的村民接受知識的洗禮,就必須擁有更多的書籍。
“我現在的文明細胞壁似乎有些簡陋了,得想辦法加固這些木牆,再利用民團和克隆人的力量修建幾座木頭箭塔,危險隨時可能來臨。”陳小楚在自己的聚居點外四處轉悠着,想像着防禦體系的設定。
從外星人天宮原裝出廠的四百克隆人漢軍將士,他們的簡單設定除了看守武庫,糧倉之外就是自動巡視了聚居點的四周了。
“如果我不給他們下命令,似乎他們會一直這樣,和正常人類有着一樣的食物需求和睡眠需求,卻沒有基本的感情需求,更像是機械人一般,他們聽從我的命令,似乎和我手中的外星腕錶有關係。”陳小楚對克隆人下着各種命令,實驗自己想像的結論。
“某些方面更像是嬰兒,有記憶接收和學習的能力,是因為某些方面被外星生物科技抑制住了嗎?”看着克隆人在自己的引導下做着掌上壓和仰卧起坐,陳小楚又有些困惑了。
夕陽西下中,樹林遠處突然出現了大批被驚嚇的飛鳥。
地面開始了微微的震動,正在做着克隆人實驗的陳小楚從思索中被驚醒。
“遠處樹林有大批飛鳥被驚飛,有什麼東西從中經過嗎?”陳小楚回到村口,登上簡陋的木牆,眺望遠處。
震動聲的加大,讓人感覺彷彿地震來臨的前兆一般,農田上的複製人們開始有些驚慌,害怕的看向遠處的樹林。
“是人類?騎馬的游牧人?不好。”在看到第一個從遠處平地上出現的游牧人後,陳小楚便意識到了,戰爭即將來臨,雖然設想過區域限制解除之後,即將會有的抵禦入侵廝殺之戰,但沒有想過一切來臨的如此之快。
“林濟何在?林濟何在?快出來組織民團,讓所有的村民都回到村子裏面去,不準漏下一個人,外面的東西都不要了,用最快速度回到村子裏。”陳小楚在木牆上大聲的喊道。
克隆人在陳小楚的不斷命令下,開始在村子中央的平地集結,效率高的可怕,四百漢軍將士的肅然讓陳小楚有了一絲安全感,此刻的陳小楚,既感到害怕,又感到熱血沸騰。
武庫被打開,陳小楚在克隆人的幫助下穿戴了一身漢軍百人長的盔甲,一手持起紅黑兩色的漆色盾牌,另一手拿起一把鋒利的環首刀,除去腳上有些不搭配的現代運動鞋,活脫脫的一個古代戰士。
“林濟,我已經命令軍隊開放了武庫,其中的兵器民團可以自取,多拿些弩和長戟,然後快速集結到村口的位置。”陳小楚對組織複製人回到村裏的林濟說道。
“大人放心,值此存亡之際,我等不敢懈怠。”林濟拱手道,說完便帶着亂鬨哄的複製人青壯湧向武庫。
“關閉大門,弩手上牆,弓箭手線列於牆后,長戟手和刀盾手列於大門之後結陣列隊。”陳小楚不斷的下着命令,四百克隆人以極高的效率完成着他們接到的命令。
“對了,我還有文明點數,可以傳送的,三百點文明點數可以傳送三十名漢軍將士,或者傳送三百名複製人,如何選擇?”陳小楚猶豫了一下便做出了決定,“傳送三十名漢軍將士吧,如果傳送三百名複製人都是老弱婦孺,不但不能增加戰鬥力,反而會成為消耗糧食的負擔,糧庫的存糧可是有限的。”
點開腕錶,彈出熟悉的浮空屏幕,虛空快速操縱着,很快便找到了漢軍將士的傳送界面,“傳送三十名漢軍將士。”陳小楚果斷的選擇點擊。
“傳送條件不符,文明種子處於相互發現的敵視狀態,無法傳送。”浮空屏幕彈出的信息讓陳小楚有種想砸牆的衝動,居然無法傳送。面對未知的危險,這個時候能多一份戰鬥力,就增加了一份生存下去的幾率,但世間常常沒有完美之事。
“可惡,看來我目前的籌碼就是這些了。”看着克隆人身後亂鬨哄集結過來的複製人青壯,陳小楚有些無奈,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訓練複製人了,戰爭就是他們的第一次洗禮,現實往往是如此的殘酷。
“報告大人,民團二百三十人集結完畢,聽候大人的命令。”林濟拱手道,穿上一身戎裝的他此刻也有些緊張,聚居點外可以看到的游牧騎手越來越多,灰濛濛的一片在大地上抱團蠕動着,朝着聚居點的方向前進。
“讓他們全部在大門後面集結,我會讓一支漢軍十人小隊在他們的身後做監軍執法隊,有敢臨陣脫逃者,立斬之,其家屬罰作苦役,把命令傳達下去吧。”陳小楚狠下心說出了這段話,在關係到自身的性命的時候,冠麗堂皇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複製人在接到命令之後都有些惶恐,亂鬨哄的雜音不斷,直到十名克隆人手持環首刀站在他們身後的時候,一下子便安靜了。
“我知道你們想活下去。”陳小楚回到木牆上對着下方的複製人大聲說道,亂鬨哄的聲音很快便平息下來,一雙雙眼睛看着木牆之上,那個並不算高大的身影。
“我也想活下去,但是木牆外面的那些過來的人想殺掉我們。也許你們今天可以逃走,但是你的家人呢,你柔弱的孩子和妻子,年邁的父母能逃的過去嗎?”陳小楚持刀指着複製人吼道。
“也許有人想選擇不抵抗,但被誰統治都沒有關係嗎?一定有人會這樣想。我是華夏文明的陳小楚,如果你們不願意選擇我的存在,現在就可以背棄我,帶着你的家人去向外面的游牧人大軍投誠,你會見識到一群人用暴力去佔領一個地方,並不是為了當地人而存在的,而是為了獲取自己那群人想要的一切,而這一切,便是從你們身上剝奪的,如果你願意付出這一切的話。”
“你們有可能成為他們的一份子分享利益嗎?只有少數人做的到吧,或許一個都沒有,現在就選擇吧,與我一起死戰,還是向外面的那些人投誠或者逃命。”陳小楚目光掃視着下方的複製人們,胸膛激動的起伏着。
林濟聽完陳小楚的吼叫后,第一個站了出來拔刀回應,“願與大人死戰,保全故土。”
在振臂疾呼的林濟的帶領下,複製人們紛紛激動昂然,“死戰!”“死戰!”
“漢軍威武!”陳小楚命令四百克隆人齊聲喊叫道,刀盾的相互拍擊聲,長戟的墩地聲把戰前的氛圍燃到了頂點,恐懼和緊張似乎瞬間抽離了所有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