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有趣的新聞

第198章 有趣的新聞

陳最終還是沒有從我這裏得到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在回到重症病房重新看望了那位受傷的武警維和士兵之後,陳就驅車離開了加奧醫院。

中國維和部隊在馬里加奧的維和總部並不設在加奧醫院,事實上,加奧到處都是他們的維和任務區,陳的總部就設在他們維和任務區的臨時帳篷里,不像我們,法國在馬里的維和部隊就只有我們這七個人,我們走到了哪裏,法國在馬里的維和總部就設在哪裏。

我沒有告訴陳我跑到國外參加外軍的真正原因,不只是因為常年囿居在軍中、早已脫節於這個社會的陳不能夠理解號稱“法治社會”的中國,竟會存在這種令人匪夷所思的黑暗一面,更是因為,那從來都是我內心最深處的痛,我用“復仇者”來一遍又一遍地折磨自己,卻害怕向別人提起。

我發現,我竟漸漸喜歡上了兵團的戰場生活……

在隨後的幾天裏,陳總是在看望了那位躺在加奧醫院裏受傷的中國維和戰士之後,就來到我們執行任務的崗位上和我寒暄,並且想盡辦法地向我打聽我究竟是為了什麼才跑到國外去參加法國外籍兵團的,每當他向問我到這裏的時候,我卻總是笑笑不說話。

再後來,我的胸前就又多了兩枚燦閃閃的勳章,一枚是聯合國維和部隊司令部司令德爾·道爾頓少將攜着聯合國時任秘書長科菲·安南授予的聯合國“維和勳章”,另一枚是陳所帶來的中國“友誼勳章”,一時間,在非洲的維和部隊裏,我的風頭一時無二。

很可惜,這兩枚勳章差一點兒就被我徹底地遺失在了西非毛里塔尼亞的戰場上,雖然最後它們也被別人從毛里塔尼亞的戰場遺迹上給我一一都找了回來,可是,有些人,再也回不來了……

馬里北部的局勢依然沒有任何好轉的樣子,馬里政府軍與反對派、反對派與反對派、反對派與聯合國維和部隊的戰爭也時有打響,馬里的社會依舊是亂糟糟的一團污泥潭。

儘管如此,但這和我們14號卻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了,我們14號在聯合國維和部隊的兩個月的維和期即將結束,雖然,聯合國在馬里的維和任務還任重而道遠,不過,這與我們無關。

14號被零號幽禁於聯合國維和任務上的兩個月期限就要結束了,到時候,法國政府自然會派遣其他的部隊來接替我們的工作,繼續在加奧醫院執行聯合國的維和任務,而我們,自然會有作為法國外籍兵團14號特別先鋒隊的我們應該去執行的任務。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零號讓我們來加奧執行兩個月的聯合國維和任務,是他對我們在巴馬科任務中的桀驁不馴,給我們降下的所謂的“教訓”和“懲罰”了,因為你根本就想像不到聯合國維和戰場上的那種壓抑和折磨。

在法國外籍兵團,在執行兵團和零號交給我們的任務時,我們可以盡情的發揮,甚至無所不用其極,爆炸、殺戮、刑具……我們可以用盡一切殘忍並且毫無人道的方法去對待我們的敵人,而在聯合國的維和任務上,在加奧醫院的維和崗位上,我們卻要受到聯合國所謂的“有限的自衛權”的無盡約束。

馬里反對派武裝分子朝我們開槍示威,我們只能示警驅離,馬里反對派武裝分子想要衝進加奧醫院,我們也只能關閉大門架設隔離塢阻攔,馬里反對派武裝分子在我們任務區外的不遠處和馬里政府軍戰鬥火拚,甚至馬里反政府武裝分子在那條僅僅三百米長的街道上擊殺路過的無辜平民,我們也唯有眼睜睜看着……

這該死的“有限的自衛權”,我甚至有帶着我的小隊衝進那條該死的街道里,徹底地消滅那群隱藏在街道深處的馬里反對派武裝分子狙擊手的衝動……

慶幸的是,兩個月很快就要過完了,我們的維和任務也很快就要結束了,我和我的兄弟們再也不用忍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中國維和戰士小李已經能夠下床走路了,不過,他身上的針線還沒有拆,腹部被炸傷,據說是連腸子都被炸了出來,是他的戰友捧着他的腸子將他抬上了擔架,並且一路飛奔來到了加奧醫院,這才撿回來一條性命。

小李的恢復情況還算不錯,不過,他還呆在加奧醫院養里傷,並沒有被護送回國,我抽空看過他幾次,作為他的恩人和同齡人,小李也很高興我能夠經常過來看他。

小李告訴我,中國維和部隊的維和輪換任務期是六個月,小李還想等傷好了之後繼續留在加奧執行自己的任務,他不願意這麼早得就匆匆回國去。

小李是個單純的士兵,或者說,他是一個純粹的戰士,對於祖國和首長交代給他的任務,他會無怨無悔,並且,絕無二心的執行和完成,哪怕是受傷,甚至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相較之下,我是不是太遜色了些?

我回憶了起來,我曾經,或者說,在兩個多月之前,我和小李都還別無二致,零號是我救命的恩人,零號是我唯一的長官,零號是我精神的領袖,零號是我人生的導師,零號是我最忠誠的人……可是,是什麼讓我漸漸褪去了對零號的盲目的崇拜和無盡的聽從?

我發現自己忽然找到了一直苦苦尋求的真正原因,是零號對我們的隱瞞,並不是零號對我和我的兄弟們生命的漠視,是隱瞞!那該死的隱瞞!

兵團隱瞞我們,我無話可說,那是人家的傳統和規矩,既然加入了法國外籍兵團,就要遵守它的規矩和傳統,可是零號,您怎麼會這樣隱瞞我們?

我在想,如果零號正兒八經的告訴我:你們只需要那樣做,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完成任務,或者說,就用你們的生命來完成那項任務!

我會拒絕嗎?

我和我的兄弟們會拒絕嗎?

不會!

我們不會!

自加入了法國外籍兵團,自我們接受了第一項戰場任務開始,我們哪一次不都是冒着犧牲生命的危險來執行零號給我的任務的呢?

我們何曾有過這樣的怨言?!

我甚至在想,零號這一生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完全相信過一個人……

這兩天加奧醫院似乎很熱鬧,聯合國醫療衛生調查組回到了加奧醫院,說是“回”到了加奧醫院,其實,聯合國醫療衛生調查組還是第一次來到加奧醫院。

因為這一個多月近兩個月以來,聯合國醫療調查組一直都來回奔波於馬里北部的數個戰亂城市之間,組織醫療救護和戰場調查,對於名義上的大本營加奧醫院,他們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裏。

我沒有怎麼關注去他們,通常我都會呆在我們的營房裏看看書和報紙,除了他們的車隊在進入加奧醫院的當天,恰巧碰到我在加奧醫院的任務區值班,不過,那時我也只是檢查了一眼他們的通行證,便將他們放行進了加奧醫院……

有人正在向我們營房走近,腳步沉重,踏腳的頻率卻十分的快,卻也非常的沉穩,這應該是眼鏡蛇要進來了,絕對不是猴子或者其他的兄弟們,因為他們的腳步通常總是亂糟糟的。

“又怎麼了?”

我沒有抬頭,只是繼續地看着手中的馬里加奧當地的報紙,很有意思,馬里政府軍和馬里反對派武裝“全國保衛頗爾族人身份及恢復正義聯盟”今天都在上面刊登了通告,相互指責對方挑起了兩天前在加奧一處公路上的武裝衝突。

“隊長,院子裏好多的美女,你不去看看?”

果然是眼鏡蛇,這幾天來他總是這麼不着調,什麼新來的聯合國醫療衛生調查組裏有好幾個美得不像話的美女啊,聯合國醫療衛生調查組裏還有一個人長得非常的丑啊……

我知道,眼鏡蛇只是想讓我出去透透氣,因為這些天來,我不是在加奧醫院的門口執勤,就是呆在營房裏看書看報,自從來自中國維和部隊的中校軍官陳和我有了一次談話之後,我的這種情況就越來越嚴重了,眼鏡蛇一是擔心我會悶壞自己,二是擔心我是不是被陳說動了心智。

只是,眼鏡蛇他不知道的是,我之所以呆在營房裏不出去,其實正是為了躲避陳,因為這些日子以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要我一出去,時不時地就總能碰到陳,然後他就會過來和我寒暄和聊天。

如果只是普通的聊天和寒暄的話,我當然沒有躲避陳的理由和必要,可是,陳在與我的聊天中,時不時地就會將話題引到我為什麼會拋棄自己的祖國,參加法國外籍兵團的原因上來,據陳說,他的營地距離加奧醫院很近,可以經常過來看看那位受傷的中國維和戰士小李,還能順便來和我聊聊天,這才是令我害怕和躲避陳的真正理由。

“有什麼好看的,太無聊了,還不如呆在營房裏看看書、看看報紙!”我說。

我依舊沒有抬起頭,卻止不住的笑了,因為我在報紙上又看到了一則非常有趣兒的新聞,馬里反對派武裝“阿扎瓦德民族解放組織”在《加奧晚報》刊登宣告說,“阿扎瓦德民族解放組織”武裝人員總數目前已經發展到了一萬餘人,“阿扎瓦德民族解放組織”將誓與馬里政府軍在馬里北方三省展開大決戰,並將逐漸解放馬里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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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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