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卧虎藏龍
我們每個人心底都會有深刻的念想。男人會對心愛的姑娘念念不忘，女子會對傾慕的情郎日思夜想；君子會對未履的承諾耿耿於懷，小人亦會對垂涎的利益輾轉反側；而我，正如閨名“李思夢”所言之意，我午夜親歷、白晝思憶的夢，正是我縈繞心頭、難以忘卻的真實念想。
無論夢裏如何，現實中，我還是要繼續工作與生活。第一天到騰飛集團上班，第一次以員工的身份坐班車去公司，我內心還是挺興奮的。
409總裁辦公室的正對面，有一個劃分出來的區域，就是我面試時看到的標有“泰康人事行政部”的地方；它左邊是一排半人高的鐵皮文件櫃，上面擺放着幾盆草本植物；右邊是玻璃欄杆，從欄杆望下去，可以清楚地看到三樓員工的日常辦公活動；中間部分比較寬敞，有兩列辦公位，一列四個共八個，空置的工位上放着一體機和碎紙機。
我被安排在了左列第一排，即最靠走道的位置；這離409最近，總裁一出辦公室，我立刻就能看到。
我的崗位隸屬於總裁辦公室，一共4個人，一個主管三個秘書，我是秘書之一。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上班后，王麗麗開始把我這個新員工介紹給同事們。
“這是李思夢，王總的新秘書，今天正式入職。思夢，這位美女是萬冬梅，王總秘書，現在主要負責外部聯絡和文案工作；這位是蘇荷，也是秘書，現在主要負責內部溝通、信息傳達和會議組織等。還有一位總裁辦主管，陳小菲，就坐在409裏面的秘書室，她這幾天去上課了，過兩天你就能見到她了。”
蘇荷，一個利落的短髮女生，本地口音，一身亮黑色的職業裝，透出了一種簡約乾脆的氣質。
“思夢，你好，前兩日就聽說你要來了，歡迎啊！”蘇荷對我很熱情。“你好，蘇荷！以後還請多多關照！”我回以微笑。
“你好，思夢！”接下來和我打招呼的是萬冬梅，沒有太多的言語，臉上的笑容也更誇張一些。
王麗麗接著說：“你們部門又壯大了，四個美女，相互支持配合，共同努力吧！思夢，你的具體工作會由王總親自安排，你先在辦公位上熟悉一下，有什麼不清楚的就問蘇荷或小萬。”……
我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一邊整理，一遍觀察着四周的人和物。偌大的開放辦公區顯得很安靜，員工間的交流都是低聲的，時不時有人從我面前的通道走過，腳步快而輕。
萬冬梅坐在我的右側，另一列的第一排，與我隔着約一米的過道。她穿着粉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褲子和黑色的、帶蝴蝶結的高跟鞋，扎着馬尾辮，戴着心形的耳釘。她一直在聚精會神地打着字，看樣子挺着急的。
突然，她桌上的座機響了，她快速地拿起了電話。
“喂！王總，我在寫着呢！馬上給您打印出來！”放下電話后不久，她便拿着新打印好的文件，小跑進了409。
一聽口音就知道她不是本地人，應該是南方人；她柔聲細氣，感覺戰戰兢兢的。我心說：難道是領導不好伺候，她特惶恐？說話聲音這麼柔嫩，性格怎麼樣啊？要是挨罵的話，會不會梨花帶雨啊？
正想着，突然有人用力拍了我肩膀一下。
“哎！看什麼呢？這麼出神！”回頭一看，原來是蘇荷。“沒……沒看什麼！對了，總裁什麼時候給我安排工作啊？”
蘇荷一下子笑了，對我說：“到了這兒，還怕沒活兒干啊！別著急，最近事情比較多，估計王總正忙呢。他一有空就會把你叫進去的，你就等着吧！”
我剛想問最近都在忙什麼工作，還沒開口，蘇荷又說到：“聽說你是碩士畢業啊？以前是中醫大夫？會號脈嗎？對了，你怎麼跑到這兒了呀？我覺得可惜了，屈才了。”“屈什麼才啊！人各有志！我學過號脈，不過沒傳說中的那麼神。”我笑着回答到。
“你面試那天我沒在，聽他們講起過你，一直挺想見見你的。”蘇荷的這句話信息量很大。我站了起來，疑惑地問到：“他們說？他們是誰啊？說了我什麼嗎？我也不是偶像明星，你幹嘛那麼想見我啊？”
“嗨！你不用緊張，他們說王總對你印象挺好的，誇你呢！”說著，她拿起透明水杯吞了一大口水。
“咱總裁當過兵，前半輩子是走仕途的，後來脫制服穿西服，辭職下海了，倒也混得風生水起。他工作很認真、很細緻，要求比較高，不好伺候。”
蘇荷性格直爽，為人熱忱，與我很投緣；她講了許多，要不是總裁喊她進去，估計還得說下去。
快中午12點的時候，蘇荷出來了，直接過來拉着我就走，邊走邊說：“我先帶你去食堂吃飯，去晚了人太多。我告訴你，員工胸卡就是飯卡，可以充錢，一次最少充5塊，你的卡里肯定還沒續錢，這頓我請你。吃完飯，休息到1點半，王總讓我帶你去泰康那邊挨層熟悉一下。”
午餐時，蘇荷一直講她在肯德基餐廳暑期打工的趣事，我應和着，卻沒真入耳。今天第一天上班，可來了大半日了，自己還沒見到王總，更沒說上半句話。
下午，蘇荷帶着我去泰康事業部辦公樓，就是泰康國際醫院。雖是春日，午後的陽光還是有些炙熱，從主辦公樓走到目的地，我一直用手遮着陽光。
“那個樓就是泰康，據說找高人來給看過，按主流風水佈局建的，好像是坐青龍方位，什麼五行屬木。思夢，你覺得外觀看上去怎麼樣啊？”蘇荷邊走邊說到。“看上去很不錯！”我答到。
“呵呵！這大樓裏面可有文章呢！什麼人都有，藏龍卧虎；樓內地形極其複雜，許多人進去好幾次都走出不來，還得讓熟悉的人給領出來，整個一個迷魂陣，雲裏霧裏的。”說完，她瞄了我一眼。“啊？迷宮？這是什麼風水講究啊？我以前聽說，只有監獄才會使用複雜的建築佈局，為的是不讓犯人輕易逃跑。”我隨口跟她開了個玩笑。
“哎！咱騰飛集團不是監獄但卻勝似監獄，這裏關住了人們的籌謀與算計，也鎖住了他們本來該有的人情味兒。”說完，她冷笑了一聲。
“你說這裏的人都沒有人情味兒？”此刻，我試探着問到。“嗯……也不全是吧！集團里有各種各樣的人，各自背後也有着形形色色的故事；這不能急，你得慢慢兒品。”……
馬上走到大樓門口了，蘇荷碰見了一個男同事，他們好像彼此很熟的樣子，似乎有段時間沒見了，於是他倆便停住了腳步，你一言我一語地熱聊起來。我有點尷尬，稍微走遠了一些，也離泰康大門更近了。
此時，靈敏的感應玻璃門打開了，迎接着我這位即將首次踏入的客人。正當我要往裏張望的時候，突然一驚，我瞬間想起了蘇荷剛才的話“迷魂陣——雲裏霧裏——走不出來”。那是什麼場景？這場景在哪裏見過？對了！在那場電影裏，我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