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0016 弟弟
纖城和子晨兩人相攜去了姨娘姚氏屋裏,例行問安后沒多久便起身離開,各自回房梳洗。
美人出浴似出水芙蓉,兩個小丫鬟頓時看直了眼,只見纖城換上一件白色純綿小裹胸,外套一件粉色浴袍,下穿同色長褲,那種溫懶洋洋的感覺就像一塊磁鐵般吸引着人靠近。
甭管小丫鬟們的小心思,城城美人收拾完自己后便自顧自地順手從床頭拿出一本小秋帶過來的隋朝野史到窗邊的軟榻上半靠着,看了起來。
這是她之前就讓玉無痕給她找的,山上的書她都看完了,所以也就不帶了,想起玉無痕當時那表情就覺得很有意思。
因為似乎以前的纖城就是個中規中矩的姑娘,從床上書架擺的不算多的幾本書就知道了,全是些封建統治下的女子讀物,女則、女戒之類的,還有就是綉譜。
唯一讓她高看以前纖城一眼的就是,那個纖城的水墨丹青挺不錯,房裏擺了兩幅都是她畫的,山水畫,有她纖柔的影子,也有寬闊宏偉的氣勢。
這與她倒憑添了幾分親近,玩動漫的也是會畫畫的,還需要豐富的想像力,很小的時候她就開是臨摹名家字畫了。
她成長的路實在太過匆忙,童年的樂趣對她來說是一片空白,每天的時間都送給了學習學習以及學習。
爸媽在她5歲的時候雙雙車禍身亡,那一刻她就懵懵懂懂的知道了,她的童年似乎要結束了,在還沒有好好享受童年帶給她的歡樂的時候就結束了,因為,她是家裏的順位繼承人,和她的爺爺相依為命。
這時天漸黑,微風習習,伸手扯過身邊的小薄毯蓋在身上,小秋也輕輕的進屋來給她點了燈,然後又悄悄的退了出去。
按算現在就晚上7點,還是很早的,纖城這時肯定是睡不着的,她以前一直都是11點睡覺雷打不動,所以來到這裏她也想入鄉隨俗,試了試也不行啊!於是每晚還是提前了一個小時,10點睡覺,早上6點起床。
剛掌上燈沒多久,一個小小的人影就從外間沖了進來,纖城沒聽到外間有多大聲音,估計他是悄悄過來的,不想吵到纖語和纖纖。
看到閑閑的她半躺在軟榻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什麼書,立刻炮彈般的沖向她的懷裏,抱着她的腰小場的撒嬌:“二姐二姐,我睡不着,二姐陪我聊天好不好?”
“聊什麼?”纖城表示沒意見。
子晨是個聰明的,知道她是同意了,高興得咧開大嘴傻傻的無聲的笑了起來,但要聊什麼呢?他又犯了愁。一下子癟了眉頭。
“唉喲,要和二姐聊什麼呢?”
撲哧一聲,纖城抿嘴笑出了聲,向窗邊靠了靠使他靠得更舒服,輕拍了白嫩嫩的小胖手:“這有什麼好煩的,和二姐說說夫子都教你什麼了?”
“三字經。”子晨撇了撇小嘴兒,“這個阿爹早就教了我了,但阿爹說先生教什麼我就學什麼,不可有異議。”
撲哧一聲,纖城又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被子晨帶着怨念的眸子看得有些不自在,才停了下來,“那二姐給你唱歌,可好?”
“唱歌?”子晨雙眸頓時晶晶亮亮起來,眼巴巴地看着她,他沒聽過別人唱歌哦,“二姐,我要聽我要聽,你快唱。”興奮得趴在她身上,兩眼放光。
纖城想了想,小孩子聽什麼歌比較合適呢?《童年》吧,那也是她曾經嚮往的呢,所以唱得那叫一個好。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着夏天,操場邊的鞦韆上,只有那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師的粉筆還在拚命嘰嘰喳喳寫個不停,等待着下課等待着放學等待遊戲的童年……”
子晨聽得入了迷,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就邊外間的小秋和小冬兩人聞聲也忍不住地悄悄挪步進來旁邊聽,一瞬不瞬地看着小嘴一張一合的纖城。
落下最後一個字,纖城柔柔地看着子晨,眼角餘光掃過小秋小冬,“好聽嗎?”
恩恩恩…三個人都猛地點頭,像小雞啄米似的,那眼兒都笑眯了,一臉崇拜地望着她。
纖城輕淺地笑着,她當知道這古代還沒有這麼輕快流暢的曲風,唐詩宋詞元曲,這是一個緩慢的過程,沒法***的。
“二姐,子晨還想聽,再唱再唱。”
看着子晨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纖城有些恍惚,彷彿看到了5歲以前的自己,爺爺非常疼愛她,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在她床邊給她講故事,那也成了她每天最盼望的時,每天每天她的祈禱快快天黑快快天黑。
爸爸媽媽從她記事起就一直很忙,很難見到人,一周能在一起吃兩三次飯已經算是不錯的了,那時的她懵懵懂懂,總會聽大人們對她說一些她不太懂的話,但是她卻一直記在心裏。
爺爺說:小乖呀,你那些叔叔伯伯都是不省心的,你爸爸媽媽要站穩腳根,所以天天都好辛苦的在公司上班,小乖,不要因此生爸爸媽媽氣哦。
她只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爸爸說:小乖,爸爸是個沒用的,想要接下你爺爺的班還要你媽媽幫忙,你媽媽很愛很愛你,不要生媽媽的氣哦。
她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媽媽說:小乖小乖,爸爸媽媽還有爺爺都好愛好愛你的,你剛出生一個月,爺爺就開始每天給你講故事了,爺爺50歲了,要退休了,所以爸爸要接爺爺的班,為了讓爺爺順利退休,爸爸媽媽不得不天天早出晚歸,爸爸媽媽也捨不得你,但是你要相信媽媽,等爸爸順利了,媽媽就天天陪你我的小乖乖。
可是,她沒有等到,所有的一切都終止在了5歲那年的一個夏天,萬里碧空的一天。
兩滴熱淚,像晶瑩的鑽石,從眼角滑出,溜過瓷白的臉畔,最終落入衣襟消失不見。
“二姐,二姐,你怎麼哭了?”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小姐,快擦擦眼淚。”
三個人見了她的眼淚都手忙腳亂地湊上前,又是衣袖又是手絹的。